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乌小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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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有点方
１、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上头有八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娘给我起名叫小九。
金乌小九。
贱名，好养活。
再大一些时候，爹带着我到月老那里算姻缘。
听说月老明明一把年纪总喜欢装嫩，为了他老人家能给我配一桩好姻缘，我舔着脸喊了对方一句，“月老哥哥。”这要搁平常，叔叔我都喊不出口。
没成想，这声哥哥十分得月老欢心，他噼里啪啦抖落了一堆大实话。
“天帝大人有所不知，这小九妹妹日后的情路颇有几分坎坷，能不能修得正果还要看她造化。”
我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偷偷撇嘴角，据说江湖神算都爱玩这套。月老成仙之前莫非是干这行的？
要说情路坎坷我倒是没感觉，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愚民想射我！
此话，还要从几日前说起——
听司命星君说星罗上紫微星乱了，凡间必将改朝换代，自古乱世多鬼怪，魑魅魍魉都要凑上来热闹热闹，分一杯帝王之气。
为了惩治妖邪，司命星君向玉帝伯伯请命，让我大哥二哥等兄弟十人一同下凡共惩邪佞。
我们琢磨着吧，要是十个人一同下凡，估计整个人间都得着了，一片火海啊！
我们十人凑在一起一合计，干脆选了一个既不会把人晒死，也不会引发凡间大火，又可以释放热量炙烤铲除一下妖孽的距离，挂在了天空中。
反正那些邪祟一向比人类更害怕我们身上的热量，不但方便除妖，我们又省事，一举两得。
理想很丰满，现实从来骨感，从天上吊了一天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我被一王八羔子用箭给射了！
当时我正在舒展翅膀，美美地伸懒腰舒筋展骨，一枚锋利的箭矢破空而来，正中右肩，精准无比。
事发突然，加之我学艺不精，没能像其他哥哥们一样躲开那支箭。
大哥见出现意外，当下忘记要抢救我这个伤员也就罢了，留下最小的十弟坚守阵地，连仇也不准备报就带着其他弟弟们组团回去找爹告状。
这怂的！
至此，我气得两眼一翻，从天上掉了下去。
２、
我一路下落，临接近地面时，不幸卡在郊外一棵大树的树杈间，不上不下，可给我郁闷坏了。
要搁以往，只需随便掐个诀就能下来，哪曾想，这支射我的箭矢来历不一般，竟然把我的法力封印住了！
此仇不报非女子！暗害我的刁民武力值如此了得，必定要小心行事。
于是我扬头四望——
“救——命——有没有人啊，哪位好汉快来帮帮我！”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姑娘，你呆好了，我这就来救你。”
早喊得声嘶力竭，闻声我耸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睁开一只眼。
来人身负长弓看上去像长年习武之人，但他身上却没有武夫的莽撞，身材颀长，披黑色大氅，一张脸凤目薄唇，端得隽逸非凡，因着潋滟的眼睑处睫毛浓密，唇瓣也比常人略红上几分，无形中多添一丝艳丽。
男子相貌俊美，气质温雅，又这般助人为乐心地善良，自古英雄救美，我只觉红鸾星动，“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后羿，安平县人。姑娘，你肩上的伤……”
我循声低头，发现狰狞的箭伤还不时流血，难怪头一阵阵发晕，“不知道被哪个完犊子射成这样的，还死不了。”
后羿大抵没见过像我这般心大的女子，不太放心，“前面就是城镇，我家住在那儿，姑娘要不然先随我回去？”可能怕唐突，他紧随其后道，“姑娘是哪里人？回家后我也好帮你再寻家人。现在世道乱，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有气无力地抬抬眼，我把头耸拉在后羿肩膀上闷闷道，“我不是本地人，和家人失散了，你可以叫我小九。”
也许是法力无端被封印的缘故，我老老实实趴匐在后羿背上，闻着他身上草木的清香味，莫名有种倦鸟归巢的心安。
后羿背了我一路，临到城门口，黑压压站着一片人，面上颇为欢欣鼓舞。为首大娘几步上前递过一碗水，“大人可回来了，这一次大家能够得救，多亏大人的功劳。”
