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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Jan.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你在一月份的某天深夜遇到了灵异事件——疑似。

      起初,你是被狗和猫接连不断的叫声吵醒的。你的意识还在迷茫中,第一想法是玩具是不是没收好,让那三个闹腾的毛孩争起来了。但很快你便清醒过来,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惊得一身冷汗,担心是不是家里进贼了……毕竟它们还是头一次这样在深更半夜叫成这样。

      警惕的你一边屏息仔细地听着客厅的动静,一边小心地不发出声响下了床,摸出了压在枕头底下的小刀,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得清楚一些。然后,你被突然出现的震天响的婴孩哭声吓得一个激灵,身体比大脑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地就拉开了门——你在担心哭泣的陌生孩子。

      但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你后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的大脑反应过来了——你一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单身独居的人家里怎么可能有孩子?你的家门钥匙只给了你爸爸一把,想他老人家不可能深更半夜坐飞机带着你的小侄女来家里……

      短短时间猜测了多种可能的你僵在原地,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

      可从客厅传来的哭声仍未停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让你无可奈何地心软了。

      ——是不是在做梦?还是疯了?现在什么情况是人是鬼都没弄明白?你搞什么?

      你在心中骂自己,却又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狗狗:“小卷……”在客厅低叫的边牧听到了你这声轻不可闻的呼唤,“哒哒哒”地飞奔到卧室门口,冲着你不停地摇着尾巴,像是在说什么似的“嗷呜嗷呜”叫个不停,最后见你还在原地没有动作,直接用嘴咬住你的睡裙下摆,拽着你往客厅走去。

      你能观察出狗狗并不是特别警惕的状态,勉强得到了一点心理安慰,顺着它的力道往客厅走。

      客厅里,你的两只猫在沙发上绕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来回打转,见到你后开始不断对你“唧唧”。而你停在了原地,不管边牧怎么拽不肯挪动半步了——是个婴儿没错,长得也并不像恐怖片里的那样可怕,甚至十分可爱(但有的恐怖片里婴儿和小孩起初看起来都很无害,当然最后会是怎样有心理阴影的都懂),可问题是Ta的头发是在黑暗中都隐约瞧得清楚的赤红色,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大半夜出现在你家里啊?!

      你不可能不生出恐惧之心。

      但孩子哭得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你家三个毛孩也哀哀叫得让人心软。你犹豫了半晌,还是一咬牙放下刀,强撑着虚软的腿走了过去,一边自我催眠是梦是梦,一边回想着家里人抱小侄女的动作,抖着手将婴儿抱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试图让Ta不要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你又急又吓出了一身的汗,胳膊也酸痛得不行,怀里的孩子总算是哭声渐弱了。然后,Ta睁开了眼睛,你呼吸一窒,感觉连心跳都停了一拍——眼睛的颜色也是红的——不是哭得太久的那种红,这孩子的虹膜就是红色的。被这么一盯,你惊悚之下差点将孩子扔出去——好在你还艰难地维持着“理智”——在这个见鬼的情形下这样做的你,是不是还存有理智有待商榷。

      你艰难地深呼吸着,怀中的孩子睁着圆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你,眼中是与猫咪相似的懵懂、天真和好奇。但无论Ta再怎么漂亮可爱、粉雕玉琢,你也是不会受迷惑的!你咬了咬唇,一开口声音沙哑还抖,也不管Ta听不听得懂,只管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您老何方神圣啊?想我从小到大没干过坏事,三好五美……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还要劳您大驾来家里啊……您说一声,要钱还是要手机,现在天地银行做得大,您要什么我都能烧给您……”

      现下诡异的情况,你不得不迷信了。

      但怀中的孩子并没有回应你的哀求,而是在你的碎碎念中缓缓合上眼睛睡着了。一直注意着孩子任何变化的你渐渐停下了乱七八糟的话语,看着睡得香甜的Ta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一圈蹲在周围的猫狗们,你明白它们是给不了你任何建议的,但自家性格比较机警的边牧此时没有一点警惕的表现多少又让你放松了一些——不是据说狗有阴阳眼吗?只要它没和“鬼”达成共识,应该问题不大……吧?而且,你还养着一只黑猫,辟邪,辟邪!

