《巅峰荣耀》雪虐风饕

6、第 6 章

　　“时、时雪！”

　　后座训练生的惊叫声响起时，暴雨已经躲开了时雪的第一击。

　　看到狱火的时候，暴雨差点就动手了，好在她记得这会儿身后还有个新人。

　　时雪一击不成转身又是一击，暴雨光是躲避都很费力，想呼叫时雪，却被时雪一个冲撞撞得直在空中翻滚，不等稳住机身，下一波攻击又来了。

　　连揍带炮轰，一连串的攻击打得暴雨眼都花了，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做出反应，用最快的速度将念力传导入机甲的制御系统，张开防御屏的同时追寻狱火的身影。

　　狱火速度极快，暴雨只能捕捉到残影，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应接不暇。

　　眼睛捕捉到那抹黑红色的瞬间，暴雨立刻将念力转移到攻击系统，数据屏上火力系统的蓄力框瞬间充到百分之五十，瞄准框晃动得很厉害，暴雨没去管，继续蓄力的同时直接开火。

　　激光炮擦着狱火的机身飞过时，狱火再一次消失在视野中，暴雨连一瞬的停顿都没有，再一次切换回制御模式，大脑非常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并且反应在机甲的动作上。

　　就在暴雨又一次捕捉到狱火想要攻击时，机甲突然失去了控制，上下颠簸几次后，开始高频抖动。

　　舱内亮起警示红光和警示音，暴雨一怔，猛的想起这会儿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完了……

　　****

　　时雪没想到自己做个调整训练上普通模式刷怪会遇见暴雨，这不交手都对不起这次巧遇，尤其这会儿她是一个人。

　　《机甲战神》是靠火力造成伤害的游戏，拳头打不出致命伤害，但受到攻击后震颤感是会通过体感系统反应出来的。没有A的她打不废暴雨，没有H的暴雨也打不中她，所以揍暴雨几拳过过手瘾也不错。

　　但是，当她看到苍穹像犯了癫痫一样抖个不停时，意识到自己动手动得非常不是时候。

　　收起攻击的架势，时雪无语地看着犯癫痫的苍穹，经验丰富的她一看就知道那是脑波紊乱引起的失控。

　　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小，A和H基本上是各司其职，在有余力的时候相互助力，A会在H制御机甲时随时准备防御和攻击，H会在有余力时帮A加强火力，两个人应该是相辅相成的。虽然念力相交时不小心干扰到对方的情况很常见，但绝对不至于到脑波紊乱的程度。当然什么事情都存在例外，比如搭档是暴雨这种情况。

　　暴雨的前搭档就是在上一次苍穹发癫痫之后宣布退役的，后来听知情人士透露，其实暴雨的H早就出现了头疼的毛病，而国际赛上那场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的比赛，是造成脑神经损伤迅速恶化的原因。

　　失去搭档之后，暴雨没有跟人再搭档过，因为长期搭档的后果很有可能又是脑神经损伤。

　　但是……暴雨自己大概也不甘心吧，每年全国大赛输掉之后就会开启‘相亲’模式，带新人在普通模式里刷怪做适配测试，这种情况通常会持续几天，然后不了了之。

　　看这情况，暴雨肯定又在带新人，但刚才那番操作足以证明暴雨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个新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会儿苍穹在发癫痫，那个新人大概已经昏过去了吧。

　　苍穹在晃晃悠悠中消失了，暴雨登出了游戏。

　　时雪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心道还是去刷怪吧。

　　****

　　魏莱茵指挥人把晕过去的训练生从模拟舱里拽出来送往医务室休息。

　　周围的训练生看着被抬出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看暴雨的眼神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崇拜中带出些惧怕，暴雨的传闻他们都听说过，但亲眼所见后才知道新闻说得算客气了。

　　魏莱茵装模作样地叹惜：“啧啧，小孩儿真倒霉，遇上时雪，不走运呐。”

