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Omega的出路》佐染

9、第九章

　　234.
　　首都星所在的C星系。
　　是旧人类离开故乡地球后。
　　在宇宙中流浪了300多年。
　　才终于发现的第一个与太阳系极为相似的星系。
　　当时的科技。
　　还远远达不到如今。
　　可以随心所欲改造一颗星球的程度。
　　只能选择重力条件、无机环境、季节轮回、以及昼夜节律都和地球几乎等同的首都星。
　　当然。
　　那时候的首都星。还没有真正的名字。
　　而叫C1星球。别称，‘地球2号’。
　　因此。
　　公元年历。24小时计时法。
　　都还一直沿用至今。

　　235.
　　现在是五月份。
　　上午11点过后的阳光，都还不算猛。
　　非常适合。
　　草坪野餐。
　　我哥叫了外卖。
　　来自直线距离145.8公里以外的一家轻食店。
　　原因是那是他在首都星、高校区吃过的三文治中。
　　最好吃的一家。
　　反正。对于‘饿不死’的优秀配送员来说。
　　这点距离，单程只需要10分钟。

　　236.
　　他预约了12点送达。
　　但我们吃过饭后还要去太空馆玩。
　　就懒得再回一趟宿舍了。
　　现在正在校内湖边上的草坪躺尸。
　　我准备去陪他。

　　237.
　　离开宿舍前。
　　我看到了角落里的琴盒。
　　再三纠结。最后还是把它背上了。
　　哼。
　　不管什么皎洁的白月光和什么幽静的小花园了。
　　我。
　　保送联邦音院。第一学期专业成绩年级前三十。西方古典音乐学院冬季音乐节上一鸣惊人。
　　的天才大提琴手。
　　必须。
　　要在今天。
　　给我哥演奏一曲。

　　238.
　　哦。
　　刚刚又出现了新的考点。
　　还没来得及解释。
　　唔。
　　那就趁这个机会。
　　把整个联邦史从头捋一遍好了。

　　239.
　　3019年。
　　人类的唯一聚居星球，地球。
　　所在的太阳系。
　　毁灭了。
　　人类成功坐上宇宙航舰，逃离太阳系的。
　　只有仅仅8亿人。
　　他们把自己称为‘人类联邦’。
　　从此再无国界。
　　带着地球最后的‘火种’，成千上万种生物的基因。
　　‘根’，所有领域的重要文化。
　　以及科学技术。
　　在宇宙中漂泊了300多年。
　　人数负增长到最初离开地球的一半。
　　才终于来到。
　　和太阳系极为相似的C星系。

　　240.
　　当时的C星系。
　　还是一片荒芜。
　　只有唯一一颗大小和地球相仿的星球。
　　适宜居住。
　　那就是后来的首都星。当时的编号C1星球。

　　241.
　　人类在漫长的星际流浪中。
　　反复接受宇宙不明射线的辐射。
　　基因发生了巨大的变异。
　　新生的婴儿。
　　都出现了新的腺体。和第二性别。
　　科学家把这套性别体系命名为ABO。
　　自此人类进入新旧人类时代。

　　242.
　　旧人类。就是原人类。与300多年前地球上的人类没有明显区别。
　　新人类。就是ABO人类。共有六种性别。
　　并且绝大部分，身体素质较旧人类强、寿命也较旧人类长。
　　在C1星球定居了100多年后。
　　旧人类彻底灭绝。
　　新人类时代来临。
　　他们按照祖辈留下的资料。
　　继续一步一步还原地球的生态面貌。

　　243.
　　C1星球在人类降落之前。
　　地理才刚演变出雏形。
　　还没来得及诞生生命。
　　正好。
　　从地球带来的生物基因全数解冻。
　　各个物种开始繁衍。
　　在旧人类灭绝后。
　　又经过200多年的时间。
　　C1星球终于大致改造完成。

　　244.
　　这200多年来。
　　新人类加速繁衍。科技空前发展。
　　同时。
　　他们也开始探索周围的星域。
　　并在C星系。
　　标记了C1星球以外的共11颗星球。
　　再用了100多年的时间。
　　把其中两颗星球改造成宜居星球。
　　分别是C2和C9。
　　自此。
　　C1星球被正式命名为首都星。
　　C2星球被命名为沃夫星。
　　C9星球被命名为鸢尾星。
　　成为了人类聚居的三颗主要星球。