      你拼命地自我安慰着,又抱着睡着的孩子僵在原地一会儿,才敢解放自己酸痛的双手,小心地将Ta放在了沙发上。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虚脱了。在恐惧中,你还略微有点说不上来的庆幸,这房子隔音还算好,而且最近邻居正好有事不在,否则这么哭嚎哪能不引来人。

      ……不对啊?引来人是不是能救你一命——虽然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孩子目前也没走什么恐怖片里的套路。还是说你其实应该趁此机会跑路?但你心中又隐约放心不下让这孩子一个人待着,而且恐怖片的套路你不跑可能还啥事没有呢。

      你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所有行为都不是个正常人该做的。

      你这么“圣母”,还真是万万没想到。

      睡是不可能睡了,你甚至怀疑你其实就是还在梦中。不然这也太……细思恐极,细思恐极……你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躲了个老远,缩在狗狗的窝旁紧挨着它,又强行抱过黑猫搂在怀里撸,就这么睁着眼不敢放松地盯着沙发上的孩子,直到光透过窗帘让客厅明亮了一些。

      精神紧绷了一夜的你其实已经有些困了,眼都已经熬红了,不停缓慢地眨着就差用两根棍儿撑着眼皮了。

      你又一次合上眼睛,过了半晌才挣扎着张开,空无一物的沙发顿时让你困意全消。你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猛地站起来,小心地在家里巡视了一圈,将窗帘通通拉开,让来得太迟的冬日阳光照进了家里。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你昨晚确实是在做梦吗?

      ——你宁愿是在做梦。

      你不敢再想。

      而一直安安静静的边牧此时也如往常一样叫了起来,催促你赶紧带它出去放风。你穿好衣服带着它出去了,一出楼道,冬日的寒风将你吹得一缩,围着围巾的后脖颈顿时发麻起来——不是因为冷风,而是你发现根本无法说服
      自己昨夜的一切只是个梦。

      你是清醒的。

      所以,你确实是撞鬼了吧。

      又累又怕的你没有带着边牧走完日常的运动路线,只稍稍遛了一会儿,便拽着不情愿的它回了家,顶着边牧拆家的风险收拾起了衣物。

      总之,先找时光机(划)——总之,先回老家。

      推着行李箱,背着猫包,牵着狗……你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

      某地交通委提醒您:体力充沛保平安,疲劳驾驶酿事故。(——请勿模仿哦。)

      Feb.
      作为一名自由工作者,你已经达成了经济自由、有房有车、有猫有狗的目标。完全可以想回家就回家,而且正好也快过年了,也不必想理由来应对爸爸的操心。因此,你回家后爸爸只显得高兴,你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没跟他讲撞鬼的事,只在家里住了下来。

      最初的几天,你近些年已经好转的失眠又加重了,心口也开始时不时隐隐作痛了——这一吓似乎又加重了你的焦虑。不得已,你抽时间去找了心理治疗师,只说了说最近感到压力的事情,没敢跟他吐露撞鬼的事,免得对方以为你的状态恶化,出现幻觉了。

      在他的帮助和家人的陪伴下,情况逐渐好转了,那一夜的惊悚也逐渐消退。

      过了年,你还是鼓足勇气带着三个毛孩开车回自己的小家了。

      回到家后,你坐立不安了几天,但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后,渐渐说服自己放宽了心。

      就当你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没几天后,二月的某一天夜里,你的家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不是之前的婴儿,而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但从他的长相来看,多半和之前的那位是亲戚。脸色惨白的你与站在客厅里默不作声的红发男孩对视,心中后悔不迭——就不该侥幸的,在初八跟着爸爸上庙的时候就该求个符的!

      他是突然出现的。

      你刚刚还在客厅看电影,就倒了一杯牛奶的功夫,回身一出厨房就看见了他,杯子脱手摔得四分五裂,温热的牛奶洒了一地。

      与惊慌的你不同,明明只是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孩子,他却显得有些淡定——忽略他紧拽着自己睡裤的小手。他看了一会儿显得有些害怕的你,眼中好似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主动开口了,奶声奶气的,说出的话语却不是个平常孩子能表达的:“你绑架我所求什么?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会配合的。”

      你会日语,在听到的同时已经无压力的自动翻译好了。这让你的神情顿时显出了极大的茫然,甚至都压过了之前满满的恐惧。

      ……嗯?绑架?

