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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蛇蜕 ...

  •   走到一棵芙蓉花树下时,旁边的应小天师突然让芦花等一等,不要动。手伸过来,她感觉到应歇的手在她的头上触了一下,又飞快离开。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有几分女孩子的羞怯。恐怕是有什么花、叶落到了她头上,小天师在帮自己拿去。

      这应小天师真是温柔体贴啊。思绪还没来得及飘到太远的地方,小天师的手已然收回来,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好像看到有一个长长的白色的东西从面前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天师已经将东西收好,掩在了袖中。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刚刚小天师从我头上拿下来的是什么物什?为何收到袖子里去?”不想对方却没有回答,只道:“芦花师妹再送我几步便可回去了,不然回去的路就有些远了。”

      芦花这时候脑子转的飞快,意识到应歇有事情瞒着自己。假意作不想追究的模样,走了几步后,趁着告别的机会,突地捞起应歇的袖子,猛地从里面掏出刚刚那条长长的东西来,只是拿出来后,定睛一看,“啊”地一声尖叫,飞快甩掉手上的东西。手紧紧抓着应歇的袖子,眼睛里也迅速积蓄了金豆子。一旁的人温温开口道:“这袖子刚刚可是装过那东西的。”“哇”地一声,甩开袖子,眼泪就直接下来了。看着不远处被她甩到地上的东西,芦花质问道:“你做什么拿那个东西吓我?”站在她面前的人脸上好像闪过一丝迷茫,无辜道:“不是你自己从我袖子里面掏出来的吗?我本来怕那东西吓着你,不想给你看的。”芦花一顿,好像是自己从对方袖子里面拿出来的。不过,“那你把那种东西藏在袖子里干什么?!”看了看那地上一大团白色,应歇平静陈述道:“刚刚这东西挂在树上,已经挂到你头发了,你不知道,我帮你取下来,又怕吓到你才收到袖子里的。”额,这么说起来怎么好像都是自己无理取闹了?芦花一时就沉默了,应歇看她在一旁好像陷入了沉思,走上前去几步把那一团白色东西拿过来道:“你看,只是蛇蜕罢了,又不是活物,伤不了人的。”芦花猛地一闭眼睛,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忍住浑身不适,睁开眼看了看那团白色的蛇蜕,仔细看了两眼,突然惊奇道:“这蛇蜕怎么这么大一团?”

      应歇将那蛇蜕铺展开来,芦花才发现这蛇蜕竟然有一竖掌宽,看着这团蛇蜕好像还不是全部,有断口,这团应当也只是其中的一段。那完整的一条得有多大?光想了想就打了个寒颤,往周边看了看,总觉得这蛇蜕的原身就在不远处,芦花已经感觉到后背生起了鸡皮疙瘩。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再想又想不起来了。

      再在这地方待下去芦花怕自己会被自己吓死,匆匆与应歇告别道:“那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应小天师也多保重。”看了看应歇手里的东西,还是忍不住补充道:“这东西也没必要抓着不放。”转过身便走了,过了梨花坊月门,芦花才歇了一口气,自觉比走过去少用了至少一半的时间。

      走回房间,路过应九房间的时候,看应九房门开着,正在练嗓子。随口道:“师兄你回来啦。”应九一头雾水,什么回来了?他一直在这里啊。不过忙着练嗓子,懒得理芦花,就胡乱点点头道:“啊,回来了!”还给了芦花一个大大地笑容,可以看到他白花花的牙的那种。看到白花花的牙,猛地想起来那一团白色的东西,心里一跳,芦花心中哀嚎,勉强给了应九一个微笑,就走了。应九在屋里回想芦花刚刚的笑容,哆嗦了一下道:“这丫头今天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芦花回了房,打开门进房。迈进门槛前先看了看地上,嗯,地上什么都没有。还好这屋子不大,藏不住什么东西。进了屋以后,坐着没什么事情做,脑海中就开始隐隐约约浮出那团白色的东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但越是刻意,越是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么宽那么长的一条蛇蜕,这还是断了的,原本的蛇会有多大?这么大的蛇如果一口咬下来,捂住脸,哀嚎出声。不对,听说蛇能吞下比自己大几倍的东西,这样一条蛇,已经不是咬人的范畴了,会直接吃人吧?手碰到了头发,芦花突然回想起刚刚应歇的手碰到自己的头的触感,但还没来得及羞怯,先想起来他说“这东西……已经挂到你头发了”,已经挂到她头发了,挂到她头发了,她头发……这头发要不剪掉吧?

      最后当然还是没有舍得剪掉头发。趁着下午没什么事,芦花赶在自己抓狂与剪掉头发之前去了浴房。洗头发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来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现在还是冬春交接的时候,倒春寒时期,这时候哪里来的蛇,蛇应该还没到出洞的时候,这蛇蜕又是哪里来的?若说是之前留下来的,这么大一团东西,白晃晃地挂在树上,御花园人来人往,竟然一直没有人发现,就一直等到挂到她头上被应歇发现

      芦花想了想,总觉得这背后有阴谋,但是阴谋的对象是谁她吗她一个宫廷教坊舞女,前后不接,与大人物们最大的接触是得到过一些无关痛痒的赏赐,阴谋她好像实在是小题大做了。可是,这一来路不明,时间奇怪的蛇蜕恰好就挂在了她头上啊。哎,既来之则安之,如果真的是与她有关,那下面定然还是会有消息的,她就等着吧,除了等着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到了晚间,准备休息的时候,将衣物脱下,突然碰到外衣袖袋里面的硬物,掏出来一看却是今天彭内官给她送过来的后续的药。本着绝不亏待自己的原则,倒出一些来涂抹到脚踝处。涂上去不久,就觉得脚踝处热热的。想起来那彭内官说这是后续的活血消瘀的药物,又给脚踝处揉按了两下,毕竟是指着这双脚吃饭的,还是得注意些。脑中胡思乱想下又想到,如果这双脚受伤了,不能再跳舞了,她会不会被提前遣送出宫呢?想想又摇摇头,这若是行得通,早就有不少人这么做了吧。还是不要轻易冒险,搞不好怎么没得都不知道。

      已近子时,应九躺在床上,久久不眠。以他与应歇的默契,今日应歇那小子应该是要来的啊,为何这么晚了却没有到。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作贱久了,怎么没人与他抢床,他倒是开始想念的睡不着?暗暗唾弃自己几句,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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