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再来》今尹长陵

28、再没有第二份了

　　岳钊送许晨到宿舍楼下，听他姑娘的话等在那里。

　　许晨抱着一盒子下来时，岳钊背对着站在台阶上，脊背偻一些，楼里的灯光微微打在他的侧脸上，头昂扬着像眺望着远方，又有点不羁或是睥睨眼下的味道。

　　白T，手斜插进裤袋里。岳钊的品味向来不俗，人也能折腾自己，旧纪元的这时候他是烫着小卷过早成熟的张志明，又钟爱金庸的几分少年侠气，性子却是古龙的锐意不可挡，如今是日系的清爽少年，没了过多心性搓磨的变故，却真实回归了金庸“正统”，融了是非。

　　许晨站定在岳钊的身旁，糖果，杯子，T恤，帽子，手表，护腕护膝，围巾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岳钊抱着被推过来的盒子不解，一手托着底，一手拿起杯子在朦朦光亮里分辨。

　　这些大多是那些情侣份的物件里许晨的那一份。

　　“好好保护它们，再没有第二份了啊。”许晨拿起帽子扣在了岳钊脑袋上，帽檐有些低，隔离了视线，只听着女孩的声音娓娓，该是给小孩子讲王子与恶魔的故事的声音，一点点传奇与引诱，激发小孩子的使命感和责任心。

　　再没有的是第二份还是第三份。

　　一个人去餐厅的时候会点情侣餐吗。

　　两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只有一份餐具，是意味着共用的亲密还是由生物学里的资源不足引起不良后果。

　　岳钊放下杯子，想去牵手或是触碰面前的人，说些什么，剖白些什么，对那些被他丢掉的“第一份”，对他手里于他意味着的是“第二份”。

　　许是帽子阻隔了视线，也许是急切匆忙中失了章法。

　　许晨一心扑到了盒子里的糖果上，兔子无意识地躲过了猎人的猎网。

　　有关“第一份”悼文的胎死腹中也该被哀悼了。

　　还没来得及第二次出击，兔子反手发来了真“糖衣炮弹”。

　　有些嗜酸，有些猎奇的许晨自然有奇奇怪怪的糖果收藏。裹着糖衣的皮子，酸得岳钊差点没拿稳盒子里的“第二份”。

　　许晨摘掉了帽子，拨弄拨弄岳钊的短毛，又给反扣上了，双手撑在他的肩膀，将整个人拉下了一点点。

　　“岳钊，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啊。”对着那双温和包容的双眼有些羞涩，有些忐忑，对着那双眼里的那个模糊人影，说得坚定。

　　许晨，你喜欢的是岳钊啊，脑子里、心里该是只有岳钊，不能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声音，不能再去想旧纪元里你的恋无所终，他的命定之人与对另一个人的心念愧疚。

　　面前的人告白的话语认真得让岳钊竟产生了些胆怯，那眼睛的瞳仁很大很亮，微光里像是圈夜潭，潭面点点波澜，漾出了潭底深色，看着自己时像是要涌出异动交托出赤裸裸的真心一样，怔住的神情却看起来有些难过，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只要她喜欢着自己，那些事情就无所谓，是么。

　　岳钊想抱抱她，亲亲她的眼睛，正要上前却被怀里的盒子给挡住了，这是第二次意动受阻，让他有些烦躁。

　　“钥匙在吗？”许晨突然换了话题。

　　岳钊一手摸出兜里的钥匙递过去，看着许晨挂上去一个小物件，“什么？”

　　“御守。”许晨挂好了御守，直接放进了盒子，摆摆手挥小狗似的就要让岳钊离开。

　　那晚上堂亮的灯光下岳钊发来信息，“许晨，我，也喜欢你。”第二个逗号后，他险些将爱字说出口，不过17岁的年纪，还是将那个沉重的字眼咽了回去。

　　他把玩着那个“心愿成就”的御守，原先还以为许晨所求会是结缘之类的。后来在宿舍的床板上为着发送那条信息翻来覆去也将这出祝福忘在脑后了，只在睡前迷迷糊糊念着该在走前抱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