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狱]与你的距离》乙莫

12、试写文8：牙科医生手札

　　未来线／牙科医生手札
　　徐文祖视角

　　我的儿子恩佑，比起他已经入幼儿园的姊姊恩美，长得更像他们的母亲。白皙粉嫩的小脸，如飞星般点缀黑夜的亮眸，连笑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都不禁让我想起第一次在考试院见到恩澈的那个夜晚。

　　恩美的眼睛和我的如出一彻，上天似乎有意血脉裡的诅咒绵延给我的女儿，回忆自童年起便因长相怪异而遭遇的不幸，以及至今仍必须承受路人异样的目光，这些都不禁让我担忧了起来，害怕那喜欢在我怀裡撒娇的小鬼灵精，终有一天会步上我的后尘。

　　本来是不应该有这些黏腻又琐碎麻烦的心思的，但这是恩澈在我身边十数年后，一点一点传染给我的。从她小巧却充满温暖的柔软身躯上，朝夕相处后染上了人情的馀温。我自然是不乐见这样的转变，但每每看到恩澈熟睡后无害可怜的神情，埋藏在我内心深处凛冽的杀意便缓缓地消融了，我凝视着她入睡后脆弱而毫无防备的脖颈，粉嫩柔软的唇瓣，只是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温柔轻吻美人熟睡的容颜。

　　至今仍下不了手。

　　两个稚嫩的孩童在客厅裡肆无忌惮地追逐玩耍着，欢快的笑声传进了书房，我照着桌前那盏檯灯，细细凋磨手上的牙齿。多么有趣的对比，那些在我手下狰狞痛苦的脸孔，那一颗一颗鲜血淋漓拔下的牙，在我的手中似艺术品般仔细凋饰，再经过妻子恩澈的巧思，那一颗颗充满原罪的牙齿，镶嵌进串鍊做成风铃之后，成为了和孩子们的笑声相伴的奇景。每当凉风敲响挂在四处的风铃，独特悦耳的铃声便会传进我的耳裡，想起那些人死前的痛苦呻吟，我的嘴角便难以抑制地上扬些许。

　　恩美曾说过长大后要成为像我一样的人，尚在牙牙学语的恩佑则时常把牙齿项鍊当作玩具把玩。在两个无知孩童的眼裡，我和亲爱的只是一对温柔宽厚的平常父母，但在遥远的未来，我非常非常地期待，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