　　245.
　　人类并未停下新星球的建设。
　　C星系的余下9颗星球。
　　在接下来的300多年里逐一完成了建设。
　　人类可居住的星球扩张到12个。

　　246.
　　然而。
　　安居乐业了50多年后。
　　联邦出现了分裂。
　　经过100多年的混乱内战。
　　分别以沃夫星、鸢尾星为首。
　　建立了两个新政权。
　　人类分成了三个阵营。
　　以首都星为主星的旧联邦。占领了包括首都星在内的5颗星球。
　　以沃夫星为主星的沃夫帝国。占领了包括沃夫星在内的4颗星球。
　　以鸢尾星为主星的鸢尾联邦。占领了包括鸢尾星在内的余下3颗星球。
　　星际争霸战争时代正式开启。

　　247.
　　随着机甲的诞生。
　　人类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
　　为了抢夺更多资源。
　　三大阵营的边域迅速扩张。
　　在200多年内。
　　分别标记了A、B、D、E、F共5个新星系。
　　其中。
　　A1-18。B1-15。共32颗星球，属于旧联邦。
　　D1-20。E1-30。共50颗星球，属于沃夫帝国。
　　F1-18。共18颗星球，属于鸢尾联邦。
　　其中沃夫帝国发展最为迅猛。
　　不久后又发现并占领了G星系。那是一个拥有46颗星球、资源极为丰富的庞大星系。
　　此后。
　　旧联邦和鸢尾联邦不堪为敌。
　　反复交战了700多年后。
　　旧联邦被夺去了B星系。以及后来开发的H星系，含12颗星球。
　　还不得不将首都迁离C1星球。暂时屈居C5星球。也就是后来的比蓝星。
　　鸢尾联邦也被夺去了新开发的I星系，含9颗星球。
　　战况迫在眉睫。

　　248.
　　这时。
　　鸢尾联邦向旧联邦示好。两者结为同盟。共同抵抗沃夫帝国。
　　并合作探索新的星系。牟取更多资源。
　　共标记了J、K、L三个星系。
　　400多年后。
　　恰逢内部斗争激烈的沃夫帝国。
　　终于被彻底粉碎。
　　同年，鸢尾联邦和平回归。
　　人类终于结束了接近1200年的内战。
　　联邦回收所有星系。
　　并将首都迁回C1星球。

　　249.
　　此后。
　　联邦进入了漫长的休整期。
　　并逐个改造和建设，辖下100多个未完成开发的星球。
　　历时约500多年。
　　但。
　　就在人类企图再次向外扩张时。
　　第一次遇到了入侵的星兽。
　　原来。
　　旧人类在从太阳系逃出后。降落到C1星球前。
　　曾经在宇宙中泄漏过一批还未处死的培育动物。
　　那些逃过了死亡的动物。
　　经过不明射线的辐射，发生了不同的基因变异。
　　不仅不再受真空的威胁。
　　并在这互相蚕食，同时不断寻找新猎物的漫长时光中。
　　出现了极限的进化。
　　人类沦为了它们的猎物。
　　抗星兽战争时代从此正式开始。

　　250.
　　这场战争一共持续了3000多年。
　　人类才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8980年。
　　联邦军部元首正式宣布。
　　十级星兽已灭绝。九级星兽只剩下十余头。已全部和超高级星兽一起，被牢固防守在联邦疆域之外。
　　联邦彻底进入稳定和平时代。

　　251.
　　十四年后。
　　我出生了。
　　一出生就是最好的时代。
　　安全。稳定。生活质量优越。

　　252.
　　好吧。
　　这确实是让人昏昏欲睡。
　　历史嘛。
　　很难表述得跟小说一样生动。
　　总而言之。
　　幸运地活在无数先辈用鲜血、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年代。
　　每个联邦人，都心存感激，和敬仰。

　　252.
　　回归主线。

　　253.
　　我来到草坪的时候。
　　我哥正在玩狗。
　　是一只三个月大的小金毛。
　　他把网球扔出去。
　　小金毛也跟着飞奔出去。
　　然后叼回来。
　　他像平常揉我的脑袋一样。
　　揉了揉狗的脑袋。
　　……
　　既视感太强了。
　　我忍不住眼皮一跳。
　　嘴角微抽。

　　254.
　　他穿着一双球鞋。是千万‘鞋男’的另一半，知名运动品牌‘BJ’的某一款。
　　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品牌。
　　算不上高奢。但价格仍然远远贵于其他类似产品。
　　看来在特沃星耕田的收入还不错。
　　但裤子还是我校物美价廉的训练服。黄迷彩。帅得一逼。
　　上衣是件纯白色的薄卫衣。两条一个指节宽的帽带垂在胸前。
　　哇哦。
　　心有灵犀。
　　待会和穿着白衬衫的我站在一起。
　　肯定像穿了情侣装。嘻嘻。
　　阳光落在他的银项链上，闪闪发光。很耀眼。
　　好看。
　　越来越好奇他链子的吊坠到底是什么了。

