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雪花在纷飞》日行一善日行多善

5、Chapter 5

　　10、酒吧闹事

　　“先生，您的酒。”
　　我将两瓶葡萄酒小心翼翼地放在客人的桌子上。今晚是我第一天代替姐姐来酒吧上班，酒吧里的喧闹简直不能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原来姐姐每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在工作的……
　　“喂，小姐！9号桌点的东西怎么还没到啊？”那一头的客人不耐烦地朝我招手，我赶紧附和几声，然后急急忙忙跑去那桌。
　　——呼，几个小时下来，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终于深刻体会到了姐姐的辛苦，每天都被客人这么呼来唤去的，一定很累吧……
　　“小姐！到这儿来，我们要点餐！”一个高傲的女声传进耳朵，我眯着眼睛望去，来不及多想，我便拿着菜单和笔赶紧跑了过去。
　　“请问要点什么？”
　　“呃……你们店最贵的酒，来两瓶……顺便再来点……”
　　我低着头在记餐本上“唰唰”地迅速地写着，“还需要点什么呢？”
　　“还要……呃……”
　　我停下笔低头看了看那位高傲的小姐，与此同时，她也抬头，目光正好对上我的目光。下一秒钟，她那涂着眼影的大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大，“申雪景？你怎么在这？”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吗？我深吸了口气，现在，我眼前的这位客人正是昔日的敌人——安敏儿。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来我的注意。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橘色的瞳孔立刻收紧，心跳也似乎在加快。
　　微卷的浅褐色头发，眉宇间散发着倨傲的气息，乌黑的眼睛恍如璀璨的星星一般，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的下颚……他就是那个不断缠着我的大无赖，欧玄。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穿的是灰褐色的衬衣，似乎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可是——他为什么和安敏儿在一起呢？我看了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心里酸酸的，似乎有点吃味。脑袋里满是疑问，但却不愿意开口问。
　　“要点些什么吗？”我故作镇定地看了他们一眼，手指在不经意间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圆珠笔。
　　“你怎么会在这里？”欧玄锐利的目光看向我。
　　“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答反问，笑容似乎在嘲笑着什么，“与你的未婚妻来这里培养感情是吗？”
　　“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的眼里似乎有些气恼。
　　“哎呀……欧玄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不要生气啦！”安敏儿娇媚地环住他的胳膊，随后对我露出胜利的笑容，“喂，服务员，就来刚才我点的那些东西吧，要快点哦！”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他才陪她来这里一起过生日……
　　“好，我知道了！”我合上手中的菜单转身而去。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心里一直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十分钟后——
　　“哇，雪景啊！动作真快啊，这么快就把我刚才点的东西全上齐了！呵呵！”好象是在故意炫耀着什么，安敏儿为欧玄倒了一杯酒，然后娇柔地要他快点喝下。
　　我转身欲走——
　　可是……
　　“别走！”一个坚定而执拗的声音使我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那个声音继续说，“坐下来喝两杯吧，至少是你在的场合，就不会误会些什么。”
　　我怔了怔……他是在解释什么吗？
　　“欧玄哥！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要她和我们一起坐呀？”安敏儿抗议道。
　　“多一个人为你庆祝生日不是更好吗？”
　　“可是……”
　　“好吧！那我就和你一块为她庆祝生日吧。”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让我坐了下来，就这样，欧玄坐在中间，淡然而平静。我和安敏儿坐在他的两边。
　　“申雪景，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工作？”欧玄转脸看着我，宁静的目光在色彩缤纷的灯光下变得柔和，不再是强硬的质问式语气。
　　“那是因为我在代替姐姐工作。”
　　“你准备在这工作多久？”
　　“不知道。”
　　“这种地方，是你这种白痴能来的地方吗？”
　　“……不知道。”
　　“你只会说不知道吗？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跟我说一次话！你……”
　　“欧玄哥！”安敏儿打断了他的话，又娇媚地环住他的胳膊，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委屈，“今天我哀求了你那么多次，你才答应陪我过生日。现在为什么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而总是和那个丫头说话，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呀！”
　　“我有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妻吗？”欧玄淡然地看了看安敏儿，安敏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好象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只是委屈地看着欧玄。
　　这时，欧玄从脖子上取下了那颗黑色珠子，他站起身来。我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的光芒。紧接着，他走到我身后，拨开我的头发，轻轻地为我戴上那颗黑色珠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只是微笑，低声道：“只有你，才是我认定的。”
　　那颗珠子……似乎还留有欧玄的温度，当它靠着肌肤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安敏儿嫉妒地瞪着我，她不甘愿地拉拉欧玄的衣服，娇声问：“欧玄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这是送你的，生日快乐。”欧玄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安敏儿，安敏儿欣喜地尖叫起来，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灿烂。
　　——奇怪……为什么我的心里又闪过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
　　我们这桌似乎有些安静，欧玄只是独自灌酒，似乎有什么心事。
　　“雪景！彤景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尚进旗匆匆地赶到我面前，焦急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我说过了，别再招惹姐姐！”
　　“我只是想向她道歉……并不是……”
　　“别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此时欧玄和安敏儿都注视着我们，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尚进旗和姐姐的事情，我便把尚进旗拉到远一点的地方。
　　“雪景……我知道，是我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似乎是在害怕我不再原谅他，尚进旗握住了我的肩膀，“昨天晚上……我真的想了很久，如果……我是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失去了原本的快乐和品性，这样的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一定很可笑吧？……”
　　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他。
　　“雪景……告诉我，你姐姐在哪？可以么？”进旗的目光恳切，“只是想向她道歉……只有道歉而已，再相信我一次，可以么？”

