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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容鸩端着茶盏,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抬眸看了高离一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问:“我昨晚离开白玉池后,有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总不能问高离有没有看到里面多出一个野男人吧?

      高离没多想,只当他落下了什么东西,接道:“掌印走后,奴才让人进去收拾,没见掌印落下什么,只在地上看到了一份掉落的桂花糕,是掌印带进去的么?”

      容鸩含糊应了一声,心里放心不少,估计萧澧昨天是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没让他们看见。

      其实上辈子萧澧也经常翻墙来找他,一开始是为了跟他合谋,后来则是私会。

      容鸩想起上辈子那些荒唐事,忍不住晃了晃头,只想赶紧忘的一干二净。

      他放下茶盏,问:“陛下起了么?”
      高离摇头道:“陛下还没起来,在一个舞姬那里睡的正香,小太监进去唤他起来上朝,被赶了出去,说早朝取消。”

      容鸩扯着嘴角,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料,庆德帝昨天跟舞姬们荒唐了一夜,今日根本就不会起来,在庆德帝心里,国家大事都不如他自己享乐重要。

      高离皱眉道:“朝臣们都等在大殿里,似乎有地方受了洪灾,百姓们流离失所,官员正急着禀报。”

      容鸩幽幽道:“咱们这位皇帝心里可没有百姓。”

      高离默然,庆德帝经常不上早朝,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只有朝臣们还不肯罢休,经常气得火冒三丈,可就算庆德帝知道有地方受灾,也不会起来上朝的。

      容鸩难得有闲情逸致,站起来道:“走吧,咱家亲自去知会他们一声,顺便欣赏一下他们怒容。”

      高离连忙跟上,这是容鸩的乐子之一,每次心气不顺,就去拿那些朝臣们出气。

      容鸩来到广昭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通知朝臣们散朝,也没给庆德帝掩饰,直接说庆德帝昨夜跟舞姬和嫔妃们玩乐了一夜,今早睡过了头。

      朝臣们怒不可遏,不敢对庆德帝发火,看容鸩愈发的不顺眼,觉得都是他蛊惑了庆德帝,忍不住指着他大骂。

      庆德帝自己要整夜玩乐,早上不起来上朝,与他何干?

      这群大臣简直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可容鸩偏偏不是软柿子。

      他云淡风轻地笑着,然后命人把闹事的大臣都拖出去赏了一顿板子。

      广昭殿前一片鬼哭狼嚎,听得剩下的大臣们胆战心惊,容鸩却像在听什么美妙的管弦之乐一样,满脸的愉悦。

      再也没有人敢说半个字,全都噤若寒蝉。

      容鸩欣赏够了朝臣们敢怒不敢言的嘴脸,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容鸩心情不错,一路还有闲情逸致看了看雪景,路过青阑院,听着里面传来的诵读声,他微微停住脚步。

      “皇子们在上课?”
      高离张望了一眼,躬身道:“是的,张夫子刚教完皇子们诗词,看样子下堂课轮到陈夫子教皇子们丹青了。”

      容鸩轻轻挑眉,“陈……实邈?”

      隔了一辈子,这些名字都变得有些陌生。

      高离颔首,“正是陈夫子。”
      “……走,进去看看。”容鸩抬步往里走,众人连忙跟上。

      青阑院里吵吵闹闹,这里的学生都是皇子,教他们的夫子不敢严加管教,只能由着他们胡来。

      容鸩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去,本来吵闹的课堂瞬间寂静下来,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容鸩,不自觉正襟危坐,然后又忍不住气馁,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凭什么怕一个阉人?

      可……他们就是怕,由内而外的惧怕。

      容鸩目光慢悠悠在屋里扫了一圈,众位皇子都在,包括朱子规和萧澧。

      朱子规坐在最前面,是夫子们的得意门生,他虽然天赋差了一些,但胜在认真,在众位皇子里面只有他向来最认真听讲,所以夫子们都挺喜欢他,他看到容鸩后眼睛一亮,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萧澧坐在最后的角落里,一身玄衣,低调内敛,那里位置偏僻,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陈实邈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官服,手里拿着书站在前面。

      他看到容鸩,忍不住从鼻孔出气,用力哼了一声,语气生硬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容鸩弯唇,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有恃无恐地看着他,慢腾腾道:“很久没听过陈夫子的课了,咱家闲来无事,过来听一听。”