      他的话让你的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反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可能情况跟你以为的有点不同。

      而听到动静的猫狗中边牧头一个从某处冲了出来,摇着尾巴就要向男孩走过去——你赶忙喝止了它。它委屈地哼唧了一声,乖乖地坐在原地,没有再接近男孩了。

      男孩的目光被狗吸引过去了一瞬,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了你的身上。

      你看着他,试探地用日语问道:“……不,我没有绑架你。你有没有觉得,你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比如好好睡着觉,一睁眼突然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这里?”

      男孩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地答道:“……好像是?”他并不是“醒”过来的,而是在睡梦中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一睁眼就站在这里,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而且从眼前这个人的种种表现来看,似乎比自己更加慌乱——不太像是能把他从重重保护中偷出来的绑匪。这里的环境也不像是……他又看了一眼摇着尾巴的边牧。

      但他没有轻信,只谨慎地不再说话了,仔细地观察着你的神情变化。

      你顿时松了一口气,扶着墙捂着胸口,不断地深呼吸着。

      只要不是鬼就行。其他什么穿越之类的事……比之关于鬼的猜测和恐惧,还算可以接受。

      你缓了一会儿,意识到之前那个婴儿或许就是这个孩子……于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确实跟那婴儿长得很相似——虽然你不想,但那婴儿的脸还是刻在了你的脑海里。你稍微冷静了点,也看出了男孩显露出来的警惕,便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解释道:“你别紧张害怕,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到这里,但应该天亮就可以回去你原本所在的地方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上个月我似乎刚刚见过还是婴儿的你。”

      他显然不可能轻信的,却点了点头,对你说道:“是这样吗?打扰了。”甚至对你鞠了一躬。

      ……也太礼貌了。你惊讶的同时,很是尴尬,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

      你和他相对无言半晌,最终还是你开口说让他随便坐,在他答应后借着清扫地上的污迹暂时避开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为了防止边牧给你搞事情,你将它连带着躲在墙角暗中观察的两只猫暂时关进了书房。你一边打扫,一边想着这情况太诡异了,但想了无数导致这种情况的可能也找不出足以确定的实据,只能继续一头雾水了。

      你在厨房焦躁地打转,不太想出去和男孩面对面。但礼貌又让你做不出忽视对方存在的行为,只好又热了一杯牛奶端出去放在桌上,对沙发上的他说:“请用。”他礼貌地跟你道谢,却找了个并不口渴的理由没有动那杯牛奶。

      你理解他的这份警惕,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坐在客厅里,给彼此一个舒适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你注意到了男孩身上单薄的睡衣,略一皱眉,以现在陌生的、互相警惕的状态也不好给他拿衣服披,只能默默调整了空调的度数,让家里更温暖一些。

      你们就这样沉默了一夜,谁都很困,但谁都没合眼,就这么到了天亮。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渐渐透明的手看了看,终于在这时候如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外露了惊讶的情绪。他在此刻终于相信了你说的话,趁还没完全离开的时候跳下沙发,微微鞠了一躬,向你道谢道:“姐姐,谢谢你,打扰了。”

      话音才落,他便不见了。

      真是个聪明有礼貌的孩子,挺惹人喜爱的……但是,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来说,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话说,你想了一夜了,这孩子的发色瞳色显然是天生的……乱七八糟联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你猜测他是来自二次元的男孩——也就是无聊想一想而已,你的脑子已经因为熬夜和警觉累得快成一团浆糊了。你打着哈欠拉开窗帘,微微眯了眯眼睛,回身准备带边牧先出去放风,脚步却是一顿,猛地睁大了眼,困意散去。

      那孩子的外表特征和稍微显现出来的性格,让你混沌了一夜,终于将二次元中的一个人和男孩对上了号——赤司征十郎。

      你的本命之一。

      越想越像,越想越兴奋。

      害怕?不存在的。

      今天的你已经不是昨天的你。如果他真的是赤司征十郎,那所有的事都不是事儿。

      你后悔了。

      如果可以,你还想见到他。

      你自私地想。

      Mar.
      整整一个月,你都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失眠复发了,但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兴奋。可当你如愿再一次见到突然出现的男孩时,你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激动高兴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它们的是难过与无措。

