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才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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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那三十万大军全部算到你们头上来了，都说公孙丞相和将军里应外合，妄想篡位。”柳忆棠道，“众人明知道这是个笑话，但没有人会去深究，因为现在只剩靖王可以即位。”
“枉我们三人一同长大，唐靖居然如此决绝。”公孙昭昭愤愤然。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柳忆棠想了无数年这件事，公孙丞相对他倾囊相授，恩情之深，无法用语言表达。靖王一向知恩图报，就算当了皇帝，不至于灭他全家。
谈到这件事，公孙昭昭高兴不起来。但她没有表现的闷闷不乐，话反而更多了，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直到回了客栈，睡了一觉醒来才说要回广安看一看。
芷儿自然是不支持的，但是柳忆棠同意了。不过，想要回去，必须乔装打扮，以免被熟人认出。
“整天在广安大街小巷厮混，谁不知道你公孙昭昭多少个眼睛多少个鼻子。”柳忆棠如是说。
虽然她话里有贬损之意，但公孙昭昭愉快的接受了。“是是是，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大腿，你说啥都对。”而后，公孙昭昭置办了一套男装，手持一柄书画折扇，把自己打扮成书童的模样。进城当天，柳忆棠便给她弄了一个假身份。
如今广安早已大变样。外商和番邦旅人汇聚在这里，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更有人饮酒作词赞叹，致这盛世的繁荣昌盛。盛明年代的广安大概是所有民众都会为之赞叹的广安。相比神朔年，唐厉皇大兴土木，造墙修渠，人人怨声载道。不过正因为他的防患之心，他的后代才能长时间的抵御外敌。
如今历史恐被改写，未来会是什么模样，公孙昭昭不敢深思。
车子一路往城内行驶，挤过人群。渐渐的，人少了，丞相府的大院显露一角，正门街道空旷而破败，杂草已经从墙缝里钻出来了。这里鲜少人来，空气中弥漫着破败的气息。
公孙昭昭掀开帘子，看着那泛白的大门，久久不肯走。
只能到这步而已。
她不敢进去，进去会给柳忆棠带来麻烦。
天上有只乌鸦落在石狮子上，里面是什么模样不得而知。
爹爹、阿娘我迟早会帮你们讨回公道。
公孙昭昭在心里发誓。
“走吧。”公孙昭昭将帘子落下，柳忆棠仍旧戴着厚厚的斗笠。在室内越发不敢透气。
柳忆棠问：“接下来的日子你怎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为家里人沉冤昭雪吧。”公孙昭昭说的没有信心，这个目标看起来很遥远。
“如果你执意深究，那我会尽可能帮你想想办法。”柳忆棠说，“这几年我一直在查你家灭门的真相，我认为你家里人的死，与唐靖没有关系，所以我一直在找证据。”
“就算与他无关，那他也脱不开关系。”公孙昭昭心底里也是这般希望的，但大抵不可能，若唐靖真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不在流言传出的时候立刻扼制谣言。他的皇位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刚好有人给他背锅，他也乐意罢了。
“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我觉得你应该试着相信他。”柳忆棠拳头紧攥，仍旧克制。
“阿稚我不明白。”公孙昭昭微愠，压着情绪说，“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柳忆棠忽然看向她，冷漠的眼底里藏了些许恐惧和愤怒。“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她猛地掀开帘子：“可你看这盛世，你看民众脸上的笑容，你忍心打破这份繁荣吗？”
车辆又到了人群众多的地方，热闹延续，东边有人表演戏法，小猴惹得众人欢笑。西边有舞姬长袖挥舞，呼声连连。公孙昭昭在这吵闹之中沉默。
“为了黎明百姓，我只能忍。”柳忆棠道。
车厢内安静了，车轮子颠簸的声音清晰可闻。
公孙昭昭怅然自失，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定了住宿的地方，祝承谦便嚷着要出去逛逛，拉着芷儿给他们当导游。