　　暴雨看着被抬走的人，不接这调侃，淡淡地扔下一句：“不做了。”随后转身前往换衣间。

　　魏莱茵一惊，这怎么还闹上脾气了？她忙追上去：“哎，这才第一个，别着急呀，刚才是意外。”

　　暴雨脚步不停，抱怨似的语气里有几分委屈：“就说不做，非要做。”

　　魏莱茵翻个白眼，心道她哪儿说了非要做的，她不过是随便安排了一下，这人就自己上赶着做，明明心里想得要死，就是嘴硬。

　　“行行行，我的错，那今天先不做了，你也回去休息下。”

　　暴雨没接话，步子迈得更快了。

　　魏莱茵没再追上去，心里暗暗叹气，看样子国家队的事情对暴雨还是有影响，否则也不至于为这点事情闹脾气。

　　其实魏莱茵也知道这种适配测试没有什么用处，更多的只是为了哄输掉比赛的暴雨，才每年借着新生入训让新人们陪暴雨玩几天，缓解一下暴雨没有搭档的郁闷情绪。

　　暴雨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并不指望真的能找到一个搭档，所以每年也都别扭又愉快地接受着。

　　但这一次，被国家队的事情一刺激，似乎反而给暴雨造成心理负担了。

　　魏莱茵内心惆怅，对一个职业选手来说，最绝望的情况不是看不到巅峰，而是巅峰永远在眼前，却无法触及。

　　****

　　从俱乐部离开后，心情烦闷的暴雨本想回家去，走到一半却拐个弯把车子降落在一家网咖的停车场里。

　　原本今天就该做调整训练的，先前想要去打怪，怪没打成，总有种事没做完的不自在。回家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待着更容易心烦，不如去打打游戏散散心。

　　心情越是烦闷就越是想念自己的机甲，但烦闷的原因同样来自于此，这矛盾的感觉真是让人头大。

　　戴上口罩和帽子后，暴雨低调地进了网咖。

　　上午的时间，网咖里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入店口的休闲区里坐着不少人，有三五成群聊天的，也有成双成对喝咖啡的。

　　在这个机甲承担起大部分人的社交的时代里，泡网咖早已成为玩家休闲时的一个主要去处。在这里可以找搭档，可以交同好，甚至可以在模拟舱里乘着机甲去地球的任何一个地方约个会。

　　网咖进门后是长长的吧台，吧台对面的空间摆着波频适配测试机，机器旁边的墙上贴满了想要寻找搭档的玩家资料，资料墙的旁边还欠揍地贴着一张暴雨的海报，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放眼望去，整个网咖里各种广告全是熟人的脸，那一对对在赛场上时常交手的HA，生活中也处处在撒狗粮，这会儿看在暴雨眼里别提有多刺眼。

　　暴雨往里走，吧台处喝咖啡的人们视线直接粘过来，有人开口搭讪：“美女，一个人？H还是A呀？”

　　暴雨脚步不停，连个正眼都没给那人，径直走过。

　　《机甲战神》这款火爆全球的游戏，本着要在电子化世界中促进人际交往的初衷，设定成重协作和分工的模式，只为让人们在越来越便利、越来越不需要出门的高科技社会中更多地走出门去与真人互动，而不单单是沉浸在VR里。

　　兴许是人们也对人际交往有着最原始的渴望，这种用适配度做噱头的游戏一下就戳中了玩家的喜好，经过十数年发展，游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侵入到人们的生活中。

　　现如今，《机甲战神》不仅成了玩家社交和寻找伴侣的手段，还带火了一连串的经济产业。比如各类实体店铺普遍转换成VR店铺的情况下，网咖却铺满大街，还有生意火爆的健身房，都是托了《机甲战神》的福。

　　游戏推行当初许多玩家只用晶片在家里玩，但《机甲战神》毕竟是一款架乘和战斗类的游戏，想要追求更高级的体验，就要借助到模拟舱。

　　玩家的需求越来越高，投入网游模拟舱的网咖便越来越多，为了借用模拟舱而走出门来玩游戏的玩家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出行目的了。

