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式恋爱》石十木

13、雪山

　　毫无收获的江蜀无事所做，就随便在路边找一个能看见山的角落支上画架写生，华朝暮则坐在他旁边的花坛上看着他。
　　四下无人，华朝暮一直支着下巴看着江蜀的侧脸，看他光洁的额头和包裹在围巾的下巴。
　　他看向画纸的眼神的是虔诚和恭敬地，每一笔都潇洒直接，但少有错误。
　　华朝暮其实看不太懂，但他觉得江蜀是很厉害的，不然不会有小姑娘凑过来观看还录视频。
　　看小姑娘离舅舅越来越近华朝暮有点不爽，走到他身后半搂着他拉上围巾挡住脸。顺带捂住被冻红的耳朵。
　　这个侵略的姿势却让江蜀很受用，身体向后蹭蹭陷在他怀抱里，温暖的雪山将他团团包围。
　　他是雪山里无声的绿洲。
　　就这样，两个人像个连体婴儿一样在人群中拥抱，旁边的商家还送个一块蛋糕。漂亮的beta姐姐指指画画的omega，小声对华朝暮说他可真美。
　　画的画也很美。
　　华朝暮表示了感谢后弯腰将头靠到舅舅身上，将他抱的更紧。
　　这是他的舅舅。
　　等江蜀画完天色已经暗蒙蒙的了，路灯和各种店里闪烁的光把人照的通亮，江蜀牵着华朝暮的手在人海里艰难前行，信息素的混合味道让他眼晕。
　　华朝暮大概也感觉到了江蜀的不舒服，拉上他的围巾带他近到店里休息会，之前闻过的奶香在次侵入他的鼻腔。
　　晕眩感顿时消失，江蜀陶醉的埋在围巾里深吸一口。
　　小外甥的围巾在哪买的，旁边该不会是一家甜品店吧。
　　等他抬头才看见这是家酒馆。
　　小外甥也才看见，侧头问他要不要买两瓶带回去。
　　可能是小麦的清香带有诱惑力，也可能是昏暗的光下华朝暮笑的比酒更醉人。他迷迷糊糊的点头，又迷迷糊糊的拎着好几瓶酒出门。
　　路上华朝暮帮他抱画夹，一边翻一边问“舅舅很喜欢画画”
　　“对啊，我学美术就是因为喜欢嘛。”
　　华朝暮垂眸摸着画上立体的笔触，再次发问“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江蜀没听太明白“画画吗？”
　　“对。”
　　这个问题江蜀也想不明白，思考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不觉得时间里有很多美好的瞬间和风景吗。”
　　江蜀“我想把他们记录下来。”
　　华朝暮“摄影也可以。”
　　江蜀摇头“不一样的，你画下来的东西带有你主观的意志，能感受到情感和思想。还能画出你的幻想和心意，相机不能。”
　　你能知道那时你在想什么，你能用画笔弥补你欠缺的东西，能用画笔画出你宣泄难掩的爱意。画纸之上，你就是国王。
　　“摄影只是记录。”随后又抓抓头“可能也是我不太了解吧。”
　　“是吗？”华朝暮无意识的反问，看着画夹里的一摞子全是画他的画勾起嘴角。
　　那你画这些时又是什么情感呢，你在想什么呢？
　　不过…
　　华朝暮皱着眉头看着这厚厚的一摞画纸，这也太多了吧？
　　他们回去时Abel已经不在了，江蜀大字型的瘫在床上。
　　走路真累。
　　等洗漱完已经没力气动了，江蜀瘫在床上接燕星的电话，这个人好像永远活力，明明也一把年纪了天天蹦蹦跳跳也不累。
　　“江江！我们明天有综艺上了你快看！”
　　燕星的声音震着耳朵，但江蜀实在太困只听见了一声综艺，条件反射答应下来“行行行看看看。”
　　“你要是看着有我和许彬的cp粉发弹幕你就举报啊听见没，那个许彬故意要和我组cp妈的烦死了…”
　　燕星的逼逼叨太有节奏江蜀听着就趴在床上睡了，燕星一口气说了一堆后听不见江蜀的声音，喊人也不应就知道他睡了。
　　刚要挂电话就听见那边的敲门声，没人回答后直接是开门声“舅舅睡了吗。”
　　燕星刚要出声提醒下，就听见刚刚还匀速呼吸睡着的江蜀说“没睡，怎么了？”
　　……
　　妈的。
　　被抛弃的燕星冷漠挂电话。
