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里出来后》路途遥远在一起吧

13、十三章

　　周清蓉一心想着压倒唐堇，哄着白夫人给她买了不少奢饰品，白夫人哪里看不透周清蓉，不过一向心疼这个侄女，又提了车，这才找了家店喝下午茶，也算是歇歇脚，谁知正好撞见另一件事。
　　唐堇到了公司不免遭人议论。
　　“这唐堇什么来历？”有人认出唐堇穿的衣服，“听说是董事长的大儿子，你看那身衣服配饰，最少大六位数。”
　　“董事长大儿子不是宋总。”部门一位大姐嗤笑，“宋总是陈总带来的，唐堇，好像是董事长跟前妻的儿子，不过听说两个人有矛盾。”
　　部门的人窃窃私语，唐堇刚接手一个方案，组长居然是熟人。
　　“好久不见，唐堇。”唐堇拧了拧眉头，从早上起一直心神不宁。
　　“我是谭越，你忘了？”看着眼前含笑的人，唐堇居然没把他和那个贫困生联系在一起。“记起来了，六年没见了。”
　　“确实六年没见了，这是项目资料，我发给你，咱们先开个小会。”谭越一言一行皆带着意气风发之态，比起六七年前那个有些自卑的贫困生，天壤之别。
　　唐堇收了资料，拿着笔记本跟着谭越去了小会议室。
　　周慧杰穿着一身得体的衣裙，走进白氏大门，“周姨。”宋致然迎了出来，“小宋，我来看看阿堇，带了点下午茶，你让人拿上去。”
　　宋致然看着那七十几份下午茶，哪里不知道，这是给唐堇立威来了，连忙叫人搬下车，一同去了十五楼。
　　“企划部在十五楼，嘉文是企划部经理，阿堇也是刚来报道。”宋致然小心的介绍，心里难免有几分心虚。
　　“我也只是来看看阿堇。”周慧杰一脸和善，这几年她早就想明白了，儿子只要不干不该干的，喜欢个男人算什么。
　　“宋总。”企划部副经理连忙迎出来，宋致然扫视一圈，“唐堇呢？白经理呢？”
　　陈经理回答道:“唐堇在谭越的小组，去开会了，白经理也在开会。”宋致然点了点头，“这位是周女士，来看看唐堇，给大家带了下午茶。”
　　陈经理看着这位经常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面庞，实在是紧张，“周，周女士，那边是唐堇的工位。”周慧杰笑了笑，走到唐堇的工位上，“我带了些下午茶，奶茶咖啡甜点水果都有，麻烦陈经理给大家发一下。”唐堇的工位还有些乱，早上出门穿的西服随手放在椅背上，周慧杰亲自给唐堇整理了工位，又把唐堇的西服外套整理好放在椅背上，“小宋，我觉得这里是不是加一组柜子比较好。”
　　陈经理连忙亲自去后勤搬了组柜子，放在周慧杰指定的位子上，又挑了份下午茶放在唐堇的工位上。
　　周慧杰点了点头，坐在唐堇的椅子上，“你们都忙吧，我等下阿堇。”
　　结束亢长的会议，唐堇烦躁的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他这一身装束异常严谨，比起同事简单的西服衬衣，他这一身太过于华丽了。
　　他很清楚，这是谭越给他的一个下马威，会议从上午到下午，用他的话来说，狗屁不通，几个小时，搞得他头昏脑涨。
　　正想着去天台抽根烟，胃痛提醒着他该吃点东西了，这几个月他极少胃痛，也归功于陈姨一点三顿按点的饭。
　　除了会议室，看见同事的目光里带着讨好和打量，唐堇拧了拧眉头快步走向工位，“妈？”看到工位上的身影，唐堇走了过去，放下笔记本，“您怎么来了。”
　　周慧杰慢慢站起来，不满的看了眼唐堇，“小陈打电话说你没吃午饭。”
　　唐堇有些烦躁，他清楚是饿的，“开会时间有点长。”
　　陈经理连忙过来询问谭越“什么重要会议，总得让人吃午饭。”随后对着周慧杰道:“周女士。我现在就订餐。”
　　说着让助理去定了工作餐，想了想，低声嘱咐“订好点的，订个养胃的汤。”唐堇其实没有太多食欲，仍旧询问“您怎么过来了？”
　　周慧杰不满的看了眼谭越，随后对着唐堇一笑，温婉和蔼“我来看看我儿子。不可以吗？”
　　唐堇扯了扯嘴角“可以。”
