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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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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秋似乎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直楞楞的望着站在窗口处的那人,嘴巴呈O型的张开来,大的完全可以塞进一整个鸡蛋,而晴雪同样非常惊异的望着窗口那人。
白裘看向来人,而那人也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在那人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般的存在。
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苦涩、心慌、绝望……,当白裘看见池子秋脸上的欣喜时,心更是象被针刺了一下的痛,可是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自知肯定是要死的,何不拉下个垫背的。
白裘的眼睛因为充血而殷红,脸上露野兽凭临死亡前的疯狂,此时满心的爱全转为愤恨,恶毒的诅咒着那人:“得不到你,我也让你失去所爱,让你永远活在痛苦绝望之中,哈哈哈~”
两行血泪顺颊而下,苍白的脸、殷红的唇、赤红的眼,还有那刺目的红色血泪,白裘此时的模样他自己看不到,但是有两人却是看的非常清楚。
晴雪看了白裘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怵,虽然死在她手上的人已经不知有多少,但是却从未见过这恶鬼般形态的人,不,就象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晴雪有些看不下去的扭过头去,却一眼看到窗口那人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疑惑万分,“真的是那个人?他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还是这才是他的本性?”
是他、是他,池子秋敢肯定就是他,虽然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之色,但是那眉毛、那鼻子、那眼睛……,是他,绝对是他,池子秋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何他称自己为本宫,还有为什么白裘会是他的护法,还有……总之,池子秋敢肯定,他是来救自己的,是的,他是来救自己的。
白裘已经放弃求生的希望,于是他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都要报复,何况池子秋现在还在他手里,哎~手里?手里?……
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池子秋已经被一个全身都被黑色包围,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睛的人给救了出来,而现在他已经被安全送到那人身边,被那人搂在怀里。
看着那人看向池子秋充满爱怜的眼神,白裘气的要发疯了,手持扇子就刺向那人怀里的池子秋,可是还未到跟前,就被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给挡住了,似乎象挥苍蝇一般,白裘被黑衣人轻轻往旁边一拍,就呈抛物线状砸到了墙上而缓缓滑下。
似乎受了严重的伤,白裘从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但是那装充满仇恨的眼却一眨也不眨的死盯着池子秋,而这一切,池子秋都看在眼里。
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颤抖,他叹息着把池子秋的头给按到怀里,然后吩咐那全黑的黑衣人:“杀了吧。”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池子秋耳里似乎有些不真实。
“等等”那人似乎改变主意了似的叫住全黑之人,“废了他的武功,你即刻带他回去,把他送到药炼室去。”
一听此话的白裘面色灰白,嘴唇瑟瑟发抖,连死都不怕的他,此时是真的害怕了,可是已经被点穴的身子,却是连自杀都做不到了,那个全黑之人在听到药炼室后,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的应了声:“是,主子” 。
池子秋将头闷在那人怀里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在暗想:“不知道那个药炼室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个炼药的地方吧,如果白裘被送到那里应该就不会死了吧。”池子秋放心的松了口气。
感觉到那人非常轻柔的抚着自己的头,池子秋微仰起头,轻轻的唤了声:“少阳。”
看着那张还带着泪痕的脸,景少阳伸出修长玉润的手指,顺着他柔和的脸部曲线轻滑而下,最后停留在那被捏的淤青的下巴,眼中尽是心疼和怜惜。
“疼吗?”
听到景少阳的问话,感觉他的手一直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池子秋明白后摇了摇头,展开笑容宽慰着景少阳:“不疼了,少阳在就不疼了,嘿嘿,因为少阳会请我吃好吃的吧。”
知道池子秋是不想让自己担心而转移话题,景少阳宠腻的捏捏他的鼻子:“你啊~”
丝毫不觉得景少阳的态度有什么的池子秋,依旧赖在景少阳怀里,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调笑着。
“咳~~~”有些不自然咳嗽声将二人拉回现实,景少阳本身脸皮厚,对于别人怎么看他可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那池子秋一向脸皮薄,但这会他却也象没事人一样,看见是晴雪捂着嘴在那咳嗽,连忙跑上前去扶着晴雪问道:“晴雪,你怎么样了,那个化功散是不是很厉害?”
看着池子秋对晴雪那种亲密的态度,景少阳眼中寒光一闪,脸变回先前的冷漠,淡淡的问道“不知道该称你为杀手金燕子?还是春香楼的晴雪姑娘呢?”
