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佳人》庐山烟雨浙江潮

2、长夜

　　2. 长夜

　　“我刚才说和我住一起你会怎么样我，你不生气？”副驾驶座上的蕊芝问道，没话找话说。她隐约希望自己的话能在黑宇心里激起涟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想惹他生气。黑宇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刚才下了点小雨，昏黄的街灯星星点点反射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
　　“你的想法没错，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你的房间门今天已经派人按上了指纹锁，房间里除厕所以外的公共区域都装上了摄像头和报警系统。你大可放心。”
　　“那我想怎么样你怎么办？”这话说出口连蕊芝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聊。
　　黑宇没有回应，但是蕊芝看见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日蚀大厦是los Santos最豪华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离葛氏集团总部不远。蕊芝的公寓在10楼，最豪华的户型。黑宇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二人一乘电梯起上楼，在电梯里正好遇上蕊芝的邻居。浓妆艳抹的女人和蕊芝点头示意，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黑宇，转向蕊芝挪揄地笑道：“又交新男朋友了，眼光不错啊葛小姐。”蕊芝只是微笑，没解释，因为懒。虽然一出生就是一个富二代，蕊芝生平最讨厌富人之间假惺惺走脸不走心的社交。黑宇也没说话，于是三人无话就到了10楼。直到打开公寓房门，蕊芝才打破沉默道：“黑宇，晚饭我不吃了，减肥。你饿的话自己去冰箱里找点东西做或者叫外卖。”
　　黑宇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蕊芝径自穿过灯火通明的餐厅，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
　　“喂，黑宇，你说你会打游戏，骗我呢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怎么知道，为了让我不去夜店呗。所以你会打游戏？”
　　“会。”
　　“好耶，今晚可以不寂寞了。告诉你哦，姐姐我打游戏可是best of the best，你今晚要被吊打啦。”蕊芝对黑宇被自己5连败后的表情表示非常期待。终于可以让冰山吃一次瘪了，不知道能不能激怒他。
　　然而现实无情地打了她可爱的脸蛋。连职业玩家都不见得玩的过黑宇，别说她了，被黑宇10连败之后卷毛丧气地想到。不过蕊芝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来不嫉妒比她强的人，内心深处她尊敬他们。当然不甘心还是有的。
　　“黑宇，你怎么这么厉害的？”蕊芝闷闷地问道。
　　“打多了。”
　　“你这得是打了多少啊，我看你肯定上学没好好念书。”
　　“我是你的校友。”
　　蕊芝睁大了眼睛。虽然她不好好学习，但是一路都有各种私人家教帮她填鸭式补习，家里硬是用钱把她夯进了香港某著名大学。她没想道黑宇和她居然是校友。因着这么一层关系，她顿时觉得和他之间有了一种亲切感。于是加上之前卢子成对于黑宇的介绍，蕊芝对黑宇更加好奇。
　　“你是x大的？我天。你学的什么专业？我以为做你们这一行的会从小学武术。你怎么做的杀手？后来为什么又改行当保镖？”倒豆子一般地问出口之后，蕊芝又后悔了。她和黑宇不是朋友，她是黑宇的雇主，而黑宇负责她的安全。她没权问那么多私人问题。
　　“我17岁的时候拿过世界空手道锦标赛青年组冠军，大学学的是医科。后面那些话题不适合今天这个良夜。”
　　蕊芝听罢也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你FPS*打的真的很好啊，”她由衷地赞美道，“咱们玩任务模式吧，开传奇难度！我还从来没试过传奇难度通关呢。”
　　蕊芝和黑宇一直玩到天亮，茶几上堆满了碳酸饮料和啤酒瓶。不过都是蕊芝喝过的，黑宇只喝水。他们一起把Halo Reach 打通关了，她手握手柄，高兴地跳起来，把双臂抛向空中，发出一声雀跃地欢呼。然后，整个人倒回了宽敞的沙发上，柔软的身体就一动不动了。黑宇见状忙上前把右手按在蕊芝的脖子上，确定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后，他把她打横抱起来，送她回她的卧室。
　　蕊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从雪白的大床上坐起来，被褥接触在皮肤上是一种干净的柔软。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有换睡衣，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她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天边的云火烧一般泛着金色的火红，霞光给附近的居民楼和树木也镀上了一层清脆的金色的光辉。她揉揉眼睛，觉得又渴又饿。去洗手间整了整睡乱的头发，卸妆洗脸再重新画上淡妆，然后没穿拖鞋，踩着脚下的丝袜就直接走出了房门。
