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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   “沈先生!”老周又卧在门口的竹椅上观赏星星。沈崇珩看看天空,湛蓝的天空因为昨日的一场雨而笼罩上一层薄纱,上空不过几颗星星而已。他有九成的肯定,老周一定是在等他。
      “说吧!我知道你要公堂夜审。”他坐到另一张竹椅,像老周那样卧着。
      “只需告诉我结果就行了!”老周边说边卷着他的草纸烟。
      沈崇珩眼里露着笑意,说:“我要带她离开这儿!”
      “什么?”老周从藤椅上跳了起来,草烟也掉到了地上,他害怕的事果然来了。他下去问:“云英答应你了?”
      沈崇珩一脸笑意,说:“只要找个人人代替她的职位,她会跟我走,老周,选村长的事你应该比我还感兴趣吧?”
      老周从草地上捡起草烟,说:“你最好留下来,云英是我们村长,怎么可以说走就走的?”
      沈崇珩笑着说:“我能留下来就好了,只是不出一个月,只怕有人会把这附近几十里的地方翻过来!”他又不是不清楚他老妈的爱好,早在他读书的时候他就领教过了,因为父母逼他们几兄弟背诗词,于是他每到假期都去参加探险、旅游之类的活动,结果每每两个月未到,他母亲就会打出“悬赏千万”的寻人启事,让他无法再循形。而现在中秋快近了,只怕这个招牌早打出来了!
      老周奇怪地问:“什么意思?”
      沈崇珩无奈地说:“没什么,我的母亲大人闲着没事干,喜欢和世人开玩笑,现在可能已有人在寻找我了!”
      老周更奇怪了:“你不是法国人吗?法国那么遥远,你母亲来中国寻找你?”
      “我们在中国内有住房。”他说:“你也希望我的家人四处寻找我吧?”他可不想看到有人把神农架的地皮翻过来。
      老周“哦”了一声,说:“你不如跟你父母说清楚,搬到这儿来……”
      “不行的,这儿不是我的天地……”他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站起来说:“她真是疯了,又跑到那儿去!”他不理会老周转身向曲子传来的方向走去!
      “喂,喂。沈崇珩,你要去那里?”老周追上去问。
      他头也不回说:“去看云英,你没听到她在吹树叶曲子吗?”
      老周愣在当地,是云英在吹曲子吗?这两年他听这种曲子也不少了,三更半夜都听得到,他一直以为是些小伙子在向姑娘们示爱,原来是云英,而那个方向,不正是……他不敢再想下去,怎么会是这样的?她平日虽然不像快乐的样子,但总是健健康康、蹦蹦跳跳的,怎么可能……?看来,今晚要找那几个老头子再谈谈。
      “你又在伤心!”他坐到她身旁,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心痛地说:“宝贝,我要怎么样才会令你开心?如果我留下来能让你快乐,云英,那我愿意留下来,我知道我做不到像你父亲那样伟大,但我会无时不刻地陪伴在你身边。”
      “崇珩,我很软弱,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她紧搂着他的脖子,怕失去他。
      沈崇珩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爱你,就自然肯为你做一切,只要你快乐!”说完,他吻住了她,吻去了她的泪,她的不安与她的孤独。
      我也爱你,可我却不能为你做半点事!她十分内疚。
      他平躺在大石上,仰头看着白云在湛蓝的天际漂浮,说:“我原想带你去见见我老妈和我几个嫂子的,不过你不能离开这,看来没这个缘分了。”
      她枕着他的手臂,问:“你可以说说你的家庭吗?我还没听你提起过!”她忽然很想了解他的家庭,是怎样的环境才会令他对人如此温柔呢?
      他记忆回到了以往,他嘴边不自觉溢出笑意,说:“我从小在法国长大,父母么?很凶的,尤其母亲,要是我们背不下中国诗词,就会被她用鸡毛扫赶着去抄几十遍,直到背出为止!”
      她脑里忽然塑出一个被母亲用鸡毛扫赶着背书的小男孩,无法想象会是长大后如此温柔的他,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想不到你小时候还挺苦的,怎么,被打了多少次?”
      “数不清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还算可以,我二哥才真正惨呢,他曾经把苏东坡的《前赤壁赋》抄了不下百遍,哈哈,这样烂的中文想不到也能混一个中国美人。”记得他的二哥背完《前赤壁赋》后立刻把苏东坡祖宗三代骂了几十遍,那个狼狈样,令他们几兄弟笑得前俯后仰。
      “抄一百遍?”她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抄一百遍还记不住,她看过几遍就可以背出来了。她担心地问:“你们会不会恨死你们的母亲?”
