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文明》章昊旻

57、密谋

　　当天的会议，并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结果。但对于费尔曼斯科夫的态度，亚美利加方认为是有积极意义的。在双方撤军问题上，虽然还没有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但办法迟早会找到，这些都是利益交换而已。
　　是日当晚，在结束了大韩民国组织的欢迎晚宴后，古德曼支开了随从人员，来到一家当地特色的料理店。他坐下后随即拨通了冯布劳恩的电话。
　　“布劳恩，你休息了吗？”
　　“哦~是部长先生，没有，我还在思考些问题。”
　　“能请你过来喝一杯吗？”
　　“荣幸之至！”
　　......
　　两人选择了一较为偏僻的角落，待服务人员上齐了料理和酒水后，示意不要再来打扰。
　　“布劳恩，你认为总統阁下会撤兵吗？”
　　“按目前会议的导向，撤兵是大势所趋，只是双方都要有个体面的理由。”
　　“布劳恩，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德裔公民吧？”古德曼话锋突然一转。
　　“没错，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冯布劳恩有些意外。
　　古德曼点起一支雪茄，递给冯布劳恩说道：“助理先生，不用紧张。”
　　冯布劳恩接过雪茄，神情自然：“为何我要紧张？”
　　“上次B2核弹会议的时候，你给艾克总統出的营造地下避难所，男女比例1:10的建议简直就是天才。”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那时的身份只是艾克的科学顾问。”
　　“很好~科学顾问。再到后来，我们一起建议贝斯出兵圣城耶布斯，此后我坚定认为我们是志同道者。”
　　“总統安全事务助理，这也是职责所在。”
　　“很好~很好~” 古德曼笑而不语。这让冯布劳恩有些不知所措。
　　“部长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布劳恩，你是德裔，你知道我们的国家是以什么立国的吗？”
　　冯布劳恩没有立刻作答，他沉思了一会。他当然知道这个国家的历史，他是在分析古德曼问这些话的意义。
　　“我在CIA的朋友，给我提供了一些信息，关于你的。”古德曼见势继续说道。
　　“我的？我很好奇，我有什么值得您调查的？”
　　“你的名字让我很好奇，因此很久之前我就请CIA的朋友查了一下你的家世，这更加让我对你感兴趣。”
　　“难道100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吗？”
　　“当然，当年我在军校的课本上，都有你曾祖父的名字--韦纳·冯·布劳恩。而你--沃森
　　·冯·布劳恩、德裔、总統科学顾问，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家世而已，我从出生起就是亚美利加人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古德曼欲言又止，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他见布劳恩正用双眼看着他，于是举起酒杯与他干杯。
　　“布劳恩，你祖上是第三帝国覆灭后才投降来到亚美利加的科学家，而且这其中还有些交换。他不像爱因斯坦那样，早早投奔我国。”
　　“那个年代，科学家总是被裹挟的，谁能独善其身？据我所知，当时元首直接下令点名我的祖父，要么随党卫军转移，要么就地处决。”
　　“很抱歉恕我直言。换做是我，也会下这种命令。V2火箭在那个年代就是无解的大杀器，更为关键的是它给盟国们带来的震慑力。任何国家领导都不会允许这种武器的发明人流向敌国。”
　　“曾祖父虽然是投降去的亚美利加，但我的家族并不以此为耻。他为这个国家贡献远大于第三帝国，甚至说他对全人类航空航天都是有巨大贡献。”
　　“不~不~~布劳恩，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举起酒杯碰向布劳恩，将杯中烧酒一饮而尽。”我刚才说过，我认为我们是志同道合者。请原谅我对你的背景调查，那对我而言是必要的程序，我必须谨慎。”
　　“或许我们政见上的观点比较一致，部长先生。那么，您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国家现在过于懦弱了，没有了开拓时期的尚武精神。”
　　“时代不同，策略不同吧？”
　　“布劳恩，你身上流着第三帝国雅利安人的血液，怎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冯布劳恩已经大致听懂了古德曼的意思。他本以为古德曼会一直迂回，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感觉有些震惊。但随即他只能用最安全的方法来回答：“我只是安全事务助理，国家政策由总統制定，我们帮他去实现。”
　　古德曼见他口风有些松动立马加紧了攻势：“布劳恩，你大错特错了，你还没有领悟政治的精髓。”
　　“此话怎讲？”
　　“你认为贝斯特总統已经开始管理这个国家了吗？”
　　“当然，他管理的还不错。”
　　“不不不，当一位总統开始亲自管理国家，只会大错特错。”
　　“可如今...我是说实际上总統管理国家难道不是他的职责吗？”
　　“我有30年管理经验，而总統们4年一届上上下下，你不知道让总統亲自管理国家会怎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民众选择了他。”
　　“没错，他们只是民众们选择来带领这个国家的一群政客，他们没有任何国家层面的施政经验。首先，会一片混乱。其次，他们会妄图改革，四处辩论，推翻就有体制和政策。你愿意成为改革的牺牲品吗？”
　　“不，当然不要。可是，他们应该干什么呢？”
　　“与我而言，总統只有三项职能。第一、搞搞销售，让国会和公众接受政府的行动，他是我们的公关。第二、他是我们在国会里的代表，让我们的立法得以通过，实现我们的政治抱负。第三、他得养活我们，在国会争取经费，让政府所有的项目得以开展。”
　　“很有趣，似乎是这么回事。”布劳恩与古德曼碰了一杯。
　　“但是，他不应该插手审核政府和军队的工作。政策应该由我们制定，他应该只有签字同意的权利，并且帮我们去说服国会。”
　　“或许只是他刚好有空吧，或者事情过于重要。”
　　“不，不。他不应该有空，他怎么会有空？这是你的错布劳恩！”
　　“我的错？”布劳恩一脸愕然。
　　“你得保证他没有空，他需要去四处演讲、辩论、拉选票、派出考察团出国考察、国事访问、接待、各种灾情险情危机处理。这些都是他的分内之事，他的日程表里不可能有空。”
　　“可是，他自己有选择优先的权力。”
　　“别理他！让他忙起来，尽量让他处理一些无害的事务，国家大政不应该让他插足，而应该由我们专业人士来处理。身为总统的助理，你管不住总統，你很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