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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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宫是什么地方？
邪道中的邪道，反派中的反派，烧杀掳掠，胡作非为。在武林正道眼中，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们干的，好事通通没他们的份。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坏的无法无天无药可救。
贪欢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唔，这样说来，百里流觞的确不是什么好货，看到小女孩也不知道手下留情，还会笑眯眯地下狠手。贪欢嘴上叼着青草，仰望刺眼的阳光不禁眯起眼。不过，百里流觞在她心里真的不算个坏人，顶多不是好人。只是她不喜欢他罢了，伤害她的人都不为她所喜。
贪欢珍惜的人不多，扳手指头算算，裴锦算一个，而且是遥遥领先的第一位。其他的嘛，她垂眸低叹，伍家也算一个，她不喜欢伍家，可在心底深处却珍惜那个家……这算什么？贪欢自己也说不清。
从她住在幽冥谷开始，从她决定守株待兔地等待百里流觞开始。贪欢就会潜意识地搜集正阳宫和那个魔头的消息。比方说，百里流觞又杀了谁谁谁啦，还把那谁谁谁的家里杀光抢光烧光。比方说，正阳宫的某个令主把某个武林正道残杀至死，百里流觞兴致勃勃地叫来画师描绘下那副场景，还亲自将画送到那人家里。又比方说，百里流觞今天把哪里搅得鸡犬不宁明天又去哪里屠杀防火……
默默地打听这些消息，最初不过是想知道那家伙的行踪，到了后来就不知不觉地养成习惯。每次听到“百里流觞”或者“大魔头”之类的字眼，贪欢就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阳光暖呼呼的，照得人想睡觉。贪欢懒洋洋地迈着步子，忽然看见巴鹰在前头鬼鬼祟祟的。她向那边走去，唔，那方向好像是亡尸阵的地方，巴鹰去那里干什么？
巴鹰耳目聪明，马上发现贪欢的行踪，其实贪欢也根本没隐藏行踪的打算。巴鹰一手定住贪欢的身躯，一手捂住贪欢的嘴巴，“嘘”了一声，“别说话，那里好像有高手侵入。”
喂喂，男女授受不亲。贪欢说不出话，只能拿眼睛瞪他。连裴锦都没捂过她的嘴巴，居然被这小子占了便宜，亏大了。
“我过去看看，你站在这里别乱动。”
这小子真蠢，亡尸阵在那边任谁也进不来，还过去看什么看？贪欢鄙视地看着他，正要开口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呦，幽冥谷还会有不会武功的人？啧啧，还是个大美人呐。”
贪欢警觉骤起，一眼就看出她不会武功，好眼力。她与巴鹰一起向前走去，只见几百米外站着一个中年汉子，瘦瘦长长的，右脸处有一条延至唇畔的疤痕。那汉子看见贪欢眼睛一亮，笑起来的模样更显可怖，“两个小情人在私会呢？”
巴鹰眼睛一眨不眨，盯住那瘦汉子看了许久，一字一顿，“曾仑。”任何一个使刀的人都不可能不认识曾仑，若他说自己刀法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当然，曾仑这样张狂的人自然不会自称第二。巴鹰从小到大一直以他为目标，只不过，当巴鹰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开始，曾仑就已经是正阳宫的令主之一了。
巴鹰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已经开始跨在亡尸阵之上，双目灼亮。贪欢皱眉，一把拉住他，“你疯了？你出去干什么？”
“曾前辈。”巴鹰向来尊崇高手，“我想向你讨教。”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贪欢一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天呐，果然是疯了。贪欢很喜欢练武，那是因为她想变强保护自己，生性多疑不愿倚靠别人，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可巴鹰不一样，贪欢总觉得他终有一天会因武功而亡。
曾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那条伤痕就像蛇一样地在爬，“小子，只要你出来我就和你比，包管你尽兴，看你挺有志气的份上，留你一条全尸。”
巴鹰听到这些话后还是眼睛炯炯有神，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贪欢看了就想晕，直接一巴掌刮上他后脑勺，“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曾仑笑得怪里怪气的，“呦，小情人担心啦？”
“狗屁的小情人！”贪欢忍不住口吐脏字，转身一个板栗敲在巴鹰脑袋上，“我不知道曾仑是谁，不过这人一看就是个绝顶高手，别说一个巴鹰，就是三个巴鹰也不管用，你嫌自己命太长啊？”
“是生是死又有何妨？”巴鹰道，“能在死前得偿所愿……”
狗屎的得偿所愿！贪欢呼吸急促，想了想，换了种说法，“巴鹰，幽冥谷杀人都是要收钱的，你白白牺牲了性命却没钱拿，这种亏本生意你也做？”
巴鹰迟疑了，止步不前。这样想想，的确有点亏。
曾仑咯咯怪笑，“又不比了？”
贪欢双手抱胸，微微一笑，“有本事你闯过亡尸阵，那就姑且和你比一比。”
“呵呵，居然在老子面前耍小聪明。”曾仑一屁股坐在地上，“亡尸阵我没兴趣，对这个有兴趣的是宫主。宫主有兴趣的东西我可不敢抢，这玩意儿还是等着宫主来破比较好。”
贪欢瞳孔骤缩。宫主？“百里流觞？”
曾仑多看她一眼，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是正阳宫的？目光转啊转，转到她的孤尘剑上，曾仑咧嘴笑道，“这把剑好像也是宫主中意的。唔，两年前，宫主叫嚷了很久想要孤尘剑，当时都亲自出手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仍是两手空空……”他的目光暧昧地望向贪欢的面颊，因为是美女所以宫主手下留情？不可能啊……
