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谋》疯狂蝴蝶

12、第 12 章

　　温长秋既然应允，就不会拖延，三天不到就让萧穆去秘训之处。

　　这样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是在枢密司内，不过是郊区一座隐秘的院子，受训的自然也不会只有萧穆一个人，而是十来个少年。能够进入此处的，都是彻查过身份的良家子，这是为了最大限度避免枢密司内部混入间者。

　　进来几日，都是在介绍枢密司的创建，能够披露的过往实例，以及介绍枢密司各室职能，潜移默化中深化这些人对晋国，对皇帝的忠诚。对于皇帝来说这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枢密司只听从于皇帝，若是这里的人不够忠心，对皇帝而言，就无法安寝了。这点萧穆十分熟悉，这不就是我大种花人的爱国/主义教育的简化版封建版么。即便如此，听着这些，萧穆都对晋国多了几分认同感，可见其他人的感觉更是深刻。

　　不过忠于国家尚且好说，让一个现代人去忠君，这不是开玩笑么。萧穆几乎是发挥了全部的演技才混过关，感谢曾经做过的心理测试题，不然很多回突击检查，他哪里能看出测试的陷阱。

　　在这里所学之杂，简直是叹为观止。武器箭术只是基本，用毒，识毒，速记，妙手空空之术等皆要涉猎。更有私下各自拓展的爱好，萧穆就见过一个少年，自打学了如何做陷阱之后，他那个屋子里他们几个几乎是无人敢进，虽然在教导的人眼里看还略显毛糙，但是那一脸满意可以想象这个人学成之后必然是不愁去处。

　　萧穆虽然不习惯这些，但是还是努力去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学的还挺快，一段时间之后几乎是脱胎换骨。而且萧穆还和这些人的关系处的挺好的，和谁都能说上话。

　　饶是如此，萧穆在这里也过了一年多，期间只是偶尔允许回家一趟。他这个主人不在家，家里也没什么事情，秋湖守着家宅绰绰有余。

　　一年多的时间，萧穆的变化不小。长的高了，又因为常年习武，身形十分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眉目间的少年感渐少，多了几分沉稳成熟。五官更随母亲，眉目清朗，眼睛有神，五官较为立体，唇色略淡，容貌出色却不显半丝女气，任谁都要夸一声好样貌。若是易容也很容易定妆，萧穆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用女子的妆粉给自己易容了，比起之前铅粉和面粉不分的状态简直是飞速进步。

　　当年根据线索，枢密司端了一个楚国的暗线，只可惜跑了为首之人，这人狡猾之极。见事有不对，竟然孤身出逃。，已经暴露的竟然全部送了枢密司做弃子。但是枢密司的人却不会有半分松懈，因为狡兔三窟，楚国不可能只有这么点探子，而且其余两国仍然在隔岸观火，很是沉得住气，半分苗头都没露。

　　但是这比的不光是手段，更比的是耐心，谁忍不住谁就被动。

　　枢密司里那些抓到的人，都是审了又审，确定什么都掏不出来后，便给了痛快，他的仇算是已经报了大半。

　　萧穆这一批人，也各有各的去处。果不其然，萧穆被要到了二室，成了俞秋的下属。

　　当天来找俞秋的也不止他一人。枢密司虽然每年培训的人员贵精不贵多，可也不可能一年多只培训那几个人，想必还有其他的密训之地。

　　俞秋应该是早先打过招呼，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也忘的差不多了，看到他这个人，才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温杭是你舅舅对吧。”也不用他回答，俞秋自己又接着说道“你舅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我手下心腹，只是可惜。你就先跟着掌令刘辛，刘掌令经验丰富，你可以跟着他多学着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好你。”然后才对另两个人说了句“你们两个，一个跟着掌令胡旭，一个跟着文书卫巴。”然后就离开了。

　　这对比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旁边两个人眼神都不对了。不管刚才俞秋是有意还是无意，萧穆和这两个人之间也被他人为划出一道沟。换现世，辛辛苦苦考上的公务员，入职的时候发现旁边还跟着个关系户，官二代，会是个什么心情。

