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金陵十二钗》俩笨猪

37、王林粘巧姐，少年心涤荡

　　王狗儿守着王林一天，王林也还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王林看着父亲哥哥姐姐，起初为了不能说话着急恐慌，还是巧姐儿一直把他抱在怀里温声细语，慢慢安抚，小人儿心绪渐宁，只用眼神和这几个亲人沟通。

　　王狗儿看儿子眼神活跃，心里定了下来，只要不是傻的，说话的话，老大夫说过阶段可恢复，那还是可信的。

　　板儿蹲在后院给弟弟熬着米油，用木勺一下下搅动着粗陶锅底，机械的重复动作，神思却早就不能专注于此。他脑子里都是巧姐儿一脸疼惜抱着弟弟的模样儿。

　　心里无比庆幸，姥姥说自己是有福气的孩子，应该是真的，不然怎么贾府就败了？老天怎么就把巧姐儿送到自己身边？

　　乡下孩子，家里但凡有点条件，紧要的第一件事，都是要定好男孩儿的婚事。

　　板儿已是十二岁的少年，正是乡下里说亲定亲的时候，这也就导致农家的孩子 ，这婚姻大事上心里更早熟一些，心里想法也更多一些。

　　板儿嘴角微勾，巧姐儿这般疼爱王林，让他心里有底，就是小弟傻透了，有了巧姐儿的善良，他也能把小弟好好照顾一辈子的，如此想来，还有什么担心害怕的？

　　他又想到家中生计，木勺子划锅底的动作也慢了，想来想去，觉得福生缘酒楼里的伙计有一个也不比他大两岁。等弟弟归家了，他倒是可以问问，供吃供住，每月一两半银子，他琢磨着也差不多够了王林的医药费。

　　王林喝了一碗米油，又睡了。小小的手儿拉着巧姐儿，并不撒手。

　　板儿看着巧姐儿辛苦，这两个时辰王林就一直在巧姐儿怀里，一个舍不得放开，一个舍不得离开。

　　他轻轻拽着弟弟小手，“巧姐儿也出去走动走动，透透气儿。”

　　王林感受到手上的力度，虽不会说话，睡梦里也抗议的哼哼了两声儿。

　　巧姐儿伸出那只自由的手，轻轻拉开板儿手，“没事，他现在心里肯定最是恐慌，粘着咱们总是要的。”

　　板儿微红了脸儿，垂手站在一边儿。

　　王狗儿在一旁看着儿子心疼未来媳妇，小媳妇却不咱们领情，心里觉得好笑，倒也真正看明白了，巧姐儿真是疼王林，这是真把自己当成王家人了。

　　王狗儿回到家，进院来王竹听到狗叫声就迎了出来，老刘氏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看着王狗儿，王竹更是仰着脸儿看着王狗儿。

　　王狗儿脸上神色也比往日轻松太多，欢快说道：“小林今早上醒了，没傻。”

　　王狗儿说完，王竹人小，忍到今天听到弟弟没傻，也是忍到了极限，喜极而泣，张嘴大哭起来。

　　老刘氏在那儿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儿淌着眼泪。

　　青姐儿正从锅里起着馒头，听见王竹大哭，忙放下手中馒头，转过头去，一脸惊慌看着老刘氏。

　　老刘氏哭着笑说，“你莫怕，小林醒了，小竹子高兴的。”

　　青姐儿嗯了一声儿，转过头继续起馒头，眼睛却红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手中滚热的馒头烫的她又扔回锅里，这才看着烫红的手，回过神儿来。

　　王狗儿进屋就见小刘氏倚靠在炕上，一副没精打采没什么力气的样儿。见着王狗儿，只拿眼儿瞧他。

　　王狗儿摇头，心里想着这家里的孩子大人，就是八十多的丈母娘都比这平日里看着风风火火的媳妇要坚强。

　　他坐到炕桌旁边儿，又把院子里对儿子说的话说了一遍，也不管小刘氏反应，走到水盆架那里，去洗手准备吃饭。

　　王狗儿一边洗手，心里想着巧姐儿多日来的表现，心里庆幸，当初得回听了老刘氏主张，可是给儿子找了一个能撑家的。就是青姐儿跟着巧姐儿都长进了不少，这些日子家里家外一把手操持着，总归是帮了家里一个大忙。

　　身后传来小刘氏嘤嘤哭泣声儿，王狗儿擦干手，耐着性子又坐回小刘氏身边，“你平时都是一个爽利人儿，怎的关键时候掉车轮子？”

　　说完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小刘氏的手，拍抚两下子，“孩子的病得慢慢恢复，再有两日就可回家了，咱们得好好的，别愁眉苦脸的让孩子觉得和以前有很大不同。”

　　老刘氏端着菜碗进来，身后还跟着王竹，听到王狗儿这话，立马接声儿，“可不是这个理儿？咱们得让孩子觉得和以前一个样儿，才会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养养总是能好，原本也就是这样儿不是？”

　　“娘，这还是我临回来时候，巧姐儿告诉的。”王狗儿一脸感慨。

　　老刘氏放下菜碗，又从王竹手里拿过筷子和咸菜碗，这才说道：“春华啊，你倒不用愁，有巧姐儿做长媳，你是有造化的。别说咱小林没傻，就是傻了，咱们家的孩子也能照顾好他，别的且不说，巧姐儿疼这两个小的，那可是真真的。”