　　255.
　　“你吃早餐了吗？”
　　他问道。拿出一个食物袋。
　　9012年。
　　科学家早就已经找到了一次性塑料产品的快速降解办法。
　　它们不再是不环保材料。
　　“一食堂开了，给你买了个茶叶蛋。”
　　其实我已经吃了。
　　在宿舍吃的小蛋糕。
　　是昨天我自己做的。
　　我别的都做不了，小蛋糕和曲奇倒是很会。
　　做得有点多。一次没吃完。
　　我在军校没朋友。
　　我哥又外训。
　　于是剩下的都放进了冰箱里。

　　256.
　　我的宿舍是研究生宿舍。
　　单人套间。
　　一室一厅。还有个小厨房。设施完备。
　　我校宿舍有三种。
　　单人间研究生宿舍。
　　本科A、B四人宿舍。O双人宿舍。
　　作为校长熟人的儿子。
　　我当然能享受到最高级的待遇。

　　257.
　　可能是比赛里我的菜给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让我哥老觉得好像他不投喂。
　　我就会饿死一样。
　　讲道理。
　　我一个成年人。
　　四肢健全、智力正常。
　　在生活方便的现代社会里。
　　难道还不会叫外卖吗？难道还不会出门觅食吗？
　　好吧。
　　口嫌体正直的我。
　　还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投喂。
　　Picked A的照顾。
　　傻子才不要呢。
　　略略略。

　　258.
　　“这狗哪来的？”
　　我坐在他身边。抱着狗。
　　这小金毛很乖很亲人。
　　毛又软。
　　撸着超舒服的。
　　“舍友的。”他说。
　　“他跟男朋友去极寒星看企鹅了。昨晚下了课就出发，玩两天一夜，不好带狗。”
　　极寒星是C星系里距离首都星最远的小行星。跃迁需要三个小时左右。
　　初始编号是C12。
　　整个星球都是冰天雪地的。
　　当年科学家们开发时。
　　带去的动物基因。
　　都是原来地球南北极的生物。比如企鹅、北极熊、北极狐，等等。
　　虽然这些动物首都星也有。
　　但就像几千年前的华国南方人看雪非要去东北。
　　首都星的‘土包子’看冰雪动物。
　　也非要去生态更原始的偏远星球。

　　259.
　　哦。
　　其实极寒星并不属于偏远星球。
　　整个C星系，位于联邦疆域的最中心。
　　12颗星球。
　　都算中心星球。
　　不过有很多首都星本地人。
　　都觉得。
　　C5之后的星球都是偏远星球。C星系以外的都是乡下星系。而排行K之后的星系。
　　‘天呐！’
　　‘联邦竟然还有那种地方吗？！’
　　唔。
　　行吧。
　　毕竟。
　　又不是每个人都上过大学。
　　又不是每个人都会好好上地理课。

　　260.
　　“另外两个舍友是大三的学长。生存争霸赛高级场今天早上开，都比赛去了。”
　　“西瓜只能我带。”
　　小金毛叫‘西瓜’。真可爱。
　　唉。
　　想偷狗。
　　可我哥宿舍四个大汉。都是机战系的A。
　　我又能怎样呢？
　　就只能蹭我哥的光。
　　抱一抱。摸一摸。
　　这样子。

　　261.
　　“你背了琴？”
　　我哥终于发现了我的小心思。
　　“对啊。”
　　我笑了笑，有些紧张。
　　“不是说了要拉给你听吗？”
　　我找到一张长凳。石头砌成的。
　　在树荫下。
　　柔和的阳光穿过枝叶。
　　斑斑点点地铺着。
　　他坐在我面前的草地上。

　　262.
　　我第一次在和他一起的时候。
　　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拉了两个音。
　　卡了。
　　“噗，对不起。”我哥憋笑。
　　……
　　可恶。
　　“我只是紧张了！”我气急败坏道。
　　太可恶了！
　　怎么能这么丢脸！
　　我可是。
　　学龄十三年。
　　拥有音院附中保送生、联邦音院大提琴系年级前三十、以及‘涅槃乐团’团长等头衔。
　　的天才大提琴手！
　　还在他面前吹过牛逼。
　　说‘我拉琴贼溜’！
　　难受。
　　很难受。
　　非常难受。

　　263.
　　“没事，挺好的，你继续。”他安慰我。
　　好吧。
　　天才大提琴手绝不认输！
　　我换了首曲子。
　　一首我自己闲着没事。
　　随便编的。
　　简单得要命的。
　　练习曲。

　　264.
　　唉。
　　屈辱。

　　265.
　　我本来还想高调地炫技一首《Smooth Criminal犯罪高手》。
　　独奏。
　　这是一首几千年不朽的经典流行乐。
　　结果。
　　两个月没怎么练过琴的我。
　　技术严重退步。
　　……
　　啧。
　　是我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