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黑暗养成：囚神》瑟瑟色色

21、灵髓银灯：噩梦战场

　　狂风肆意掠过平原散发幽光的草，萤火虫飞舞，试炼者们纷纷往着石山那边跑去，巨大的藤蔓怪物攀爬追击，她张开黑洞的大口，黄色的雾气弥漫周身，浑身藤蔓飞射向试炼者！
　　平原距离石山距离挺远，最前面奔逃的是纤细高挑的蜘，作为唯一的雌性，无论是反应意识还是速度都非常优秀，在后方的是千色惑和寂流光，虽落后于蜘，但他们脸上都没丝毫慌张，反而是一种冷寂，他俩神色如此相似，宛若一胞双胎，这现象不免让人心生疑惑，难道用剑者都是这样吗？
　　蜘沾地飞蹿，像一团飞逝的黑影，忽然，她身形一顿，猛的低头，长草下暗绿藤蔓叫缠住她的脚，尖锐的荆棘搅碎了她的狼皮靴子，脚尖发力，弹跳而出，轻盈身子凭空跃起，星河之下妙曼身材尽显无遗，紫黑的眼珠扫向下方，幽草里不知何时探出无数藤蔓荆棘，像是招摇的爪子，前路满是陷阱，要想顺畅无阻的过去已经不行了，她抖动双手，流光溢彩的光丝随心而动，荡过长草！
　　狂风吹过，断裂草屑漫天飞起，光丝削过藤蔓尖芽，她的光丝攻击范围大，但并没伤到根部，反而让藤蔓更加躁动，蜘拉回丝线，卷去周围袭来的藤蔓，轻轻落地，正想着如何对付四周涌来的藤蔓，旁边青影一闪，白衣轻裳的千色惑背负着六把闪耀光色的剑，竖起的双指指挥着前方青剑，用剑罡清扫出一条路来！
　　“速度快点，来了。”
　　千色惑冷声道，蹬地，跟随青剑前行。
　　藤蔓怪物吼声就在背后，蜘不回头也明白快被追上，赶紧跟在千色惑身后，帮他清理两方偷袭的藤蔓。幽草尽皆腐朽湮灭的烟雾被风撕碎，那雾就是可怕的死亡喘息，紧紧地跟随在存在感薄弱的安澜身后。
　　“一味逃避，无缘胜利。”
　　寂流光脸上闪过不耐，停下脚步。
　　瘦可见骨的手抓住剑柄，寂流光的剑，是金剑，毫无光彩的石金，上面还有很多当初铸剑师技术不行所导致残留的气孔，平庸杂乱的材料，烂俗设计的剑柄，不正常弯曲的剑鞘，怎么看，都是一把破剑，可寂流光就是靠着这把破剑，克服向上阶梯的磨练，一步，一步，艰难痛苦的爬了上去！
　　安澜跃过寂流光身边，他特意多往旁边转了下，从寂流光右边过去。
　　雾气里是生命的湮灭，藤蔓怪物怒吼，张出的双手压雾而下，像是山巅崩裂，飞舞藤蔓荆棘闪耀冷光。衣衫随风而起，猎猎作响，寂流光折身偏头，黑蓝发丝拂面，他眉毛淡色，狭长双眼瞳色漆黑，一瞬间，手臂一扬，长剑出鞘！金色弧扫荡开黄雾，右脚踩地，倾倒的身子一扭，准确的往趴着的藤蔓怪物脖子处冲刺，金色古朴的剑刃，顺畅无阻，插进藤蔓怪物喉咙！
　　“可悲，可怜，亦荣幸之至！”
　　首先要弄掉的就是藤蔓怪物吐毒雾的技能，凭着被数百条藤蔓荆棘鞭笞刺伤的后果，寂流光划拉长剑，青筋暴起，全身肌肉收缩，就这么硬生生割掉了藤蔓怪兽的头！
　　藤蔓怪物大头抛空，还剩大半个身子呢，寂流光藤蔓荆棘缠身，满身伤口深可见骨，流淌鲜血，藤蔓连剑都给扯住，藤蔓巨手从天而降，看样子是九死无生之局，寂流光却并不害怕，漆黑眼瞳里燃烧着的是对战斗的渴望，对胜负的痴狂！
　　双手使劲，扎进全身的荆棘更加深入，特别是刺在手腕的荆棘随着他动作，残忍的划出血口，但能用剑就可了，他低下头，比砸向他脑袋的巨手先一点，用剑尖挑断了藤蔓怪物巨手主经脉！
　　交缠全身的荆棘藤蔓稍微松了，寂流光冷哼，没放过这个机会，身子奇异扭动，立刻挣脱开，获得自由身后，他攻击更是凶猛可怕，来回上下几个扫剑过后，他落在地上。
　　“呜啊啊啊——”
　　无头的藤蔓怪物身上藤蔓断裂，崩溃解体。
　　在几眼观察后，寂流光早就看清楚了这只藤蔓怪物的身体构造，最让他忌惮的，当然是时间加速效果，而藤蔓怪物本体很好对付，只需要斩断几大主藤，就能让她自取灭亡。
