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温一刀

6、爆浆流心挞

　　尽管时尧给她做了慢动作解析，唐渺最后还是没有学会转笔。

　　眼睛会了，手说它不行。

　　后面的一节自习课，时尧坐在前面不时就能听见后方传来“啪”一声，笔又落地的声音。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唐渺把笔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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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后高一的升旗仪式上，年级主任对月考成绩的年级前十进行口头表扬，又公布入学一个月以来的违纪事件。

　　各科成绩均衡发展的时尧当然就被大力表扬，主任在上面讲话时，下面挨着九班的八班和十班就在窃窃私语，问哪个是时尧。

　　人家指给他们看过，男生打量两眼就收回视线，女生免不了要讨论两句他的长相。这时九班的女生都有了点优越感，心想你们眼里的男神和我一个班呢，我能随时看到他。

　　开始宣布违纪事件的时候，十班的人躁动了一阵，仔细听他们都在低声的起哄。

　　唐渺听见自己身后的女生在讨论，“排头那个就是顾临，好高啊，可惜看不见长相。”

　　她抬头望过去，排头那个男生挨着时尧站，气质上和时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尧留着寸头，旁边那个男生留着韩式的长发，还染成了棕色；时尧手垂在身侧规矩地立在那儿，旁边男生手背着斜剌剌的站没个站相。

　　广播里传来年级主任的声音，“开学第一个月，我们绝大部分同学都表现得很好，不管是学习还是日常生活都遵守着我们的中学生守则，但是也有一些同学！我行我素，视学校的校规校级为无物，公然打架斗殴！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这些同学都记大过处分一次，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十班，顾临，……”

　　十班集体哄了一声，他们班主任力喝一声把他们的情绪压下去。

　　顾临回过头来，点了点几个起哄得最厉害的男生。

　　班主任黑着脸让他站好，才记过处分，别又打算惹事。

　　顾临嬉皮笑脸地和班主任说：“老班你放心，高考前杨主任肯定给我消过。”

　　班主任没给他点表情就往后排走，去招呼几个小声说话的同学。

　　唐渺看完了热闹，缩回头来，双手背在背后乖乖听广播。

　　吴笑妍站她前面，手伸到后头来晃了晃。

　　唐渺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她手里，然后过了会儿吴笑妍飞快的低头又抬头，糖含进嘴里了。

　　升旗仪式后，时尧和顾临都成为了高一的风云人物。一个是因为成绩，一个是因为会惹事的性格。

　　两者相比，前者又要更受欢迎一些。

　　因为成绩够好。这个大家都在为了高考奋斗的阶段，成绩就是绝对的实力，大家都不由自主会对成绩好的人产生尊敬。

　　也因此，九班一时之间热闹起来。

　　三三两两的女生下课了互相挽着手，故意从九班门前经过，然后有意无意地往里看。

　　吴笑妍看着她们就恨不得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把门拍上。

　　唐渺专注自己惨不忍睹的理科成绩，没时间在意这么多。

　　麻烦了时尧很多次，唐渺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两天都会带点吃的给他。

　　她今天带了蛋挞，一份是草莓味的爆浆流心挞，一份是抹茶味的。

　　草莓味的是给吴笑妍的，抹茶味的是给时尧的，都用纸盒装着，看着就像从外面蛋糕店买的一样。

　　下了课吴笑妍就过来占领了叶致的座位，捧着蛋挞开始啃，一口下去，里头的草莓巧克力酱就会往外流，得小心翼翼的用手接着。

　　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好次！唐渺你什么时候做芒果千层啊，我想次芒果千层！”

　　唐渺说什么时候数学考及格什么时候做，然后戳时尧。

　　“班长，给你的。”她乖乖的把礼盒奉上，“谢谢你教我数学物理。”

　　时尧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吴笑妍赶紧接话：“班长，赶紧吃，还有点热，冷了不好吃。”

　　唐渺捧着下巴，可可爱爱的，也说：“对~蛋挞要趁热才好吃。”

　　时尧颔首，把盒子拆开来。

　　抹茶味的上头撒了抹茶粉，一眼看上去就绿得发慌。

　　时尧不由得去看吴笑妍手里的，她那份明明是红的。

　　思绪一晃而过，时尧没说什么，拿起一个一口就咬掉一半，没有想象中的甜，尚且能接受的甜度。

　　唐渺问他：“好吃吗？”

　　时尧略一点头，含蓄地问和吴笑妍手里的有什么不同。

　　“她那个是草莓味的，我怕你觉得太甜了。”

　　听见草莓两个字时尧就能想象到有多甜，于是心满意足。绿就绿了点吧。

　　叶致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封粉色的信封。

　　吴笑妍站起来挪到唐渺桌边，从旁边拉了张凳子坐下。

　　她先问叶致：“有人给你送情书啊？”

　　叶致不明所以：“这是情书啊？”

　　“这么粉，不是情书还能是勒索信？”