　　终于——
　　我轻轻地点点头，“现在……她应该在新胜街的那家面包店打工吧……”
　　“谢谢！”尚进旗开心地抱住我，现在的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善良纯真的尚进旗，他用力地收紧手臂，“雪景，谢谢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很快地，他便放开了我，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了“对不起”三个字，因为他知道，他在伤害姐姐的同时，也伤害到了我。
　　我微笑地目送他离开。
　　真好……这样的感觉真好！
　　待尚进旗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我才下意识地往欧玄那边看去——他……似乎在生什么气，不断地往喉咙里灌酒，而安敏儿却狠狠地瞪着我……
　　到底怎么了？我疑惑地摇摇头，还是过去看看吧。
　　“嘿——小丫头，快来陪哥哥喝酒！”一个看起来已经喝的烂醉的大叔趁我不注意时候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放开我！快放开啊！”惊慌失措的我不断地去挣脱那位疯子大叔的魔爪，怎……怎么会有力气这么大的人？！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叫喊都没有用，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啊？！那些坐视不理的胆小鬼！！
　　“欧玄——欧玄——！”情急之下，我竭力地呼喊着离我只有几米远而已的欧玄……令人心寒的事发生了……他只是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嘲弄与不屑……脊背一阵冰凉的刺痛……我简直不敢相信……
　　忽然，他起身——
　　我惊喜地凝视着他——
　　可是——
　　下一秒，失落与绝望罐满了我的心——
　　他拉开椅子，拉着安敏儿朝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
　　原来心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被轻视的感觉是这样的……
　　忽然觉得心脏好痛……痛得就要破裂开来……
　　“小丫头！怎么哭了啊？来——陪哥哥喝杯酒！”
　　“哈哈哈！……真有意思！丫头你变成木头啦？！来——木头人、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

　　我的世界好象失去了声音一样。
　　眼睛空洞地睁着……
　　“放开她——！”猛然间，一个拳头狠狠地落在了那个变态大叔的脸上。他的半张脸顿时变得又青又紫，立刻肿起。
　　是做梦吗？
　　他……不是走了吗？
　　为什么还来救我？
　　为什么又改变心意回来救我呢！这个大混蛋！混蛋！
　　见这番情景，变态大叔的酒友们立刻一拥而上。
　　一个个面目狰狞……
　　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
　　耳边只听得到拳打脚踢的嘈杂声和众人的尖叫声！
　　我仿佛迷失了自我。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欧玄……已经满脸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11、我再也不要你了

