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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古董花瓶 ...

  •   易子胥爱喝冰美式,易子胥爱读泰戈尔,易子胥爱深夜独处。
      易子胥一切的习惯凌慎以都摸了个清楚,却还是在一个日光熹微的清晨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远远只是冰山一角。
      凌慎以揉着惺忪的眼睛下楼的时候,发现易子胥居然在弹琴。

      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就放在一楼的玻璃落地窗旁,凌慎以却一直以为那是举行宴会的时候才会请人弹奏的装饰品。
      易子胥沉静地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游移。
      琴音很舒缓,一如他静水深流的性格。

      和煦的晨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修美的轮廓,让人不忍打断。
      凌慎以突然想起那天翻开的《飞鸟集》的下一句: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琴音戛然而止,却在空荡的别墅中余音绕梁。
      “醒了?”易子胥泠然开口。
      凌慎以露出满足的笑:“嗯......子胥哥哥早上好。”

      “那去吃早餐吧。”易子胥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暖意,凌慎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慎以问:“你一直在等我起床吗?”
      虽然现在也算不得晚,但比起易子胥平时的起床时间,算得上是赖床了。

      易子胥却兀自推着轮椅穿过走道,背对着凌慎以发问:“慈善拍卖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走道上吊着水晶的灯盏,两旁都是价值不菲的世界名画,易子胥灯光下回头,苍白的容颜在油画渲染下越显得妖冶。
      凌慎以睁大眼睛,不明所以:“考虑?不是答应过子胥哥哥就好了吗?”

      易子胥凝望了他几秒,转身继续前往饭厅。
      不知道为什么,凌慎以觉得,易子胥的背影看上去像是在笑。
      凌慎以跟上前去,问道:“我还需要另外准备些什么?”

      易子胥抿唇,语气虽然依旧淡漠:“每个参加慈善拍卖的人,都需要带一样拍卖品前往。拍卖品并不由拍卖行准备,而是相当于内部交换所有权。只是拍卖的款项,会尽数用于慈善。”
      凌慎以对于这种事情知之甚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还要子胥哥哥给我解释。”
      易子胥被他时不时的小动作吸引,愣了一瞬,轻咳道:“没事,你不知道也是常事。”

      准备什么好呢?
      其实这种场合准备什么都无所谓,毕竟最终的目的是慈善捐款,大家并不是真的要买价值连城的宝贝回去保值。
      但如果准备的拍卖品太过于掉价,他和易子胥的面子都会过不去。

      高载希替两人摆好餐具,准备好早餐,又取出一盏古董台灯放到凌慎以的面前。
      高载希看了看苦苦思索的凌慎以,笑着说:“慎以少爷不用费心,易先生早就已经将您的拍卖品准备好了。”
      凌慎以看着那盏陈旧却华美的台灯,一条银链轻轻地垂下,一拉一放间,昏黄的光线就投射了下来。

      一看就值不少钱,至少是千万往上走。
      凌慎以望着易子胥道:“太贵重了。”
      易子胥神色如常:“它会拍出更高的价格。对商人来说,行善事永远不是亏本的买卖。”

      凌慎以默默吐槽:那是对你这种有爱心的商人来说。
      虽然涉世未深,凌慎以也知道,慈善拍卖表面上是捐款,实际上也是名流间互相拉拢接近的契机。
      易子胥的到场无疑会给很多人带来利益驱动,但就他本人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他本来也只是陪凌慎以而已。

      白白地浪费易子胥的休息时间,还要让他破费,凌慎以过意不去。
      凌慎以还是摇头:“我想自己准备。”
      易子胥点点头,示意高载希将台灯收回去,淡漠道:“不论你准备什么,都会拍卖出去的,所以你也不用太伤脑筋。”

      凌慎以嗯了一声,默默啃起了面包。
      话是这么说,但是用心还是必须的。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易子胥,仍是美式咖啡加冰块。

      鬼使神差一般,凌慎以将易子胥手中的玻璃杯夺了过来:“这个喝多了对胃不好!”
      易子胥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没大没小的,眯着眸子看着他:“小慎以,不要胡闹。”
      凌慎以一笑,将自己的牛奶杯推了过去:“你喝这个。”

      牛奶杯上喝过的地方留下了月牙般的白色奶渍,凌慎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一红就想把杯子收回去。
      易子胥却神情坦然地将杯子移到了自己面前,就着另一边喝了口牛奶,留下了同样清浅的奶渍。
      “好久没有喝过牛奶了。”他淡淡道。

