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琼林觅游龙》s.w.妖狼

28、28.分组可见

　　飞机票是临时改签的，吴倩最早订的是录制结束后第二天下午的飞机，硬是在录制中途休息的时候被林芷兰改到了凌晨。
　　这次行程中她刻意避开了和洪望龙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是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他相处，二是约定的新故事还没写完，她有点没底气找他，第三……
　　林芷兰管空乘要了毛毯，盖过头顶。
　　第三，只要她看到他本人，那种打心眼儿里的喜欢根本就藏不住，不知不觉地就笑容满面，但她的理智却死死记得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每一秒，都是甜蜜的折磨。
　　等下次吧，等她全文存稿了，再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面前，向他要一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不行还是不要还是拒绝，她都能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再也不会冲动地涉足不属于她的地盘。
　　而她无法宣泄的情感，就全部移情到可以挥洒的地方。
　　如果他们是大学同学，她就把想对他做的事，想他对她做的事，全部写进故事里，让想象在另一个世界变成现实。
　　文风一改，评论区的画风就清奇起来。
　　【狼酱：等下，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恋爱的气息愈发浓厚了，说好的校园轻推理呢？】
　　【下笔如有神：楼上+1，大大是不是终于按捺不住要写言情了，有生之年啊！】
　　【XX今天更新了吗：更新了！抢个板凳再看——看完回来了，没有板凳只有地板我认了，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大大是恋爱了呢？我还往前翻了翻，已经有整整三章感情戏了，这不科学！】
　　【蜜渍柠檬：啊啊啊好甜啊让我想起了大学时光，大大甜起来真的扛不住啊！】
　　【凝视深渊：？？我关注的不是悬疑作者么？怎么越看越小言了？】
　　林芷兰在检查错字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一眼评论，被里面猜她谈恋爱的留言给戳到心塞，又被评论里的“大学美好恋情”的回忆给酸得不行，索性在作者发言里加了两个字：没有。
　　唉，难过，结尾让他们毕业之后天各一方异地分手好了——心塞的书违大大不负责任地想，然后登录了微博小号，傻笑着看了半小时的洪望龙MV剪辑，重新陷入爱情——啊，果然他们要一直幸福地相守不管经历什么困难也要在一起！
　　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存稿更新到番外，林芷兰将“全文完”和电脑右下角的日期截到一张图上，发了朋友圈，设置分组可见。
　　做完这一套动作，她如卸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精神却异常亢奋，换了衣服准备去健身房消磨一下。打开房门，漆黑的楼道亮起呼吸灯，林芷兰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凌晨四点。
　　亢奋的神经似乎只是强弩之末，疲惫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她在门口打了哈欠，决定尊重一下东半球人民的作息时间，回去补觉。
　　一补就是大半天。
　　打开微信，朋友圈多了一个赞。
　　洪望龙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个赞。
　　点开他的朋友圈，很久没有更新；打开微博，私信点开他的对话框，没有消息；进入他的微博主页，最新的消息还是之前综艺的转发。
　　杀青之后，新故事也结束了，我还是喜欢你，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我？
　　他像是忘了这个约定，或者，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他可能连她分组可见都没有发现。从头到尾对他特殊对待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当然，这本身就是单恋的基本操作，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不论是独自欢喜，还是暗自伤神，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吴倩再见到林芷兰的时候，觉得她整个人都沉静了很多。她在收到文稿的时候和众多读者一样，被文中发的糖腻得不行，又一边说腻一边真香，万年御姐也难得冒出了少女心，想找个小奶狗谈谈恋爱。
　　本以为是作者有了什么感情方面的进展，没想到见面之后她连问都不用问，一眼就看出来着妮子怕是又颓了。
　　就好像把自己的热情全都灌注到作品里，反而抽空了自己一样。
　　吴倩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要是知道你写个言情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不如惯例写悬疑呢。”
　　“……”林芷兰懒得解释，“访谈是什么时候来着？”
