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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楚烛华回到自己宫里,只让方兰姑姑跟着自己回了屋,屋里早烧起了炭火,十分暖和。

      楚烛华进了屋把手炉往桌上一扔,手炉的绸布套子被从手炉里跌出的炭灰染脏。

      方兰上前收起手炉时惊道:“这手炉怎么都这么凉了公主还拿着?”

      楚烛华道:“没注意。”

      方兰听楚烛华的语气不大对,凑上前问:“公主不高兴?”

      楚烛华站在火炉前暖着手,目光放得很空,喃喃道:“这样多的赏赐有什么不高兴的,怕是晚些时候送来的赏赐光时登记入库都够你们忙的。”

      方兰沉默了一会,回忆起回来的一路道:“公主是可是因为贤贵妃提起长公主不高兴了?”

      楚烛华在火炉上方拿升腾起来的热气暖着的双手骤然握紧,因为在外头冻了太久了的缘故,手背一时半刻还是冻得僵硬的状态,握起时双手的关节泛着不正常的白。

      楚烛华片刻后开口,声音是与在外面同宫中诸人交谈时截然不同的冰冷微哑:“等在我回宫的路上说什么偶遇也就罢了,我如今在她们眼里无异于一块肥肉我自己并非不知道,可是她不该提起母亲,攀些本几乎不存在的旧情来拉拢我。”

      方兰叹了口气:“公主您已经做的很好了。其实若是不喜欢这些人,公主大可不必与他们虚与委蛇,平日若非必要也不需去拜见就罢了。”

      楚烛华目光幽暗,又不时被炭火炸开的微弱火光照亮,她低声道,声音微弱的只有站在近处的方兰仔细去听才能听清,像是在说给方兰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姑姑以为我母亲的死是母亲命该如此么?你以为父亲当初被派去办的差事无人作梗么?你以为那日来给我母亲传来死讯的人没人指使么?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母亲也因此病死在床,我若不好好的在宫里活下来,努力的往上爬,谁人还会为我父亲报仇,谁人能叫那罪人为我病痛在床苦苦煎熬致死的母亲偿命。”

      一字一句,声音越来越低,恨意越来越重,手指扣的越来越紧,方兰本被楚烛华的话和她满身的恨意震惊,看到她握着的手立刻上前将楚烛华的双手拉在自己手中,将她紧攥着的拳头掰开:“公主可不要伤了自己。”说着也忍不住落下了泪:“公主若是为了长公主殿下,何苦自己一个人担着,何不去求助于太后?”

      “皇祖母?”楚烛华摇了摇头,低声坚定道:“只能靠我自己。”

      然后许久,楚烛华都再也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索,和方兰沉默着站在火炉前暖着手,一时屋里只有炭火烧起时的噼啪声响。

      过了一会,门突然被敲响,佩喜在门外道:“公主,可要叫人来为公主换身衣裳?奴婢为公主备下了些点心,公主更衣后可略吃些。”

      楚烛华看向身边的方兰,对方兰微微点头,方兰会意为佩喜姑姑开了门。

      佩喜进来时,楚烛华依旧保持着暖着手的姿势侧头看向佩喜笑着道:“不知姑姑都备了些什么吃食。说来在外走了一圈,感觉衣服上都渗进了寒气,是想换一身干爽的衣裳了。”

      佩喜道:“奴婢备下了些奶酥和玫瑰饼,都是些甜的吃食,于是茶就备的绿茶,若是备花茶一味的甜怕是会有些腻人。”

      楚烛华眨了眨眼乖巧的笑:“姑姑准备周全。”

      佩喜又道:“太后传旨过来说殿下晚上不必过去用膳了,太后知您今日舟车劳顿,叫您在宫里好好歇息,晚膳小厨房已经备下了,公主随时可叫人传膳。”

      佩喜禀告玩就退出了房间,唤了两个贴身服侍的侍女进来为楚烛华更衣。

      楚烛华换了衣裳,半躺在贵妃椅上,吃着点心喝着茶,窗外又下起了雪,耳边传来佩喜姑姑组织宫人将各宫送来贺礼登记入册然后入库的声音。

      楚烛华被炉火烤的暖洋洋的,微眯着眼睛捏了块糕点放在嘴里,望着窗外的飞雪,糕点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她的目光落向自己那双还没长开的小手,轻声自言自语道:“时间还长,不急不急,慢慢来。”

