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雪花在纷飞》日行一善日行多善

3、Chapter 3

　　4、撒谎的女孩，我不喜欢

　　原来崩溃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像有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心脏上，仿佛有一层层浓厚的乌云包围着我。我快要喘息不过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助……同样……我也第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我、真、的、很、讨、厌、欧玄！
　　台下开始躁动起来。
　　一些人开始对我指点指点，口里不住地嚷着“撒谎的丫头，小偷的女朋友”之类的话，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脚步一步也挪不动。毕竟，这是始料未及的……
　　瑾……
　　对不起……雪景还是保护不了你……
　　我闭上眼睛，无数的议论声与责骂声传来……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
　　真的……自从瑾走后……我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助……
　　“你想死吗？！‘砰——！’”
　　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破空而出！我猛地睁眼睛，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
　　全场哗然！
　　台上，那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少年侧着脸，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着，他的嘴角淤青了一块，渗出了一点血迹。
　　女生们的尖叫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看了看尚进旗，他愤怒的看着欧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指骨处是骇人的苍白。
　　“喂！你干什么？！你居然敢当众打同学？！”校长冲上前去拽着尚进旗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我要把你从学校开除！”
　　“没有关系！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学校！”尚进旗额角青筋跳起，他一把甩开校长的手，抢过话话筒替我辩解，“雪景没有撒谎，她说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我警告你们，谁要是再敢怀疑她，我，绝对饶不了！”
　　我吃惊地看着尚进旗，他……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态度，他以前……是个很安分守己的好学生哪！
　　“进旗……别再说了！”为了阻止他，我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雪景，你别管。”他轻挥掉我的手，皱着眉望着抬下，用威胁的语气说，“你们都给我听着，我绝对不容许雪景受到伤害。如果有谁仍然要说三道四，那就试试看吧！”他高傲的眼神以及嚣张的态度震慑了台下的每一个人，谁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只是在台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你是申雪景的什么人？”欧玄举起右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凌乱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着。他整了整衣领，慢慢地走到尚进旗面前，乌黑的眼睛透出摄人的光芒。
　　“呵，我是他的男朋友，可以么？”进旗挑衅地看着欧玄。
　　我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尚进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再是从前那个既善良又傻乎乎的尚进旗了呢？为什么现在变得这样冲动、这样嚣张，甚至……这样自私？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做他的女朋友啊，他怎么可以当着大家都面这样说？
　　台下又一片骚动。
　　我抬头，冷漠的看着这个我已经不认识的尚进旗，“对不起，我并不是你的女朋友，你也并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可是……我不能接受。”
　　“难道……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雪景？”