　　其实江蜀只是对敲门声敏感，之前去的地方又乱又杂，那段时间江蜀整晚不睡觉，直到后来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才能睡着。
　　燕星的声音太熟悉了，他在家天天听着燕星说话和唱歌都能睡着。
　　而小外甥就不一样了嘿嘿…
　　说不定以后就一起睡呢。
　　将霸道总裁系列里的勾引招式记得很清楚的江蜀从被子伸出雪白的腿，至于放在小外甥腿上…不太好意思。
　　华朝暮是来给他送热牛奶和热毛巾的，见江蜀的腿在外面晃悠还贴心的帮盖上被子，把毛巾搭在他脖颈上“今天画画太久了热敷下。”
　　又把牛奶放到床边“记得喝，安眠用的。”
　　计划又一次失败的江蜀笑不出来，又一次试图模仿小娇妻的套路偷偷伸腿出来，还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牛奶，天天给我送。”
　　“是吗。”华朝暮贴心的把被子往里掖一掖“我也喜欢。”
　　江蜀看着华朝暮的笑容有点飘飘乎，等反应过来小外甥早走了，而自己的腿已经让被子掖的严严实实。
　　唉。
　　一口喝光牛奶后关灯睡觉，在被子缩着感觉被奶香包裹。
　　和今天的围巾一个味道。
　　让人安心镇静的味道。
　　在睡着之前江蜀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算了，先睡觉。
　　隔壁的华朝暮坐在床上捂着头深吸气。
　　舅舅有双好看的腿。
　　远在中国的燕星还在练舞，每伸一下脚都当做前面的人是江蜀，狠狠踢过去。
　　见色忘义！！
　　后面的练习生：燕哥好努力啊不行我要更努力。
　　许彬：他该不会在想着踢我吧。

　　万里之外的江蜀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苦了在练习室带新来的练习生跳舞的燕星。
　　“你柔美一点，柔美！你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吗你！”
　　“这是抒情歌！你能不能放松你的表情！你表情管理这么失败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你是卖萌的你不要往中间挤！你没人家c位的能力！回去站着去。”
　　被说的小男生委屈巴巴，燕星长的就很有侵略性，一凶起来能吓哭小孩。小男生本来就慌，直接吓得不敢说话了，眼睛还滚着要落不落的泪。
　　一转身对上一双委屈还带着愤恨的眼神，燕星更生气了，直接点着人家还带着汗的额头开骂“你这点心理素质你怎么进来的，你以后要是一被粉丝骂就哭你还上不上镜了。”
　　“娱乐圈你哭一次粉丝冲着你的脸夸你神仙落泪，你天天哭业务力还不行粉丝就骂你矫情骂你垃圾。”
　　燕星比那小男生高，俯视的眼神把小男生吓的一直往后缩，眼泪眼看落下来猛的被一个人勾住领子拉走，回头看见许彬笑眯眯的脸。
　　“许老师…”小男生好像找到了救兵眼泪汪汪的看向‘救命恩人’。
　　结果救命恩人眼都没瞥他一眼，满眼都是燕星“小燕子你凶到小朋友了。”
　　燕星懒得鸟他，拉着小男生往中间扯“快点接着跳，都等你呢。”
　　被冷落习惯的许彬接着笑眯眯，见一群人看他无辜的摊手表示没办法。
　　“小燕子人很好的。”纯粹没话找话说的许彬歪歪斜斜的站着“再说…”
　　“你们都不如他，被骂两句怎么了。”
　　还是那副笑脸“被导师骂不比被粉丝骂强？”
　　一群站在练习室中央的小男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那个被骂的倒是站回了位置，抹抹眼泪倔强的抬起头。
　　不哭就行。
　　燕星皱着眉接着教，看够的许彬也回到自己的地方教歌了。
　　结束后燕星披着衣服刚要走，还没有走出门口就被许彬拉住，这人直接把他拽到他怀里，燕星的头撞到他胸膛上彻底懵了。