      “不错吧。”凌慎以偏着头看着他笑。
      “嗯......”易子胥眸光如水,“还不错。”

      ......
      凌慎以觉得很奇怪,明明说好要他一步不离,结果反倒成了他满世界跑易子胥一步不离地跟着。
      慈善拍卖会场,凌慎以看着身边的易子胥,突然有种被紧抓不放的感觉。
      不过,不同于一开始的压抑,凌慎以觉得现在的易子胥,居然说不出的亲切。

      会场里陆陆续续地进来宾客,都带着沉重的黑箱子,想必里面就是各自带来的拍卖品。
      凌慎以攥了攥口袋,平复了下心绪。
      易子胥对人向来漠不关心,却也问了一句:“早上出来没让人搬箱子,你确定准备好了?”

      凌慎以轻松地笑笑:“嗯,准备好了。子胥哥哥不用担心。”
      拍卖行的人已经开始收集拍卖品,凌慎以说:“我先去送拍卖品,子胥哥哥稍微等我一下。”
      易子胥点点头,不论凌慎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都相信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凌慎以回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套装,带着黑色渔网礼帽的女人正在和易子胥攀谈。
      凌慎以走近了之后,女人更是发出娇媚的笑声:“慎以,你回来了。”
      这个女人凌慎以之前就注意到了,刚刚一直在和不同的人寒暄,看来人缘非常好,一来就成了目光的焦点。

      但他认识她吗?即使是原主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
      易子胥沉声介绍道:“嘉义集团的总裁,陈嘉怡女士。”
      嘉义集团,凌慎以想起来了,那个名单第一位,就写着这个集团的名字。

      “慎以一定不认得了,可是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陈嘉怡也不过三十七八,同时带着年轻女人和成熟|女人的两种风韵。
      头脑里的印象是个笑容清丽的大姐姐,然后是凌家父母的细碎闲谈:年纪轻轻嫁给了一个老头子,然后获得了全部的遗产。
      并不是鄙夷的感觉,而是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从年华正好的青春学生到长袖善舞的交际花,最痛苦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陈嘉怡自己。
      她亲自撕碎自己的过去,招揽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爬了上去,这说服自己的过程,才是最难的。
      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这个女人的心里明镜一般。

      凌慎以阳光地笑笑:“怎么会,嘉怡姐我不会忘记的。”
      陈嘉怡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那我真是太高兴了。你和子胥的订婚宴我有事没有过去,但第二天全城的大小报纸都刊登了这件事,你们俩真登对。”
      凌慎以表面微笑,心里却做出评判:这个女人很擅长逢迎表演,连说话都是专挑人家爱听的。

      易子胥看着沉思的凌慎以,礼貌地对陈嘉怡道:“那么,稍后见了。”
      逐客之意溢于言表,陈嘉怡会意,简短的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易子胥道:“这个女人心思很深,但要接近说简单也简单,一个‘钱’字就算找到了精髓。”

      “你的意思是,待会儿我要拍下她的拍卖品?”凌慎以听出易子胥的弦外之音。
      易子胥微微点头:“是的。”
      凌慎以道:“好。”原主的银行卡里从小到大攒了不少积蓄,抛抛橄榄枝还是绰绰有余的。

      礼仪小姐一轮一轮地走过,拍卖品流水般交易了出去。
      终于,嘉义集团的拍卖品被端上了拍卖台,是一件纯黑釉的古董花瓶。
      “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为三百万,每次五十万起加。”

      “三百五十万。”凌慎以举牌。
      “四百万。”一个男人接着举牌。
      “五百万。”
      ......

      陈嘉怡虽然是个寡妇,但簇拥者很多,不少人想借此机会讨她的欢心,古董花瓶的价格一路飞涨。
      很快就拍到了“九百万”的价格,凌慎以有些担心,这还只是名单上他接近的第一个人,剩下的钱不知道足不足以拉拢其他公司。
      但他还是举起牌子,说了“九百五十万。”

      一个古董花瓶小几百万还能接受,上千万就不太划算了,起先竞价的人都沉默了起来。
      “九百五十万第一次,九百五十万第二次。”
      凌慎以轻轻呼气,看来这次他可以把花瓶拿下了。

      “一千万。”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干净大方,却带着逼迫人的笑意。
      凌慎以闻声望过去,却看见那人一身西装,挑衅地望着他摇了摇牌子。
      易子笙,又是他在和自己作对!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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