　　“不能。”
　　“好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的喉结动了动，黯淡的眼眸逐渐垂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里满是嘲笑与忧伤。
　　清冷的阳光把他的背影照得有些孤独和哀伤。
　　我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纠结的情绪。进旗……如果我伤害到了你……那么，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你……
　　“申雪景，这才对嘛！”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回过神来，看了看正露出满意的微笑的欧玄，他双手懒洋洋地插在裤袋中，凌乱的刘海散在额头处，“你刚才对他说出了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开始欣赏你。”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他便面朝台下，对着话筒说：“其实申雪景并不是故意欺骗大家的，所以也请大家不要责怪。”
　　——也请大家不要责怪？
　　他……这是在维护我吗？
　　“据我所知，当初韩瑾窃取学校的机密文件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有人用他的女朋友申雪景要挟他。”
　　“轰”的一声！
　　似乎有炸弹在我脑中炸开！我呆楞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当初的事？
　　说到这里，欧玄朝我笑笑，他的笑容好象在叫我放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微笑，让我想起了瑾……
　　“那个时候，韩瑾为了救出自己的女朋友，不得不窃取机密文件交给对方。否则的话，申雪景就会有危险。没有想到对方拿了机密文件，还要为难申雪景，所以韩瑾拼死保护她。也就是因为这样——韩瑾才不幸死去……”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天上的白云慢慢地漂动，在暗淡的天空中划出一丝哀伤。
　　欧玄的话……让我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努力埋藏在心中的记忆刹那间涌上来。突然觉得心好疼好疼……想起了瑾临死前的微笑……想起了那鲜红的血迹……
　　眼眶里已经盛满眼泪。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试图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韩瑾虽然有错，可是并不能完全怪他。相反的，大家更应该去欣赏他的勇敢，不是吗？”欧玄微笑着，阳光下，他的微笑似乎会散发光芒，就像天使一样。
　　台下的人停止了议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惋惜地表情。有几个女生甚至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我真的没有想到，欧玄竟然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替我保护瑾……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了以前吗？别哭了……”欧玄走到我面前替我擦掉眼泪，温热的手掌有种淡淡的肥皂香气。他微笑地看着我，“撒谎的女孩，我不喜欢。不过，爱哭的女孩，我也不会喜欢啊。”
　　我吸吸鼻子，只是用湿湿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其实有些时候，不一定要用最极端的办法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相反，勇敢地去面对，也是一个保护人的好办法。”他揉揉我的头发，笑容如同夕阳一般柔和，“申雪景，以后别再撒谎了，那样自己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对吗？申雪景，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放在心里，像这样哭出来，或许会好受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安慰下，我哭得更厉害了。他把我深埋在心底的悲伤挖掘了出来，把我埋藏起来的记忆挖掘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放声大哭着，欧玄将我的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按着我的脑袋。
　　真的有好久没有这样放声大哭过了……或许是因为他能洞悉人心的关系吧，在他面前，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

