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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四 小人得志,此心同玉碎 ...

  •   事情已经过去七、八日了,我依旧每日呆在落熙阁,除了不可以踏出屋门和这里再没来过什么人以外,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熙焯始终不曾出现,每日来的人也只有送饭的侍从而已。

      心中装着紫英的事情,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却又得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也得不到任何熙焯关于此事的命令,从侍从口中又问不出半点消息,就连熙焯到底如何我都不得而知。渐渐的,我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变得越来越暴躁。

      这算什么?将我和紫英囚在这里,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如果想得到什么,为什么又什么都不做?我越来越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一日丁公公所说的一番话,又不得不让我多心。以在宫中这些日子的经验,若是真的无事,他为什么特意来告诉我这样一番话?我才不信宫里的人告诉我这样一番话只是让我担心而已。

      熙焯既然不出来,那我就逼你出来。一经决定,我便再也不去压制变得暴躁的性子,每日被送来的饭菜再也没有动过一口,而是尽数扔出门去。烦躁不安时,屋里各种各样珍贵的玉器古玩便成了我发泄的对象。不出几日,不仅屋里的东西被我砸的一塌糊涂,还留在屋内的几名婢女也不得不退到了屋外,就连送饭的侍卫每日也只是将饭放在门口,再没人敢踏进屋内半步。

      这样一来,一旦消息在宫中传开,熙焯就是想再这样无动于衷都是不可能的了。另一方面,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每日百无聊赖的我,开始在发怒之余凭记忆重新修练已经废掉的武功与仙术。一是为了应付可能会突然发生的状况,凭那些花架子我什么都做不了,二则是因为紫英。紫英生日时我曾送给他的那把紫英石雕成的剑,当时因为我的手被划破,不仅借此注了灵,还在那血灵中下了咒。凭着依旧存于体内的护体仙气与被玄霄诱导出的火灵珠的力量,只要我再有一点点的内力,哪怕是与往日比起来天差地别,只要紫英将那柄剑带在身上,一般人就别想伤害他。

      很快,落妃刺杀皇上的事情在宫中不径而走。想想也是,那一晚整个皇宫都被折腾的鸡飞狗跳,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宫中人都私下里说落妃性情大变,不仅刺杀了皇上,被皇上软禁在落熙阁的这些日子,每日都把在落熙阁做事的人闹得不得安宁,现在都没有人敢踏进屋中半步。还有人说亲耳听到落妃娘娘摔东西发脾气的声音。更有人传言说是落妃被死去的柳妃附了身,含恨回来向皇上寻仇来了。宫内一时间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对落熙阁敬而远之。

      消息传到了丁公公耳中,他有些得意的抖了抖嘴角。子落现在反应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在熙焯旁边旁敲侧击。就算熙焯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宫内已经如此沸沸扬扬的谣言置之不理。可是却一直不见熙焯提起关于子落或者紫英的事情。

      这一日,熙焯同往常一样批阅奏折。伤口终于愈合了大半,熙焯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脸色还苍白的如纸一般。丁公公却再也耐不住性子,趁熙焯休息的空当,问道:“皇上,奴婢斗胆问皇上一事。”

      “什么事?说吧。”熙焯端起太医刚刚送来的汤药,徐徐热气带着药香袭入鼻中,却是异常苦涩。熙焯只抿了一小口,眉头微皱,继而又将药碗放在了一旁。

      “皇上,落妃娘娘的事情,皇上作何打算?”丁公公问。

      “呵,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熙焯冷笑一下,有些不悦,此时的他,还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皇上恕罪。只是这些日子里,宫中谣言穿的紧,所以奴婢……”丁公公试探的说道,却被熙焯打断了。

      “谣言?谁这么大胆子,敢议论这件事情?”熙焯语中的不悦比刚才更胜。

      “皇上,奴婢说的谣言不是这件事,而是……”丁公公顿了下,看着熙焯。

      “说下去。”熙焯再次端起一旁的药碗。

      “宫中人近来都在谣传,落妃娘娘近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经常闹得在落熙阁做事的人不得安宁,如今已经没有哪个下人敢踏进屋子半步了。”得到了熙焯的回答,丁公公说道。

      “此话当真?”熙焯一愣。

      “奴婢听到这事后马上派人去落熙阁询问此事,回来的人也说落妃娘娘近日的确性情大变。不仅屋内的东西砸的一塌糊涂,甚至已经几日不曾进食了。却也没有办法,因为只要有人进屋就会被落妃娘娘赶出来。”丁公公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瞟着熙焯,“皇上,此事该如何才好?”