　　黑宇正坐在他们昨天打游戏的沙发上看着一本书。他换上了一件白衬衫，下摆没有别进裤子里。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黑宇，你不用管这些的，家里会有阿姨来打扫。”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葛女士。”黑宇抬起头看蕊芝，合上书放在茶几上。
　　“叫我卷毛吧，黑宇，我们之间是打游戏的革命友情。在网络世界，which is the world I actually live in，别人都叫我卷毛。”
　　“好，卷毛。”
　　“你吃东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吧。”
　　“走吧。”
　　蕊芝和黑宇下了楼，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蕊芝走在前面，黑宇在后面跟着。她穿着一件淡绯色的长风衣，背着一个黑色的金属吊链小包包。金黄色的暖阳在她的肩膀和深棕色的柔顺的发丝上跳跃。
　　“黑宇，你来过le Dante吗？”蕊芝回头，随意地问道。他们走到了日蚀大厦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餐馆的门面并不奢华，简朴的木头门上是一个招牌，红色霓虹的大字：le Dante。蕊芝轻轻把门推开，门上挂着的风铃立刻叮玲玲的响起。“这家餐厅可好吃了，厨师过去在不知道什么大酒店工作，现在出来自己单干，开了这家餐厅。告诉你哦，他们家的菲力牛扒真的是一绝。”
　　黑宇礼貌的嗯了一声，随她进了le Dante。服务生立刻上来笑脸向迎，和蕊芝打招呼：“今天气色不错啊，葛小姐。”蕊芝也同样报以微笑问了好，同他寒暄几句。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去，蕊芝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黑宇在她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站好。见黑宇没有坐下来，蕊芝回头说道：“黑宇，和我一起吃吧，没事的。”
　　然而黑宇摇了摇头。蕊芝其实知道保镖是不会和雇主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毕竟黑宇不是她的第一个保镖，她知道规矩。但是卢子成说的对，黑宇和之前那些保镖都不一样。虽然昨天才见面，却让她有一种相识许久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爱好以及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关系？蕊芝不清楚。她不死心得又问了几遍，黑宇终于回答道：“我工作时间不吃东西。谢谢你，卷毛。”
　　保镖最终还是保镖，不是朋友。蕊芝闷闷地想道，有些失望。她边吃饭边玩着手机，盘算着晚上怎么过。回家和黑宇继续玩游戏是个诱人的选择。就在她犹豫不定时，有人给她发了简讯。
　　[卷毛, Bar Demon tonight？ -C]
　　C是蕊芝的一个朋友，也是通过打游戏在网上认识的人，定居在los Santos。和蕊芝志同道合，平日喜欢打游戏泡吧。蕊芝想了想，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Sure. 多叫几个人，多点汉子。]
　　[少女思春？-C]
　　[思你大爷，不想share the bill.]
　　[省省吧你觉得我会信，堂堂葛氏集团大小姐舍不得酒钱？-C]
　　[你管我。10点？]
　　[deal. -C]
　　吃完晚饭，蕊芝又叫了一份le Dante的招牌龙虾意面打包，给黑宇的。蕊芝向自己强调这叫做有情有义，毕竟怎么说，心理上她已经把黑宇当成朋友了。二人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的回了家。黑宇知道蕊芝给他打包了晚饭，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蕊芝很满意，不为别的，就为她终于掀起了冰山的扑克脸。正所谓，硬的不行来软的。蕊芝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距离10点还有几个小时，和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样，蕊芝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化妆试衣服打扮捯饬上。她换上不同的裙子，在卧室里的镶金边巨大试衣镜面前来回转动身体，最终选定了一条闪亮的银色塑身单肩裙。
　　“黑宇，这条裙子好看吗。”蕊芝整装完毕，化着精致的烟熏妆，双眼周围的黑色亮粉暗暗泛着光。绯色的胭脂，深红的口红，棕色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她拿着一个黑色的手袋，走进客厅，距离10点还有半个小时。
　　“好看。”
　　“我穿什么你都会这么说的，谁信啊。”
　　黑宇的嘴角微微上扬，“真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