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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六十八章 ...
“公子!”
成春头发都要炸起,“此乃军机,不可儿戏!”
秦紫仪不理他,问旁人要刀剑斩箭。
此间,一众人皆是成春手下,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成春不发话,便无人敢递上兵刃。
秦紫仪见无人上前,也不气恼,只将玉雪嘉行抽出来,一手持着箭簇,另一手挥刀斩下。
玉雪嘉行虽并非凡铁,秦紫仪气力却不足,那一刀并未成功斩断箭首,那箭只断了半截不说,甚至还顺着刀势向下一挫。
在场的都是精兵强将,耳力过人,便听到箭杆挫动骨骼的声音,有股毛骨悚然之感,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秦紫仪几乎将下唇咬烂,却未吭一声,再是第二刀,可惜仍未成功斩断那箭簇。他气力准头都不足,这一刀是切歪了。
成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时扑倒秦紫仪身前,捧住那只犹自颤抖的手。
紧接着,对上秦紫仪那双极致寒凉的眼睛。没有痛色,没有云雾,坚决得冷漠。
“来人,替公子斩断此箭首尾!”成春声音颤抖,“您何必惩罚自己?我听您的就是……”
成春一手托住秦紫仪持刀的左手,一手替他扶稳胸前的箭簇,令旁人拿剑来砍。
及至伤口包扎好,秦紫仪都没有再说话,任由成春跪在自己面前。
“你是参将,我无官身,当不起。”秦紫仪缓缓转过身去,避开成春。
成春便是再不甘愿,也不敢再忤逆秦紫仪的意思,“将军有言,待公子如待将军,是我僭越。”
“我知你素来不服气我,甫来便害你挨了军棍,还妖惑你们英明神武的将军,你有怨气也正常。此番,又将陆铮鸣抛下守城,自己却北上逃之夭夭,你不信任,我亦能理解。”
“你比万里聪明,较他,陆铮鸣更倚重你。想必陆铮鸣派万里保护我,你心中必在窃喜,陆铮鸣对你委以重任,只派万里去做护卫。”
成春心中一沉,口中却称不敢。
“不必惶恐,我与陆铮鸣已然分手。”
秦紫仪这话说来淡然,在成春心中却不啻于惊雷。
甚、甚么!
那一刹,成春抬起头来,直视秦紫仪。
秦紫仪当然知道他在想甚么,他并不戳穿,毕竟此人也是陆铮鸣的心腹。
“即便如此,你还是出现在这里,不惜暴露,也要找到我。”
秦紫仪的神色平静到有些怜悯,“为甚么呀?成参将。”
成春低下了头,他比万里聪明多了,心思也更为细腻。但正是因此,陆铮鸣看似倚重他,实则更信任万里。
因为,将军将秦紫仪的安危交给了万里。即便二人分手,仍将秦紫仪的安危视若重钧。
所以成春才不喜秦紫仪,他就像哑娘一样,将秦紫仪视作祸水。陆铮鸣何等英雄人物,却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气短。
“陆铮鸣曾许诺我,视我重逾世间一切。他是君子,从一而终,那我也不做小人。”
秦紫仪扶着糙树,缓缓站起来。他本就生得单薄,将那身染血的白衣脱下来,更是削薄如纸。
“我怕疼,你割一碗血来。”
秦紫仪实在很奇怪,说他怕疼,他确实怕,自幼娇生惯养,看见断臂残肢都快要晕倒。说他不怕疼,他确实不怕,不说挟持楚灵修,中了一箭仿佛没有知觉,就说方才逼迫成春替他斩断箭杆,连叫也未叫一声。
成春却知道,秦紫仪是在拿自己立威。他虽知道,却也干脆,命人呈上碗来,随手取了一柄刀割破手心,很快就盛了满碗的血。
秦紫仪将自己脱下的白衣平铺在树干上,动了一动右臂,抬手蘸了一指血。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止了血的创口又崩裂开,那碎掉的肩骨摩擦着伤处,骨茬相接之处因为活动错开,血又染红了中衣。
成春微微色变,却听秦紫仪道,“不白用你的血,还你便是。”
由是,秦紫仪以指蘸血,在那本就血染的白衣上写起了文章。
“昌和十年,明帝病颓,储君未立,诸王少壮,帝召三公,议立国储。帝有四子,既无嫡长,当立庶长,庶人见恶于帝,以狂悖夺爵,废为庶人。余者诸王,或朝野有贤名,或为帝钟爱子,立长或立贤,自古有争论。然则,贤者未必贤,长者必然长,此乃天理,传位长王,顺天而为,天命所归。”
“明帝大行,遗命立长,庶人既废,当立余者之长。今上履极,齿序居长,持帝遗命,告以天地、宗庙、社稷,天子践祚,四海共主,威与寰内,此天命也!”
“端王怀,豺狼辈,不畏天威,敢悖天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逆天而行,必伐而诛之,亦天命也!”