　　5、心中的温暖

　　“老大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戴个墨镜啊？”早晨刚来到教室，我的一个八卦手下便扑过来问我。
　　“……没什么，你别管。”我小心翼翼地扶了扶墨镜，然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座位前放下书包。因为昨天哭得太厉害的关系，我的眼睛已经现在又红又肿，只好戴个墨镜用来遮掩。
　　风忽然有些凉。
　　坐在窗户边的我习惯性的拉了拉窗帘，转过头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我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同学。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吃惊地看着她们，她们一个个笑盈盈的，但似乎却在强颜欢笑，笑容里透出一丝愧疚。
　　“雪景啊！以前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误会韩瑾，不应该说韩瑾是个混混，对不起……雪景啊，这个给你，算是表示我的歉意，原谅我好不好？”闵幼溪满脸愧疚，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塞给了我。她双手合十，诚恳地看着我，“雪景……原谅我吧！”
　　“可是我……”
　　“雪景雪景！你也一定要原谅我呀！我以前也有错，不该在你的后面说三道四，对不起！”
　　“雪景！还有我，也请原谅我吧！”
　　“雪景对不起！”
　　“原谅我吧！”
　　“雪景……”
　　出乎我的意料，所有以前嘲笑过我和瑾的同学们突然蜂拥而至地跑来向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我吃惊地看着他们一张张愧疚无比的脸，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奇怪的味道。
　　此时，我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
　　在众多的礼品中，有一束书晓绿送来的桂花。
　　花瓣上露珠点点。
　　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心中忽然充满感动与温暖，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很快地湿润了，还好戴着墨镜，不然的话……别人会看穿我的脆弱的。
　　“雪景，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怪我们呀？”
　　我立刻吸吸鼻子，微笑道：“我……已经不怪你们了啊。”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高兴地拍起掌来。
　　“你们看，申雪景笑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刹那间，所有的人都睁大透亮的双眼稀奇地啾着我！从他们古怪的神情中可以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好象……自从瑾走后，我就再没有笑过。
　　暖暖的阳光包围着我。
　　教室里洋溢着淡淡的桂花香。
　　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感觉真好呢？
　　“喂，申雪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呢？你的笑容，就好象雪一样漂亮？”
　　——那个声音淡得如空气中的桂花香，但是好听的犹如美妙的音律。我抬眼望去，他今天换了一件纯白色的针织衫，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围巾。凌乱的浅褐色头发，透过细碎的刘海，隐约地可以看到他如雾气萦绕般的双眼。他单手从肩上抓下书包，然后懒洋洋地往座位上一扔，微笑着朝我走来。
　　他为什么把书包扔在我们教室？难道说——他是新转入我们班的学生吗？
　　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垂眸看着我。
　　女生们开始犯起花痴来，有的甚至拿起刚刚给我道歉的礼品转送给欧玄。
　　——真是的，那花痴也别转变得这么快呀。
　　“怎么样？心里是不是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欧玄坐到我旁边的空位上，乌黑的眼眸中盛满笑意。
　　“别以为你学过心理学就可以随意地去评价别人。”我倔强地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坚定起来，“你刚才猜错了，我并没有感到很温暖啊。”
　　“好吧。”他无奈地抓抓头发，“那你会不会觉得很感激我呢？”
　　“……没有。”我否认。
　　他透亮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张开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努力地避开他肆意伸展的四肢，有些不满地看着他。其实，说真的，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感激他啦，他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和放松，这点，我不能否认。
　　“请问……欧玄同学，你是不是要转来我们班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满脸期盼地望着欧玄。
　　“你叫什么名字？”欧玄不答反问，他站起身来，微笑地看着那女生。
　　“我……我……我叫……韩静美……”女生羞涩地看着他，因为紧张的缘故，说话开始结巴起来。她紧张得满脸通红。
　　“好，我知道了。”欧玄伸出修长的手指，友好地看着她，“韩静美同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啊……这么说……你真的要转来我们班咯？！！真是太好啦！！！”女生们欣喜若狂地又蹦又跳，她们争先恐后地抓住欧玄的手，嘴里不断地喊着“以后请多多指教”之类的话。
　　我愣愣地看着这番荒谬的情景。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脸转向窗外，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喂，申雪景，以后请多多指教啊！”欧玄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转过脸来，目光正好对上了他笑盈盈地眼眸。那一秒钟，心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感觉……
　　他向我伸出右手。
　　沉默了许久，我才握住他的手，“嗯，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

　　6、100℃的吻

　　数学课上，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唰”地写着运算公式。
　　阳光洒在我的书本上落下点点光斑，我的下巴抵着圆珠笔的顶部，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右前方正数第三排的欧玄的背影。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昨天的情景……
　　心里忽然乱乱的。其实，应该感谢他的不是吗？他真的帮了我很多，甚至……甚至替我解开了心中的结……可是，我不但没有对他说一句感谢的话，还对他冷冷淡淡的，这样，我应该很过分吧。
　　嗯。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他的。
　　因为，他的确帮了我很多。
　　决定了之后，我便从数学本上撕下了最后一页，然后在上面“唰唰唰”地写了几行感谢的话。
　　写完之后揉成团，朝他扔去——
　　纸团“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头上，我抱歉地缩了缩肩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弯下身子捡起纸团……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很快，欧玄便把纸团扔还给我。我立刻打开纸团，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如果真的感激我的话，下午放学后，操场见吧。