      因为他在哭——哪怕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换了一个环境,却还是无法停止哭泣。

      他看上去又长大了。

      重温了一个月赤司征十郎相关的你,在此时已经能确认他就是赤司征十郎了。

      可你却为此难过,你清楚的知道,会让他这般无法抑制悲伤的事只有一件——他的母亲去世了。

      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当他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意识到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因亲人的离去而伤心,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而不是一个呈现在分镜中的人物。你忽然感到了愧疚与自厌,过去,你也不过是高高在上、一相情愿……自私地喜欢着对方。

      看着哭泣的他,你难以抑制地模糊了双眼,为他和那位温柔的母亲感到悲伤。你犹豫着,最终还是上前搂住了这个孩子。明明是想安慰他的,最后却是抱着他在寻求着安慰。真是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语啊。

      这一次,赤司自我介绍了,看起来对再次莫名来到这里的事情并不感到惊慌,只为打扰你而感到抱歉。

      你当然不会觉得他打扰了你。

      在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你也得知了他那边的时间是在傍晚,还没有吃饭,于是便给他煮了面吃。

      你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孩子——而他此时此刻确实还是个孩子。

      这一次,没有再互相警惕着强行熬一夜了。

      你是想跟他多交流一会儿的,但见到他疲惫的样子就不想了。饭后,让他和猫狗玩耍了一会儿,稍稍消化消化,免得胃不舒服,就劝着他去卧室休息了——以他还是个孩子,需要多休息才能长个儿的理由。家里没有客房,另一间被你装修成了书房。客厅的沙发是可以拉开变成床的,但你怎么可能让他睡沙发?

      他睡在卧室里,而你在客厅撸狗撸猫——它们已经和赤司略微熟悉了,此时知道他休息了,都变得比较安静。

      整整一夜,你毫无困意。

      直到猫狗都睡着了,你仍然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天亮了,你一把拉开客厅的窗帘,眯起了又肿又涩的眼睛。

      在进卧室前,你小心地敲了敲门,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你也不知道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情推开了门。

      房内空无一人。

      Apr.
      再次见到赤司时,他即将升入国中。你们似乎都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碰面当做了一次与友人的久别重逢——哪怕你们其实并不真正的了解对方,但这并不妨碍你们在奇妙的缘分中忘却一切压力。对于你而言是一月一次,对于赤司来说则是说不好几年,日期都说不好。

      你从交谈中得知,来到这里后他自身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回去后似乎还是他来前的时间。

      你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你本以为还是一夜过后,他就会回去,但没想到第二天他还在。

      意外情况并不让你开心,而是让你担心——你生活挺自由,他随时都可以来,可赤司不一样,虽然你已经知道他的时间不会发生变化,但你始终还是担心给赤司的生活带来困扰。

      好几天,你都一直在安慰赤司很快就能回去,一定可以回去……

      赤司每一次都笑着应了,但在第三天他叹了一声,反过来劝慰了焦虑的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这么紧张。即使还没有找到原因,但如果我想回去,就一定能找到方法。相信我,好吗?”他一针见血地找到了你焦虑的原因,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他,所以他也用此劝慰你。

      你愣了愣,好半天才点头笑道:“我相信。”

      这一次的时间是一周,当你几乎要习惯的时候,他又离开了。

      你突然觉得没有食欲了,但还是吃掉了双人的早餐,有点撑。

      ……一会儿出门买本日式料理书吧,顺便搜一搜制作汤豆腐的教程。

      你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这回你们交谈了很多,你从这个孩子身上受益良多——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本就不可能以平常的年龄来看待他的思想与学识。你佩服,但又暗暗心疼他。虽然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但你隐约能感受到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处于一个游移的状态——你希望是你多想了,如果你这里能稍微给他带来一些精神上的舒适就好了,如果真实世界中的事情不会按漫画固有的流程走就好了……