　　寂流光举起手，左手握着的剑气孔更多，还有了磨损的缺口。
　　只是挨了丁点雾风，他的剑就被加速了一万年的时间，若是落在他身上，虽然不担心这具本来就是参加噩梦战场制作出的躯壳，但他可不想让灵魂苍老一万年，或者更久，在这个大世界里，灵魂意志，是一切的根本。
　　幽草平原，藤蔓怪物死后，其它绊脚阻路的藤蔓也回归泥土，绿色萤绒慢慢飘荡出来，好似星河落在了大地。
　　“好强啊。”
　　止序撑着黑伞，白发在风中微扬，他笑极为虚假。
　　“正好在等你们。”寂流光低头凝视手里的剑。
　　“等我们？”止序往前低垂伞面，遮住了他半张苍白的脸，只能看见那嘴角弯弯的，“虽然你可能有事，但我们还忙着呢。”
　　“嘿！身为做梦者，却在包庇战场之主呢。”寂流光冷笑，“噩梦战场，也就意为他是你最讨厌，最可憎的存在。欲杀之而后快，才对吧。”
　　“讨厌，可憎么。”止序轻笑，手指转动黑伞，蛇鳞纹路的伞面在星河下泛起淡淡的光，他叹息，“错了。错了。”
　　“我对你俩的恩怨情感可没兴趣！反正都得死！”寂流光扭动脖子，按下手指，活动肌肉，“首先，战场之主……”
　　他盯向纯音。
　　吐出四个字。
　　“系统判定。”
　　【目标存在判定启动——判定：此目标为噩梦世界战场之主。】
　　【嘀嘀，判定成功！】
　　【奖励1战斗点数。】
　　【嘀嘀。试炼者：寂流光，触发噩梦战场终结任务——是否挑战噩梦世界战场之主：纯音？】
　　【系统小精灵提醒您，噩梦战场终结任务极度危险，请试炼者谨慎思考。挑战成功，您将获得500战斗点数，随机得到一件战神道具；挑战失败，您的战斗点数将全部清零，灵髓银灯火苗熄灭一簇。】
　　战神道具？战神道具！寂流光咬紧牙齿，脸上肌肉抽动。
　　【是否进行挑战？】
　　废话，那当然是选择——
　　“我劝你别选是。”止序抬起伞，脸上的假笑已经没了，黑沉眼珠里仿佛有什么不祥在发芽生长，无论是谁，看到他现在的眼神，都会心悸恐惧，“这可是善意提醒。”
　　“得了。”狭长眼皮，眸色漆黑，寂流光神色寂然，看着纯音说，“你也渴望战吧。”反正他已经选择了是。
　　没说话的战场之主抬眼，淡紫微卷的发丝齐颈，落在脸边的小辫子向外微翘，发圈银色黯淡，他衣裳简单，上身是黑色紧身衣，外面套着灰白短袖外卦，过膝宽松短裤，灰白布鞋。
　　容貌精致，细挑的眉，银绿碎瞳，看着年幼，表情却是不符合外表年龄的倦怠冷漠。
　　“……”他微微俯身，冲着试炼者寂流光，行了一个怪异的礼。
　　这是？寂流光讶然，“你怎知孤修间的行战礼？嘛，算了。”低垂眼帘，他抬起手，放在胸口前，也行了礼，“战斗，以王的名义。我是王的追随者，孤修派系——种族，基础人类；我名，寂流光。”
　　纯音冷漠，“噩梦战场，战场之主——纯音。”
　　寂流光大笑，“好！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负之战吧！”
　　止序露出微笑，“……这可真让我嫉妒的。”他抚摸伞骨，深吸口气。“我明白，忍耐，早就习惯了。”
　　寂流光很强！
　　很强！
　　强在他认为自己很强！
　　虽然也会在战斗中会陷入一时困顿，但他相信自己的力量，速度，敏锐，智商，灵魂，运气，无论出现如何强大的敌手，胜利都终究会是他的，而事实上，也是这般发展，他也曾杀过战场之主，但估计，那些家伙都没眼前的战场之主厉害，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我会胜利的！
　　我相信手中的剑。
　　我相信我。
　　我相信……我王。
