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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访客 ...

  •   莫染回到房间静坐了很久,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离开去参加仙门盛会,可另一个声音却疯狂的叫嚣着留下看着他,哪怕一天也好。男人之间的情谊自古有之,这无可厚非,仙门中也不是没有,就是母亲为他选的侍候的人亦有年轻的公子,虽然他从未碰过。

      “为何偏偏是亲兄弟!”莫染将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呯呯”轻轻的敲门之声传来。莫染心头一紧,顿了顿来至了房前,打开门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见过宗主!”来人躬身施礼。

      “安歌?”莫染蹙了蹙眉。

      “宗主,嘱下没等召唤就自己来了,您可千万别见怪。我也没有办法,是老夫人实在不忍心您独在外,身旁也无照顾之人。让我今日一定得过来才好。”安歌讪笑解释着。

      他们的这位宗主,性子极其古怪的,孤僻到孤傲的程度,向来不愿和人交往,就算多说一句话也令他心烦。身边也从来都没有任何朋友,就是他的暗卫没有命令都不许跟随。他要尽快将老夫人抬出来,那一定会被宗主如冰刃般的眼神给刺穿的。不过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宗主身上的暗疾一但发作,身边无人也真得凶险至极。岱岳宗现在能在这仙门百家中傲视群雄,独树一帜,那可全仰仗了这位精明睿智的年轻宗主了。

      “我知道了,这里暂时没有什么事,你下去。”莫染的面色很是不好,他想静一静,整理下纷乱的思绪。

      “是,宗主那属下便退下了,有事您唤安歌。”莫染颔了颔首,安歌又看了眼宗主,总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古怪,不但神不守舍,而且看着愁眉不展,心烦意乱,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可这也不是他一个小童敢多言的,行了礼退了下去。

      看着安歌退下,莫染心中是要转身,可脚下却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不自觉地向外走去。

      莫尘的房门虚掩着“为何这般不小心。”莫染摇了摇头缓缓走至门旁向里望去。里面烛火昏黄,少年阖着眼,满头的黑色长发如晕开的墨色在枕上铺散开来,衬得他白皙的面颊更为莹润透着玉一般的色泽。口中还留着他的味道,有了刚刚那个疯狂的吻,再看这个弟弟莫染已经很难做到淡定从容了。将要收回视线,却见他垂下的手臂处的内衫上有一小片血渍虽只是一点可看在莫染眼中却分外刺眼,立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抬起了他修长的手臂,床上之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继而又恢复如初。血渍微干,如不及时包扎沾在衣衫上再扯下时一定会很痛的。从袖中取出白色的锦棉又拿出一个翠色玉瓶,小心试探着一点点将他的衣袖轻轻卷起,看着伤口处有些红肿,丝丝殷红一点点渗出,莫染剑眉紧蹙。打开玉瓶,顿时清冽的药香散满房间,白色的药粉缓缓洒均,而后将丝棉细心的缠好放下他的衣袖,莫染的面色才缓了缓。站起转身,云纹广袖却被紧紧拉住了。

      “多谢厉宗主。”和缓悦耳的声音传来,莫染转身看着正含笑望向自己之人“你都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威震仙门的岱岳九天便是兄长你。”莫尘一边坐直身子一边缓缓的说着。

      “我也才知名扬四海的云中凤舞竟是莫尘。”

      两人互视皆莞尔。

      “本也没想瞒你,不过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莫染一掀锦袍下摆气度雍容的坐到了莫尘的对面。

      “”那我现在是叫你厉錾厉九天还是莫染莫夙溪?”紫衣摸着手臂上的锦棉那上面还有对面人的温度。

      “皆随你意,唤我什么都行。”看着他一直摸着那受伤的手臂处,白衣人微微敛了眼,掩去眸中流转的涟漪。

      犹豫了一下莫凤舞还是开口叫了句“九天?”第一次听他如此唤自己,莫染忽觉这个名字马上有了新的含义似的,抬头望着他“何事?”

      “他传了书,明日我便要回去了。”莫凤舞语声缓缓,含着淡笑的眼看似漫不经心可却没有错过厉九天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在一起担心自已会把持不住,可一说分离在即,厉九天的心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愁绪,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矛盾沉声开了口“好,到时我送你。”

      莫凤舞自然不会推辞,嘴角微扬,闪着流光的眼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那是最好,那样又可以与你多待上几日了。”

      他总是能将自己看穿,顿了顿转移了话题显得很是突兀“我刚才听你唤他,而非其他,为何?”刻意回避了那两个字。

      语声淡淡,凤舞挑眉望过来“你说呢?”