      May.
      赤司国二了,彩虹战队(划)奇迹的世代组成了。他的校园生活丰富多彩又朝气蓬勃。他与你说起队友们时总是不经意间露出笑容,谈及队内的趣事会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比如紫原因好奇吃了桃井做给青峰的便当昏倒导致上不了场……一类的事。你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再掌握分寸问得详细一点,好似这样能离他更近一些。

      他不说,但他好似什么都知晓。要不是你把漫画手办一类的东西全都藏了起来,你甚至都怀疑他其实知道自己是漫画中的人物。先不说他从不出去,好似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奇,就说他有时候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也会有点摸不透的含义,细思极恐。

      像是你犹豫许久,斟酌了很多遍说法,想要侧面提醒他一下奇迹之后可能产生的分裂,但还没开口他就好似猜出了你想说什么,摸了摸你的头温声说道:“不要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一句话就将你没来及的说出口的劝告堵了回去,你意识到了你没有立场去提醒他——你根本没有身临其境,仅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已。

      而他,确实也长大了。

      带着年长者关怀的称呼——“小征”,为什么有点羞于喊出口了?

      啊——不管了,玲央姐都可以叫,你也可以!

      Jun.
      你没有见到“小征”——也不能这么说,出现在你面前的人确实也是赤司征十郎。但相对而言,你对这个赤司十分陌生,因为小征会对你说学校里的所有事,却从不会与你谈及家庭的事——包括他那些繁重的课程与父亲的压力,他将这些东西杜绝在了这个“家”外。

      你之前虽然隐约有感觉到什么,但直面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还是头一次。

      你明明知道无论哪个人格都是赤司征十郎,也确实对两个人格都抱有心疼与喜欢的心情。但在真正面对现在的赤司时,还是感到了拘谨与不自在,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窘境。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将他分成了两个人看待。你始终没办法对着他喊出“小征”这个称呼,却又带了点倔强的不想生疏地称呼他为“赤司君”,最后折中称其“征君”。

      而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并未对你展现出强势的那面,只是相处模式大概从至交变成了点头之交,他不会再和你聊自己的事。也不待在家里了,主动提出要出去转转,你肯定不能拒绝,所以每次出门只能在他身边一路提心吊胆的,怕有人说出“这个coser好像啊”……之类的话。

      你当然不可能让他遮遮掩掩地出门啊,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就说他长得这么帅气又没有错,干嘛要遮住呢?不就是一头红发、一双异色瞳,看起来引人注目了一点吗?不就是“像”某本漫画里的人物吗?长得帅cos的好有什么毛病啊!(理不直气也壮.gif)

      反正你提心吊胆了一周,除了一路上回头率过高,有人窃窃私语外,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至于有没有人偷拍你就不知道了,这实在管不过来啊。

      一周的相处中,你也没有那么不适应了。

      你发现了他一些漫画中没有表现出来的可爱之处——

      会说不喜欢不听话的狗,但是会偷偷地按着边牧的头训练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还会给两只猫梳毛,哪怕被挠次日也要继续……尤其喜欢被你取名为“雪丸”的白猫——没错,你当时就是按照两个老公(划)的“宠物”给猫狗取的名字,云豆、小卷、雪丸……毕竟前两者那是真的搞不到,马……实在是养不起。

      说起来,征君意外的比小征受动物喜欢呢?

      你看着他望向窗外的背影笑了笑,却不想他突然回头,逆着光好像也笑了。

      Jul.
      最近你外出的比较频繁,琐事颇多,总是早出晚归的。当事情终于办好,你和朋友为此庆祝聚了一场,半夜才散了。你婉拒了朋友送你回家的好意,大概也是酒壮怂人胆,抱着侥幸心理想你也不会这么背,偶尔的一次就遇见事儿,便自己回家了。

      你打了个车,开到离小区还有两条街道的时候犯恶心,就在路旁下车了。夜间微凉的风一吹,稍稍去了些恶心感,你想着也离家不远了,就慢悠悠地散着步往回走了。但走着走着,你就觉得不太对劲,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你。你在路过拐角的时候用余光看了一眼,确实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跟着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顺路。

      你心生警惕,走了一段路后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想看看这人究竟是顺路还是不怀好意。谁知他还真就跟了进来,还坐在了离你不远处的地方,时不时抬眼看你,那目光有点恶心,你在注意到对方眼里滚动的是什么恶意时就知道自己真的被盯上了。