听着这没有波动的冷嘲热讽,晴雪下意识的挪了下身子,与池子秋隔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心里不停的猜疑着:“明明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却自称本宫;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他身上却时不时的散发着上位者的霸气,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明明长的一张祸水脸,现在冷的却让人害怕……”
晴雪还没来得及开口呢,而池子秋听到景少阳的问话后,似乎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质问和怒气,便连忙抢着回答:“晴雪姑娘不是杀手,少阳你不是知道吗,你还跟我一起听过晴雪弹琴的不是吗,她弹的曲子少阳你不也听得很入迷吗,再说能弹出那么好听曲子的人怎么会是杀手呢,是不是少阳,晴雪就是晴雪啊,怎么会是杀手呢……”
感觉到自己再不表个态,池子秋似乎要长篇大论下去,景少阳讨饶的举起双手,连连告饶道:“好、好、好,晴雪就是晴雪,不是什么杀手好了吧,我说小秋秋啊,你才出来几天,这口才真是见长啊,我都说不过你了。”
景少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常态,而池子秋一脸你不服气就来咬我的得意神色,晴雪将两人之间的微妙全数收到眼里,得出一个结论,这景少阳非常喜欢池子秋,池子秋也喜欢景少阳,但是两人之间的喜欢似乎不太一样,或者说是池子秋本人太过于迟钝,没有发现景少阳的心思,而且可能连自己的心思也没发现吧,真是迟钝呢。
两人之间唇枪舌战够了,池子秋才突然想起晴雪还中了那个什么化功散,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先前有那么多的疑问都还没向景少阳寻求解释呢,不过还是先解开晴雪的毒要紧。
池子秋连忙将脸皱成包子状贴在景少阳的肩膀上,抱着景少阳的胳膊左右摇晃着:“少阳,、少阳,你帮晴雪把毒解了好不好,拜托了、拜托了。”
看着池子秋那装得可怜惜惜的小脸,景少阳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趣味的盯着池子秋猛看。
池子秋见自己摇了半天、撒了半天、娇了半天,却没得到一点回应,有些疑惑的抬头去看景少阳的脸,谁知正巧看着景少阳眼中似笑非笑的戏弄之色,气的他一把推开景少阳气呼呼的说:“不解就不解,有什么了不起的。”转头却非常温柔的对着晴雪说道:“晴雪跟我到姨娘家吧,我姨夫是南礼国清王爷,肯定能找到人帮你解的。”
看池子秋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景少阳收起了戏弄之色,一边从怀里摸摸索索的掏着什么,一边嘴里低声嘟哝着:”我没说不解嘛,你看看,这么大个人还象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再说了,这特效化功散的解药你以为那么好弄啊,这解药可是我千辛万苦从一个老头手里拿命换来的,唉,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知道对别人好,怎么就没见对我温柔说过话呢……”
池子秋听着景少阳在那不知道咕哝什么,只隐约听到“解药”“命换”“狼” ,所以猜测着这解药可能是景少阳很不容易得来的,而且拿解药的半路上被狼袭击了,想着这些池子秋有些后怕,还好景少阳现在就在眼前,所以他也就释然了,心想少阳拿命换来的东西当然会迟疑,而自己那么凶的叫他给别人,好象的确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池子秋有点傻有点白,但是还是个好孩子,知道犯错了能立刻改正的好孩子,景少阳还在那碎碎念呢,他这边就连忙热乎乎的贴了上去道歉:“少阳对不起嘛,我是担心晴雪的伤才会对你发火的,如果、如果你那解药真的很珍贵,咱就不用了好嘛,我们、我们去想别的办法。”
看着池子秋依依不舍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羊脂小瓶,似乎象是要他割舍自己重要的宝物一样,景少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个腰肢乱颤,笑的那个阳光灿烂……
而一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晴雪,那低垂不敢抬起的头,那极力控制却还在颤抖的双肩,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哭呢,实际上,景少阳的话她全听见了,景少阳虽然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感官本身就比常人要灵敏许多,池子秋听的断续的话,她却听了个全部,而景少阳后面碎碎念的她也听到了,想起那些话就叫人脸红,虽然她一直呆在妓院里,但也是头一次见人把情啊爱的全挂嘴边上,而且对方还是个男子,一直念着什么“我爱小秋秋、小秋秋我爱你、我爱死你了小秋秋……”
景少阳捂着肚子狂笑,而趴在桌子上的晴雪似乎也憋不住了捶着桌子笑出了声,池子秋看着眼前两人,知道自己又被景少阳耍了,而晴雪知道却也没提醒自己,池子秋的少爷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了,涨红着脸撇下两人就冲出屋子,而景少阳见状暗道“糟糕” ,连忙将手中小瓶抛给晴雪,急急忙忙说了两句:“运功前吃一粒,运功后再吃一粒,照顾好床上的人。”
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小瓶,晴雪没有立刻服下,两人出去以后,房间显得安静而空旷,只有杨素康平稳的呼吸声在回响着。
感觉着心中那小小的悸动,晴雪在心中感叹了下:“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将手按在胸口,感觉着里面传来的跳动,晴雪喃喃自语着:“活着……真好,活着……真好。”
天已经大亮,小镇上早起的人们已经准备好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窗外传来了小镇上的吆喝叫卖声、车水马流的吵杂声,晴雪将桌上快燃尽的蜡烛轻轻吹熄,朝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嫣然一笑,然后才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席地而坐后开始运功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