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关于万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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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安德莉亚十岁这一年的万圣节，她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霍比特人。
布鲁斯从蝙蝠洞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戴着尖尖的耳朵，穿了一套看上去像农场主的衣服（“这是弗罗多！”安德莉亚在得知布鲁斯竟然将她的服装认为是农场主后大声抗议），脖子上还挂着一枚戒指，坐在沙发上盘着双腿听杰森讲托尔金和世界大战的渊源。
“…他在幻想的世界中徜徉，但战争带给他的阴影并未消除。他将自己的经历与对自由和平的向往融入到《魔戒》中：角色们受到黑暗力量的压迫，不得不背井离乡冒险，最终战胜索隆得到光明——这是托尔金对现实生活的投射。”杰森正在读报纸上刚看到的文学评论，但也立刻注意到了布鲁斯那边的动静。他抬起头来看向布鲁斯，脸上带着万圣节的孩子才会有的兴奋和喜悦。
“布鲁斯！看！安德莉亚现在是一个小霍比特人！”
布鲁斯走到孩子们身边才发现，今晚杰森的万圣节装扮看上去很眼熟：插着羽毛的褐色牛仔帽，绿色短上衣和短裤，和帽子同色的靴子，肩膀挂着一把小弓箭。
“很好看，莉亚。那么你呢，杰森？我想想，罗宾汉？”布鲁斯揉了揉安德莉亚今晚做得鬈曲蓬松的头发，又看着杰森问道。
安德莉亚非常积极地回应：“是的！爸爸，你好厉害！”
布鲁斯笑着摇摇头，挨着安德莉亚坐了下来。他拍拍身边空的位置，示意还站着看报纸的杰森坐过来：“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现在我们来回忆一遍…”
“布鲁斯，你真是老头子。今天一天你都说了快十遍了！”杰森刚坐下又弹起来，手里拽着弓箭不满地看着布鲁斯，“十点以前回家、接到的糖果不要立刻吃、碰到奇怪的人直接掉头、保持通话畅通、不要单独走小巷、有gcpd的地方不要去围观、不要喝太多可乐汽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只是去万圣节trick or treat，又不是去阿卡姆疯人院。再说了，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可以应对的，我会把莉亚安全地带回家，顺便带回来很多糖果。”
布鲁斯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杰森变得像个小大人了，但还是嘱咐道：“就算你能保护好自己，也要小心。莉亚要安全地回家，你也是，杰森。”
杰森抿抿唇，然后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会的！”
“还有一点，就算有人扮成阿卡姆疯人院里的疯子，也不可以靠近要糖果。”安德莉亚举手补充，“因为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哥谭小学生’。”
“对。”布鲁斯看着杰森和安德莉亚，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点回来。哥谭的夜晚总是不那么让人放心。”
02
“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18岁了都还要过万圣节。”杰森罕见地穿着正装，懒懒散散地靠在门口嗤笑道。
“是化装舞会，谢谢。”安德莉亚白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打理自己的头发。她满意地看着镜子中自己漂亮的妆容，然后才反击道：“而且我仿佛记得，今年儿童节某人可是被我发现在游乐园玩得很开心哦。”
“都说了那是去顺便买甜甜圈！”杰森试图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而且，你不是也在游乐园吗，小公主！”
安德莉亚打量着排在自己面前的一列口红色号，平静地回答：“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是去陪达米安和小乔的。”
“那个小混蛋可不需要过儿童节。和他相比你倒更像儿童了，莉亚。”杰森走到沙发前懒洋洋地坐下去，看着还在纠结色号的安德莉亚，“你的巫师小男友呢？不能千里迢迢从英国过来陪你参加活动吗？”
“我们都分手三个月了。”安德莉亚撇撇嘴，“当我终于看清原来他心里魁地奇比我更重要的时候，我就踹了他。”
杰森挑眉：“不再说‘全校最英俊的魁地球选手’了？”
“……虽然我还是这样认为，但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单单看人的相貌是无法找到真爱的。”安德莉亚痛心疾首。
杰森非常不给面子地大笑，无视安德莉亚控诉的眼神，然后突然想起提姆：“对了，提姆呢？他怎么也不参加这次的舞会？”
