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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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桃被两个小太监压住，拿着竹签的太监离她不过咫尺，翠桃脑中还在思索。
如果她现在不说，立刻就要受皮肉之苦，如若她说了，她体内的千骨水发作，自己也是没了性命。
她进审刑院前本来心中准备好的说辞，在面对顾璟白时全然没了用，眼前的顾璟白虽然刚空降审刑院不久，但他的雷霆手段无人不知。
翠桃也怎么都想不到，顾璟白只是验了尸，就能一口肯定她不是真凶。
顾璟白等了好一会儿，见翠桃微微出神，闭口不言。他也懒得再等下去，他轻轻摆了摆手，一旁拿着竹签的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抓住了翠桃的手。
翠桃被这样的触碰吓了一跳，她立刻挣扎起来。她再拖一会儿，说不定待会宝珠就能想办法救她。
翠桃想定，忙开口：“顾...顾总管，我需要整理下说辞，事情前因后果太长，我需要想想怎么说。”
顾璟白听她这样说，哪里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他身子微微前倾，薄唇轻启：“我给你半盏茶时间。”
翠桃如释重负，半盏茶也好，说不定这半盏茶时间能换来她一线生机。
审刑院大殿内安静的只留呼吸声，所有人都紧盯着翠桃，只有顾璟白微微阖上眼，半靠在椅子后背。
那模样闲适得很，不像是在审讯，到像在杏林春院里饮茶听曲。
翠桃心跳如雷，只盼着外间传来动静，可惜只有摆在殿内一侧的漏壶里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半盏茶过了。”
林玄在一旁提醒道，翠桃没有等来宝珠的营救，脑中又思索怎样拖延。
可惜，顾璟白已经没了耐心，他睁开眼：“说吧。”
翠桃支支吾吾：“是...那日...我...”
顾璟白不耐烦得皱了皱眉，他实在懒得再与这个看着有几分机灵的宫女再耗下去：“用刑。”
翠桃瞳孔放大，用尽力气挣扎，嘴上还连声到：“顾总管！顾总管...我想起来了，是...”
顾璟白自然没心思再听，翠桃话还没说完，竹签已经入了翠桃指甲缝，一股钻心的疼从手指蔓延到翠桃全身。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翠桃喉咙破出，顾璟白继续阖上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享受这个声音。翠桃的手指瞬间溢出鲜血。
一旁拿着药水的小太监准备顺着插入翠桃指缝的竹签倒灌时。
突然，翠桃眼睛翻白，五官扭曲成一团，接着翠桃四肢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
顾璟白一看这模样，忙上前想点了翠桃穴位，却不想翠桃抽搐后，缩成一团，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林玄看到此状，惊了一跳：“总...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用刑的小太监慌忙跪下：“顾总管，奴才没有做什么，顾总管看到的，只是用刑，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
顾璟白眉峰拧起，翠桃死亡太快，连他都来不及阻止。他上前将翠桃尸体仔细查看了一番，可以肯定翠桃是中毒而亡。
他翻开翠桃嘴巴，并没有在牙槽内找到咬破毒药的痕迹，想是自己在先前就服用了毒药。
“顾总管...这...”
“让司药房的人过来，查查她中的什么毒。”顾璟白冷言倒。
小太监忙领命下去了，司药房的人来后，认真查看了翠桃尸体良久。
上前对着坐在一侧面色不好的顾璟白道：“顾总管，此宫女所中之毒实在奇异，奴才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有一些猜测。”
顾璟白：“说。”
司药房的人恭恭敬敬道：“此宫女体内毒药似乎只是一种慢性毒药，但是此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引发，导致直接爆发毒性，才立刻毙命。这种毒，只在毒经中记载有过类似，在这大燕宫中出现此毒实在太过蹊跷。”
顾璟白听着司药房人的话，脑中有了些计算。在他十五岁时，还是司药房的一个小太监，那个时候他师傅会教他制毒做药。
现在司药房的人一提点，他忽然想起一种命为“相见仇”的毒药便是如此，服用“相见仇”的人，若不得解药，只会慢慢消耗人的精气，久而久之人渐渐衰败，如若服用“相见仇”的人受了伤，见了血。
这便会立刻激发“相见仇”的药性，让人立刻毙命。
只是这种毒药制作成本太高，一般只存在于江湖中医药世家，能将此药弄进深宫，非权势鼎盛之人不可能做到。
权势鼎盛...