　　《机甲战神》对体力也是有一定需求的，再加上社交所需，玩家的流动范围渐渐扩展到了健身房，健身房便和网咖一样成了玩家社交的重要场所。

　　通常情况下，A和H之间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因为脑波同步本就代表着情感上的相近，适配度越高两个人越容易情意相投，所以一旦搭档确定就不太可能再更换，A和H发展成情侣几乎是必然，所以《机甲战神》变成了一款真的可以相亲的游戏。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又迅速地找到合适的那个人。随着这种社交模式的普遍化，在网咖和健身房里遇上渣的机率也大大增加。

　　所以，当在网咖里被人问是A还是H时，也要堤防对方很可能只是在约炮。

　　店里的模拟舱被占得七七八八，暴雨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空位。网咖里的模拟舱虽不如俱乐部的专用舱来得舒适，体感也大不如专用舱，但玩一玩普通模式也足够了。

　　智能手环在舱外体的扫瞄区一晃，舱门打开，暴雨坐进去，看到舱内的公用头盔后，嫌弃地撇撇嘴，没有用头盔，选择外联后拿出自己的VR眼镜戴上，连上模拟舱的专用WIFI。

　　网咖的游戏界面带着广告，用机械字体写着：‘出售机甲装备，有意者可联系店主’。

　　《机甲战神》里的装备买卖已经是一项非常成熟的产业，除去私营的团队外，甚至有专门以此为生的俱乐部。装备定点、杀怪必给的游戏设定让玩家想要一些较难入手的装备时可以向装备商下单，装备商会根据单子去打怪。

　　看着广告，暴雨自嘲地想，要是退役，她也饿不死，很多前途无望的职业选手打不动职业赛后都转做装备商了。

　　登入游戏后，刚坐进机甲里，系统便提示制御系统里的能量导流管烧断了，需要马上更换。

　　暴雨无语，这是之前训练生脑波紊乱时她的念力没有及时分流造成短路而烧坏的吧。

　　能量导流管是火力系统里的重要配件，导流管一烧，整个火力系统就等于瘫痪了。

　　装备仓里没有备用的配件，系统提示是否联系维修中心，或是转入交易平台。

　　若放在平常，这种情况暴雨会找俱乐部的同伴要，之后再还，但这会儿，她却有点想要去市场看看，机甲装备市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还真没有认真了解过，毕竟从来没有想过退役的事情。

　　脑海里闪过一些念头，暴雨尽量不去想，抱着逛逛看的想法登入到《机甲战神》的‘商业街’。

　　VR街道展现眼前，干净整洁的店铺在道路两边铺展开，人挤人的场面十分火爆。

　　哪怕在VR街里以VR人像出现，暴雨也还是要掩人耳目，她掏出口罩戴上，然后才久违地逛起街来。

　　路两边的店铺除了游戏装备外，还有许多卖周边产品的。见一家店铺的橱窗里摆着苍穹的手办，兴致上来的暴雨推门进了店里。

　　苍穹的周边数不胜数，暴雨也经常签约代言，会收到许多样品，但她从来都是转送别人，家里几乎没有自己的周边。

　　橱窗里的手办是限量版，标价高得吓人，因为这是当年她刚成名时出的第一款周边，苍穹还是初代的样子。

　　她们这些顶流选手因为粉丝多，她们的机甲外观每有一点变化，立马就会有厂商找上门来签约手办等版权，搞得电竞协会甚至对她们作出不准擅改机甲外观的明文规定。

　　看着橱窗里的苍穹，暴雨甚至有几分陌生，她都不太能记起陪她征战多年的伙伴最初的模样了。

　　情怀作祟，暴雨冲动地点下了购买键，看到眼前弹出‘生理信息正确，支付成功’的字样，以及跟在后面的支付价格后，暴雨真心觉得这手办标价高到她都觉得黑心。

　　支付成功后，商品上弹出一条接一条的信息：

　　货品交易码已生成，购买信息已加密后上传物流云端平台。

　　已通知商家发货。

　　商家发货后将通知您具体送达时间，请注意查收。

　　要不是这年头物流已全面实现保密技术，卖东西的人都不会知道买东西的人是谁，暴雨还真不好意思买自己的手办。

　　心安理得地走出手办店后，暴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买导流管，退出商业街回到了游戏中。