　　******

　　放学的钟声终于响了起来。
　　我立刻收拾好书包，准备去操场。不知道为什么，欧玄旷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书包也没有带走，课本散了一桌子。
　　我摇摇头，把他的课本装进了他的书包。然后，我提着他的书包往操场走去——
　　风有些凉，我不由地裹了裹淡蓝色的围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着墨镜的缘故，总觉得周围路过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唉，不管啦，还是快点去操场吧……
　　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生。浅褐色的头发还是像往常一样凌乱，纯黑色的围巾被风吹得微微拂动起来。
　　他站在那，微笑地看着我。
　　“喂，叫我来这有什么事吗？”我赶紧跑到他身前……他真的好高哦，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中，似乎有种别样的笑意。
　　“你的书包！”我把他的黑色书包扔给他，然后抬眸看着他，“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已经说过‘谢谢’了啊，你还想怎么样？”
　　他微笑：“要是真的感谢我，就和我结婚吧。”
　　操场上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我微怔。
　　神情有些惊讶。
　　——要是真的感谢我，就和我结婚吧。
　　这句话令我目瞪口呆，我似乎能感觉到全身血液都静止不动了。
　　“别以为你能洞悉别人的心思就可以随便捉弄别人好吗？”眼眸上透出一丝气恼，我倔强地扬起下巴，“玩笑不是乱开的，结婚这种事，怎么可以乱拿来开玩笑呢？”
　　“我是说真的。”他宁静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格外认真。
　　“什……什么？”心脏开始胡乱地跳动起来。像是是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小石子击得泛起波纹。
　　不行……他一定是在捉弄我！
　　沉默了半晌，我开口道：“我们认识才几天而已啊？开玩笑的话也要……”
　　“谁说认识几天就不可以结婚的？”他打断我的话，“更何况，你让我和我原本的结婚对象不能按时举行婚礼，所以，为了能够按照正常的婚期举行婚礼，你必须和我结婚。”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皱皱眉，不解地看着他，“好啊，既然你说是我让你和你的结婚对象不能按时举行婚礼，那么，请问你原本的结婚对象是谁呢？”
　　“安敏儿。”微风吹起他细碎的刘海，那雾气萦绕的双眼凝视着我，“安敏儿受伤，和你有关吧？”
　　“那又怎么样？”我倔强地扬起下巴。原来安敏儿就是即将和她结婚的人，难道他是来为她报仇的吗？可是，不可能啊，如果他是来为安敏儿报仇的话，怎么会处处帮助我？
　　“站着说话不累吗？”他径自拉起我的手，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和煦，“走，去那边坐。”
　　他的手温热，那温暖顺着手臂一直传入我的心中。
　　冬天的天色暗的早。
　　才放学一下子，天空便暗淡下来。操场上的人倒是挺多的，一些背着书包的同学从我们身旁走过时，目光总会在我们身上停留几秒，像是有什么值得观看的东西一样。
　　欧玄慵懒地靠在木椅上，明亮的双眸恰似天空中的美丽的星星。
　　“过来坐啊。”他拍拍旁边的空位，嘴角泛起让人读不懂的笑意。
　　我握了握书包的带子，回决道：“不，我不坐，站着就可以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鼻息间的香气轻如薄纱。
　　安静的夜。
　　气氛有丝尴尬，我不满地看着他，“喂，说话啊。”
　　他抬眸，眼眸中似乎有种不易发觉的落寞。
　　“我是说真的，你必须和我结婚。”
　　“为什么？”
　　“安敏儿本来是父亲给我安排的结婚对象，可是她现在却在医院，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吗？所以啊，你得负责。”
　　“她的伤，是我造成的没错。可是那是因为她到处造谣啊，你应该知道，不管是谁伤害瑾，我都不会放过的。”我坚定地看着欧玄，“我觉得，我没有错，更不需要负责。”
　　“她有没有受伤我不管，可是因为她现在住在医院里，没有办法按时和我结婚。如果耽误了婚期，会造成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他的表情格外认真，嘴角的笑容在不经意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缕淡淡的哀伤残留在眼睛里。
　　“什么遗憾？难道只是怕会耽误婚期，所以才决定更换结婚对象吗？该不会……你一点都不在乎和你结婚的是谁吧？”脑袋里忽然蹦出一大堆问号，“你一点都不喜欢安敏儿吗？”
　　“不喜欢。”夜静静的，他的眼里仿佛承载着星星，“我的婚姻，不是我能决定的。……因为是欧家的独子，所以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更何况，我的爷爷生了重病，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临死前看到我结婚，所以——如果不尽快结婚的话，等到他去世后就来不及了，那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你明不明白？”