　　有种快，是快到你看不到他，试炼者抖剑直击，这是他用得最简单，最直接的一剑，可这一剑，也是他的全力巅峰，大道至简，一剑凌空！
　　寂流光感觉心神俱静，眼前所望，只有表情冷漠的纯音。
　　杀！
　　杀！
　　杀……“噌！”长剑哀鸣！战栗！打断了寂流光满腔战意杀念。
　　纯音以手指捏着他的剑刃，银绿碎瞳光芒闪烁，转眸，看到寂流光震惊的表情，他脸上流露些许怅然，“还需继续努力。”说完，松开手。
　　寂流光反应急速抽回剑，步伐变换，眨眼间，又往上挑来剑芒。
　　战王没动用任何力量，他只是用最精妙的技巧，躲开了袭来的剑，到了寂流光面前，手指已经悄无声息，挨上寂流光的喉咙。
　　咔嚓。
　　“唔！”
　　寂流光闷哼，愣愣盯着他，眼里掠过惊艳，脸上涌现血色。
　　轰，他跪在地上，撑住地的金剑化作光，身躯里的灵魂被系统拉扯出去。
　　寂流光，无论天赋还是秉性，作为孤修都算合格，只是太过自傲，受此打击，会很快振奋起来，更上一阶。战王抬眼，如云如雾的浅色睫毛轻颤，银绿的碎瞳纯净，却又冰冷，夜空的星河在缓缓流淌。原来如此，噩梦战场。战王很快就理解了现状。思恋痛苦构成的世界，不甘恐惧聚集的核心。
　　做梦者的噩梦为战王。
　　依大世界规则，无法根据噩梦战场规则诞生出战王，所以两方规则相撞相融后，规则之力反而拉下真正的战王一丝意识，投注到战场之主身上。
　　巧合，故意？
　　“纯音。”
　　战王转头。
　　朝这边走近的止序，看到他，却突然像是被雷劈了，浑身抽搐了一下。慌乱放下黑伞，遮住容貌。
　　战王的视线穿透虚空之伞，落在面色惨白的男子脸上，深入他的灵魂。
　　是种子。
　　虚空里，规则卷轴缓缓拉开，杂乱无序的记录又开始进行。相隔一亿九万年，在规则卷轴的安排下，种子在此出现。未来会怎样，战王也无法得知。
　　静寂，沉默。苍白消瘦的手轻轻收起黑伞，寂沉露出微笑，声音一如很久以前，那般温柔，“战。好久不见。”
　　“……”无意义的话，战王总是会无视。
　　寂沉咳嗽两声，磨蹭着走过来，“战。”他伸出手，犹豫的停顿后，改为摸了摸鼻子，不自然放下，双眼里满是不安，“你还记得我么，战？”
　　他当然还记得种子。“嗯。”
　　寂沉开心地笑起来。
　　手也大胆的伸过去。
　　战王看向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种子对他的爱恋还没消除么？该怎样做？
　　规则卷轴上没显示。
　　于是战王决定和最初一样，不进行干涉。
　　“战。我有变的让你满意吗？”寂沉俯下身，笑容满面，白发微扬，那纯黑的眸，看不透。
　　“指什么方面？”一切，还是某一方面？战王无法明确给他回答。
　　寂沉歪头，眼不眨的，轻声说，“活着，这方面。”
　　那应该是，“满意。”活着，就是战胜者。
　　“啊，那太好啦。战，”寂沉低头，声音里满是渴望，“我算是好孩子吧，好孩子能要求点奖励么？”
　　“什么？”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种子总是想要什么。战王需要问清楚，才决定给还是不给。
　　“唔……要什么呢。”其实我，什么也想要。可是想要的，你却不会给我。战，没想到能在噩梦战场见到你。战！这样，计划提前吧。想要的，我要自己夺在手里！深埋心底的绝望痛苦在噬咬，寂沉抑制住全身颤抖，凑近少年精致的小脸，凝视银光冷色的眸，一字一顿，“我、想、要、见、你。”
　　“战的本体。”
　　“你的本体！”
　　疯了哦。战。
　　是你逼我变成这样。
　　“不算什么太为难的奖励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