“他回家把邀请函给我后迅速进房间睡觉了，很明显不愿意去。看在他平时快和咖啡共存亡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安德莉亚说，“有时候，家里就很需要我这样的人啦：看上去又年轻又蠢又漂亮，完美符合他们对布鲁斯·韦恩后代的想象。”
杰森：我怀疑你只是想夸自己。
他看着安德莉亚对首饰挑挑拣拣，敲了敲桌子：“拜托快一点，韦恩小姐，距您约定的化妆时间已经快超过一小时了。”
安德莉亚敷衍地点点头：“嗯嗯，知道了，我马上就好。”
“……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有时候的语气和神态和宴会上的布鲁斯该死地相像？”杰森有些头疼。
安德莉亚毫不奇怪，一脸理所当然：“我姓韦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杰森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陷进沙发，试图放弃交流，但又忍不住问：“舞会不是要戴面具吗，你为什么要化全妆？”
“噢，你知道的，他们总喜欢在化装舞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取下面具开始商业吹捧和交流，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没有人称赞我我完美的妆容。”安德莉亚笑眯眯地回答。
杰森：……
杰森果断闭嘴，正式宣布放弃交流。
就在杰森快把安德莉亚玻璃桌上堆叠的画册翻到一半的时候，达米安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正准备象征性地敲敲门，却发现杰森悠悠然坐在沙发上，而安德莉亚在梳妆台前选耳环。
“陶德？你怎么在这？”达米安语气不善。他和杰森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尤其是在有安德莉亚的情况下。
杰森从莫奈的光影里抬起头，咧嘴笑：“怎么？因为没有和姐姐一起参加舞会，来找姐姐哭哭吗？”
“杰森！”安德莉亚警告的语气。
“陶德！”达米安咬牙切齿，抽出自己的武士刀。
杰森不在意地把达米安那把快凑到他鼻尖的刀拨开，放下画册站起来：“好吧，当我没说，我可不想再去换一次衣服。安德莉亚，你真的应该快一点了，我们会迟到的。”
达米安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有些别扭地看着安德莉亚：“对了，今晚你去舞会小心一点。哥谭的蠢货们总喜欢在节假日里把有钱人聚在一起，而阿卡姆的疯子们如果要来捣乱，他们最喜欢选这些蠢人在的地方了。”
安德莉亚总觉得这些“蠢人”里似乎包括了自己又似乎没有，但还是笑着回答：“我知道，达米安。谢谢你，你真是个……”
她还没说完，达米安已经迅速跑掉了，留下一句羞恼的怒吼：“你再敢把我叫甜心我就把你的新车拆了！”
安德莉亚无辜地住嘴，而杰森则笑得倒在沙发上。
03
车内，安德莉亚突然坐直，严肃道：“杰森，我发现了一件事。”
杰森偏过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达米安说得对，每次哥谭举办这种宴会或是珠宝展，总会被劫匪或是阿卡姆越狱的罪犯打断。”安德莉亚慢慢地说，“这次的化装舞会还选在了万圣节。哥谭人都知道，万圣节总是疯子们的狂欢夜。所以今晚的舞会肯定会有意外。”
杰森打了个哈欠：“你说得对。”
安德莉亚：？？？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等等，你是不是和迪克打赌了？”安德莉亚突然想到什么，“你们肯定打赌了！赌我会不会被选中绑架？”
杰森摊了摊手：“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是和小红打的赌。”
“……”
安德莉亚干脆利落地给了杰森一拳。
然而下车前，安德莉亚自己也加入了杰森的赌注——她赌自己不会被绑架。
杰森则把注下给了“会”并给了安德莉亚一个同情的眼神：“你懂的，你们韦恩家族传统。老头子不在家，韦恩家就剩你可以绑了。”
安德莉亚摇摇头：“不，我这几年几乎都不在哥谭，哥谭罪犯们对我没有归属感。他们看我肯定就像看外星人，而他们只喜欢绑‘100%纯血哥谭有钱人’。”
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等我在哥谭再待两三年，他们熟悉我了，才会考虑绑我。”
杰森：你们韦恩家的人都有什么毛病？？？
04
“不许动！”
啊，终于来了。
舞会进行到一半，绑匪姗姗来迟。安德莉亚和杰森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上面五个字。
这位业务看着就不太熟练的蒙面绑匪似乎是为了迎合节日气氛，穿了一件南瓜色的卫衣，上面还印了一个大南瓜。他举着枪，费力爬到一个桌子上站定，突然张开双臂，深情大喊道：“晚上好，我亲爱的哥谭！”
众人：？
“今天可是万圣节，让我看看是哪位可爱的小南瓜会被我选中呢？”绑匪拖着声音，朝窗户开了一枪，毫不意外得到了喧哗的人声。
安德莉亚忍不住低声吐槽：“他真的很追求大场面。”
杰森嘴角抽了抽，也低声说：“很有仪式感。希望他进监狱时也能有如此心态。”
“看他的精神状态，感觉会进阿卡姆。”安德莉亚看着四处打量的南瓜绑匪，悄悄说。
“是个生面孔。可能认为自己是哥谭新秀吧。”杰森打量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喂！你！”南瓜绑匪突然指着安德莉亚，蛮横地喊。