　　“你们燕导师以前是跳芭蕾的，给你们来一段长长见识。”
　　莫名来的要求把燕星惹生气了，脚踩在身后人的脚面上狠狠地碾着，身后那傻子好像没感觉一样搭着他小声说“这不是给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吗，以后就服你了。”
　　服你祖宗。
　　那群小崽子倒是高兴，露着小牙一个个齐刷刷的鼓掌，胆大的直接吹哨起哄。
　　“站直！”燕星一个眼神扫过去“自己都练的什么也不是在这乱什么啊。”
　　被吓到的一群小孩站直不敢说话，燕星锁着眉毛瞪他们，估计是太有杀气有个小孩害怕的不敢看他。
　　“啊呀，凶什么。”许彬捏捏他肩膀，走到旁边用音响放了一曲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交响乐在劣质的音响中响起。纯真的奥吉塔公主在天鹅湖畔跳舞，她邂逅了一次悲伤的意外，恶魔黑色的角上流着毒液，邪恶的心脏不怀好意，少女眼泪随着月光和羽毛落下，白天鹅从长裙中展开翅膀。
　　悲剧童话的开始。
　　最后燕星在一阵掌声中抬起下巴，结束了这场久违的洗礼。
　　回国后就再也没跳过芭蕾。
　　晚上在地下车库许彬死乞白赖的非要坐燕星的车回家，学团里的一个撒娇鬼一哼唧一哼唧的。
　　“送我回去吧小燕子，我今天没开车也不想坐地铁。”许彬表情挺可怜，但手一直死死的把着车门不让关上。
　　“滚。”
　　这话其实燕星说的没有底气，他很感激许彬今晚的那支芭蕾曲。
　　这让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变。
　　车辆行驶在路上，华灯璀璨，燕星冷着脸跟导航走送许彬回家。
　　越导航越不对劲，街边的路逐渐熟悉起来，最终他停在了自己家楼下。
　　“怎么了小燕子？”许彬将手垫在头后，笑的像只狐狸“我和你在一栋楼，激动吗？震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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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tm打死你！”
　　最后燕星气势汹汹的关上门，许彬的外套被他塞在了墙角的垃圾桶里，瑟瑟发抖的靠着他往前走。燕星一边推人一边骂。
　　“莫挨老子！滚。”
　　………
　　还在阿拉斯加洲的江蜀并不高兴，他学着小说里的套路买了一对兔耳朵，结果…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招待生。”
　　江蜀是买完花材的路上买的兔耳，因为手上的东西太多就直接带在了头上。但他忘了这里不是对omega高包容性的中国。
　　于是，一路上他被搭讪无数次，大多数是询问价钱，还有人问是在哪个酒店工作。 更有甚者直接上来调戏。
　　“小兔子，有兴趣和我去喝一杯威士忌吗。”
　　“走开。”江蜀直接绕过他走，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他现在只想把头上的兔耳朵扔进垃圾桶。
　　不行啊，还要给小外甥看呢。
　　在第n次被人扣住肩膀后江蜀直接把手里的画材狠狠地甩过去，结果半路被人搂住腰东西也被摔在地上。
　　这人竟然敢占便宜！
　　那只手的画笔快速划过风对着脸刺去，结果又被抓住，气愤要伸腿踹他时脑袋上传来一句无奈的声音。
　　“舅舅是我啊。”
　　！
　　“啊？朝暮？你怎么找到我的。”江蜀放下东西站直看他，脑袋还有点转不过来。
　　“人群中最显眼的就是你。”华朝暮的脸严肃起来“舅舅不知道阿拉斯加晚上只有招待才会这样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