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 水灵救民，禁地遇霄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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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怀疑紫英是不是在天河他们几个人身上装了卫星定位系统，他竟然一点弯路没走的直接就找到了月牙村，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原因是什么。唉，死天河，你们干嘛就不能跑远点儿啊，月牙村这么近，御剑没一会儿就到了，我还没抱够呢……虽然一肚子的不乐意，我还是乖乖的跟在紫英后面，扯了扯被风吹乱的衣服，没说什么。
月牙村的屋子实在是太过简陋，简陋到我和紫英远远的就听到了天河他们的说话声，村长、乌兰和天河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我和紫英的耳朵里。我看到紫英的脸上有一丝震惊，一闪即逝，又恢复了他那张冰块脸。
“……先别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我听到梦璃说。
“不错，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紫英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冷冷地说。
“师、师叔？”天河吓得结巴起来。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叔？！我倒不知何时吩咐你们下山办事了！”紫英一脸怒气。
我在旁边偷偷的瞟了一眼紫英，忍住笑，说：“紫英你先不要生气嘛~你不是说过琼华派弟子应该扶危济困？这回天河他们误打误撞，才发现昆仑山脚下竟有这样缺水的村子，于情于理总该先帮帮他们吧？”我打断紫英的话，然后我发现我抢了菱纱的台词……
紫英想了一下，依旧冷冷地说：“……虽是其心可悯，但这与擅自下山却是两回事，回去之后再罚你们。”嘿嘿，天河他们一定不会挨罚了，紫英他根本就是装出来的一脸怒气，就算真生气，等回了琼华，他气也早消了，光那水灵珠就够他郁闷了，他还能有闲工夫罚人吗？
巴图黯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明亮的色彩，马上告诉我们水灵珠能够解救村子的危机。我望着他，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因为村子的事情操劳过度，连眼睛上都似乎蒙有一层灰暗的沙尘，看不到亮光，那张苍老的脸上深深的刻着道道皱纹，仿佛月牙村干裂的土地，许久不曾得到过水的滋润与眷顾。
反正我已经知道夙瑶那个该死的老姑婆一定是死也不肯借出水灵珠的，便没有再继续细听他们的谈话，干脆开始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水灵珠偷出来。至于紫英他们，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夙瑶小心眼的事比较好。
急急忙忙的回到了琼华大殿，紫英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掌门，弟子冒昧，有要事求见！”随即回过头来，对我们几个说：“你们随我来。”便率先进入了大殿。那个白痴天河又引起了一番无聊的谈话，这不等着挨骂呢吗。我正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紫英在里面厉声道：“还不速速进来，门外喧哗，成何体统！”我一脸黑线的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大殿，这个野人，跟着他不知道要多挨多少冤枉骂……
进了大殿，夙瑶腆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叽歪了半天，总而言之，想借水灵珠？俩字儿：没门！不借就不借，压根就没对你抱什么希望，我在心里把夙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我发扬咱老祖宗的光荣传统，不食嗟来之食，我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随后我们几个便被赶了出来，剩下紫英一个人在里面。
“怎么办？掌门不肯借那个宝物……”天河这个野人，竟然在大殿门口就挠头大喊，我实在是佩服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我看她心意已决，怕是不肯改变主意了。”梦璃有些失落。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有点儿累，先回房了。”说完，我转头朝剑舞坪走去。
“子落今天怎么了？”菱纱有点儿奇怪的说。
“可能心情不太好吧，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梦璃说。
“这种事放到谁身上心情也不会好的啊~！”菱纱说。
我一边走一边想夙瑶这老姑婆把到底会把水灵珠藏在什么地方。偷东西这事我之所以没跟别人说起，是因为天河他们知道了的话一定会跟着我一起去的，到时候不仅容易暴露，而且一旦被发现，反而会拖累他们。所以还是我一个人来的保险。可是问题是，怎么找呢？对了，如果有其他灵珠的话，是不是可以借助其他灵珠来感应水灵珠的水灵之力，从而找到水灵珠？我赶紧找到天河去要土灵珠，路上正好碰到从天河房间方向一脸沮丧飞过来的勇气，云天河！你这个白痴！你看把勇气给气的！我在心里又一次咒骂这个野人，真是气死我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月牙村的事比较重要。
想借到土灵珠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天河那个榆木脑袋，随便扯个理由就给他糊弄过去了。