　　“明天下午的高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我就不陪你去了，我手上还有两个本子的改编要谈，酒店方面我托制片帮你订了，正好这段时间他们都抱团行动，酒店都订在一起我也比较放心。”
　　吴倩看到林芷兰的眼神就知道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从包里抽出合同草案递给她：“看看吧，没问题就准备签字。”
　　“我昨天才发给你全文诶，不愧是倩姐姐，效率就是高，”林芷兰认真地看完出版合同，补充了一句，“影视版权先放放，可以网络连载完成之后再看；这个宣传……电视还没播的搞得跟我已经演员出道了一眼，能不能不提这茬？会跟前面的合同撞，等等，我好像没签演员合同？”
　　吴倩同情地点头：“对啊，反正零片酬，你有投资人的合同就够了。”
　　“那算了，要用的话就把版税也提一提，最近真的没有存款好空虚，不然就免谈。”
　　“得了吧，等电视剧播了你的分红就源源不断了，还用操心存款？”吴倩边笑边回了条信息，又道，“明天还用不用我送你去车站啊，你弟刚才说他有时间开车。”
　　手机屏幕的光还亮着，林芷兰伸长了脖子去看，吴倩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过来。林煜安先是问了新书的事，顺便问到了行程，得知林芷兰明天要去车站，自告奋勇说有时间来当司机。啧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说倩姐姐啊，”林芷兰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和堂弟的对话框里一片空白，“这话他不问我跑来问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吴倩白了她一眼，心说这人真不知好歹：“什么什么意思，那是你弟。”
　　“我弟怎么了？”自家人立马开启护短模式，“警校第一名毕业，总局特招录取，刑侦队精英，入职以来每年都接受表彰的！工作以外你又不是没见过，不看别的，就他那身材他那脸，不也挺符合你审美的吗？”
　　“我亲爱的书违大大，连你都叫我姐，五岁诶，又不是什么小数字，”吴倩捏了捏她的脸，提醒道，“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做个人没招惹他的，换成别人姐姐早就玩完甩了。”
　　“五岁而已，年下从来不是问题，干他那行的又不是不成熟的愣头青，心理年龄配你足够了，至于玩完甩……”虽然在你面前一直乖得很像小奶狗，但其实他是实打实的腹黑小狼狗啊！林芷兰甩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脸，报复心很强地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放心，倩姐姐你大胆的上，试过了不合适只管甩！”能甩得掉算她输！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坑了的吴倩虽然此刻没表态，但至少也放下了一道心理防线，迈着婀娜的步伐离开了。
　　访谈节目的录制是在晚上六点，林芷兰在到了城市后先联系了制片入住酒店，然后被叫到导演房里一起过节目的问题。
　　这一站的宣传人员只有导演、制片、男女主演四人，为了讨论方便，房间里的茶几已经搬到床边，沙发也换了朝向。
　　林芷兰进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导演和制片坐在床边，洪望龙和他们面对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稿边讨论的场景。她看了眼座位布局，搬了写字台边上的椅子坐在了茶几的短边。
　　刚一坐下，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她。
　　洪望龙坐着的沙发上宽敞的还能再坐两个人，她搬椅子的举动有很明显的“划清界限”的意味。
　　她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卫初没想太多，点了点茶几上的稿纸：“你先看看这个，有问题的话一定要说。”
　　稿纸上是节目中会涉及到的问题和大体方向，创作部分林芷兰没什么意见，只是情感方面的问题似乎有炒作的嫌疑，她看了一眼洪望龙，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怎么了？”洪望龙注意到她的目光，看到她的稿纸是翻到了第三页，也就明白了她的疑问，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善解人意地回答，反而装作不知道，逼她自己说出来。
　　林芷兰抿抿嘴，她不是圈内人，不知道这些模棱两可的问题是不是出于剧组宣传的需要，但是真的让她跟洪望龙绑在一起，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怕他不高兴，可他自己却偏偏不说……她可是真的会把沉默当做默认的啊！
　　“这个，有没有交往意向这种问题，有点得罪人吧？”林芷兰移开目光，转而向卫初求助，“说有吧，就很明显的炒作啊，对方不好接，说没有吧，这不就是说对方不够好吗？”
　　“对啊，所以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看回什么好，还是你想都删掉？”
　　删掉的话多可惜啊！林芷兰又开始瞄洪望龙。
　　这回他终于揽过话茬，含笑地望着她：“那我们晚点商量一下？”
　　林芷兰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