      他笑着说:“谁舍得恨她呀,她太可爱了。那时候我们经常和父亲抢母亲,只好在背书时下功夫了。”不要说别的,单说他们母亲等他们背完后疼爱地亲亲他们的小脸,再甜言两句“我的儿子真厉害”、“小宝贝,刚才打得痛吗?来,我帮你揉揉”他们就无法激起内心的怨恨,并甘心做牛做马地任他们美丽的母亲鞭打。
      “可爱?”她奇怪地看着他,没有人会用可爱来形容自己的母亲的。
      他提到他的家人就想笑,他是热爱他们的,他说:“我母亲是超级的牛皮糖,粘上了扯也扯不下来,就因为这样,父亲被她霸占了,懂事之后,我倒宁愿没看到她,因为看到她就注定要软下心来服从她。”他明白几个兄弟都有同样的感觉,但只有老大最聪明,知道无法逃避,所以毫无怨言做到令她满意,而他们呢,明知逃不开,却总是垂死挣扎。
      “你母亲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她肯定地说,然后她看看父母的坟墓,眼神里满是遗憾,她叹了口气说:“我连我妈妈是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她忽然想,能见到他的母亲也是件不错的事吧!她的心猛地一跳,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住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说:“傻宝贝,我相信你母亲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但逝者已矣,你母亲现在有你父亲陪伴她,你不必为她难过,你应该快乐点。”
      她笑了,伏在他的胸膛上倾听他有节奏的心跳,好一会,她问:“你家人会寻找你吗?”
      “会!我赶在中秋之前回去一趟,告诉他们我的去向才可以搬到这儿来,她那么多儿子少我一个应该不会有事的。”其实他不敢想象母亲知道他的决定后会怎样,但为了她,他愿意这样做,他愿意过平淡无奇的日子,一切只要有她在身旁,只要她快乐。
      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说:“你还是要走?”
      感受到她的紧张,他把她抱得更紧,说:“你别担心,我只是离开几天,很快会回来的!”
      “中秋之前一定要走吗?”她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坏女人,她限制了他的自由,甚至连他回家都要加以阻拦。
      他想了想,说:“实在遗憾不能和你一起度过团圆节,我想中秋之前赶回去见我父母一面,因为中秋一过我父母可能又会出外旅游了。”他深知父母的行情,早在几年前,父亲就只是个挂名董事了,他们不会在公司呆很久,他要见他们,最好选在团圆节回去,而且,他离开“豪翔”之后,只怕会引起一些必然的动荡,有父亲在场会好一点。
      紫云英没出声,她相信他说到做到,但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她成功地留住了他,可她一点也不开心。
      “崇珩,外面的世界……可怕吗?”她忽然间有点想了解一下外面的环境。
      他笑着说:“说不上可怕,但天天都在变,变的节奏很快,只要稍停顿你就会跟不上时代,会脱线。”他说得没错,尤其中国,以前他知道的,了解到的中国不过是落后而破旧的国家,今天却是广厦万栋、繁荣美丽了。尽管她还比不上西方国家,但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只要她保持现有的发展速度,不久将来,她也会像西方国家那样繁荣昌盛。知道自己一时很难忘记昨日的辉煌,他顿了顿,说:“其实你也不必要了解她,明天,她不一定会是原来的样子,你多了解我就行了!”他笑着低头给她一记香吻。
      她看着笑意满脸的他,她和他好得太快了,甚至她还不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心里想什么?
      她问:“你不想念你的亲人吗?”
      他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似的,笑着说:“如果说不想,是没理由的,他们怎么说也是我的亲人,不过,从进入工作开始我们就聚小离多,我很忙,根本没时间想他们!”
      她奇怪地问:“你很忙吗?忙着去探险?”
      他抓住她的辫子在唇上拨弄,说:“探险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真正的工作是在豪翔集团管理财务。“他一句带过,不去想以前的事。以前他的确很忙,就算晚上有点时间都会被身边的莺莺燕燕占去。
      偏偏紫云英不打算放过他,好奇地问:“豪翔集团,是什么团伙?是个帮派吗?”她没听过这些新鲜的词,因为她接触的现代书籍太少了。“崇珩,管理财务是不是帐房先生?”