      熙焯听完丁公公的话,沉思着踱到窗前,仰头望着清澈的蓝天。子落……你为何如此……你与紫英,我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就算他慕容紫英擅闯皇宫想要抢走你,造成现在的局面,也都是我当时的一念之错,我已不想在追究你与慕容紫英什么了……只要给我时间,可是,你为何要这般逼我……熙焯心口处一阵抽痛,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的某些东西,越是痛苦,就越是动摇……

      “皇上……”一旁的丁公公见熙焯闭目沉思着,许久才壮着胆子讷讷的叫了一声。

      “去落熙阁。”熙焯睁开凤目,终于决定了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句,朝落熙阁走去。一旁的丁公公听到后心中一阵暗喜,忙跟了上去。

      才练完功的我听到门外有响动,以为是那些烦人的侍卫,顺手捡起地上一块不甚尖锐的瓷片,头也没回的朝门口处扔了过去,连带着骂道:“说过多少次了!给我滚!”

      才推开门的熙焯赶忙一步退了回来,这才避免了被瓷片砸到的厄运。复而走进去,望着满地狼藉,不禁皱起了眉头。再看着眼前满身怒气的少女,这真的就是几日前的那个人吗?身后的侍卫见到飞来的瓷片,警惕地拔出了刀,熙焯一回手,挡住了他们。

      我没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反而还听到了刀剑与剑鞘摩擦发出的声响,不禁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贵气,威严,只是面色比起往日苍白了许多。

      我依旧坐在木凳上,淡淡一句:“你终于来了。”

      “你为何这样?”熙焯问道。

      “紫英……他还好吗……”我终是忍不住,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先问道。

      熙焯愣住,是因为他吗……你这么做,都只是为了他吗……如此这般大吵大闹,全然不顾我的面子,都只是为了他吗……越是这样想,熙焯就越是不甘心,从小养尊处优的他,那种霸道比任何人都要旺盛。

      “他很好。”熙焯回答,目光却比起刚才深邃了一分。

      “是吗……”虽然不知这话是否可信,但至少这是个回答,心里比起最初轻松了许多,“你想要什么?”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在我们身上,到底想得到什么?放了紫英,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什么?熙焯望着少女明亮的黑眸,闪烁着无比倔强坚定的光。原来,你一直以为我在你身上想要得到什么?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原来你竟一点都没有念旧过前些日子……熙焯心中的不甘转化为了恼怒。

      子落本以为熙焯是因为想要传国玉玺才会将她与紫英囚于此处,再加上那日丁公公来所说的,她以为熙焯是用紫英来威胁她,所以她才会这样说,但这一次,她却想错了。

      “放了他?你以为你是谁?他擅闯皇宫,朕怎么能放了他?”熙焯第一次在子落面前自称朕,子落心里一惊,是的,她早已经忘记了,她面前的不是别的人,而是当今圣上。

      熙焯的眸子深邃的看不到底,流露出一种危险的信息,他转身,冷漠地说道:“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先想想你自己吧。”说完,扬长而去。

      回到寝宫,望着满屋的奏折,熙焯心烦意乱,不禁大怒,马上遣人将那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搬回了御书房。自己则在屋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想起刚才与子落的对话,痛苦、悲伤、不甘、气恼一齐涌上心头。

      子落忘了一件事情,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那就是这次她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皇上。而以她的性格,却从来都不曾把熙焯是皇上这个事实放在眼里。作为一国之君,向来是专制到说一不二,身份所决定的那份霸道,比起任何人来都更甚许多。自幼养尊处优的熙焯,怎许别人同他抢任何一样眼看即将收入囊中的人或物?熙焯出于那对子落刻骨铭心的爱,在知道真相后本想就此让紫落与紫英离开,刚刚的一番对话,又让熙焯的这个想法动摇了。子落……我熙焯在你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人吗?