安德莉亚抬头，脸上已经换上了惊慌的神情。
南瓜绑匪仔细看了看，接着移过脸失望地自言自语：“可恶，看着面生，不是正宗哥谭人，算了，没意思……”
安德莉亚默默低头，看了一眼杰森，后者不可置信地盯着绑匪。安德莉亚压抑着雀跃用口型说道：你输了。
05
最后是夜翼和红罗宾拯救了大家。南瓜绑匪被红罗宾绑着垂头丧气地离开，夜翼负责安抚惊慌失措（实际并没有）的人们。杰森清楚地看到提姆在离开前向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哥谭人已经对各类突发事件习以为常，很快就能恢复舞会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夜翼来到安德莉亚身边，微笑着说道：“希望这位美丽的小姐没有被吓到。”
安德莉亚按着心口故意说：“噢，谢谢你，亲爱的夜翼，没有你们我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感谢哥谭还有义警们。”
杰森接着举起香槟说：“为哥谭举杯，为夜翼举杯。”
人们纷纷表示赞同，热情洋溢地围住夜翼要与他共度舞会。迪克措手不及，连忙婉拒，翻身跳到窗户上后无奈地看着因得逞而笑得开心的两人，对着通讯器说：“回家再找你们算账，两个小混蛋。”
安德莉亚和杰森一致决定今晚翻窗回家。
06
“所以你在霍格沃茨的万圣节是怎么过的？”杰森喝完一听可乐，满足地躺在房顶。
安德莉亚脱下高跟鞋，坐下来，挥了挥手，杰森手上的薯片慢悠悠飞到了她怀里。她吃了一口薯片，含糊不清道：“南瓜，火鸡，礼堂晚宴，还有数不清的怪事。没什么好过的。”
杰森看着她指挥可乐罐自己打开的熟练的咒语和手势，打趣道：“请问巫师小姐，这是霍格沃茨系魔法还是扎坦娜系魔法？”
安德莉亚一本正经：“我将之命名为带有哥谭特色的融合魔法。”
两人在房顶上打打闹闹吃完了一顿热量惊人的宵夜，然后坐在边上看黑夜中的哥谭都市区闪烁的灯光。
“你很喜欢霍比特人，为什么？”杰森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因为他们和平、友善、乐观、好客。”安德莉亚说。
“而这些在哥谭可达不到。”杰森说。
“我从来没期待过哥谭能成为这样。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托尔金不过是创造了一个虚构世界，我只需要喜欢那个虚构的夏尔镇就行了。我记得你以前在万圣节打扮成罗宾汉。你当时的想法和现在一样吗？”
杰森晃悠了一下空悬的脚，慢慢点头，接着两手枕在脑后躺下：“我总想让哥谭变得更好，可无论我怎样打击犯罪，阿卡姆的疯子们都没有减少，哥谭也仍然是罪恶之乡。”
“可是从数据上看，哥谭确实在慢慢转好。或许她的腐烂的地方太多了，所以痊愈的时间会很长很长。”
杰森摇摇头：“你知道吗，莉亚，我做了一个很坏的梦。梦里我被小丑杀死了，布鲁斯没有为我复仇。我从坟地里爬出来，自己为自己复仇去。我把遇到的罪犯都杀死，可哥谭的罪恶还是那么多，我完全除不掉。”
安德莉亚认真地看着杰森：“不会的，小杰。我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顿了顿，她说：“而且我还会狠狠地踹小丑的屁股。”
杰森笑了，把安德莉亚的头发揉乱，然后站起来：“对啊，梦里居然没有你，只有布鲁斯。我想想，一只愤怒的蝙蝠噗哈哈哈哈……”
安德莉亚也笑了起来，两人又开始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杰森，莉亚，下来。”布鲁斯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糟糕。
安德莉亚认命地下去，杰森则把剩下的零食卷进外套，风驰电掣般跳下去给布鲁斯做了个鬼脸就奔向自己的机车火速逃离现场。
布鲁斯：？
安德莉亚：？
杰森：离家出走并且有安全屋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于是，一个快乐的（对于某些人而言）的万圣节过去了。
——
韦恩日记
安德莉亚
x年x月x日
今晚夜巡被留在蝙蝠洞，和阿福面面相觑。
虽然我没有正式加入夜巡！可是！被单独留下还是很没有面子！
爸爸偏心杰森！他都不去追究杰森！他还扣除了我一周的下午茶！下午茶！！！
杰森
x年x月x日
笑完老蝙蝠就跑，真刺激，嘿嘿。
迪克
x年x月x日
还没来得及和布鲁斯告莉亚和杰森的状，就看到莉亚可怜巴巴狗狗眼来求我了。
罢啦，谁叫我是大哥呢，哼。
达米安
x年x月x日
可恶，没看到格雷森被哥谭人围攻敬酒。
布鲁斯
x年x月x日
开始怀疑全家没一个省心的孩子。阿福当年是怎么管我的来着？
提姆
x年x月x日
1.困
2.舞会当然不想去，而且肯定会有案件。
3.他们当然不会绑安德莉亚。哥谭人对待外地人的方式简直就是种/族歧/视。
4.杰森输了，下一次韦恩集团的宴会也是他参加，嘿嘿。
阿尔弗雷德
x年x月x日
冰箱里可乐少了五罐，蛋糕少了两个，甜甜圈少了半打。
要么是杰森少爷和安德莉亚小姐把食物拿上了屋顶，要么是双面人来翻硬币后决定偷走一半食物。
双面人正在阿卡姆欢度万圣，所以是前者。
于是我真诚地向布鲁斯老爷建议减少他们的下午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关于万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