      你在心中暗骂一句,既是痛骂这混蛋,也是在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乐观。

      一句早知道说尽多少后悔。

      你装作没有发觉地喝着饮料,考虑着是求助快餐店店员还是编辑短信报警。

      就在这时,你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是赤司征十郎——你上个月刚又办了张卡买了个手机,让他在这个世界用……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要是不小心和你走散了怎么办——行吧,万一你不小心和他走散了怎么办?不过这手机置办好了,这还是头一次用。

      你万万没想到他在今晚来了,还会给你打电话,且你刚刚正在神经紧绷的状态,铃声一响你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了,手忙脚乱的半晌才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儿?”他的语气略微有些冷。

      你迅速解释了今天晚归的原因和现在所在的地址以及遇到的事情,麻利的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及时雨赤司征十郎,等他这个月走了你就给黑篮画个水浒传paro(?)!

      “不要挂断电话。”从他的语气中你能听出些许不悦。

      你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奔跑的声音,喘息的声音……他时不时地跟你说两句话,也不是批评教育的话语,而是如闲聊一般问你今晚吃了什么、事情是否顺利、和朋友玩得开心吗?渐渐的,你紧张害怕的心情也缓和了,喝到嘴里的奶茶也总算有点甜味了。

      很快,你透过窗户看到了夺目的赤红飞奔着向你靠近,你与那双异瞳对视,看到了他眼中的紧张,看到了他额上的细汗,看到了他在与你对视后突然放松了……你忽然就埋怨起了上个月与他生分的自己,无论是“谁”——都是赤司征十郎啊。

      赤司走进来坐到你的对面,看了你略红的眼圈一眼后便挪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问道:“奶茶喝完了吗?”

      “……还没,吓得又饿了,还想吃蛋挞。”你举起奶茶晃了晃,试图遮掩自己眼中的泪水,急匆匆地起身往点餐台走去,哑着嗓子说:“看你穿着校服,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点个套餐,顺便再给我点两个蛋挞,偶尔吃吃也挺不错的。”

      赤司没作声,只看着你说是点餐却先进了洗手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那个男人跟前。他进来后只看了一圈,就知道哪个不怀好意了。那人本来还有些心虚,但见他年纪不大还“杀马特”的样子,也就没当即认怂,一抬头就准备骂人,却被他的眼神一震,顿时全身发毛,冷汗直冒。

      男人全身僵硬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直到少年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声:“滚。”他才如蒙大赦,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快餐店。

      当你收拾好脸上的痕迹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赤司一手撑着头望着窗外,再扫视了一圈店内,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想来是看见你有同伴,不能得手就溜了吧。你皱了皱眉,走到点餐台选了些餐品。又怕眼睛红的还太明显,就没回座位等餐,而是站在取餐台前等着。

      当你端着餐点回到座位时,一句话还没说就听赤司略带了点笑意地问道:“不减肥了吗?”

      你一哽,内心那么些伤感顿时烟消云散,咬牙道:“养边牧就够减肥了,我从不节食。”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常常把减肥挂在嘴上,也就怪不得赤司开玩笑了。

      “不是说要跟我学篮球吗?”他笑了笑,提起了之前约定好的事,“明天就开始吧。”

      你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点头了。

      然后——

      当事人表示后悔,非常后悔。和赤司征十郎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说学篮球就学篮球,认认真真地教,还要让你认认真真地学。

      你决定彻底放弃节食减肥计划,就凭着每天遛狗和学篮球的运动量,你想不瘦都难。

      Aug.
      漫画被发现了——你打扫完书柜忘记关门就出去买菜了,书房被三个熊孩子祸害得一团糟,把书叼出来,撕扯着玩。你气得七窍生烟,正满屋子地追着叼着书乱跑的边牧时,它一头撞在了突然出现的赤司腿上。你顿时全身一凉,只觉得心口发虚,看着他捡起那本已经破破烂烂的漫画时也不知道是害怕他发现真相还是心疼你等了好长时间才出的再版漫画。

      你眼睁睁地看着赤司翻了几页,想上去抢却怎么也迈不开腿,最后还是赤司粗粗看了一遍后拿着书走到你面前,说:“看来你得再买一本了。”他垂眸看向怂得乖巧无比的边牧,又说道:“看来还得再帮你管管不听话的狗,你还是太宠它们了。”

      他好似满不在乎。

      你一把拽住了赤司的胳膊,试图挽救一下这尴尬诡异的气氛,说:“我说是我画的还来得及吗?”

