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战国悲惨生活实录》寂想

18、第 18 章

　　川之国都城的拉面实在是一绝。
　　位于主干道茗之国驿馆的楼下，小小的面摊生意好得出奇。
　　要知道川之国近些年政局动荡不安，四通八达的水网早就不复昔日百舸千舟的模样，全国赖以维生的水陆交通在内乱中瘫痪了半数以上。流离失所的平民百姓为了谋生不得不成为流民远走他乡或是涌入国都寻求机会。数月前国都近畿刚爆发过流民之乱，听说是东边小田原的叛军混入其中煽风点火导致的。这场小范围的暴乱虽然很快被压了下去，但还是使得国都的繁华不复当初，街上一片萧条。
　　但即使如此，这家“一乐拉面”仍然生意极好，在经济下滑的现在依然拥有着近乎满座的恐怖上座率，由此可见，这家店的老板一定手艺极好，并且……
　　并且店里的位置也不多。
　　是的，位置不多，满打满算才四张四人桌。其中一张便被咲耶一行占据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得知男孩丧父一事后，尽管有扉间的宽慰，咲耶还是偶尔会陷入难以控制的失落之中，隐隐复苏的前世道德观一直提示着她铸就的罪孽。但即使如此生活和任务也还是要继续。于是在饭后他们便开始商讨接下来的安排。
　　苹姬和小山的关系在逃亡之中便已暴露，小山见难以瞒过他们二人，就选择了主动告知，但同时也声明自己绝对支持苹姬的意愿，不会与他们的任务相悖。
　　要到达火之国预定的边境必须要经过正在内乱的川之国，如果借道他国不说安全问题，时间就绝对不够，而违背婚约的下场，苹姬绝不忍心让茗之国的人们替自己承受。所以商讨到最后就决定走川之国，为了保持体面最好还要到茗之国位于川之国都城的驿馆一趟，重新替苹姬弄一副车架，最好再配几个女侍。
　　时间是有些赶的，好在汤之国去往都城的那条水路还保持着正常运作，能让他们轻松快速地到达都城，不必让身为姬君的苹姬受徒步之苦。
　　这个方案无疑很棒，所以他们才能按时，甚至是提前到达了都城。
　　至于那个男孩……人总是试图回避自己的错误与人世间的惨剧，咲耶也不例外，但这次的惨剧实在是与她息息相关，她的良心也绝不允许她逃避。
　　所以她不得不向扉间讨教影分|身的使用方法，然后当场分了一个分|身把男孩送到了距离那座村子最近的大城，然后用写轮眼封印了他那段过于苦涩的经历，并把他塞给了当地一家老板人品还不错的汤屋做学徒。
　　别问她为什么不带他回木叶，不说到了木叶她能不能顾得上他，不是忍者的他又会在什么都不成熟的木叶受到怎样的对待，就是那孩子本身，估计也是不愿意承她的情的，不然她也不用费力气封印那段记忆了。毕竟她自己的幻术emmm……她还比不上千手家的桃华，平时战场上也基本是靠刀术忍术打人，天赋技能写轮眼基本就是用来破解幻术和看清攻击的。
　　当然，封印记忆也有治ptsd的意思在里头，那个孩子……她不会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善事，帮助他更多的也是为了求个心安。
　　总、总之不要思考那么多不开心的事了！吃拉面比较要紧！
　　身边坐着的是便装打扮的苹姬，她那身华丽的嫁衣早就在汤之国栖身的村子里就收了起来，打算到了火之国再穿，毕竟现在车毁行李没，保留一件干净又能撑场面的衣物还是必要的。也正是因为身着便装，想要体察平民生活的苹姬才会亲自进入店面而非由他们买了再送上驿馆。
　　苹姬点的是传统又经典的味增拉面，小山的意外重口，是酱油鸡汤底的，真是不怕齁。干干净净汤色透明的盐味鸡汤拉面是扉间点的，和他人一样清爽利落，咲耶的则是豚骨白汤，上面还额外加了一匙浓香微苦的黑蒜油。鲜美的汤汁浸着刚出锅的拉面，海苔香脆，芝麻喷香，玉米粒和木耳丝上撒着碎碎的葱白，叉烧肉更是软烂鲜香——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消费得起的店啊。
　　看店主似乎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苹姬随口一问果然是在为川之国愈发不景气的生意发愁，咲耶暗自想着以后或许可以卖个安利让他去木叶经营毕竟川之国以后可能……
　　“老板再来一碗！双份叉烧双份蛋！黑蒜油多加！”咲耶一抹嘴就选择了加餐。
　　“好嘞！”微胖的老板喜笑颜开，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新面，还切了半根鸣门卷附送。
　　要死，她向来不喜欢吃这种加了一堆面粉的鱼糜加工制品。趁老板转身不注意，咲耶干脆一筷子把所有鸣门卷夹进了扉间的碗里，自己则装作无事发生，又埋头苦吃起来。
　　而扉间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咲耶，默默地吃完了所有碗里的食物。
　　“这么问可能有些唐突……”小山还是一副温柔和蔼的模样，仿佛恋人苹姬从不曾拒绝他似的，“你们莫非是情侣吗？”