“大娘快别这么说。庙堂动荡，天上又出现十个太阳，许多地方旱得寸草不生，后羿射下那天边的太阳，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起初我还对这无聊的寒暄不发一语，谁知后羿一番话，顿时让我满血复活。
用吃人的目光盯准后羿的后脑瓜子，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感情就是这王八羔子跟我过不去，拿他肩上的破弓射我！可偏偏这个凶手将会成为我日后的另一半？
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很快注意到后羿背上，长发散乱，且周身散发强烈怨念的黑色人形物。
“后羿哥，你回来啦！”
挤开人群出声的女子穿一身浅色衣裙，朴素的打扮也掩盖不了她姣好的面容，柳叶眉樱桃嘴，剪水双瞳，即便是天界，这般姿容也算得上出挑了。
“这位姑娘是？”
后羿似乎与来人颇为熟稔，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心底冒出少许不愉，我贴在后羿背上偷眼打量二人表情，忽而计上心头，快一步娇声答道，“羿哥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拦着你？你不是只有九儿一个未婚妻吗？”
此话一出，后羿刚笑到一半的肌肉彻底坏死在嘴角。
村民们跟着面面相觑，频频交汇的眼神尽皆传达着想搬小板凳围观吃瓜的想法，连不知被哪位大爷牵出城却被落在人群后方的大黄狗也不叫了。
后羿率先反应过来，沉下面容，语气容不得一丝玩笑，“小九姑娘，咱俩萍水相逢，你莫要开这种玩笑。”
不理会后羿惊异过后的警告，我故作委屈，“羿哥哥……”
使命完成，这下可以放心装死了。
３、
不出半日安平县上下都已知晓他们的总兵大人射完太阳，从外头领回来一位娇滴滴的未婚妻，二八年华，肤白貌美。
散播出这条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当然除了未婚妻这个身份外，我认为消息的其他组成部分完全属实。
为了避免压到右肩处接近胸口的箭伤，我以一个摊平的姿势舒舒服服躺倒在床上，不无惬意地眯起眼睛。我大概能够想象到后羿此时此刻在众人艳羡目光下脸黑如墨的样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后羿便气势冲冲地推开房门，满脸怒火在不经意扫过我右肩后，熄灭了。
“小九姑娘，后羿之前似乎与你把话说得很清楚！姑娘为何还要这样散布谣言。”
理直气壮，“因为我喜欢你啊！”见后羿有气无处撒，我无辜眨眨眼明知故问，“羿哥哥，你怎么又不高兴啦？”
可能是我的无赖出卖了我的脸，后羿只得沉下性子继续和我扯皮，“小九姑娘，我与嫦妹青梅竹马，心仪她已久，你这样造谣如何让我面对她？”
“那岂不是更好？”不等后羿说完我便出言打断，难掩雀跃道，“反正你们无媒无聘，我的法力又被你封住无处可去，经过几日深思熟虑，我觉得嫁给你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我精心准备了两宿的完美告白，后羿只是下意识皱了皱眉，他无意中扫过我右肩，膨胀的气势再度被削……
天知道那一日大夫拿着从我身上拔下刻有轩辕箭标识的箭头给他看时，对方脸上表情古怪。等我第二天醒来，后羿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夜，在他不懈追问下，我才将自己来历据实相告，包括那无比精准的一箭害我如何法力尽失，有家不能归——
后羿踌躇，“你的法力什么时候可以恢复？”
“或许是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金乌一族如遇到宿命中的爱人，最直白表现为失去法力，这也是我们用来识别爱侣的标识。可若论到法力恢复，方法却千奇百怪，有的一辈子没再恢复，而有的则睡一觉就好了。
“没有法力意味着我会在危险面前束手无策，仙魔大战时，我们许多族人都是因为这样死掉的，所以我简直是在用生命去爱你。”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后羿看起来特别无奈，但作为一只被凡人封印法力的金乌，我也很憋屈的好不好！我只能用比他还无奈的口气回答，“如果你非要问，也可以选择去死——”
其中一方死亡，契约将自行消失。
闻言，后羿看上去更纠结了。
……
经过上次面对面促膝长谈，几日来，我为了日后能光明正大赖在后羿家白吃白喝而绞尽脑汁，这才搜肠刮肚想到了制造舆论压力，结果后羿这么快就找来了。
将衣领毫不客气往下一撩，我“不经意”露出绑在右肩上白花花的绷带条。希望他念及我有伤在身不追究我的小聪明。
不出所料，后羿看到绷带条时整个人都呆滞了，回过神后目光更是心虚着无处安放。我见他脸色突然大红有心探过身子摸摸他额头。
不就是看个绷带条么，怎么还脑充血了？