土灵珠到手了，现在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了，房间？不行，万一菱纱和梦璃突然回来了怎么办？想了半天，琼华最清净的地方应该就是思返谷了。二话不说，抬腿就往思返谷走去。当然不能忘了先念动“风归云隐”，不然被人看见的话，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藏在思返谷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彻彻底底的放松身体，将思绪完全的融入到土灵珠的土灵之力当中，心神随着土灵珠的灵力，在思返谷的上空慢慢的向着整个琼华扩散开来，可是大半个琼华都被我翻遍了，却依旧没有查出什么异样。直到神念探到了太一宫附近，什么东西……怪怪的……突然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了我的念力，我猛然睁开眼睛，结界？！看来这太一宫有名堂，再次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再一次将神念渗入太一宫周围，隐约的，我感受到了空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凉。我收回神念，嘿嘿，夙瑶，傻了吧？水灵珠终于让我找到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黑，我隐了身形，出了思返谷就匆匆的朝着太一宫的方向去了。刚出传送法阵我就察觉到了结界的存在。估计夙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来偷水灵珠，所以结界并不强，只是屏蔽了水灵珠的水灵之气而已。我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那个结界，毕竟跟了玄琉四年我也不是白练的啊。结界一破，水灵珠的灵力再也不受抑制的朝着四面散开，手中还握着土灵珠的我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水灵珠的位置。
拿了珠子，把土灵珠放上去，再重新布上结界。放上土灵珠是不得已，这里的灵力突然消失的话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只能把土灵珠放上去暂时充数，如果不仔细感应的话，是不会发现水灵珠被掉包的。我不敢御剑，念着“风归云隐”当着守门弟子的面直直的跑出了山门，就凭他们这点儿修为当然不可能识破我的。直到确认守门弟子看不到我了，我才敢发动御剑术，朝着月牙村飞了过去。
俗话说，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缝，我算是体会到了。刚到月牙村，我收起剑匆匆忙忙的往村子里面跑，结果一不小心迎面撞上来一个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道歉，可是等我抬起头来看清那个人的脸，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紫英！天哪！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一时太过慌张，竟然忘了将手里的水灵珠藏起来，我真是笨的可以了。
“子落？你在这里干什么？”紫英疑惑的问，下一秒钟，他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珠子，一脸愕然随之转为一脸怒气：“杨子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他指着我手里的水灵珠冲我吼道。
惨了，早知道被他撞到就死定了，早知道他会生气，才这么小心翼翼的跑了出来，结果偏偏在这里碰到他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下次再出来记得一定要翻黄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我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没办法，只能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整个过程，我连头都没敢抬一下，我真是没脸见他了，脸上发烧一样的烫。
“那你就用这种方法去弄水灵珠？！”紫英依旧愤怒的冲我喊。
他这一喊，倒是把我喊住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我偷东西不对，可是是夙瑶她小心眼在先，要不然我能怎么办啊？我怎么忍心看到乌兰掐死她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忍心看到村长那苍老的失望的面庞……而且明明你很担心这里的村民……明明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谁都要难过……明明你因为这件事被夙瑶那老姑婆骂……明明……
我抬头看着他愤怒的脸，越想越委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将话说出口，渐渐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滚烫滚烫的……
紫英愤怒的表情先是变得迷茫，然后渐渐变得扭曲，变得慌张失措，“子……子落……你……你别哭啊……”他结结巴巴的说，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才好。
“要不是掌门她不借给我们水灵珠，我能跑去偷吗？除了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啊？就算你给这里送水和粮食，那也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啊！”我越说越委屈，哭得更凶了。
“我……我……”紫英一脸尴尬，“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可是问题是被他刚才那么一吼，满心的委屈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关也关不住。可我实在怕耽误太久会被夙瑶发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把珠子递给他。
“干、干什么？”他愣愣的问。
“还不快去啊！再磨蹭万一被发现了就真的惨了。”我推了他一把，此时眼泪依旧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我一边啜泣一边说，“别管我，快去啊！”紫英看了我一眼，拿着珠子快步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村民们欢呼的声音。我知道，村子有救了。紫英拿着珠子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抹着脸上的眼泪。“你……能不能不哭了……”紫英小心翼翼的问。
“不要你管！快点回去，不然要被发现了。”我不回答他，一边抽鼻子一边说，“快点御剑带我回去，我现在这样没办法御剑。”
“哦……”紫英把水灵珠收好，从剑匣中抽出刺钰，扶着我站了上去。
夜空中，我趴在他的后背上，紧紧地抱着他，激动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我用手揉了揉眼睛，眼泪流过的地方被凛冽的夜风一吹，有点儿疼，连眼睛都有淡淡的疼痛感。
紫英御剑，我默念“风归云隐”，蒙过了守山弟子，刺钰停在剑舞坪上。“我去把珠子放回去。”说罢我转身便往太一宫跑。紫英也明白这件事不能耽搁，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因为已经知道了灵珠的位置，所以不需要像之前那么麻烦，我把珠子换过来后，赶忙离开了太一宫。