　　“不是。”×2，咲耶和扉间飞快地双双否认，却又在发现对方同时否认后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确信彼此之间满目都是嫌弃。
　　“扑哧——”多日忧心忡忡的苹姬笑了起来，受了多年礼仪教导的她连笑容的尺寸都是标准的，“至少就默契而言二位很像呢。”
　　“是这样的，我们忍者是非常节俭的存在。”咲耶飞快地收起被惊到的表情，正正经经摆出一副老学究的的样子，“我们只是不愿意浪费食物而已。正好我不喜欢吃鱼糜制品而他喜欢吃鱼所以才给的他，请千万不要在这种事上有所误会，我和他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嗨嗨，没有就没有吧，”小山随口应着，“不过就算是情侣，也绝不是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啊。”
　　咲耶本想反驳他那怎么听都很敷衍的话，抬头却看到了他眼中难以自制流露出的艳羡和感慨，一副看见邻居家小孩长大交了男朋友拌着嘴的老大娘模样。
　　什么黏黏糊糊的恶心的眼神哦！她在心里抱怨，然而苹姬眼里相似的神色与眉宇间的忧愁却好像在责怪她的幸福而不自知。
　　还是闭嘴吧，咲耶选择用食物填满自己的胃。不管怎样，至少自己的选择比他们多得多，只这一点，自己就比他们幸运个百八十倍了。
　　店外步行一会儿就是本地的商业街。有些店铺早早地就关了门，有些还开着，做手艺的，招呼客人的人殷殷地看着步履匆匆的行人，真正进店的却没有几个。
　　小山抬脚落脚之间动作轻灵飘逸，可以见得足下也有几分本事，却依然把步子放慢搀着苹姬。并不宽的路上落了不少牛马的粪便，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路。放在往常这是不可想象的，那些都是很好的肥料，专门有人回收了卖给近畿的农民使用，或是农民自己来收，如今大大剌剌置于地面无人问津，看来近畿的暴乱果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陪苹姬进行消食+查探民情这徒劳行为之后，他们很快回了驿馆。那里面工作的小吏有一些已回了家，领头驿丞的倒还是老神自在，只是工作做得慢，再加上都城人心惶惶，东西不好搞，说是要到明天才能弄来够格的车架。
　　入了夜，外面的路更加凄清了。北风穿过大街小巷发出鬼叫一样的声音，听着就起鸡皮疙瘩。父母凭这或许就能把熊熊的小孩吓得乖巧吧，她做了没根据的假设，只可惜有的人却并不乖巧。
　　咲耶的纸分|身躺在房间里睡得正沉，本体却在驿馆对面的房顶喝西北风。冰寒刺骨的冷风吹得她全身都冷，却比不得小山手里的一封密信更让她无奈。
　　苹姬专门捡了夜深时分写下，托付小山转交给驿丞的信。
　　能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实际上不管是什么都救不了她的命了。除非那是她写给驿丞的情信，噗。
　　她眼睁睁看着小山偷偷摸摸从后门摸了出来，运着不熟练的忍足翻了墙往某个方向跑去。终是嗤笑了一声，轻点足尖便缀在了年轻人的背后。
　　驿馆的方向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有人嘶吼有人咆哮，还有的在惊恐的尖叫，大概是那些守夜的小吏吧？咲耶猜测着，看向回过了头来的小山让治。
　　年轻人温文的表情一瞬间就被撕碎了，几只手里剑扎在她的足畔，而后小山就头也不回地疯跑向驿馆。他当然得疯跑，不然怎么能把他心之所系的姬君从燃起火光的驿馆里救出来呢？
　　这个世界真的很绝望，她想，柱间看见任务要求的时候是怎样想的呢？会惋惜吗？会痛苦吗？还是更加坚定了要改变世界的念头呢？
　　一只苦无飞进了疯跑的年轻人的后心，他打了一个趑趄，停下，然后用一种电影胶片慢放般的速度一帧一帧地跌了下去，不多时，苦无之下就泛出一小团暗色的血迹。
　　驿馆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烧着，响着。他这里却再没有半分动静。
　　咲耶捡起一只草鞋，那是小山刚才跑丢的。尽管这时他已经不需要再穿着它了，但她还是把鞋套在了他被石子划破的脚上。
　　就这样吧。
　　她飞身赶往驿馆，手上是那只沾了血的苦无，眼前是死在扉间脚下表情惊惧的苹姬。
　　自己必死无疑这件事，不知道的话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呢？
　　没人知道她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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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很溜可能是因为这章终于又有吃的了。
鸽是因为去搞颜色了。
搞过头了营养有点跟不上，这两天可能勤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