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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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自己写，只要我不满意，就给我打回去重写！”
闻越：……
齐世元要走又转身严厉地提醒闻越，“别再过来影响其他学生考试！”
齐主任已经走回考场，只留闻越站在风中凌乱。
虽然离得不算近，但因为齐主任巨大的音量。教室里隐约能听到教导主任齐世元严厉教训的声音。
贺郁落在纸上的笔停顿了几秒，不自觉地又有了点笑意。
另外一位监考注意到外面的状况，提醒大家，“大家专心考试，别被影响。”
贺郁最终还是第一个交卷。
走出教室，发现闻越的人连同自己的书包已经不见了，微信进来，“我有点事，你的书包给你送回宿舍了。”
晚上九点，自习室里的闻越对着电脑一顿猛敲后，又全都删除了。
“尊敬的齐主任：机械学院工业设计专业闻越为今天在考场外用石头砸到您头的行为，为您致以诚挚歉意。”
一万字，自己恐怕通宵一夜也不一定能写出让齐世元满意的检讨。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闻越肯定乖乖在教室门口等贺郁，绝不想动什么歪脑筋。
删了写写了删，焦头烂额间老板还要来追问行踪。
傻呗：[你在哪里？]
越来越不懂：[我今天没空伺候你，你自己有手有脚的该干嘛干嘛去！]
傻呗：［怎么？一万字检讨写不出来了？］
这消息真让闻越老脸一红。
越来越不懂：［你怎么知道？］
傻呗：［不止我知道，整个考场的人都听到了。］
越来越不懂：［我怀疑齐世元的嗓门可以把教学楼吼塌。］
傻呗：［我怀疑以你的智商恐怕很难写出一万字的检讨。］
这人就这样看扁自己？要他在面前闻越直接给他一拳，但是，紧接而来的信息让闻越握紧的拳头瞬间松开了。
傻呗：[要不我帮你写？]
越来越不懂：[真的？]
闻越有点不敢相信。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写？没道理啊。
果然，下一句发来。
傻呗：[不要就算了。]这人也太会拉扯了。
越来越不懂：[要！]
傻呗：[把你写的发过来，然后来我宿舍。]
越来越不懂：[为什么我要来你宿舍？]
傻呗：[我帮你写检讨，你不得在旁边端茶倒水？]
闻越：……
算了，相比写一万字检讨，端茶倒水真是轻松太多了。贺郁是这些校领导的心尖宠，闻越相信，贺郁写出来的肯定能让齐世元满意。
A大是全国闻名的综合性大学，整个学校有三个校区院系三十多个，机械学院和化学院同属一个校区，宿舍楼却分隔在学校的东西两个方向。
既然今晚要去宿舍伺候他，按照一万字的量，估计要在他宿舍一整夜。
熬夜是很累的，闻越先回去洗了个澡，才走向化院的宿舍楼。
化学学院的宿舍是四人间，一个人一张床一张书桌，床下面的空间做成柜子方便学生放衣服。
贺郁的三个舍友，一个舍友因为考公一直在家里备考，一个在外面实习，还有一个跟女朋友在外面住，留贺郁一个人独享宿舍。
闻越敲门后门从里面被拉开。
贺郁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眼神里露出些许讶异。
闻越解释，“来不及吹了，赶紧开始吧。”
他走进宿舍，后脖颈处的衣领被潮湿发丝上滴落的水浸出一块印记，热气熏过的雪白的皮肤染上了缕缕绯红。
贺郁翘起唇角，“从哪开始？”
“你想从哪开始就从哪开始啊！”
这对话怎么怪怪的。
贺郁给他拉来一张椅子在旁边，自己在桌前坐下，打开电脑，问，“你写了多少了？”
闻越在他新加的椅子上坐下，比出两根手指。
贺郁：“两千？”
“两百。”
贺郁一点也不吃惊，甚至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很好，至少不是零。”
他又问：“你要不先给我解释一下事情的起因。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齐主任？”
袭击？别太离谱了。
“我——”看着贺郁的眼睛，闻越总不能说自己是要陷害他吧。
幸好贺郁根本没有打算得到他的真实答案。转头看向电脑屏幕，闻越写的200字，他看一眼就直接Ctrl A+Delete全删了。
“你——”闻越一口气上不来，但看他搭在键盘上的手指开始轻快跳跃，所有辱骂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看到文字一个个出现在空白文档里，闻越甚至看他都顺眼起来，感觉他的侧颜从未有过的帅气。
贺郁在写检讨，反倒是闻越无所事事，好奇地四处看，“这是你的床么？”
“嗯。”
贺郁的床打理得很整齐，铺着淡蓝色的床单和被套，面前的书桌擦得干干净净，书架上的书也丝毫不杂乱。
是个讲究人。
“喝水么？”闻越又殷勤地询问老板。
贺郁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嗯，我柜子里有杯子，你要喝就自己倒。”
闻越打开身边的柜子，里面的东西也整理得很整齐，最上面放着几只杯子。其中两只闻越一眼就看出来是漫游乐队的周边，一黑一白，都画着漫游乐队的土星Logo。
漫游乐队是闻越最喜欢的一只朋克乐队，忍不住把杯子拿下来，仔细地欣赏了一方。
贺郁敲着字，吩咐，“给我泡杯咖啡。”
要熬夜是该喝点咖啡。
“在哪里啊？”
贺郁回答，“柜子第二层的盒子里。”
闻越打开盒子，里面琳琅满目的咖啡包装。看来也不是很聪明嘛，还要喝咖啡熬夜才学得好。
原本闻越不想喝的，但又不好意思，还是冲了两杯咖啡，给他端过去。
“谢谢。”不过倒杯咖啡的功夫，贺郁就敲了大半页字。
闻越倍感欣慰。
贺郁端起杯子的时候，目光落在闻越手上。他给贺郁的是漫步两只杯子里的白色，他自己端的是黑色那只。
“怎么了？”闻越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你还挺会用的。”
闻越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反应过来他在说漫步乐队的杯子，“我喜欢漫步乐队。”
“这是他们主唱送我的。”贺郁说得云淡风轻。闻越听到他跟漫步的主唱这么熟，心里不禁有几分嫉妒。
贺郁喝了口咖啡，继续写。
其实他也不会写检讨书，毕竟没写过，但他就是想让闻越在旁边。
“我对自己的这种藐视校级校规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影响了别人，耽误了自己。认真分析产生错误的原因：”
闻越端着咖啡，把手肘撑在桌上，凑过来看电脑屏幕。
彼此间的距离不到一拳，贺郁觉得自己只要稍微动动就会碰到他。
明明咖啡味很浓，但他刚洗过澡的身上带着的某种沐浴露的淡香还是清晰地传来，还有发梢的湿漉气息。
贺郁的思路都不顺畅了。
突然后悔让他来宿舍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一万字。
幸好咖啡对闻越根本不起作用，很快，要端茶倒水的人就困起来，先是整个人杵着桌子拼命抵抗睡意，最后实在扛不住，侧着头趴在桌上不动了。
贺郁侧头看着他。
他好像一只精致的瓷娃娃，皮肤在宿舍的灯光下几近透明，好像一碰就会破碎，鼻梁薄得像刀脊。
静静阖起的眼睑上，浓密睫毛在上面铺出两片扇形阴影，随着均匀的呼吸似蝶羽一样轻轻颤动。
房间里悄无声息，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起来。贺郁忍不住想触碰，但伸出的手指还是停在了空中。
几个呼吸后，他收回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气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