　　其实，不可否认，当看见欧玄满脸鲜血的躺在地上时，心里忽然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好象真的很在乎他……好象害怕失去他……那种感觉……好象回到了瑾临死前，我惊恐的感觉……
　　已经有三天没来医院看望他了，不知道现在他还好吗？
　　我怀里抱着一束花，静静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现在已经很晚了，月明星稀，医院里有浓浓的药水味。
　　“你还来干什么？！臭丫头！”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左脸立刻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着我的皮肤。我回过神来，眼前站着的正是恼羞成怒的安敏儿，她双手环在胸前，眼睛透出的狠劲像要吃人似的。
　　奇怪的是，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平静。也许真的是我的错吧，是我害欧玄受伤……安敏儿的那个耳光，或许会让心里好受点。
　　“打完了吗？打完了就让开！”
　　安敏儿吃惊地看着我，见我没有反映，她更加恼火了，“不准去！”她高声命令道。
　　我平静地看着她：“如果我要去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吗？”我勾起嘴角，“那要看看谁比较不客气吗？”
　　“臭丫头！”她迅速举起手朝我挥来，我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力地甩开，“让开！”
　　大概是我被我的气势压倒了，她怔了怔，但眼神还是透露出压抑在心里的怒火。我径自从她身侧越过，直朝欧玄的病房走去——
　　宁静的灯光洒在我的脸上。
　　站在欧玄的病房门前，我迟迟没有进去，大概是在害怕某种感觉吧。好混乱，为什么我开始觉得……自己对欧玄，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进来！”
　　病房里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我怔了怔，然后慢慢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苍白憔悴的脸仍然透出一种刚毅，他躺在病床上，注视着慢慢走向他的我——
　　他的额头上包着一圈纱布——
　　嘴唇紧抿着……
　　乌黑的眼睛在一瞬间闪出一种欣喜，但很快又被掩了去。
　　“你……还好吗？”我走到他的病床前轻声问道。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他坐起身子，仰头靠着雪白的墙壁，“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每天都在等啊……”
　　“对不起……”我避开他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些慌乱。
　　“告诉我，你会不会为我感到担心？”他凝视我，像是在等待他所期待的答案。
　　我沉默着……
　　为他感到担心？嗯……是的……我真的很担心他……当看到他受伤时，我甚至有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可是这些，我都不能对他说。

　　“我知道了……”他的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申雪景……喜欢你，真的很累啊……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你也不可能喜欢上我？是不是？”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
　　我直直地站着，脊背有些僵硬。
　　“是……”因为，除了瑾，我不能会再喜欢别人。
　　“好吧……”他的眼眸黯淡下来，额上的白色纱布忽然透出一种悲伤的感觉。良久，他才微微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在逞强什么，他牢牢地注视着我，“马上，我就要和安敏儿结婚了。”
　　我怔了怔，心中一痛。
　　“怎么？感到后悔了么？”欧玄凝视我，“要是后悔的话……”
　　“当然没有啊！”我微笑，然后走到他的病床旁，把花束插在了花瓶中，“我今天来，是为了谢谢你。真的很谢谢！”我对他深深地鞠躬。
　　“还有……谢谢你的心意——喜欢我的心意。”我微笑，“很晚了，我该回家了，再见。”
　　然后——
　　我慢慢转身——
　　心脏就像要破裂了一样——
　　一种莫名的疼痛在我的心中蔓延——
　　我慢慢打开病房的门，准备踏离这不属于我的世界——
　　“如果你走了……”身后传来微微沙哑的声音，“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脚步停止住了。
　　我站在门口，背对着他，静静地听他说。
　　走廊的灯光异常悲凉。
　　地板上倒影着我的身影，瘦瘦的、长长的，似乎连影子也哀伤起来。
　　“不要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人，如果你走了，我再也不会喜欢你！”
　　“那就不要喜欢我吧。”我漠然地说。当我咬住嘴唇、下定决心要离开时，身后又响了他的声音。
　　“我知道你很喜欢韩瑾……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到我的身边。我会代替韩瑾守护你，只要你能来我的身边……”
　　周围很安静。
　　微风吹动窗帘，泛起淡淡的忧伤。
　　我的眼睛……忽然热热的，等我反映过来时，泪珠已经落了满脸。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忽然很想哭……幸好现在，背对着欧玄，没有人会发现我在哭……
　　跟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我猛地抬头，目光正对上气恼的安敏儿。我立刻擦干眼泪，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