　　叶致嘿嘿直乐，“我不知道，刚才教室门口几个女生拦着我让我转交给尧哥的。”

　　吴笑妍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睁睁看着叶致把情书交到了时尧手里，他也接了，虽然随手就放到了抽屉里没有要拆开看的意思。

　　叶致这才注意到他们又在分零食，“你们在吃什么啊？”

　　吴笑妍这会儿完全不想搭理他，捧着蛋挞气呼呼地跑开。

　　叶致又问时尧：“尧哥，又是我同桌桌给你带的吃的啊？给我吃一口呗。”

　　时尧挑眉问他：“你和她同桌这么久没吃过蛋挞？”

　　叶致摇头。

　　时尧说：“那看来你的魅力也不怎么样。”

　　说完剩下的蛋挞放进抽屉里，对着叶致睁眼说瞎话：“没了。”

　　“……”

　　你可真够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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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叶致转交给时尧情书开始，来九班门口“路过”的女生不少反多。

　　有的会抓九班的同学转交情书或者一些小东西，有的胆子大的看时尧不在座位上，直接自己跑进来放他抽屉里。

　　时尧没看过那些东西，就是她们送的一些小东西，像是玩偶之类的，都被他随手扔给坐他身后的唐渺。

　　吴笑妍看见喜欢的又从唐渺这儿要过去。

　　后来还出了一个小插曲。

　　吴笑妍从唐渺这儿拿走的一个小公仔，她挂在书包上，每天上学放学都背着晃悠。时间长了自然就被送礼物的女生看见了。

　　公仔是联名限量款，挺难买的，女生又注意了几天，时尧那儿没有这个公仔，吴笑妍经常往时尧座位去，她认定吴笑妍手里这个极大可能是自己送出去那个，就找吴笑妍问怎么回事。

　　吴笑妍也不认识她，反问她什么怎么回事。

　　俩人就公仔的问题闹了一场，吴笑妍也没多说，直接把公仔从书包上取下来还给她。

　　后来就传出来时尧在和吴笑妍谈恋爱的说法，吴笑妍还挺高兴，结果谁知道传着传着又变成了和时尧谈恋爱的其实是唐渺，吴笑妍的公仔是从唐渺那儿拿的。

　　吴笑妍气死了，狗脾气一上来又对着唐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活像唐渺真把时尧从她手里抢走了一样。

　　唐渺找她问化学题被哼了一声，还没得到往常一样被她一边嫌弃一边讲题的待遇就默默地捧着题去问时尧了。

　　看见两人凑在一起讨论题目，吴笑妍更不开心了，一整天谁问她都被喷一脸。

　　就这样僵持了两天，两人的气氛还是没有缓和。唐渺几次想主动跟她说话的，结果视线一对上，吴笑妍就挪开了，看样子是不想理她。

　　唐渺也不会总上去讨人嫌，也不往她那边看了。但她嘴上不说，心里很有些低落。

　　她从京市转回来，刚入学人生地不熟，吴笑妍最开始对她很凶，后来也一直嫌弃但她又一边教她做题。

　　所以即使吴笑妍脾气有点怪，嘴巴又毒，她也真心把吴笑妍当成她在这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结果谁也没想到，没发生什么矛盾呢，吴笑妍现在看起来是单方面和她绝交了。

　　心里不高兴，唐渺回到家也好几天都没动手做过吃的。

　　她每天依然还是乐呵呵的，秦玉兰却察觉她情绪不对。

　　晚上回家她给热了一杯牛奶端进唐渺房间，唐渺正在死记公式，听见响动扭头看过来。

　　秦玉兰把牛奶放在她手边，挨着坐下来，“小猫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唐渺咧着嘴笑，眼里却尽是落寞，“很好呀，我们班长人特别好，我听不懂的题老是麻烦他他也不嫌我烦。我觉得我下次月考数学肯定能及格！”

　　“是吗，我们小猫真厉害。今天晚上要下雨，奶奶陪你睡好不好？”

　　唐渺点头，“好啊。”

　　照顾奶奶的作息，唐渺丢下物理书准备早点睡觉。

　　秦玉兰身上有股淡淡的黄桷兰的香味，是她白天总是揣着黄桷兰留下的味道。

　　“背心都盖好了吗，没盖上晚上要着凉的。哎哟，你的脚怎么这么冰，赶紧拿开拿开，别挨着我，等会我的也冰凉了。”秦玉兰唠唠叨叨的，一只手轻轻地拍打唐渺，哄她睡觉。

　　唐渺嘻嘻笑着，故意拿脚冰奶奶。

　　秦玉兰说她：“皮猴子！明天睡觉前把脚烫烫再睡，不然你睡一晚上都是凉的。”

　　唐渺乖乖的应好。

　　两人安静下来，准备入睡。

　　过了会儿，唐渺小声问：“奶奶，我好像又讨人嫌了。”

　　秦玉兰拍她的动作节奏乱了一下，“不是我们小猫的错，是他们不懂我们小猫的好。睡觉吧，有奶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