      “这里不欢迎你。”陈实邈抖着白胡子,声音不耐,“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给皇子们上课。”

      “陛下说过,这座皇宫里没有咱家不可去之处。”容鸩抬头笑了一下,“陈大人就算在茅厕,咱家也是想去就去,想看就看。”

      “满口胡言!”陈实邈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白胡子抖的更加厉害。

      容鸩火上浇油道:“陈大人茅厕的时候如果不想被咱家看到什么不雅之举,可要记得关好门。”

      陈实邈痛心疾首地看着他,甩着袖子怒道:“你小时候老夫也教过你,你幼时孝顺父母、尊敬师长,乖巧又懂事,那个时候老夫常常对人说生子当生崔兰瓷,将你当做如意门生,可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你实在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众人瞪大眼睛,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觉得陈实邈可能是老糊涂了,他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容鸩,容鸩跟‘乖’这个字根本一点也不搭边,跟‘乖戾’这个词倒是很配,陈实邈恐怕是少说了一个字!

      萧澧想象着容鸩乖巧柔顺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如果可以,他还真想看看当年那个小兰瓷。

      容鸩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在众人面上掠过,众人只感觉一阵冷风袭来,他目光所到之处,大家赶紧都把探究的神色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容鸩扯了扯嘴角,意兴阑珊地看了一眼陈实邈,不紧不慢道:“陈夫子恐怕是老糊涂了,在你面前的人不是崔兰瓷,而是陛下亲自赐名的掌印容鸩。”

      陈实邈怒火难消,“我倒宁可你当年跟着崔将军一起去了,省得给他丢人现眼,崔家儿女个个性格刚烈,如果他还活着,看到你如今模样……”

      “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会给我击掌称好!可惜他已经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容鸩神色冰冷地望着陈实邈,声音没有起伏道:“陈夫子看来是真老糊涂了,既然老糊涂了,就没有资格再教各位皇子,免得让皇子们跟你一起犯糊涂,还是回家养老去吧。”

      “你什么意思!”陈实邈怒道。
      容鸩扬声道:“即日起,罢黜陈实邈官职,送其回家养老,没有陛下传召,再不得入京半步。”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陈实邈可是庆德帝钦点的夫子,容鸩竟然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把他打发了。

      陈实邈气愤地指着容鸩,面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鸩一个眼神,高离立刻带人将陈实邈拖了出去。
      陈实邈瞪着容鸩,呼哧呼哧的喘气,面色涨紫,直接气晕了过去。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替陈实邈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实邈被拖了出去。

      陈实邈被带走之后,整间屋子里落针可闻,一片寂静中,只有朱子规目光定定落在容鸩身上。

      他眼中漫着愉悦,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掌印,陈夫子不在,我们这堂课由谁来上?”

      大家不由看了他两眼,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是个死脑筋,现在谁还有心思上课,不怕再被拖出去么!

      不过想起他对容鸩的心思,众人神色渐渐暧昧起来,偷偷笑了笑,目光毫不掩饰地鄙夷起来。

      毓朝民风开放,不少皇子府里都养着脔宠,可朱子规觊觎谁不好,竟然敢觊觎容鸩,也不怕被容鸩这个毒物给毒死。

      “课啊……”容鸩沉吟了一下,不以为意道:“咱家来给你们上吧。”

      众人脸色难看,却不敢反驳。

      容鸩扫了一眼他们面前的画纸,“既然画纸都准备好了,这堂课就画……美人图吧。”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来了兴致,忍不住嘿嘿笑两声,平日里陈实邈总让他们画那些高雅之物,山水或者梅兰竹菊,他们早就已经厌烦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们画美人图,实在是新鲜又刺激,他们不由跃跃欲试。

      二皇子平日最喜欢美色,神色顿时激动起来,看着容鸩问:“我们画谁?”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厌烦容鸩,毕竟容鸩当年一剑杀了大皇子,可谓是替他扫除了障碍,毓朝有史以来继承人要么立长、要么立嫡,前皇后过世后没有留下子嗣,庆德帝这些年来虽然收了不少嫔妃,但一直没有立后的打算,既然没有嫡子,那么自然是要立长,大皇子没了,当然就轮到他这个二皇子了。

      容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算是帮了他一把,虽然庆德帝一直不肯立太子,但他一直将太子之位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觉得自己在其他皇子面前高人一等。

      因此面对容鸩的时候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恭敬,毕竟他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做太子的,而容鸩终究只是个奴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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