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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抓住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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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姐儿,孟国公还未弱冠,比你爹小得多,你要叫国公爷或者国公表哥也可以。”季侯爷知道季暖又调皮了,真真嘴巴不饶人,把宋尧说得这么老,分明是故意的,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可季暖生得娇软可人,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像是一泓泉水,闪着灵动,令季侯爷并不会因为她的调皮而感到生气。
这种程度的跳脱,还挺可爱的。
“哦,我以为国公爷肯定是要年纪特别大的,怎么能比我爹还小呢?那我叫您国公爷爷吧。”季暖这话更是直白,于是显出一个天真无邪地笑,就算宋尧介意她的话也不会去苛责。
如此明媚开朗的小姑娘,若是斤斤计较,倒是他这个国公爷心胸狭隘了。
季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小孩子生得好,便会惹人喜爱,这是上天赐予的法宝,加之运用恰当的懵懂讨喜,很少有大人能够与之较真的。
季暖打小就精通此道,很少有失败的时候。
宋尧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说的话也模棱两可:“你既把我尊成老爷爷,我怎能不疼爱你这孙辈呢?”说到这边,宋尧斜觑一眼季敏月,嗓音沉肃几分:“以后若有人找你麻烦,就报上爷的名号,有人不识趣不买账,我定亲自替你收拾!”
季暖直接一征,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男人乍然冒出这句,没来由啊,好生奇怪!
而季敏月听在耳里,则是惊了一下。宋尧淡扫她的那眼,如鹰如隼,锐利得让她心脏都快漏跳了一拍。孟国公是知道了什么?清楚今儿这件事是她主使的,告诫她日后再不可以寻季五的麻烦?
季敏月越想越纠结,早就听闻孟国公冷峻寡淡,去年回朝后,踢翻了几个勋贵人家的大门牌匾,据说都是些攀附秦家,得罪过孟国公宋家的府邸。
是以,这个孟国公宋尧刚烈且极端护短的脾性在京城里传遍。
季敏月心里小鼓打不停,揣摩着宋尧会不会插手她们姊妹间的这点儿破事。不现实,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去,孟国公怎么可能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季五出头?
思及此,季敏月深吸一口气,算是找到了缓一口气的理由。
就在此时,两名护卫押着一名浑身脏乱,身上破了几个血口子的小厮跪拜禀报:“国公爷,人已擒拿,不是细作,是侯府的家仆。”
季敏月将将从宋尧那一眼的忐忑找回心神,一看见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小厮,立即脸色大变,身子像一朵小花被风雨摧残得颤巍巍,控制不住地开始摇晃。
她的异常,在场的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季侯爷并非昏聩,自是明白季敏月这幅样子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这个小厮可以将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揭露出来。
季侯爷浓眉拧起,炯炯地眸光看向季敏月,一言不发。
护卫从小厮身上搜出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白帕,径自交给了宋尧。
宋尧拿在手中掂量一二,看都没看,又转给了季侯爷。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块看似裹得严实的白帕,单看形状,便可断定里头的东西定是镯子。
季侯爷拿在手中,目光微凝,沉吟后对小厮怒道:“大胆奴才,竟敢在府里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人,拖下去杖毙。”
“奴才冤枉……”那小厮才嚎出声,季侯爷已经命身旁的管家把他的嘴给捂个严实。
小厮被堵住得到嘴巴还在呜呜呜地求饶,季侯爷脸色黑沉,命道:“还不拖下去,还有,叫府里的所有奴仆监刑。”这是要杀鸡儆猴,以示惩戒,让阖府的下人们都老实些。
季敏月原以为自己要完了,以祖父的铁血手段,估摸没几下,这小厮就将自己给供出来了。
没曾想,祖父竟是问都没问,直接就……处理得这么干净利索。
杖毙好,杖毙就没机会供出自己,死无对证!谁让这奴才这般没用,给他镯子是让他瞅准机会,趁着大房乱套时塞进张嬷嬷的屋子。谁让他不机灵点,既然二房与大房没吵起来,还不有多远躲多远。
结果被抓个正着,险些连累到她。
是以,这人的死是他自个儿找死,与她何干?
若是季侯爷知晓季敏月此刻所想,定会后悔适才的举措。
“叫国公爷见笑了。”季侯爷些许窘迫,宋尧第一次登门,就碰到府里这等事儿,这等家风,着实让人笑话。
宋尧道:“季侯客气了,是随从看见有人在周边鬼鬼祟祟,还以为是细作,不曾想,竟擒住侯爷的家贼,也是我这边多事了。”宋尧身份不一般,是朝堂中唯一能与秦太傅抗衡之人。是以,他的安危格外注意,势必谨慎且小心。
季侯爷道:“大郎,您先领国公爷进去,我与姐儿们聊几句。”今儿宋尧登门,本就是要找探花郎季锦湛的。
季锦湛得令,恭谨地请宋尧移步正厅。
等到季锦湛与宋尧都进了大房院子,季侯爷才看向孙女们:“敏姐儿、如姐儿,听二郎说你俩不日会去庙里祷告,记得抄佛经百份一齐带去,以示虔诚。”
“孙儿领命。”季敏月诚惶诚恐,深知祖父在变着法地对她俩惩戒。
四姑娘却是云里雾里,祖父突然让她与二姐姐抄佛经,怎么看都像是一种责罚,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罚呢?“为什……”将将张口,四姑娘就收到了季敏月刮过来的眼刀子,只得把嘴巴闭上,不敢吱声。
四姑娘低着头,思量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今儿这出竟是季敏月布局的?祖父杖毙那小厮是因为看破不说破,不舍得有拆穿季敏月,所以才变着法地用抄佛经来惩戒她俩。
想清楚原委,四姑娘委屈极了,只道庶女就是悲催,一不小心就被这嫡姐给拉下水。
都说长兴侯府二姑娘笑靥如花,善解人意。可四姑娘知道,那副粲然笑颜下,常常是淬了墨汁的冰凌子,又黑又利!
“至于这几个丫环。”季侯爷看向跪在地上的菱丫几人。
“侯爷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侯爷饶了奴婢吧。”菱丫怕得可以,脸上尽是冷汗,连衣襟都湿了一片。
“敏姐儿知道怎么处置吗?”
“孙女明白。”
季侯爷对季敏月极为失望,一直以为善良娴雅的二孙女,竟会暗地里给大房使绊子,这是想让府中不安宁么?但愿此次教训会让她明白。
季侯爷无力多言,挥手让季敏月与四姑娘退下,只想着回头要敲打一下二儿子,让他这个当爹的好好教育闺女。
季敏月与四姑娘看起来恹恹的,施礼告退。
季侯爷温声道:“暖姐儿,那贼已经被抓了,也受了应有的刑法,这件事就不要多想了。”
季暖佯作气呼呼地道:“那不懂规矩的丫头,一个劲地囔囔张嬷嬷偷东西,幸亏捉到了真贼,不然一个说是被冤枉,一个说她就是贼,准会闹翻天。”
季侯爷眉宇拧起,表情凝重。身为侯府当家,膝下就两个儿子,原指望两房可以兄友弟恭,和和睦睦。若适才一个没控制住,就不安宁了。
季暖瞧出祖父的担忧,颇为无奈,只能选择不再言语,以免让长辈烦上加烦。
论起来,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直接将小厮杖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那件事是她的变数,发生时候,就像爹娘早逝一样,天都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