　　“妈给你准备了下午茶，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说着让出位子，连忙有人又送了把椅子过来，“不用了，有茶水间吧。”看着唐堇摸了摸口袋，又改口“要不去别的地方吃点。”
　　陈经理连忙说“这一层有个露台，可以去哪里吃。”
　　唐堇抬脚，周慧杰拿起桌上的下午茶点“麻烦陈经理送一壶热水给我，谢谢。”说着示意唐堇带路，唐堇只好带着她一起去露台，找了个遮阳的位置，唐堇从口袋摸出烟，点燃。
　　“你要是在这里待的不开心，不如换个地方。”周慧杰试探，因为唐堇，白家，陈家，周家，林家达成一个平衡点，可是眼睁睁看着这几家孩子都坐高位，唐堇还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周慧杰就觉得心如刀绞，谁都能给他脸色看，一个小组长，都能让她儿子吃不上午饭。
　　陈经理送来一壶热水，两个杯子，周慧杰亲自动手给他倒水，“不用了妈。”唐堇脸色有些发白，吃了口水果，让干涩的喉咙多了点湿润，“我在这儿挺好的，没什么开心不开心，您不用多为我费心。”
　　看周慧杰脸色不太好，唐堇又说“我又不缺钱，车贷房贷都没有，爹妈都给解决了，一日三餐您也给解决了差不多，家里事儿，大小有宋致然和林溪谷，我做个羽翼下的寄生虫挺好的。”
　　周慧杰忽然想哭，她这个儿子，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喜欢玩儿，组乐队，赛车，打拳，可回来这么久了，他固定的上下班，连应酬都几乎没有。
　　“温郁欢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你总得有自己的骨血。”唐堇顿了顿，灭掉手里的烟头，“商量好了。三年后离婚，自己的骨血，再说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养李家的孩子。”唐堇不得不承认，在有权人面前，普通人没有秘密。
　　“妈，我爸还有个孪生兄弟，您知道吧。”周慧杰意味深长，“你奶奶告诉你的？”
　　“奶奶查到的，临终前给你我留了一段视频。”
　　“李家老二几乎不露面，据说是身体不好，十三年前突然说受了伤，腿废了。”周慧杰想起来一些事情，“不好说是不是李家自己下的黑手，李睿这个人我也见过几次，不得李家重视，看着挺忙，没有接触过李家的核心。”
　　周慧杰看着陈经理送来饭菜，皱着眉，唐堇素来挑嘴，挑拣着吃了几口，压了压胃，便撂下筷子，转头吃起了周慧杰送来的甜品。
　　周慧杰拿起筷子细心的擦着儿子嘴角沾的奶油，“你自己考虑吧，李家现在也不敢轻易动你。”上头有人保着唐堇，“你爸知道吗？”
　　“奶奶没说。”唐堇没动，由着周慧杰给他擦嘴角的奶油，“妈，我想，麻烦您帮我找一套监控设备，隐蔽一点的。”
　　“你找这个做什么？”周慧杰还是脱口而出。唐堇也不介意，“我一个兄弟，就是方南，他妹妹所嫁非人，经常挨打，我想帮她离婚，方南，前几年病死了，他父母也不在了，就一个女孩儿。”唐堇感觉胃里有了东西，就放下餐具，听到挨打两个字，周慧杰想到了家暴，“好，我帮你找，最迟周四给你，对了，周五下午淼淼有个家长会，家里人都忙，我下周四要出国，你看你能不能去参加下淼淼的家长会，你们兄妹还没见过吧。”
　　林淼淼，周慧杰和林延禹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四，“溪谷要出国谈个生意，溪然在汉城，一时也回不来，只好麻烦你了。”周慧杰解释，“好，您把学校班级发给我。”
　　周慧杰低声道:“七中，初二三班，班主任名字电话回头我发你，我要走了。”
　　唐堇喝了口水冲淡嘴里甜腻的奶油味儿，站起来“我送您，出国，注意安全，大概多久回来。”
　　“不确定，大概在你生日之前。”唐堇生日大年三十，这么一算还有四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