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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娃娃亲 ...

  •   隽清&因你盛典前期策划完全保密,直到盛典前一天都没透露半个字,钓得大家愈发蠢蠢欲动。

      暴雨过后的望州市,天朗气清,就连夜空都变得明亮了些,飘着几缕薄云,星光漫天。

      隽清科技大手笔租用了望州市滨江南岸的体育场,夜幕时分,体育场周边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车到达滨江南岸体育场时候,程澄就紧张地挽住漪清的手臂,有点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记者。”

      外面镁光灯闪得走红毯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以前参加的晚会跟今天的阵仗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漪清心思不在这上面,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没事。”

      程澄紧张得想咬手指甲,苦着脸唠叨:“话说你怎么跟我一起走红毯,明明可以跟隽总一起。”

      没等到漪清的回答,程澄也不在意,只想说话缓解紧张:“听我在隽清科技工作的姐妹说,今天是隽清正式成立的日子,本来应该是一年一度的嘉年华,之前都是拖到年底才办。”

      本来还在走神的漪清捕捉到这句话,依稀回忆起好像是这么个日子。
      柴隽成立了这家公司,然后带她出去大吃一顿,那晚她吃撑了胃痛,吓得柴隽自责不已,搂着她一晚没睡。

      “但是嘉年华本来就该在年中嘛,冬天穿着一身礼服,冻得瑟瑟发抖。”

      漪清还是没搭话,程澄摇了摇她手臂问:“你说隽总之前为什么非要在深冬办嘉年华,这时候多热闹啊,短裙辣裤小礼服,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不知道,”漪清心事重重,哪里顾得上隽清科技嘉年华的事儿,“下车了。”

      程澄下车时候还若有所思地嘀咕:“哎,你肯定知道,仔细想想嘛,会不会是你们的什么纪念日。”

      漪清下车的时候,脸上戴着“清清河边草”的标志性玉藻前面具,隽清科技那边给的方案是今晚揭开面具,作为她进驻苍耳平台热点日报的第一个话题。

      果不其然,她一露面,那些记者像疯了一样,闪光灯像照明弹,快门声咔嚓咔嚓不停,本来追着别人的镜头争相都怼到她面前,挤得人叠着人,快打起来了。
      幸好安保人员及时过来维持秩序,否则她和程澄要被人撞倒。

      她心有余悸,正想拉着程澄快走,谁知潘岳突然不知哪个角落钻出来,伸手对着程澄:“程女士,有这个荣幸陪你走红毯吗?”

      程澄懵了一会儿,被潘岳强硬地拽着手往红毯走,剩下漪清一个人无措地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央。

      终于,人潮再次喧哗起来,而且声浪越来越高,柴隽一身挺阔的高定黑西装,抱着束开白花的苍耳,风采卓然地朝她而来。
      贵不可言的身份,微贱单薄的苍耳,不知为何,如此和谐。

      没想到随便一句喜欢苍耳,他记住并相信了这么多年。

      当年深冬时她微弱如尘,在广场上唱歌,一眼就注意到身材挺拔,翩翩而来的柴隽。
      他低头递给自己一杯热可可,然后不小心打翻,尽管那时她穷得一双鞋都很珍惜,但他真诚的歉意眼神让人完全无法怪罪,两人心照不宣地留了联系方式。

      漪清僵硬地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有点喘不过气,激动与紧张参半。

      玫瑰唇动了动,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也有很多疑问想知道答案,她有预感,今晚,柴隽也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可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漪清就忘记一切,万物都虚化成背景,就连咔嚓卡擦的快门声都变得遥远。
      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

      在这虚化的世界里,那人拾阶而下,清俊的五官,修长的身躯,好像从电影屏幕里走出的人。

      他走到漪清面前,站定,薄荷与苍耳花的味道像渺远的歌,被夜风送到她的耳朵。

      有人揭下她的玉藻前面具,有人用力地抱着她,护着她,极其珍惜般将她摁在温热宽阔的胸膛。

      “啊啊啊”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现场一片混乱。

      骚乱之后,咔嚓咔嚓咔嚓,快门声不绝于耳,镁光灯璀璨如闪烁的明星,将两人拥抱的场景锁在镜头内。

      “清清河边草”露脸之后,娱记们像触到花粉的蜜蜂一样,一个个兴奋地举着摄像机。

      之前曲思情的粉丝骂清清丑人多作怪,阴阳怪气揣测她不敢露脸是长得太丑,音你公司没出来澄清。
      大家都默认她颜值一般,否则肯定早就跳出来回怼了。
      谁知一露脸,惊艳了所有人的镜头。

      精致的玫瑰色晚礼服,雪肤衬着蜿蜒在肩膀的黑发,眼睛氤氲着水汽,清亮得讨喜,睫毛很长,脸很小,特别上相。
      最让人心动的就是粉丝心心念念的玫瑰唇。

      那双唇不薄不厚,只让人觉得可爱,像玫瑰花瓣一样娇艳,衬着她清冷美丽的脸,一点都不俗气。

      有人低声惊呼,有人交头接耳,都夸曲思情的脸清艳大气,只是跟眼前的清清相比,总觉得相形见绌。
      好像见过最壮美的山山水水,再也看不进别的风景。

      柴隽凛冽的眼神对上她就柔和起来,爱怜地替她拨了拨有些散乱的黑发,笑问她:“很惊讶?”

