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黑暗养成：囚神》瑟瑟色色

4、魔之子

　　这颗星球，充斥纷争，仇恨，死亡。
　　黑暗魔王于三千黑卵里唯一的白蛋中出生，白色的蛋壳，象征纯净，却绝不是象征光明，纯净，是比光明更加苛求的存在，这世间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污浊，污浊是纯净最大的弱点。
　　“吾名……霍尔撒，黑暗之主，渴求鲜血，恐惧，征服。”
　　霍尔撒高坐白骨王座，漆黑双翼嚣张散开，他头戴象征至高无上的骨牙王冠，弯曲的利爪浸染妖艳的红血，漆黑披风如水流从王座倾泻在地，漆黑发丝搭落肩头，标志性的虚空之魔的尖耳略微透明，霍尔撒脸上戴着骨爪之面，遮住了面容，露出的一双银灰色的竖瞳里，只有完全的冷漠无情。
　　有着漆黑双翼的魔飞落骨山，跪在白骨之阶下，这座骨山，现已经聚集了成百上万的黑暗之魔。
　　刚落下的魔，是黑暗魔族的菲莫大魔将，他向最上坐着的霍尔撒进言道：“可恨的虚空魔族，居然敢将命运之子，庇护其下，他们丧失了魔族的信仰，完全不配拥有神赐予的魔之名，他们是污浊，烂泥，是一群毫无价值的弱者，狂妄自大，可悲可笑，吾王啊，这是一次预示，至高已选出我们黑暗魔族，才是这颗星球的霸主！吾王霍尔撒大人，请您立刻宣战吧，以至高之威名，用我们的利爪，撕碎虚空之魔，杀死命运之子！驱除污浊，让一切，回归纯净，无瑕！”
　　阴冷的风吹过白骨山，成百上万的黑暗之魔张开双翼，猩红的眼珠里是对血的渴望，对战斗的兴奋，他们躁动，难耐，向上方的霍尔撒魔王要求，“撕碎虚空之魔，杀死命运之子！”
　　“用我们的利爪，撕碎他们！”
　　“吾王，霍尔撒——”
　　“黑暗魔王！”
　　“伟大的霍尔撒魔王！”
　　“宣战吧！”
　　“宣战吧！”
　　“宣战吧！”
　　说什么命运之子，那才不是命运之子，那是，我的孩子，到底哪里出了状况，种子本该在黑暗魔族这边生根发芽，为什么却在虚空魔族那边诞生？霍尔撒高高在上，睨视下方众魔，听着他们震动天地的呼号，想着的，却是另外的事，脑海中闪过什么，霍尔撒点头。“明白，我会那样做的。”
　　“菲莫，上来。”黑暗魔王看向下方的大魔将。
　　菲莫挥动黑翼，轻轻的飞了上来，落在白骨王座下，低下了头，“吾王，霍尔撒大人，您有何吩咐。”他期待着王说出宣战之言。
　　霍尔撒啪嗒一下，取下头上骨牙王冠，在菲莫震惊不解的眼神里，把王冠戴在了他头上，“我放弃魔王之位，从今以后，你就是黑暗魔族的王。”停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好好干。”从白骨王座站起。
　　“吾王，您？您在说什么！”菲莫一把抓他的手，龇牙咧嘴，表情扭曲，“难道您是要抛弃我们黑暗魔族？”
　　“我只是累了。放开。”霍尔撒语气冷漠无波。
　　“您，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菲莫咬牙，猩红的眼珠晦暗，青筋暴起，语气压抑，“身为黑暗魔王，却完全不在意我们黑暗魔族，你的目光，从来都不投注在我们身上，两百年前，你到底为什么要参加魔王争夺赛？告诉我，霍尔撒，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必要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我，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联系了。”霍尔撒甩开了他的手，一跃，飞上混沌之云遮蔽的天空，他要离开这里，去往虚空魔族所在之地，找到种子。
　　“休想离开！”
　　菲莫骤然之间，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他双手燃烧火焰，愤怒的大吼，“霍尔撒！霍尔撒！你胆敢离开，就是背叛我们黑暗魔族！”
　　“你打不过我。”霍尔撒说出事实。
　　菲莫哈哈的，笑起来，笑声悲凉，又疯狂，“霍尔撒，你想错了，我就没想着和你单独决战。”
　　成百上万的黑暗之魔包围了霍尔撒，他们嘀嘀咕咕，眼神交错，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魔王霍尔撒，竟然想要抛弃他们！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哪里做的不好？”
　　“不对，是霍尔撒大人的错。”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霍尔撒大人！”