“秦修,绝笔。”
这一衣血书挥斥方遒,每一字、每一笔都有鲜血自秦紫仪腕骨、指尖淋漓滴下,落在破损脏污的白衣之上,模糊了笔迹。
因着肩胛的贯穿伤,秦紫仪执笔那手在轻微发颤,笔势却如有龙蛇。
成春终究不忍,待上前为秦紫仪接住滴落的血迹,不欲那血沾染字迹。
却听秦紫仪制止道:“这样才真。”
成春闻言一愣,不由发问,“这秦修是何人?”为何秦紫仪要以他的名义写这样一封绝笔血书。
秦紫仪闻言低笑一声,原来这世间,便是名声如何煊赫,总是有人是未曾闻听过的。
只听秦紫仪一字一顿,云淡风轻地说:“他三朝为臣,文誉朝野,门生无数,先帝厚誉其中正。端王剑指今上得位不正,不过是先帝未留传位诏书,若无以秦修为首的三公默许,今上何以登极?”
世人尊三公之首一声秦公,到头来却忘记了秦公本名秦修。
成春这才知道秦紫仪是伪造了秦公的一封绝笔信,只是……
“公子又凭何取信于世人,这便是秦公的绝命书?听闻秦公一直为逆王所囚,便是真的写了这样一封血书,逆王又如何肯令之流传于世?况且,秦公乃是当世大家,他的笔迹一验便知。”
秦紫仪任血洇透衣衫,轻声问:“凭什么?”
只见秦紫仪忽然提起那件血衣,向着月光,迎空一展,任凭夜风鼓吹起长袖宽袍,两道韧长衣带于风中翩跹。
“凭我是秦氏累世孙,凭我祖辈铮名昭昭,凭我满门无降臣!”
“凭我直入反军,重伤楚灵修,舍命取此信!”
“世人信与不信,又有何干?我要皇帝必须信,我要敌人不得不信。”
“我说这是秦公所留,这便是。”
秦紫仪忽然侧首,看向成春,“我要借这一封伪书,向皇帝要十万兵马,解兰陵之围。”
成春知道,这是兰陵唯一的生机。他本对秦紫仪充满偏见,但看见身披洁白月光,一身鲜血的秦紫仪,他又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与月光一同皎皎的男人。
他必须信,他只能信,他不由自主要去信。
秦紫仪深入敌军,一箭三雕,不仅重伤了楚灵修,还为兰陵争得一线喘息之机,并且为这封血书的由来获得了一个无比正当的理由。
这样心有九窍之人,令他不得不折服。
“愿为公子驱策,鞍前马后,百死不悔。”成春向秦紫仪一叩,单膝跪地,目光灼灼地望着秦紫仪。他信他,一定能为兰陵带来十万兵马。
“我知陆铮鸣留你在此,必要时可做一支奇兵。你有重任,我不多求,借我百骑,送我北上遥京。”
城外只有千人,百骑并非小数。成春不知秦紫仪的打算,但知道此次北上必然危险重重,不然秦紫仪也不会开口向他要这些人。
成春已然下定决心,却又有些踟蹰,“公子,百骑之众一同北上恐怕会被关卡拦截,反军从南打到北,皇帝生怕遥京被破,因此聚拢军队拱卫遥京,北上之路必然层层设卡。”
秦紫仪却道,“这一封信,不仅端王不想其现世,朝中亦有人不乐见。但是,奉将军闻听此事,必会助我,关卡之事你不必忧心。讨你百骑,自有我的用处。”
成春见他成竹在胸,十分笃定,便也下定决心,点出百骑,皆为精兵。他当场指了一名百夫长,“我不能亲去护送公子,重任交予你,务必护公子周全,这是我的交待,亦是将军的交待,你可明白?”
那百夫长年轻英武,十几岁便参了军,从未见过秦紫仪这般的神仙人物,连看也不敢去看,倒是声若洪钟地应了:“属下遵命,若公子有闪失,我便自裁谢罪!”
这话十分不好听,却能听出一腔赤诚之意。
成春又去向那点出列的诸兵将训话,秦紫仪便席地而坐,示意旁人来替自己包扎。
“你叫甚么名字?”秦紫仪苍白着一张皎月面,唇瓣叫他咬得血迹斑斑,透着一股哀美之色。
那百夫长愣了一愣,眼睛不知该放在何处,讷讷道:“小人、属下伍三郎,兰陵磨山人,十三岁入伍,参军已有五年。父亲早逝,全家都靠母亲抚养,上有长兄长姐,下有一个弟弟……”
因着紧张,伍三郎不仅把底细抖落个精光,连家中母猫刚生了三只小橘猫都说了。
秦紫仪认真听着,仿佛这便可以抵挡肩胛处的剧痛,血珠顺着他指尖淌下来,更显得指尖苍白如玉。
然而,伤口包扎好了并非痛苦的终结。北上遥京,令皇帝出兵解兰陵之困,必须要在十五天内完成,否则,便没有意义。
待楚灵修没有性命之虞,虞观澜一定会腾出心神,全力报复兰陵。
换言之,秦紫仪还要与时间赛跑,带着这一身伤病,不计代价赶赴遥京。
听完小橘猫的趣事,秦紫仪望了一眼天色,正巧成春也训话完毕走了过来。
“天快亮了,我也该上路了。成参将保重。”秦紫仪直起身,轻晃了一下,伍三郎立刻上前搀扶住。
成春望着秦紫仪的脸色,忧心道:“公子撑得住吗?”他本想问秦紫仪必须亲自上京吗?却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除了秦紫仪,还有谁能令这一封伪书变真书?还有谁有那么一线希望能令皇帝出兵?
因此,成春便吩咐伍三郎进入荷县之后买一架马车来。
秦紫仪却打断了他,“不必了,该走了。”
第二卷快写完了,在攒存稿,攒够了就日更(也许今天开始,不一定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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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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