      他哭笑不得,她对外面的世界脱线得太离谱了,怎么会这样的?他觉得方纯纯他们比她认识多了,亏她还做村长,这两年究竟是怎样捱过来的?看来她不到外面也好,不然,要适应新的环境只怕不容易。他简单地解答了她的问题,说:“云英,这两年你是怎样过的?”
      她看着天际,新月如钩悬挂在西方半空,一颗灿烂的星星陪伴在它旁边,她想起了两年来村里的大事小事,修路、造桥、视察水库等等工作,全由周伯伯他们指点辅导,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个不中用的村长,这两年毫无建树,马马虎虎捱过来了。”
      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说:“你呀,本来不是做领导的料,不知是那个没眼光的人选你做村长的。”想到她一个人孤独地躲在坟前哭泣他就想揍一顿那个选她为村长的人,选她为村长岂不是把她推到了一个至高无上、无法与其他人平视的位置去吗?
      她无奈地说:“村里人公选的!”
      他惊讶不已,民主选举,居然选了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这个村的人不是有毛病就是太溺爱紫云英了。
      她忽然很开心地笑着说:“不过,中秋一过两年一度的选举又来了,我一定会落选的,到时就不用做村长啦!”他奇怪她的变化,笑着问:“宝贝,有什么开心的事?”
      她把她偷拿了云山弟弟的论文交给了周伯伯,并看到周伯伯大为赞赏的事告诉他,说:“以后我可以天天陪伴在你身边,哈哈……”她笑声不绝,足以见这两年她接的担子太重了。
      他轻吻住她说:“你呀,开心成这个样,我看你以后只怕更忙,你要教我种田插秧,春耕秋收的事我一概不会呵,不学点儿,我怕养不活你。”他忽然想象出自己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是的,他要长期在这儿住下去了,他不敢奢求能像紫立儒那样风光,但至少要学会一个庄稼人应有的本事吧?看起来会比他以前的生活更有挑战。
      村里人知道紫云英和沈崇珩正如他们所愿那样沉浸在热恋中,都识趣地不去惊扰他们,所以她的工作就免了,一天到晚,她落得清闲地粘在他身边享受他对她的爱宠。
      看着寒意加深而叶子逐渐变黄的莲叶,和沈崇珩相偎在竹亭的紫云英又想起了前不久的野餐。可惜纯纯已不在村中了,不知她和建宇哥过得怎样了?她不辞而别,自然是恨透自己。唉!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轻吻着她的秀发,说:“傻宝贝,又在想不开心的事,你这个样子倒令我怀念你以前的样子。”
      她笑着问:“我以前怎样?”
      “以前?你以前凶啊!”他说,“我没被你吓得逃跑已是胆色过人了!”他看着和以前大不相同的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以前那个凶恶的夜叉会是今天可爱的精灵。
      她笑了,一想也是,在许多被她教训过的男人之中,他是最大胆而又最有耐性的一个,但她依然板起脸孔,气势汹汹地说:“你居然敢说我凶,看我不把你……”
      “阉掉才怪!”他飞快地接住了她的话,眼里堆满了揄揶的笑意。
      她一听羞红了脸,她又想到了他那句下流话,这家伙老是提起这些羞死人的话题,她以前阉猪阉鸡时可从来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他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哈哈大笑,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好娘子,你可千万要饶了我,我还想和你上床,并生一窝的孩子。”
      “一窝?你当我是猪吗?你难道不晓得中国现在人口膨涨……”一眨眼,她发现了他眼里揄揶的笑意,一把把他甩到一旁,说:“你这个讨厌鬼!”
      “老婆,别生气,生气容易衰老呵!”他马上粘过来,轻拍着她的脸,:“笑一笑,笑一笑会更好看!”
      她抓下他的手说:“老不正经!”
      他哈哈大笑,俯下头来吻住她,吻得她情迷意乱!
      良久,他忽然又说:“过几天我就要回家了。”虽然知道只是离开她几日,但心中仍然舍不得离开她。
      她心中一阵慌乱,双手猛地抓紧他的手。他知道她的紧张,说:“放心,最多几天时光,我一定会赶回来的!”他已下定决心,即使父母不同意他的做法,他也会回到她身边的。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回来我更安心,我再找一个男人就行了。”
      “你敢?”他一下把她搂得更紧,并在她颈上留下几道细细的吻痕,霸道地说:“你是我的,谁敢动你我就阉了他!”
      她暗自轻笑,知道他的在乎她心里也有了点安慰,但另一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她,她留住了他,是不是一个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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