      “我不知道,他对你好像一向都很好。”在厉九天的记忆中,家中所有的孩子,无论大小,能入莫樽眼的唯有莫尘一人。他对别的子女毫不放在心上,虽然被他想不起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自己,那时每日最大的愿望便是被这个人遗望,最好是忘得彻底。但唯有莫尘,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能牵动那人的心,只有在望向他的时侯,那人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个父亲该有的模样。

      那双总是透着浅笑悠然之色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沉。“当年我听到了他与属下的对话,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没唤过他一声父亲,也再未给过他一次笑脸。”紫衣少年说得极为缓慢,那双闪着温柔之色的眸子中透出了化不开的浓浓恨意,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着锦被,指节处已泛白。

      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模样,也猜到他会为何会这般,厉九天的心又一次被狠狠刺痛。想将他那双完美白皙的手紧紧握入手中,可终是抬了几次还是放下紧紧攥着拳,指甲己深陷拳中。此时他才真正的感觉到十年里不给他任何消息,会让他背负多大的痛楚。自己夜不能寐,而他又如何能熟睡安然?!自认为是保护他,其实是更大的伤害,十年的折磨何其残忍!

      “对不起!”语声沉缓带着压抑的暗哑如海浪般翻腾的满腔热血终究化为了这句话。

      “你还活着,真好。”望过来的眼中再次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让本就如水般透着柔色的眼更为迷离旖旎,让人不敢直视。

      “过去了,我们不提也罢,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茶去。”厉九天起身来至桌边。

      “九天,上面的朋友趴了那么久一定累了,我们请他下来喝一杯,可好?”看了眼莫染,莫尘微微向上看了看,挑了挑眉。厉九天回望了他一眼,一进屋他便发现了,只是根本没在乎,想尽快为凤舞包扎伤口,唇角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孤度刚刚抬手。

      “厉宗主手下留情,手下留情。”独有魅惑的声音传来,一道修长的暗影从房梁上倏然而落。青色的衣袂蹁跹,长长的发带飞扬,碧色的玉箫轻,潇洒俊逸,飘然若仙。

      背着光看不太清此人样貌,只觉他举手间皆是慵懒的媚色,含笑的模样却偏偏不让人觉得轻佻反而带透着温柔潇洒。此人缓缓向床边走近,墨玉般的眼睛无比专注地盯着凤舞不停摇头喃喃“刚刚离得太远没有看清,绝了,简直绝了!”

      “够了!”厉九天声音如冰刺般霜寒,眸中更是透着凛凛威严之色,在他面前如此打量莫凤舞他只觉怒火中烧,如何也忍不了。

      莫凤舞挑眉看了一眼厉九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再让我再细看两眼,就两眼。”青衣人脚下微征,叠声嘻笑着如是说。

      “这个人倒是蛮有趣。”莫凤舞微扬起唇角,满眼兴味的也打量起来人。

      一身青色长衫,高佻俊秀,长发在身后只用一根同色发带松松束着,鬓间垂下几缕长长的发丝随着室内的夜风轻佛凭添了几许惑人之色。年岁与厉九天相当,剑眉星目,暗光流转的双眸中透着千种风姿,万般的柔情,浅红的唇微微扬起,更是魅人的旖旎。

      “舞凤公子早就发现了,却故作不知,是想我在上面累死吗?”来人指间转着玉箫笑嘻嘻的看着床上的紫衣之人。

      莫凤舞纤长的指尖轻轻挑起胸前的一缕长发,轻轻缠绕着,微挑眉眼,与他对视“你既然不请自来,那我自不会客气,这是兄长在此,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在上面趴上一宿的。”

      “哈哈,凤舞公子果然风趣,不过你若愿意,能同你在一间屋内共渡一宵,虽然在上面很累的,但我还是求之不得。”此话刚刚出口,青衣人便忽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与冰冷杀意骤然而至。连忙抬头望向一旁的白衣人,见他眸中闪着冰寒戾气,瞬时令他心生警觉,刚刚所见所听他们两人关系匪浅,讪笑“厉宗主千万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的,我决不会伤害凤舞公子。”

      “你还真得多亏没有做什么,否则不用九天出手,你现在早就魂归故里了。”嘴边的笑意愈浓,眼眸之中却多了些嘲弄之色,莫凤舞缓缓开口。

      见此人一脸的轻浮媚色,厉九天剑眉紧蹙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气息“你为何要偷偷进来,究竟意欲何为?你又到底是何人?”一连串的问题抛向那青衣之人。