顾璟白脑中忽然出现一个笑颜如花又高贵骄傲的女子。
如果是她...有这种药并不奇怪。
想到这里，顾璟白忽然想起那日在太后旧宫遇到的小宫女，还有太后密室失窃的药。虽然他不知道具体丢失了哪些药，但结合这种种。
似乎有一根线将这一切串了起来。
顾璟白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将尸体带走。”
小太监们马上遵了吩咐下去办了，偌大的内殿中又陷入了沉寂。林玄在一旁不敢说话，待外间天渐渐亮起后，林玄的腿有些麻，他不得不试探性地问。
“总管，天儿已经亮了，这宫女也没说出凶手是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顾璟白从思绪中回来，他用手轻揉了一下太阳，缓缓开口：“辛者库是不是有一个叫宝珠的宫女。”
林玄本极少在内宫走动，哪里知道这些，他忙道：“奴才不知，要不奴才现在去辛者库一趟。”
“罢了，你也累了一晚，把这些处理好，明日去传那个辛者库的宝珠。”
林玄感觉终于解脱：“偌，总管也休息一会，奴才告退。”
林玄走后，顾璟白起身离开了大殿，他回到自己房中，将一身装扮卸下，换了一身便服，一头长发散于脑后。
他靠在软塌，长腿微折，他缓缓拿出珍藏在软塌旁精木屉子里的一卷小画。
顾璟白动作轻柔，将那卷画小心翼翼的展开，画上那女子眉眼如远山墨黛，容貌极美，一身银甲装扮，英姿飒爽。
顾璟白看着画像上的女子，一双凌厉的眸子刹时就柔软了起来，眼中是说不尽的眷恋，他轻轻笑道：“太后娘娘，奴才给您请安了。”
说完这句，顾璟白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
——
启明元年，大燕朝刚立，顾璟白随着将他抚养长大的公公进了大燕宫。
顾璟白自小便样貌出众，十三岁时更是生的唇红齿白，如小姑娘一般。
为此，不少太监便喜欢戏弄与他，那日正是春和日好，带顾璟白的程公公生了病，顾璟白自小与他相依为命，自是不忍看着程公公受病痛折磨。
于是，顾璟白带着自己攒下的银两小步跑着到了司药房。
顾璟白刚准备踏进门，便被一司药房的太监拦了下来，那太监看着年长，高出顾璟白一个头，他看着顾璟白横冲直撞往司药房跑，立刻将他拦了下来。
“喂，你谁，这般没规矩。”
顾璟白一路小跑过来，因本就白皙，现下因为运动，双颊泛上了红晕，一双凤目勾魂摄魄的，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那太监，出声道：“这位公公，奴才程公公手下小璟子，程公公病了，奴才来给他抓药。”
那太监见着顾璟白这般模样，眼睛不由一亮，他生的如花似玉，如姑娘家一般，那太监便起了心思。
他不再如刚才那般严厉，嘴角带了笑，慢慢靠近顾璟白：“噢...这样啊。但是司药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顾璟白心底急得很，忙从怀中摸了一两银子递上：“望公公通融一下。”
那太监伸手接过顾璟白的银子，手指轻轻的勾起了顾璟白的手，嘴里笑意不断：“这光有银子怕是不够啊...”
说完这句，太监的手更是放肆的摸上了顾璟白的手背，顾璟白忙将手往回缩，但那太监实在抓得紧。
两人拉扯下，顾璟白一使力，那太监被甩倒在地上。太监起来后，顿时火气：“你敢推我！”
顾璟白心中厌恶，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便不想再理他，抬脚就往司药房里走。
那太监自然不依，他腾然坐起，并且扯开喉咙大喊：“来人那，有人擅闯司药房。”
顾璟白眼眸暗了暗，正想辩驳，却不想司药房出来的人太快，一群太监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那守门太监指着顾璟白道：“就是他，不要命得东西。”
冲出来的太监看着顾璟白的模样，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眼底尽是戏谑：“哟，这小公公莫不是哪个宫女假扮的吧。”
“你假扮太监闯我司药房，所为何意。”
顾璟白拳头紧紧捏住，咬着牙道：“我不是宫女。”
那些太监看见他长得瘦弱又娇小，现在又是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轰然笑开：“那我们可要验证一下。”
几个太监对视一眼，上前一把抓住顾璟白，几双大手就往他身上摸去。顾璟白拼死挣扎，可惜力气太小，对方人又多，几人将他按在地上对他上下齐手，
顾璟白将身子蜷成一团，压抑着自己一阵一阵的恶心。
那些太监见他这样不知好歹，直接开始动手，接着拳头便落在了顾璟白身上。那些太监嘴里还不干不净：“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个姑娘了，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下贱奴才，哥几个看得起你才跟你玩玩，你还矜持上了。”
一拳拳，一脚脚毫不留情的往顾璟白身上招呼，顾璟白抱住自己脑袋，硬是不出一声。
这边众人闹成一团，远不知皇后娘娘的凤驾已到了此处。
孙静笙远远看着几个太监似乎围在一起欺负一个太监，她坐在轿辇上轻轻勾了勾手，轿辇一侧站着的掌事大宫女清鸾便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孙静笙抚着手上的指套，淡然道：“把那些人给本宫带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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