　　情怀的感动还在作祟，暴雨没有去找同门要导流管，而是进入仓库，翻出积了不知多少年灰的机枪来。

　　手持机枪的火力自然远不如激光炮，但却是游戏新手们的最爱。因为机枪操作简单，不需要念力控制，对于还不习惯念力切换的新手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武器。机枪虽然杀伤力对机甲起不到作用，但打怪是可以的。

　　端着机枪，暴雨生出一种久违的兴奋，好像回到了初玩机甲的少年时代。

　　进入地图后，暴雨都不敢在登入点停留，立马飞走，先前那番丢人的操作这会儿绝对已传开了。

　　待飞到海上后，打开世界频道，果然看到讨论热点还在她和时雪的碰撞上，以及结果是她以一种十分丢人的情况败退。

　　暴雨很无奈，绝对又上头条了。

　　****

　　刷完一份装备的时雪点开装备清单，整理了一下备用不足的部分后，对照地图查一遍，见有一个常用活塞的怪点离这儿不远，便想着顺便一起刷了。

　　定位之后，开启自动飞行模式飞往怪点。

　　怪点所在的海岛越来越近，远远的，时雪发现那里有点骚动，似乎有战友在战斗。

　　《机甲战神》里，在同一个点刷怪的玩家会互称战友。

　　身上有点名人包袱的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放慢速度后观察了一会儿，想着要是战友快打完了，她就等人走了再去。

　　距离近一些后，时雪发现那位战友没有在用激光炮，武器好像挺原始的。她寻思是不是新人，想着可以去帮帮小朋友，于是又靠近了一些。

　　近到能看清对方的机甲时，树林间隐约可见的那抹蓝白相间的颜色惊着了时雪，她又飞近一些，仔细一看，还真是暴雨的苍穹。

　　暴雨打得很投入，在森林里上蹿下跳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居然端着机枪。

　　这里的怪是多臂猴，战斗力高，有点难打，但对暴雨来说肯定不在话下，前提是她火力足够。所以这会儿端着最原始的机枪突突个没完的暴雨，迟迟打不死那群怪猴子，好几次还被锤飞了，被猴子追得满树林跑。

　　时雪看了一会儿，满脑袋问号，这是……在锻炼身体？

　　想起先前苍穹发癫痫，时雪想着是不是因为在带新人，为了不给新人负担才特意不用激光炮？可是不开火的话带新人的意义在哪里？

　　实在是不明白暴雨在干什么，看不过去的时雪决定帮她结束这场战斗。

　　一头钻进林间，在猴群之间穿梭而过，故意引得猴怪们分散开来，再瞄准落单的猴怪进行攻击。

　　成功击杀掉一只猴怪后，猴群像是意识到情况不对一般立刻撤退，眨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时雪很满意，调整训练就该这么做，活动了身体又能享受杀怪的乐趣。

　　屏幕上弹出面对面的会话请求，时雪点开，暴雨带着几分郁闷的脸出现在对话框里：“你抢我装备干什么？”

　　时雪无语：“谁稀罕抢你装备，送你好了。”说着点开转送选项，从面对面里发送过去。

　　暴雨却拒收了，还道：“我不要！我自己刷，你别捣乱。”

　　时雪不爽地啧一声：“你闲得慌吗？拿个机枪要突突到什么时候？”

　　暴雨的视线尴尬地飘了飘，然后道：“刚才导流管烧了。”

　　“……”这个‘刚才’毫无疑问是先前发癫痫的时候，时雪也尴尬了，她觉得她也要负几分责，于是道：“那我帮你刷个管子？那地方你机枪突突不来。”

　　暴雨顿了顿，别扭地应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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