      此人笑呵呵来到桌边自己倒了杯茶“回厉宗主,我进这个屋子是听小二说店里来了位极为优雅卓然的紫衣公子,小二夸得那是只有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很好奇想领略一番公子的无双风姿所以便来了。”

      “嗯。”莫凤舞轻咳了一声,含笑看了厉九天一眼,看来还真是惹来了麻烦。厉九天回望他无奈的微微蹙了蹙眉。

      青衣人不明就里,看向两人将手中的玉箫潇洒地转了几圈继续道:“至于什么人吗?在下雍澈,雍延鹤,云中人氏。黄鹤远联翩,从鸾下紫烟。翱翔一万里,来去几千年。人送雅号‘风中鹤’仙门中人叫白了便叫我‘风流鹤’我腹有诗书又生得如此这般,说着雍延鹤手拿洞箫向自己身上笔划了一下。风流鹤便风流鹤吧,快意风流也不错。”玉箫再次在手指间转动如是说着。

      “你这个雅号到也别致。鹤,步行规矩,情笃而不银,翩翩然有君子之风,只不知雍公子是情笃还是多情?”凤舞嘴边噙着一丝嘲弄的浅笑,颇有兴味地缓缓问出了这句话。

      “多情也好,情笃也罢,我雍澈此生只为一人!”一手支着下颌微挑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莫凤舞。

      莫凤舞一边的嘴角微扬眼透出了一丝嘲讽之色,他听到最多的便是这句话,说此话的有男亦有女,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雍公子不要这般模样看着我,你应该去向你心属之人去说。”

      “我若说凤舞你便是我心属之人,你看我们一个云中凤一个风中鹤岂非绝配!”青衣人嘻嘻笑着。

      “出去。”厉九天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低沉的话语中透着冰入骨髓的寒意。

      “厉宗主,千万别生气,对不住,对不住,但我还有一句极为重要的话没有说,请容我说完行吗?”风流鹤立刻起身手握玉箫抱着拳灿笑望向白衣人。

      莫凤舞如星眼眸微敛,掩住了其中流转的冷意,唇边扬起了一丝浅笑,对厉九天说道:“让他说。”

      风流鹤忽敛了脸上的轻佻之色,看前莫凤舞十分郑重的说道:“多谢凤舞的救命之恩。”

      看着此人无比认真的神色,莫凤舞坐直身子,望着风流鹤,眼中兴味之色更深。“噢,我确信并未救过你的性命,为何你会这般说?”

      “因为本来我打算要死的,但见到公子后我便决定还是活着,你说凤舞是不是我的救命之人!”玉箫负到身后,风流鹤定定的看着紫衣人眼中流光翻涌,胸口上下起伏。

      莫尘还并未狂妄到认为自己的魅力能影响到一个人的生死,半敛着眼眸,难辨其中神色,唇边扬起了一丝浅笑“有时爱往往会让人有死的决心,恨反到会令人有生的勇气,让我来猜猜,难道你爱上了一个人,所以要为他而死?”

      雍澈闻言身体微怔,随即又神色如常笑了几声,既未否认也并承认。

      如水的眼眸低垂,隐去其中流转的冰冷之色,“”你刚才又言现在想活着是因为遇上了我,难道……”

      没等莫凤舞说完,雍廷鹤便将话接了过去“我并不恨公子,不但不恨……”看了眼一旁面色已冷的瘆人的厉九天,闭了闭眼咬牙继续说了下去。“此生我只会心属公子一人。”

      “噢,原因?”莫凤舞面色微沉,唇边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浅笑。

      “一见倾心!”风流鹤握紧了玉箫似乎豁出去一般,风情万种的眼中闪出一丝决然之色。

      “咔嚓”一声脆响骤然传来,莫凤舞与雍延鹤齐齐望去,只见厉九天手中的茶杯已被其生生捏碎,手中灌入灵力,碎片又化为轻灰。厉九天眸中透出凉到极致的冰寒,周身散发着锐利的萧杀之气。

      “九天,你的手。”莫凤舞连忙将厉九天的手扯了过来,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忧色。见厉九天的手无碍,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莫凤舞转头望向风中鹤,簿唇轻扬“雍公子既然如此没有诚意,我便不多留了。”

      “凤舞这般让我更是欲罢不能了。”见到紫衣人如此在意厉九天雍澈脱口而出。

      一道凌厉的掌风劈过,风中鹤额角的一缕发丝倏然而落。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寒彻骨的眼眸,仿佛他若再乱说些什么,下一次落下的可能便不是头发而是头了,稳了稳心神“这个自然有原因,但现在我还不能说,两位咱们后会有期。”

      抱了抱拳,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凤舞,如他轻飘飘来一般,说话的人转身出了门又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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