      他看着你,挑了挑眉,道:“你想撒这个谎也可以。”

      “你听我解释……”

      你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他却打断了你,目光淡然地看着你,说道:“我早就知道了。”他随手扔了一道雷,炸得你脑子嗡嗡直响,而他看着你呆愣的模样,继续说道:“我第三次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把书藏起来,有一本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我睡不着就看了。不过那本不像你手上的这本中有‘我’出场,我也只以为那是本普通的漫画……直到我升上国中,遇见了哲也。”

      你当时确实在事后发现了那本漫画,但你以为他没有看,因为你提心吊胆地等他再次到来后并没有发觉他有什么异常,就放下了心。之后就把漫画藏得好好的了,要不是这次大扫除,漫画本还该好好地锁在柜子里的。但你没想到……

      赤司轻抚了一下你的肩膀,像是在缓解你的紧张情绪,但他的话却是在火上浇油:“遇到哲也后,我就根据之前注意到的快递上的地址,在假期来到这里寻找你,但没有找到。所以,我完全确定了你我处于不同的世界,很有可能我的世界原本在你眼中只是一本漫画。这也就不难解释你最初那段时间看我的目光了。”

      “我……”你想说些什么,却喉头发涩。

      他抱住了你,就像是你当年抱住了他一样。

      “所以,我十分珍惜能与你相遇的每一次机会。谁也不知道奇迹什么时候会结束,就如毫无预兆的出现一般。”在你耳边响起的声音十分平静,他的想法对于他这个人来说也十分正常,他毫不动摇地说道:“没有人能够掌控我的人生,所以你不必这么在意漫画的事情,不要担心我。”

      你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说的话很多很多,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冬季赛,加油。”

      Sept.
      “好久不见。”赤司征十郎笑着对你说道。

      你看着回来的他,只觉得胸口发疼,猛地扑上去拥抱了他,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他回来了,那个他也还在,但你知道,下一次再见面时他们会真正地成为完完整整的赤司征十郎,由第一人格作为主导。

      这很好,但你再也见不到那个他,哪怕他本身即为赤司征十郎。

      Oct.
      如你所料,他们两个合二为一了,本就该如此。

      你懂,但是你的心仍有些空落落的。

      你一见钟情的就是第二人格,后来随着角色深入的刻画,才渐渐完完全全喜欢上了赤司征十郎——不论是哪个性格的他,并且无法自拔。但令人矛盾的是,你有时候会将他们当做两个不同的人,可心中又清楚他们是一个人,最后回归最初是合情合理并且对赤司征十郎本人是好的,只是心情上有些无法接受——且这种情绪持续了很久。

      所以你在又一次看完剧场版后迟迟无法入睡,躺在床上在黑暗中迷迷糊糊许了不切实际的愿望,也不知道谁好心地应了,真的将赤司征十郎带到了你的身边。你现在才意识到你的愿望是真的实现了,赤司征十郎来到这里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你随口许下的一个心愿。

      你定定地看着现在的赤司征十郎许久,看着他的笑容缓缓扬起了嘴角,心头倏地一松,不再迷茫了。

      他是赤司征十郎。

      而你也不该因为自私的心愿打扰他的生活了,你看着他,认真地问道:“赤司君,没多久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能提前问你的愿望吗?”

      Nov.
      你向好心的神明祈愿,希望12月20日,赤司征十郎的母亲能再陪伴他度过一个生日。

      神明叹息着,满足了你的心愿。

      Dec.
      你没有再见到赤司征十郎。

      12月20日的清晨,你在床头发现了一个古朴的相框,里面一家三口的照片证明神明遵守了承诺。

      这最后一次,无论是谁都请圆满了遗憾吧。

      你无法再见到赤司征十郎。

      但你知道这一年对你、对他而言都足够了。

      他将一往无前,再无迷茫困境。

      而你,也要继续努力,成为如他一样优秀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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