　　“不要走，不要走，吃掉，您，想要吃掉您。”
　　魔族渴望战斗，渴求强者的血肉，魔王霍尔撒，刨除了魔王身份，那便是他们平日里最想要吃掉的存在，魔们的眼里，充斥愤怒，贪欲，他们张开嘴，尖牙森森，口水流淌。
　　“霍尔撒大人，霍尔撒大人，霍尔撒大人……”
　　他们难耐的呢喃，张开的爪子，染着猩红。
　　“可别觉得我们卑劣，是你先触犯禁忌，”菲莫吞咽口水，苍白的面容陡然荡起鬼魅的笑容，那是愤怒吗？不甘吗？错，都不是，那是尊崇，爱意，他追随了霍尔撒两百年，强大无比的霍尔撒，高傲的霍尔撒，冷酷的霍尔撒，啊，是王啊，想要吞噬王的欲望，与日俱增，“上吧，大家。”菲莫抬起手，指着正中央的魔。
　　“让霍尔撒大人，永远离不开我们。”
　　“啊啊啊啊啊！”
　　黑暗之魔们蜂拥而上。
　　魔，渴求强大，越战越勇；魔，不知恐惧，至死方休。总之就是，难搞。他的任务是，培养种子，而不是在这里跟这群魔纠缠。飞越吧，甩开他们！去往种子身边！
　　银灰色的竖瞳散发光辉，霍尔撒振翅，寻到扑过来的魔们之间的空隙，飞射而去。
　　他没有战斗的意思。
　　看到此景，菲莫气的浑身发抖，“霍尔撒——”双眼发红，他紧追而上，手上的火焰喷出。
　　虚空魔族，生活在湖林之间，相比起黑暗魔族那边的乌烟瘴气，虚空魔族对于环境的要求，特别的严苛，他们喜欢美丽，纯净，梦幻的地方。树木根根，裹着银霜，叶片如针，云雾缭绕湖水之上，团簇的水草，生长朵朵粉色的花，虚空魔族像鸟一样，在树上建造巢屋，每一个巢屋顶上，都有花草，虚空之魔们毫不厌烦的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彼此之间，会炫耀自家巢屋的漂亮。
　　但魔就是魔，他们和黑暗魔族一样，崇尚战斗，喜欢血腥。
　　眼见着远方遥遥一片黑暗袭来，他们便知道，黑暗魔族，再次入侵，互相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们张开小小的翅膀，头上的独角发亮，眨眼间，尖角吐出冷色的光球，虚空魔族纷纷飞上天空，主动迎战。
　　“爆炸！爆炸！爆炸！”
　　他们高声大叫，盘旋头顶的光球，砸向黑暗之云。
　　“是那群可恶的虚空魔族！”
　　“杀了他们！”黑暗之魔们叫嚣。
　　两方相遇，混战开始。
　　“霍尔撒……”菲莫瞪大双眼，在空中搜索霍尔撒的身影。
　　火焰烧死的残渣，光球爆烂的血肉，纷纷从上空掉落澄澈的湖水里，躲在水下的霍尔撒，根本不看上方的恐怖的激战，自在的游动着，往湖林深处去。
　　他要找到种子。
　　湖林深处，树木间缠绕绿藤，发黑的刺，表示这些藤有剧毒，霍尔撒从水中站起身，混合血的水从头发发梢滴落，他抬起头，银灰的竖瞳，盯住银树。
　　那里，一个小小的，圆形巢屋，被绿藤交缠着，凝结在树枝间。
　　霍尔撒挥动翅膀，轻轻地飞了上去。
　　“嘶！”
　　绿藤之中，突然蹿出一条绿蛇来，警惕的瞪着他。
　　嗯？这条蛇……灵魂的气味有些熟悉？怎么回事？
　　霍尔撒仰头，银灰色的竖瞳，有光华发光。
　　【……】
　　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解释。
　　也就是，没必要在意的意思吧。
　　“嘤呀？”
　　巢屋的门突然打开，从中钻出个小脑袋。
　　霍尔撒低下头，看到的是虚空之魔幼种，幼种胖乎乎的，趴在巢屋里，抬着头，黑发柔软，卷到耳旁，小小的脸蛋上，血红的眼眸湿润。
　　是种子。霍尔撒凑近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他一遍，灵魂完整，正统的虚空之魔血统，现在的身体状态……健康。不错。虽然本来该是黑暗之魔幼种，但既然以虚空之魔的姿态诞生，还如此健康，那便这样吧，他对规则做出了些微调整，但却没达到应有的结果，那便是平衡之下，命运做出了安排，不能再次插手了。
　　转动眼珠，霍尔撒看到巢屋的门上，刻着歪歪斜斜的字。
　　寂沉。
　　“寂沉？”
　　“嘤嘤。”虚空之魔幼种眨巴眼睛，有所反应。
　　“明白，是你的名字。”霍尔撒把他从巢屋里抱出来，“寂沉，你该由我来培养。”
　　幼种抓住他的头发，趴在他胸膛，小小的尖翅，轻轻扑打，瞪着他，轻咬嘴唇，“嘤……呜呜，呜呜。”竟然哭了起来。
　　为什么会哭？霍尔撒蹙眉。饿了？茫然。
　　说起来，他并不懂该怎样照顾幼种。
　　“嘶嘶。”细条绿蛇从巢屋上探出身子，在幼种耳旁，轻轻吐着蛇信，“嘶嘶。”
　　它的声音，似乎有安慰的效果，幼种挤出几颗眼泪，血红的眸湿濡，“嘤嘤。”又不哭了。
　　霍尔撒的直觉告诉他，今后的日子，需要这条蛇。
　　便一爪子，把蛇也给搂进了怀里，翅膀扇动，往天空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