贪欢忍下激动的情绪，佯装平静，“百里流觞要来这里破亡尸阵吗？”
曾仑语态猥琐，“你想见他吗？难不成看上我们宫主了？美人，先不说你的脸蛋，光是你身上那把剑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重复问同一个问题会显出她的焦急，可贪欢忍不住不问，“百里流觞是不是要来这里了？”她等了近两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好在曾仑也不纠缠这个问题，爽快回答，“宫主马上就来。”百里流觞是想一个人来的，身边没带任何人。可曾仑死活都想亲眼目睹宫主破解天下第一阵法的模样，就偷偷摸摸地跟来了。反正待在宫里也没什么事，真有什么事也有其他几个令主顶着。
“贪欢，巴鹰，谷主有事找你们！”远处传来三谷主巴谢怀的声音，这句话说完，巴谢怀也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一眼就看到不速之客，打量曾仑，开口道，“你来干什么？正阳宫要和幽冥谷做生意吗？”
曾仑坐没坐相的，淡淡道，“怪只怪幽冥谷的亡尸阵太有名，说什么无人能破……所以，宫主对此很有兴趣，说是要亲自来会一会。”他咧嘴大笑，对自家宫主万分有信心，“过了今日，亡尸阵的不败传说将要就此终止。”
原来百里流觞今天就要来了，贪欢心跳越想越高兴，脸上表情倒是没太大变化。
巴谢怀没好气道，“能破就破，不能破就算。不过老夫事先提醒，幽冥谷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到时候死在这里可别有怨言。”
巴谢怀看到巴鹰和贪欢还站在这里，不悦地皱眉，“还杵着干什么？没听见谷主找你们吗？”挥手打发这两个孩子，他回头笑道，“曾仑，有本事你自己先破阵看看，站在外面不敢进来还口出狂言，正阳宫果真‘人才辈出’。”他对自家的阵法也极其有信心。
曾仑不以为意，“你激我也没用，宫主想破的阵法若被我率先动了，到时候我铁定没好果子吃。滚吧，滚吧，等宫主破了阵法，看你们还能说什么！”
幽冥谷的谷主是个近五十岁的女人，五官秀气，可偏偏瞎了一只眼。贪欢在谷里住了一年多，总共也就见过谷主巴丽两回，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这次是第三次见她。巴丽头一次召见贪欢，换在以前，贪欢还会好奇她找自己什么事，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百里流觞，只想尽快结束这里，她才能好好策划怎么让百里流觞恢复自己的武功。
“贪欢，我也不跟你废话，我知道你留在幽冥谷是别有所求。不过，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贪欢抬眸，这群人也不想想这一年多的时间裴锦卖了幽冥谷多少方便，暗地里也塞了不少钱，居然还想捞一笔？“我有什么能为谷主效劳的吗？”
“你是在等百里流觞对不对？”巴丽问道。
贪欢诚实地点头，“不错。”
“你现在没有内力，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能跟巴鹰过招，是不是？”巴丽还特地加一句，“你偷学幽冥谷的功夫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学了功夫也得有所回报，如果你可以替幽冥谷做一件事，我们就算彼此扯平。”
贪欢黑脸，她跟巴鹰一痛习武的事情整个幽冥谷都知道，要阻止早就该有人来阻止，可是什么话都没听到，怎么到今天突然搞出这种事？“谷主希望我做什么？”快点把话说完她才可以快点离开。
“你能杀了百里流觞吗？”
贪欢眨眼，呆了好半晌，她向左转头，向右转头，最后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谷主是让我杀？”
巴丽颔首。
贪欢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就凭我？别说我现在没内力，就是我有内力也不是百里流觞的对手！而且，幽冥谷什么时候也管这种闲事了？”
“有人出钱请幽冥谷杀了百里流觞，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我很想赚。”巴丽道，“而且，我看重的就是你没内力的特点，只有这样百里流觞才不会设防。”
贪欢摇头，干脆拒绝，“我不要，我不想冒险送上自己的小命。”她耸肩，“即使我不答应，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巴丽叹气，“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顿了顿，“不过，如果我现在把你关起来，你在幽冥谷待这么久的目的就无法实现了吧？这样你就没办法找百里流觞帮你恢复武功了，对不对？”
不是吧？这么无赖？贪欢欲哭无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谷主，我可以尽力而为……”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百里流觞来啦！百里流觞来啦！”
贪欢一阵激动，转身就想跑出去。
巴丽一瞬间就拦在她面前，挑眉道，“把话说完。”
“我会尽力而为。”贪欢急道，“百里流觞来挑战亡尸阵，这画面一辈子都难得一见，谷主，你不出去看看？”
巴丽哼一声，“看了也没钱拿，看什么看？”她拍拍贪欢，“就此约定。百里流觞一定闯不过亡尸阵，但做到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别忘了追上去。”
百里流觞破不了亡尸阵？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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