刚伸出手，谁知对方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连退几步，撞到了桌角才停，“小九，姑娘家要矜持点。”
我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他我有伤在身的事实，怎么就不矜持了？顺着后羿欲言又止的复杂视线，我下意识低头，谁知入目的不只有白花花的绷带，还有粉嫩嫩的肚兜和肚兜下半遮半掩的春光？
后羿见我察觉忙回避过视线，而我则在他前半晌如有实质的存在感中心跳加速，脸红脖子粗。好吧，刚刚手滑……
一不小心衣服撩多了。
手忙脚乱将衣服重新套上身整理妥当，我不得不故作镇定咳嗽两声，“刚刚那是意外，意外……”
“嗯，我知道。”后羿貌似比我还紧张，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像狼撵一样夺门而出。“小九姑娘你好好养伤，羿还有事，就先，先走了。”
我就那么可怕？见他如此，我不禁脑子一抽脱口就问，“后羿，你说是我身材好还是嫦娥身材好？”
话一离嘴我便大悔，谁能猜到后羿抬起的脚会硬生生卡在门槛内侧，害他整个人都——
摔了出去。
我见状，立马极为矜持地捂脸表示：不、忍、直、视！
４、
经过那不忍直视的一摔，后羿更加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而我则窝在病床上思考总结人生，如果想让后羿娶我为妻还得从正面出击，首先要让他喜欢上我！
有目标就有动力，我开始以脱胎换骨的速度好转起来，病刚好又迅速占领了后羿家的厨房。
老话不都说了嘛，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要抓住他的胃！何况这些日子后羿看起来格外忙碌，更应该吃些好的补一补。我一边往灶锅里放调料，一边想着美食出锅后，后羿闻香为之倾倒的画面。
一个不留神，厨房着了。
身为金乌我并不惧火，反而是那些被家丁一桶一桶颇往大火中的冷水令我避之不及。除了洗澡，我很少喜欢被水沾湿羽毛，特别是冷水。
后羿闻讯赶来，脚下生风。他停在我面前时，面色冷凝如霜，唇角抿得发白，一双凤目黝黑吓人神态却透着疲惫。
见他如此，我难得畏惧地缩缩脖子，垂头不敢再看。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印象里后羿这般好脾气的人大抵极少发火。
“怎么弄的。”
见他问起缘由，我抬眼偷瞄，削减下去的信心迅速回温，“其实我就是想给你做点吃的补补身体。”半个多月没见，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后羿扫我一眼没接话，提步便走。他转身瞬间，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尾随而来，被他挡住身形的嫦娥。那一刻，我抬起欲追的脚步生生顿在了原地。
对视半晌，嫦娥率先向我走来，眼角笑意温婉，似在无言宣誓着她的胜利，“小九姑娘，别再添乱了行么。”
闻言，我紧绷起面容来掩饰自己此刻的难堪。“你什么意思。”
“为炼长生不老药，上面下旨让各地府县进贡稀世宝物，钦差大人责令这几日是最后期限，我陪在后羿哥忙得两宿未合过眼，你纵然帮不上什么忙，也请别再添乱了可好？”
听完前因后果，我高悬的心不由放下少许，将重点放在了“我陪在后羿哥身边”上，冲着面前嫦娥一挑眉，“当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件稀世珍宝么，我这就去拿给羿哥哥。”
输人不输阵，不理会骤然失色的嫦娥，我迫不及待顺着后羿离开得方向追了上去，想要逃离这份窒息感。遇到困难，陪在后羿身边的始终是嫦娥，而自己连煲个汤都会惹祸。
……
“后羿啊，不是本大人不想多宽限你几日，实在是圣命难违，这已经半月有余，天黑之前你若再交不出上贡之物，本官也是爱莫能助了。”
“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藏在假山后听完对话，待后羿路过，我便将他拽了来。小心瞄眼不远处同他说话的肥胖男人，压低声音道，“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眼底讶异一闪而逝，退开半步，后羿随之也压下嗓音回答，“钦差。”
后羿走后，胖钦差嘴里咒骂着起身抚了抚衣角，满脸嫌恶的从另一条小道上离开了。见人走远，我迅速拉住后羿一路狂奔，回屋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见我如此，他不禁皱眉，“小九，我现在没时间听你解释烧厨房的经过。”躲开我欲抚平他眉头的手，后羿语气冷淡。
悻悻收回手，我只得推搡着他转身，“闭上眼。”
“小九……”
“你不会还想看我脱衣服吧？”
此话一出势不可挡，后羿乖乖背过身不发一语。