　　声音中有悲伤的气息。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可是为什么是我？就算安敏儿不能按时和你结婚的话，也可以去找别人啊，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好象喜欢上你了啊。”他站起身来，洁白的衬衣在皎洁的月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晕。缓慢地走到我面前，声音像寒冬的雪花一样轻盈，“申雪景，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总比和一个不认识、也没有感觉的人结婚好吧？”
　　我的脊背一阵僵硬，愣愣地看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和我结婚吧，算我在请求你——”
　　心脏开始毫无节奏地跳动起来，我好象被施了魔法一样，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和我结婚吧，算我在请求你——
　　请求……他竟然用了这个词语……原来做大企业家的儿子是那么痛苦，就连结婚，也要用“请求”两个字……但是，那同样是他爷爷的心愿不是吗？
　　可是，我怎么能答应呢？我不喜欢他啊，更何况，瑾一直都在我心里，除了瑾，我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正当我准备拒绝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夺目的戒指。
　　我吃惊地抬起头——
　　“你……”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我没有上，其实是为了去买这个戒指。”他打开那个红玫瑰颜色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闪亮的钻石戒指，戒指的光芒衬托着他的微笑，“申雪景，和我结婚吧。”
　　“你……一定是在戏弄我！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我尴尬地苦笑，“喂，不能用结婚来开玩笑的，你知道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开玩笑。”他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脑袋，“看着！”
　　最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欧玄缓慢地走到操场中央，地面上倒影着他修长的身影。他面对着我，朝我举着那枚美丽的戒指。月光下，戒指的光芒格外夺目。
　　“申雪景！和我结婚吧——！”他朝我大喊。
　　“我要和你结婚——”
　　“既然一定要按时举行婚礼！那么，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我喜欢你！雪景！没有开玩笑！”
　　他的举动有如晴天霹雳般在我脑中炸开！
　　刹那间，操场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直直地射向我，每个人的表情复杂，原本在行走的人们也停下脚步，每个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疯了吗？！”我气急败坏地冲到欧玄跟前，气愤的火焰在眼睛里燃烧，“谁要和你结婚！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谁要和你结婚啊？！”
　　猛地——
　　他忽然伸出右臂扣住我的脑袋，一个倔强的而强硬的吻印上我的唇——
　　万籁俱寂。
　　我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空洞的双眼漠然地睁大。
　　好象，下雪了。
　　沁凉的雪花落在我的发丝上。
　　耳边仿佛听到众人的叫喝声。
　　他在干什么……他……他吻了我？！！
　　这个吻犹如一个惊雷，猛地在我身体里爆炸！我使劲全身的力气愤怒地推开他，然后转头拼命地跑走，好象在逃离着什么无发面对的事情。
　　“喂！我还会继续追求你的！申雪景，你是我的！”
　　声后传来他嚣张得意的声音。
　　顾不了那么多，我拼命跑着着……雪花慢慢地飘落着……寒冷的风迎面扑来……忽然觉得脑子里好乱好乱，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耳边只有风呼啸的声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瑾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瑾……
　　对不起、对不起……
　　你刚才……看到了吗？会伤心难过吗？
　　对不起、对不起……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理会他了……
　　飞快地跑回家里，立刻用枕头蒙住乱哄哄的脑袋。安静的屋子里只听得到我心脏的跳动和急促的呼吸。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忽然觉得安静的可怕。姐姐还是没有回来，我有好多好多话都不能对姐姐说。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浸湿了床单。
　　脸上传来刺痛感。
　　我闭着眼睛，紧紧地抱着软软的枕头。不知道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雪景，不是很坚强的吗？申雪景不是已经变强了吗？为什么还会哭呢？瑾，我是不是很没用？那样的笨，我竟然笨到会去感谢那个无赖！原来他是个不怀好意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