      是挺惊讶,没想到替自己揭下面具的人竟然是他。

      谁见过这个高大冷硬的男人如此柔情的一面。
      潘岳没见过,媒体们更没见过,一个个激动得摄像机的心都要爆掉了。

      漪清仰头望着他,像从前无数次那般,万物在她眼中幻灭,眼睛里只看得见这个人。

      柴隽垂眸回视,目似海一样深,暗暗涌动着汹涌的情愫,胶着着一个个漩涡,漪清被卷入其中,迷乱又心动。

      漪清神情怔怔,整个人愣住了,知道自己应该开口问,玫瑰唇动了动,像被雨打过的花瓣,裹挟着残色。

      柴隽突然拉着她的手,走到各大媒体面前,墨黑的眼瞳里沉淀着许多情绪,最后只剩下坚决。

      第一次展露自己居高临下的一面,睥睨着媒体,淡淡说道:“我在追求她,请大家别打扰她。”

      漪清的心咚咚咚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要坠毁,耳边一阵盲音,再也听不进去别的声音。

      “跟我来。”漪清意识和身体好像分裂了,心脏在哒哒哒跳着,手脚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被人拉着,进入会场。

      *
      进了会场,不得不佩服隽清科技策划部的奇异脑洞和大手笔。

      一望无尽的绿篱迷宫,迷宫入口灯牌上大大咧咧六个字“米诺陶斯迷宫”。

      “你不管管他们么?”她的方向感很差,要不是跟着柴隽,肯定走不出去。

      迷宫入口有人在计时,见柴隽领着人过来,顿时鸦雀无声,小心翼翼瞄他们,有个女员工结结巴巴解释:“进去会计时,出来也计时,耗时最长的那一对有惩罚喔。”

      听到“惩罚”两个字,漪清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迷宫本来是滨江体育馆内的足球场,旁边的绿篱是搬来的大花盆,漫步其中,总有种在逛花鸟市场的错觉。

      漪清心里攒了许多话想跟柴隽说,这一个月发生太多事儿,对她冲击很大,总算有个安静说话的地方。

      “很抱歉,四年前我不辞而别。”她第一次郑重直面自己的错误。

      柴隽蓦地顿住脚步,惊讶地转头,蹙着眉,很不习惯她这样:“怎么了?”

      体育馆的探照灯亮得晃眼,漪清眯了眯眼睛,低声歉疚道:“我说你欺骗我感情,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柴隽虽然说服自己不计较前尘往事,但还是想弄明白前因后果。

      “你母亲说,你跟曲思情相爱不能,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跟曲思情长得像。”漪清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旧有心痛的错觉。

      “曲思情?”柴隽哂笑出声:“鸠占鹊巢的骗子,会喜欢我?无稽之谈,我看她更喜欢柴家门前那两只石狮子。”

      漪清惊讶地望着他,知道他有时候会刻薄嘴毒,比如说自己跟望州万佛寺观音一样,心是石头做的,现在又吐槽曲思情更喜欢柴家那两只石狮子,。

      柴隽当然知道自己气得口不择言,他出身和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生来就优容俊雅,很少有大表情,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
      即使身处逆境,也要从容不迫,逆风翻盘。

      此时,他顾不得什么教养和从容,对着曲思情冷嘲热讽,只觉得荒唐可笑,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初见漪清那时心动的感觉,甚至记不清曲思情的脸。

      “你信了?”柴隽说不清自己心底的失望,就算漪清带着钱离开,他一点都不失望,反而要庆幸她带着他母亲的钱离开,这是聪明的举动,他见不得漪清尝一点苦。

      漪清咬了咬玫瑰唇,玫瑰花瓣沁出了血色,她抬眸定定看着柴隽,鼓起勇气道:“你喝醉那次,我问过你,你说了,跟曲家女儿是娃娃亲。”

      柴隽总是清醒从容的,喝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醉后的事情,他一点都记不住。

      沉默了良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漪清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句:“不过是长辈一句玩笑,而且她不在曲家,就算在,我也不可能跟她结婚。”

      不在曲家?
      所以是有这个人,曲家的事情迷雾重重,让人费解。

      柴隽定定看着她,眼神落寞:“就因为这个,我们错过了四年。”

      漪清也内疚,时间永远线性向前,失去的无法追讨,重逢之前,她甚至想过柴隽可能已经和娃娃亲结婚,还自欺欺人要祝他们儿孙满堂。

      误会解释清楚后,她记仇起来:“你还说我跟万佛寺的观音一样,心是石头做的。”

      柴隽浅浅一笑:“我们一起听过黄梅戏梁祝,你还不懂拿观音比喻的意思?”

      也不想想唱词:前程不想想钗裙,从此不敢看观音。

      她只专心在后半句,以为他恨自己心狠,而她自以为是,不告而别,以为成全所爱之人,实则错得离谱:“哼,不敢看观音?那你还老是亲来亲去。”

      接着她又补充一句:“对不起,欠你良多。”

      漪清闭了闭眼,后悔自责,酸涩得好像咬了个青梨,涩味浸渍口腔,眼睛里有了酸酸的泪意。

      柴隽心底软成一片,他想听的并不是这句话,但想让眼前的人说出那句话,恐怕需要漫长的时光,细心的呵护,执着缱绻的追求。
      就像他生来就欠着她一般。

      “嘘,别说,欠着吧,一生很长。”反正相爱的乐趣就在相互付出,跟借账还款一样,等付出越深,家庭基金越稳固。

      一生很长,而他们还年轻,最好能一辈子欠着,时光漫漫,等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再来厘清谁欠得更多。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漪清想哭想笑,五味杂陈,可只要想到被柴隽知道了那件事,一定会对她,对他自己失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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