      楚烛华在宫中似乎住的极为习惯,每日给太后请安,在太后宫里说说话,再回到自己宫里等着宫中的女先生教导她书画或刺绣,若是无事时就去皇后宫里拜见,贤贵妃派人来请也没有不应的。

      转眼就到了要去严将军府上赴宴的日子。

      要去参加这个茶会的就是宫中几个十几岁的公主,宫中年龄相近的公主只有皇后膝下一位嫡出的长女芳明公主,丽妃膝下的芳和公主,再有就是楚烛华这个外姓的靖恩公主。

      太子与严将军府上的三少爷严廷允关系深厚私交甚笃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自然也要赴宴,便与三位公主同行了。

      楚烛华披了一件碧色斗篷,颜色清淡,却也显得她本就出挑的面貌更似出水芙蓉。

      楚烛华在太子身后又看到之前在公主府见过的那个自称伴读的韩相罗,和太子问好后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太子哥哥怎么身边只带了一个人,也不多带两个侍卫么?”

      太子尚未回答,倒是一旁的芳和公主插嘴嗤笑道:“太子哥哥?本公主想着靖恩妹妹应是要称太子哥哥一句表哥的,与我们一样叫太子哥哥听起来倒像是当自己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一般了。”

      楚烛华闻言微有些怔愣的低下了头,茫然地眨了眨眼,眼睛陇上了一层雾气,一副泫然欲泣却又强行忍住泪水的样子,软软的开口:“是烛华以前叫惯了,失了礼数,还请太子表哥及芳和表姐见谅。”

      燕桢皱着眉,将楚烛华拉到自己身后,向来没有对妹妹生过气的燕桢难得的对芳和公主板起了脸语气严肃的道:“华儿自小便是和两位妹妹一样叫本宫哥哥的,却不知为何华儿受封了公主就叫不得了。实在是无理取闹。”

      芳和本就没什么理,本身不过是有些看不惯,只是这时看楚烛华的做派,看不惯也成了满腹的怒火,瞪了被燕桢拉身后的楚烛华一眼,甩袖道:“说你一句便要抹泪,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

      芳和公主语毕就转身就气冲冲的上了马车,楚烛华伸手拉了拉太子的袖口,轻声道:“太子哥哥,算了...”

      燕桢立刻收了怒气,回头看向楚烛华,语气放软,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总是这般宽和,才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楚烛华抿了下嘴唇,微微抬着头乖巧的看向燕桢,因着两人身高相差不少,从燕桢的高度微微低头看只觉得楚烛华这份情态十分可爱:“芳和姐姐说的没错,于礼是要叫太子表哥的。若是人前被人揪住错处或许就不只是言语上说几句的事了。”

      燕桢皱眉有些心疼道:“你怎的这样会替他人开脱。”

      韩相罗在燕桢身后看了一整出戏,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审视的看向楚烛华,左手无意识的摆弄着腰间的玉佩,碰到身上的佩剑,碰撞出了些微的声响。

      燕桢看向身旁的韩相罗,向楚烛华介绍到:“这是父皇亲自下旨在我身边伴读的韩相罗,武艺极高,有他一人在便省了不少侍卫了,前两日父皇又下旨叫他去金甲卫任职,过两日也就不在我身边了。”

      韩相罗向楚烛华半跪行礼:“卑职韩相罗,见过靖恩公主。”

      楚烛华微笑示意韩相罗免礼,然后道:“无须多礼。既然太子哥哥都说韩公子身手不凡,想来他日你到金甲卫任职也定能步步高升,如鱼得水。”

      韩相罗起身道:“那就呈公主吉言了。”

      楚烛华看着韩相罗看似十分恭敬的脸,没再说什么,向太子打了招呼后也转身带着两个侍女上了马车。

      在去往严府的路上,楚烛华靠着方兰姑姑的肩膀闭了会眼睛,却没睡着,手指放在膝上,不时轻叩,脑海中却想着刚刚太子口中提到的那三个字所代表着的势力。

      金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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