飞羽连接心脉，对金乌而言，拔羽堪比酷刑。解开衣带，将左臂恢复成鸟翅形状，闭眼咬牙从上面拔下一根飞羽，烫金流火般的羽毛散发着莹莹华光，光华流转间像极了浸染朝霞的旭日。
背过还在发抖的左手，我将飞羽一把塞入后羿手中，在他惊艳的目光下扬起笑脸，好像这样就可以忽略掉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虽然赶不上凤凰，可我金乌一族也不差。怎么样笨蛋，是不是突然有种要娶我为妻的冲动？”
“你……何必……”
视线相交，我莫名有些胆怯于他的拒绝，更害怕他提及嫦娥，于是忙把人推出门外。
他一直不知道，每每提起嫦娥，他眼里都有着倾注不完的温柔，这会灼伤我。
被赶出门的后羿无声沉默，而我则透过门缝悄然窥视，他看不见他离开后我的眼眶里，泪如雨下。
金乌拔羽，真得很疼。
我保证我是被疼哭的！
５、
在我重整旗鼓准备下一轮告白之前，在后羿千辛万苦送走钦差使者之后，嫦娥失踪了。
而更令人雪上加霜的是，没过多久，一道口谕再次恩宠了安平县上下，后羿被勒令为皇帝老儿寻找长生不老药，原因则是安平县进贡上来的珍宝最得帝心？
整个安平县上下随着这道口谕被再次架上油锅。痛失心上人外加得到老皇帝甩出烫手山芋的后羿终于病倒了。
病床前，我把熬好的汤药端给后羿，惴惴不安，“都怪我。”
连日来四处奔走，后羿那双紧皱的眉峰像是放下了什么不再相互纠缠，就连眉峰下黑曜石般的凤目也泛起丝丝笑意，“别自责了小九，这哪里怪你。”
头顶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蹭了蹭我的长发，以往，这份温柔真挚大概只属于嫦娥吧？而我与他不管如何熟稔，总也似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这般亲昵无间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连日来，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后羿是怎样疯狂寻找着嫦娥的下落。
眼眶微涩，我垂眸笑笑，“赶紧喝吧，不然药都凉了。”
在我汤汤水水精心地灌溉下后羿很快又变得健壮如牛，但我总怀疑他是不是大病一场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或心理阴影不敢停药，否则他看我的眼神为何越来越奇怪？
时不时来个牵手、拥抱、摸头杀，还总朝自己笑得含情脉脉，令人——
难以把持！
“小九，小九？”
“啊？”
“你把药喂到我鼻子里了……”
嗯，我的锅。
寻药圣旨正式下放那天阳光不错，我蹲守后厨精心烹制爱心汤，得到消息一步不停得赶到了正门。宣旨公公捏着嗓子读完最后一个字，满面红光的将圣旨交托到后羿高举的双手中。
临走前不忘刻薄两句，“后大人得此荣宠可要好好表现，咱家还等着大人的仙丹开开眼呐。”
“是，公公慢走。”
……
长生不老药是仙家才有的宝贝，记得当年太上老君就炼得一炉赠予西王母娘娘。
看着后羿为一个凡间根本得不到的宝物东奔西走，夜以继日，我便于心不忍。可一旦说出真相，那么支撑他的最后一点信念便也垮了。
面对这样的后羿，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日子在马不停蹄地找药中过去，我们还打听出之所以老皇帝会极不可耐得命人四处寻找长生不老药，大抵再过不了多久前方战火又将重新燃起，胜负难定。
我能感觉到禁锢身体的力量有了一丝丝松动，我暗暗留心着后羿的一举一动，每每都希望能够从他的眼眸中翻找出更多的自己。
我一边唾弃着嫦娥失踪后自己见缝插针的行径，另一边又在暗暗庆幸。你看，即便是神仙，也有自私的时候。
随着时间推移，封印愈加松动了几分，这让我稍显激动，时不时尝试溜达到后羿面前使用一些简单的小法术。对此，后羿总会满怀笑意，静静观赏。
我偶尔会冒出岁月静好的短暂错觉，直到有一日后羿兴冲冲将一份药方拿到我面前，无比激动地对我说，“小九，我找到长生不老药了。”
药方是从一个游方老道那里得来的，我接过方子粗略扫过便摇头示意，“这并不是长生不老药的药方，真正的长生不老药服下后，即便是凡人也可位列仙班。”老皇帝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长生不老，而是羽化登仙。
后羿看上去已有几分了然，但仅仅是一瞬，他又恢复了笑容，“不管能否成功，至少我们可以先试试。”
我迟疑点头。
谁知一点就点出了大事，因为某日刚搬到后羿家门外大树做窝的喜鹊突然找到我说，“小九小九不好啦，皇帝马上要来啦。”
我心下一紧仓惶四顾，“在哪里？”
“……在，在路上。”
我真希望他永远都只能在路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金乌小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