　　青姐儿端着馒头进来，闻言沉默，这两日忙活着家里活计，心里不是不觉得有些辛苦，对于巧姐儿的凤凰落架，安然处之和她分担着家里的每一项活计，心里越发佩服巧姐儿。

　　青姐儿回去拿碗，想着她都是两三日去换巧姐儿一天，那样熬上一天，心里的耐性都熬掉很多，倒是巧姐儿，每次去见她对着王林照顾的比自己这个亲姐姐都要温柔细致。

　　长嫂如母在乡下人家里，是见着过的，那些嫂子却都不如巧姐儿，那是从心里把两个小的当成亲弟弟。青姐儿心里千回百转，也觉得老刘氏说的对。

　　医馆里的板儿有些无奈，小林傍晚时候醒来，喝过米粥和汤药，一脸坦然窝在巧姐儿怀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个哥哥。

　　板儿想让巧姐儿歇息一会儿，白天晚上睡不好，巧姐儿眼下黑眼圈是很重了，还要在小林醒来时候做着人肉靠垫，板儿看得心疼，伸出两条胳膊，“小林乖，大哥抱你。”

　　醒来这一日，一贯慢动作的小林却很迅速的摇了摇头，动作幅度虽不很大，也让板儿有些挫败。

　　巧姐儿看着这一大一小，孩子气的互动，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板儿退坐到一边，“你还笑，那你就继续做他的靠垫儿。”

　　巧姐儿摇头，“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了，只是你不知道，看着小林这样儿醒着，我这心里高兴的哪里还觉着累？”

　　很快巧姐儿就明白了，小林粘着她，带给她最大的问题不是累，却是羞。晚上到了药浴针灸时间，王林却是抓着巧姐儿的手不放。

　　巧姐儿咬着牙，心里也豁出去了，“大哥，我跟着去吧，我闭着眼睛就是了，小林刚醒，不能刺激到他。”说完也不等板儿回答，抱起王林就往药浴放走去。

　　板儿皱着眉头跟在巧姐儿身后，觉得心里别扭的很，但也无可奈何，这个时候，还真就如巧姐儿说的不敢刺激病患。

　　药浴房里，等在那里的梁老大夫爷孙两个看见是巧姐儿带着王林进来，正自不解。巧姐儿就解释了因由，老大夫点头，“姑娘做的对，在生死面前，有些俗礼总归还是小事。”

　　梁天看看巧姐儿抱着不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心里不愿意她参与这场药浴针灸。

　　在他心里，王林就是巧姐儿的亲弟弟那也不成，有些事当事人心不染尘，只传扬出去，总归不像话。

　　他从浴桶边走向巧姐儿，试图从她怀里接过小孩儿，王林说不出话，嘴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

　　“天儿，不要强迫孩子，这会儿治疗，小人儿家最是要心境平和，焦躁起来、、”老大夫没说，小大夫却明白了那样这次针灸不光没有好的效果，反倒有可能在此情况下，加重病人病情。

　　板儿听老大夫如此说，心里惊讶，想不到巧姐儿如此聪慧，这样的医理都懂得。

　　他作为这里最大的一个，理应拿出一个态度来，“妹妹，你握着小林的手就好，闭着眼睛倒也无碍的。”

　　板儿这样说，不光是给给巧姐儿找了个台阶下，同时也是给自己和老大夫祖孙找了一个台阶，不然王林一人光着泡在浴桶里，这感觉就像这屋里所有的男性都和他一起泡在浴桶里一样儿。

　　巧姐儿点点头，她小脸儿红透，只抱着王林的手臂依然沉稳，她也不去看那几人脸上微有的尴尬，只温声哄着王林，“小林坚持了那些天，如今也不怕对不对？姐姐在外面守着你成不？”巧姐儿想到了眼可见的尴尬，最后挣扎一下下，能避免谁愿意面对？

　　王林紧紧搂着巧姐儿脖子，“呜呜呜”的声音都很急躁。

　　巧姐儿无奈，只得温声再哄着，“姐姐不走，姐姐拉着小林的手，这总可以？”

　　王林点点头，其余几人也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不再纠结，自己的那点心里不适在这孩子的治疗前景面前，那还算个什么？

　　巧姐儿闭着眼睛，拉着王林的手儿。

　　王林站在榻床上，任由板儿给他脱着衣服。

　　巧姐儿不可自抑脸红，板儿更是连耳朵都红了。

　　板儿本是想给弟弟留条亵裤，却也在抱着他进桶的时候被老大夫拽掉了。

　　老大夫嘴里还嘟囔，“有这缀物，没得耽误那里行针。”

　　板儿拉着王林手臂，巧儿姐握着王林小手，那边是脸红如熟虾子拉着王林左臂的梁天。明明水面上什么也看不见，明明巧姐儿闭着眼睛，两个少年就是忍不住脸红起来。

　　梁天偷偷打量了巧姐儿，越发觉得被药汤热气熏染下的小姑娘，闭着眼睛，挺直的鼻梁，娇俏嫣红的小嘴儿，在加上守护者散发的温暖气息，越发觉得心波涤荡。

　　板儿也偷偷打量了两眼巧姐儿，嘴角忍不住上扬，总觉得经了这一场，和巧姐儿的心，似乎走的近了许多。

　　老大夫聚精会神给王林头部行完针以后，正要交代孙子几句，如今王林有了意识，就是水里有绑腿腰儿的绳儿，也要比平时小心些才是，扎错了穴道，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梁老大夫看着孙子一副不自在的样儿，心里叹了一口气，心说还是心性不稳，面对病患不能完全排除外界干扰。

　　想到此处转头看看巧姐儿，电光火石间，似乎捕捉到什么。

　　老大夫摇头浅笑，重新聚集起精神，自己上手给王林背部行针，这本是孙子得心应手的活计，今日他是不放心交与他了，在他眼里，天大地大，人命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