      “皇上,”丁公公见到这般烦躁的熙焯,却在暗喜,递来一杯龙井,“皇上为何如此心浮气躁?”

      “丁公公,朕从没想到,朕在她眼中竟是如此之人。”熙焯接过茶杯,一时烦躁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他怎会料到子落这些日子来的举动与刚才的那一番话甚至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竟都是眼前这个服侍自己已久的老公公精心策划的剧本。正所谓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虽然丁公公自作主张以为是为熙焯好,但熙焯这一次则是确确实实的中了丁公公的套。而他刚才那一句话,也正中丁公公下怀。

      “皇上,既然如此,皇上怎好辜负落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呢?”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熙焯有些惊讶地转过头,“何出此言?”可怜这时的熙焯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自若。

      “奴婢只是顺着皇上平时的想法说而已。皇上想怎么做,奴婢不敢妄加断言。”丁公公说。就算一切都按他所想的发展,心中却也叹了口气,也只有她,能让这个君王慌乱到这个程度……

      “呵,你以为,你可以猜透朕的心思?”熙焯冷笑着说。

      “奴婢不敢。”丁公公俯身说道,嘴角却挂着一丝怪异的笑。

      熙焯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慢慢饮着手中的茶。事到如今,既然她这样想,那不如自己就按她所想的去做,免得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可尽管他对于这件事尽是不甘,却依旧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告诉自己,一旦这么做,就真的没有退路了。这样想着,熙焯竟然犹豫了起来。

      丁公公见面前的熙焯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果断,竟变得犹豫起来,心中不禁有些着急。马上说道:“皇上,昨日得到一只西夏国进贡来的茶盏,奴婢想皇上也许会喜欢……”

      “呈上来吧。”熙焯打断他的话。

      丁公公立刻欣喜的掏出一只锦盒,打开,递到熙焯面前。

      熙焯拈起锦盒中一只碧绿的茶盏,对着阳光慢慢转动,茶盏如琉璃般晶莹剔透,深暗的色彩青翠欲滴,“有什么事,说吧。”熙焯知道丁公公无事定不会突然递上一只茶盏,便问道。

      “皇上,奴婢有一事,还请皇上恕罪。”丁公公跪在地上说。

      “但说无妨。”熙焯并没有看他,一边挥挥手将他招致身边。

      丁公公起身,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什么。熙焯突然脸色一变,怒道:“你……!朕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奴婢斗胆,还请皇上赎罪,可奴婢都是为了皇上啊!”丁公公跪在地上求情道。

      熙焯扳着面孔,一脸严肃,沉思着什么。如今这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不到,如今,他竟然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这时的熙焯,面色突然变得轻松起来,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说道:“罢了,去,想办法给朕问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喳。”丁公公得令,附身退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没人注意到,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皇宫之中暗暗涌动。

      “你听说了吗?昨晚又出事了。”

      “是啊,这是第几个人了,宫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有人说是鬼神作祟,啧啧,真是吓人啊……”

      我练完功,隐隐听到了门外两个侍卫的谈话。这几日来,经常有宫里人暴毙的事情发生,死状极惨,很像被什么人攻击过的缘故。

      即使别人不知道,我也明白得很,那便是皇宫已然引起妖怪的注意了。凭着这些年来的修练,纵使我现在武功尽废,也能隐隐地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妖气。并且,那最重的两股妖气一处我还不甚清楚,另一处,则就在落熙阁周围。原因很简单,那些妖怪早已盯上了我体内的水火灵珠,以前只是由于我一直在琼华派并且身怀武功,妖怪并不该随意靠近,如今武功尽废的我,想那些妖怪早已不放在眼中。唯一没有让它们轻举妄动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自身依旧保留那点仙气吧。

      本来觉得绵阳城既然为皇城,毕竟在风水上极为讲究,皇宫在此方面上所要求的更甚。只是没想到,依旧有胆大的妖怪潜了进来。

      我越来越不放心起来。想另一处妖气旺盛的地方,应该就是紫英所在的地方了吧。因为在皇宫里,除了我们两个,我再也想不起任何与妖怪有瓜葛的人。至于熙焯,妖怪毕竟不是人,想它也不会在乎凡人的权力。紫英平时杀妖无数,想那些妖怪大部分是来向他寻仇来的吧……但以紫英的修行,这些妖怪向来是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聚集于此?思来想去,我只得到了一个让我浑身冒冷气的可能,那就是紫英的法力不知道被何人封住了……