刚到剑舞坪，就看见紫英气冲冲的向我走来。“紫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有些奇怪的问。
“岂有此理！云天河他们竟然不在房间里！守夜弟子也说无人御剑而去！”紫英气冲冲的说。
“啊？这么晚了，他们能去哪儿？”我明知故问。
“我要去禁地看一看。”紫英说。
“禁地？”我继续假装一副白痴的表情。
“以他们的放肆，闯去那里自然也不稀奇。”紫英说一脸怒气。
“真是太过胡来！”我接着紫英的话说，“我也去。”
紫英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从承天剑台下来，远远的就看到剑林的大门敞开着。在剑林里转了几个圈，打了几个符灵，看到禁地的大门竟然也是敞开的。“果然在这里！胡闹！”紫英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快步朝禁地走去。
我跟着紫英走到禁地中冷的那一边，远远的就看见天河、菱纱和梦璃站在一个巨大的冰柱前。而冰柱里那个隐约的身影，正是玄霄。
“云天河！你们简直目无规矩！连禁地都敢闯！”紫英走上前去，被气蒙了的他根本没注意冰柱里还有个人。
“可是……师叔你不是也来了吗？”天河一脸可怜的看着紫英，我无语，这个天河，他狡辩的借口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岂有此理！”紫英更怒了。
“既已来了，又何必大呼小叫？这禁地中并无惊世骇俗之物。”玄霄的声音悠悠的从冰柱里传来，那么的不真实。紫英这才发现冰柱中还有一个人，不由得问道，“你是……？”
“我们也吓一跳呢，想不到这里会有人，玄霄他还是天河爹娘的师兄呢。”菱纱解释道。
“玄、霄……”紫英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地说，“你！你是玄霄师叔？！”
“啊？！师叔的师叔……”菱纱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说俏皮话……我真的很佩服她和天河啊……
“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紫英走到冰柱前，恭恭敬敬的去行礼。我也随着他屈了屈膝。给玄霄行礼我没意见，但是换成是夙瑶，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哦？你是何人门下？竟负有寒月冰魄所铸的剑匣？”玄霄注意到紫英背后的剑匣，问道。
“弟子慕容紫英。曾蒙宗炼长老传授武功心法、以及铸剑之术。”紫英低着头回答。
“……宗炼？他如今……过得如何？”玄霄问。玄霄，我真的不懂，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
“师公……早些年便已过世了……”紫英低声回答。
“……他曾告知你，我在禁地？”玄霄又问。
“师公并未说过，他只交代，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师叔，必要恭敬相待。师叔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紫英回答道。
“……我不过是个遭弃之人，宗炼未免小题大做。”玄霄悠悠的说。语气里，带有一丝哀伤……
“……无论如何，弟子自当谨尊师公之命。”半晌，紫英说。
“不问原由？好、好！”玄霄说，我仿佛在他的口气中听到了一丝得意，又仿佛是如释重负。刚才的那一丝哀伤，是我的错觉吗？
“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你两件事，第一，禁地发生这种种事情，不必告知掌门。”玄霄说。
“这……”紫英有些为难。
“如何？令你为难？”玄霄质问道。
“不，弟子听命。”紫英说。我想，如果紫英这时没有答应他，那么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第二，其他几人闯入禁地，依照门规本应重罚，但我命你不可追究此事。”玄霄又说。我则一直在想，玄霄，这第二件事，到底是因为你不想天河他们受罚，还是因为这是你夺取望舒的计划中的一步？
“……是！”紫英愣了一下，回答。
“就是说不用被训？哈哈！”天河开心地说。我苦笑，天河，如果你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你们闯入禁地已经很久，都回去吧，即便有种种疑问，也无须再提，只当幻梦一场。”玄霄说。玄霄，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那……还能再来吗？”天河小心翼翼的问。天河，如果你知道了未来的一切，你会为这句话后悔吗？
“云天河！你把本门禁地当成什么地方！”紫英说。紫英，你真的觉得琼华的规矩这么重要吗？
玄霄没有说话。“不行吗？”天河可怜巴巴的看了玄霄一眼，说道。
“若想来此，改日再说吧。”玄霄说。
“师叔……？”紫英有些疑惑。玄霄，现在的你，被冰封里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好！改日……呵呵。”天河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我愣住了，玄霄也愣住了。这样的笑容，也只有天河才能够拥有的吧……
出了禁地，菱纱停下脚步，扶着额头，疑惑的说，“那个人……真的太奇怪了，怎么会被封在冰里呢？”
“他……也许是个很可怜的人，我还从来没有感觉过一个人的灵，像那样孤单、寂寥，简直像要把身边的一切都冰结了，实在太痛苦了……”梦璃难过地说。我，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的呢……
“那，我们以后过来多陪陪他不就好了？”天河依旧一脸天真。天河，在你的世界里，是永远没有阴暗面的存在的吧……
我再也无心听他们四人后面的谈话。直到听到紫英说“回房”两个字，我才回过神来。菱纱偏偏这个时候又提起了月牙村的事。紫英看了我一眼，说：“我已命弟子每日送足够的水和食物给村民。”然后又嘱咐了菱纱他们几句。听着菱纱对紫英的调侃，我不由的微微一笑。
谈话以紫英一句“统统回房休息”结束。我脑子里只想着玄霄的事，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剑舞坪。冰柱中的玄霄……百年以后……东海下的玄霄……菱纱的墓碑……虚幻的梦璃……失明的天河……还有我最心疼的华发的紫英……只要阻止玄霄破冰，百年后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可是冰柱中的玄霄，好可怜，好寂寞……我第一次觉得迷茫，到底，我该怎么办，才好……
进了屋，刚刚闭上眼睛，我就睡着了。我实在是太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 水灵救民，禁地遇霄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