“女孩们都不急着说要逛街，你倒挺积极。”公孙昭昭说着，往外看了一眼，眼里止不尽的羡慕。等芷儿带他们出去后，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下面的小女孩买泥人。
“想去就去。”柳忆棠一言道破。
“可以吗？”公孙昭昭的眼睛一下亮了。
“走吧。”
柳忆棠带着她在大街小巷乱串，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官兵。公孙昭昭左顾右看，问她：“你怎么知道这里安全？”
“每一条街，每一条巷的巡逻时间都是固定的，只要能记住，避开自然不难。”柳忆棠说，“不过，虽然可以避开巡逻的军队，但其中若有暗卫，遇上的话，只能靠自己的反应能力了。”
“如果郭拓将军没骗我，就算暗卫发现了我们，也不能去官府报信。”
“对。这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到诗馆了，想去看看吗？”柳忆棠见公孙昭昭点头，便带着她，跟随人群进去，“唐靖确实有想放我们一马。”
这诗馆就是曹越曾经说过的学子胜地，这里到处是手不释卷的书生，笔墨的味道扑面而来，墙上挂了很多名笔，佳作。
“人定胜天。”公孙昭昭被挂在最中间的那副字吸引了。
“这四个字写得挺好。不愧是刘羲的名笔。”柳忆棠也叹。
“卧槽，这副字好丑。”
在刘羲旁边，有一副不知是谁写的词，那字单看很平庸，却偏偏摆在了名家字画旁边，那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真可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柳忆棠：“这副词挺好，字丑是丑了点，马思安……”
“谁？马思安？！是那个传唱千年的天才马思安！”公孙昭昭有种突然捡到宝的感觉。
“听说了没，马思安已经连续三旬夺榜首第一了，快去看看！”这时，好几个书生从身后涌去。
“连续一个月？这是什么变态啊！”公孙昭昭自语，拉着柳忆棠往擂台那边挤去。
此时，擂台那边围了很多人。台上有两人在对对子。一个布衣少年，一个一看就是广安书院出来的学生。
公孙昭昭看过马思安一生的记录，说这个人家里穷，他的父母看到他读书的天份，砸锅卖铁愣是把他送去了当地的书院学习。这孩子不愧是天才，很快在当地出了名，当时的县令直接出资把这全村的希望送上了科举之路。他也不负众望拿了榜首，甚至名传千年。
台上的少年虽穿布衣，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公孙昭昭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课本上的人”，人都兴奋了，和柳忆棠说话时手舞足蹈的。
柳忆棠看她双目炯炯有神的模样，大概也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了，嘴角竟然勾起淡淡的微笑。
“少主，你笑了。”这时，莫琳说。
“咳，没有。”柳忆棠抬手反捂住公孙昭昭的嘴巴，“别吵吵嚷嚷的，容易引人注意。”
公孙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安静了，她性向本就不同，面对女孩子的肢体动作，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尤为敏感。特别是柳忆棠，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太“吓人”了。
公孙昭昭乖巧地砸了砸眼睛，然后挪开柳忆棠的手，安静的看台上的作诗环节。
听周围的人说，这最后一个比拼最为重要，按照题目做出一首好诗，若是被广为流传，势必会被天子赏识。当初公孙昭昭不明白为什么神朔年会重视文学，如今皇帝是盛明，那便不出奇了。
唐靖确实是一个爱文胜过爱武之人。
现在台上给出的题目是《湖》，要以湖写一首诗。在台上听到题目，马思安第一时间就动笔了。他洋洋洒洒写完，隔壁的才开始动笔。他刚写了一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马思安的诗，立刻怒摔笔墨，不打算自取其辱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诗能让广安书院的学生弃笔。”
“先生快念呀。”
台下闹哄哄的。
于是，在众人的呼唤声中，评委夫子开口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
这第一句，直接让公孙昭昭嘴角抽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天才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