      越是想下去,心里就越是不安。虽然凭着护体仙气与水火灵珠,我武功与仙术的进展比起以前修练时都要快许多许多,却依旧不足以发动紫英剑上的那个咒。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熙焯不会把紫英怎样,那些妖怪也一定不会就这样等下去的。

      正想着,“吱扭——”一声,门被什么人推开了。

      “不管你来几次,我都是同样的答案。”我没有抬头,因为我早已知道来人是谁。
      熙焯立在门口,没有说什么。

      自从那日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问我传国玉玺的下落。

      “放了紫英,我给你传国玉玺。”我说,“不管你来多少次,我都是同样的答案。”每次他来,我所给他的,都是这句话。

      “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熙焯冷冷地说。

      “我说过了,放了紫英,我给你玉玺。”我抬头,“在浪费时间的是你,而不是我。”

      “慕容紫落,你以为你是谁?”熙焯冷眼望着我,一步步靠近,没有感情的说道:“你有什么立场跟朕讨价还价?你知不知道,朕现在只要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哦?是吗,紫落恳请皇上赐予一死。”面前的少女笑得淡若清风,“杀了我,你永远也得不到玉玺。”

      “你……”熙焯一阵怒,额角直跳,她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轻易触及他的底线,“你在挑战朕的极限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朕?你以为你是谁?皇后吗?还是落妃?告诉你!你只是一个被朕玩腻了的女人而已!”

      眼前的少女笑容僵了半刻,依旧淡若清风的说道:“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看来是紫落让皇上失望了,所以让皇上厌倦了,是不是?那……”少女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不停地把玩着,“这个,既然皇上这么说,紫落也该将这个还给皇上了。”说着,便用力的扔了过来。

      熙焯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白玉的扳指掉在地上,“当啷”一声,碎成一地白色的桃花瓣。

      熙焯彻底愣住了,他一直都没有收回那枚白色的扳指,因为他还是爱她的,一直都是爱着的……他不曾想过,眼前的少女竟会这般倔强,他刚刚的气话,让她如此决然的打碎了那枚珍贵的扳指,那枚承载了他父皇母后与他所有能给的爱的扳指。而自己胸口处的那颗心,似乎此时也随着那枚扳指碎了一地,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原来,这就是心痛吗……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终于在此刻彻底的粉碎了,再也不能挽回了……既然这样,既然已经错了,那就一直错下去吧……就算会痛,那就让它这样一痛到底,就让自己也这样一错到底吧……

      熙焯的身体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着,他额角青筋直跳,断然一步上前扼住了紫落的喉咙。望着面前的少女慢慢因窒息而涨红了脸,许久,熙焯才松开了手,紫落立刻瘫倒在地上。

      望着不住咳嗽干呕的少女,熙焯冷漠地说:“你不是很想死吗?怎么样,舒服吗?你记住,不光你的命,现在慕容紫英的命,也在朕的手里,朕想要你们死,你们就一定活不到第二天!但是,朕还没有得到朕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松的死掉?想清楚了,要不,给朕传国玉玺,要不,就给朕慕容紫英的命!”

      “呵呵!你在威胁我吗?”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听到熙焯的威胁,我不由地满肚子怒气,同时还有对紫英的担心,“你只不过是个白板皇帝而已!”抬眼怒瞪着他,“只有紫英,才有资格做真正的皇帝!”

      本以为熙焯会被我激怒,他却只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朕没有那么多耐心,你好好想想清楚吧。朕给你三天时间,要不给朕玉玺,不然,你见到的就是慕容紫英的尸体。”

      “如果他死了,我就让你去陪他。”我朝门口冷冷地说。

      门悄然关上,屋内又只剩下了我自己。心底泛起一阵苦涩,紫英到底怎样了……熙焯这样说的话,紫英一定出事了……紫英……我该怎么办,才能把紫英救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四十四 小人得志,此心同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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