　　反正不论古今，这感觉都是通的，这俞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刚刚就跟俞秋站在一起的文书卫巴也问了这句话“大人，您刚才，是何意啊。”

　　这时候的俞秋可不像刚刚似的一脸怀念，而是表情玩味，一挑眉“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卫巴摇摇头“属下确实不明白，那萧穆不过是个新人，大人何以故意挑拨三人关系呢。”

　　俞秋从腰上的荷包掏出几枚蜜饯“来一个？”见卫巴摇摇头，收了回去，扔进嘴里一颗“那算什么挑拨，卫文书，你这词用的怎么这么让人梗的慌，我那是对属下的关爱。”

　　卫巴还是不明白，俞秋一脸无奈，把手里剩下的蜜饯都扔进嘴巴，鼓着腮帮子说话“萧穆是新人不假，但是你别忘了他外公是温长秋，舅舅是温杭，这俩人，哪个好说话？”

　　见卫巴摇头“所以说，就算是个新人，这个萧穆也是底气十足，新人嘛，进了这里都觉得身手不凡，平常人也就尾巴翘个两天，写写文书跑跑腿心气也就平了，可这萧穆，真要是捅出点什么篓子，罚，就得把温长秋给得罪了。你别看他管着档案处不声不响，司长对他都是客气三分呢。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让他磨磨性子，之后才能说其他。”

　　“可如果这个人真的这么麻烦，大人何必主动招他进来，就算是他在培训中名列前茅，咱们的选择也挺多的。”

　　“萧穆是个好苗子，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缺点，长处又突出，是个稍微打磨就能得到美玉的原石。因为对家世背景就打退堂鼓，岂不是因噎废食，看着行了。”甩甩袖子，两人一起离开了。

　　不管这俞秋是个什么意思，萧穆都得先给自己打个圆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枢密司这些同僚们玩心眼，可比办公室累多了。

　　“二位怎么称呼，我叫萧穆。”

　　能进枢密司的没有蠢人，这俩人或许因为俞秋的话有些心理不舒服，但还不至于表现出来。一个方方脸，皮肤略黑，“我叫肖溪。”另一个圆脸的“我叫方国。”

　　萧穆乍一听到，差点笑出声，一个消息，一个放过，放在一起真是绝了。

　　当然，笑是肯定不能笑的，他就像面部神经失调了一样，心里笑的不行，脸上波澜不惊。

　　“咱们能分到二室，也是缘分，我年纪小，就叫两位一声哥，肖哥，方哥，咱先去找诸位掌令，报个到，晚上小弟做东，钟雨楼请两位哥哥吃饭，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答应了，毕竟俞秋那么一说，心里不舒服是肯定，但是能进这里，最起码肯定是经过筛选的，真要是能力过不去，在枢密司有后台也白搭，何况他那个舅舅人都不在了。现在人家小子二十都不到，也没有什么趾高气扬的样子，反而主动请他们俩吃饭，言必称哥，给足了面子，再斤斤计较，岂不是白长这几岁。

　　而且吧，这钟雨楼，也算是京都不错的饭庄，虽然比不得达官贵人经常去吃的安华阁，却依旧花费不菲。

　　他们若是去一次，起码得勒上几天裤腰带，现在有人请，还是同僚，什么禁忌规则都没碰，何乐不为。

　　三人出了屋门，已是有说有笑，看不出半分芥蒂。自然有人远远看到，一溜烟离开了

　　萧穆他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人都在哪，只能旁边那个守卫，守卫看了方国“刚刚跟着俞室长离开的就是卫文书啊。”

　　轮到方国傻眼，只能问了卫巴的办公处所去等人。

　　萧穆和肖溪也都各自离开。

　　刘辛的位置在二室的东侧房间里，正好这个时候刘辛在这里没有出去。

　　刘辛长相，只能用普通来形容，普通到什么程度，扔进人群你都很难发现他。五官其实还可以，但是组合到一起吧，就什么特点都没了。

　　“萧穆是吧，俞室长和我说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培训这么久，咱枢密院的规矩你也知道，这里的事情要完全保密，好奇心不要过剩，有时候秘密听多了，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只要你任务完成的好，枢密司也从不埋没人，俞室长更是爱惜人才。好好干。”

　　萧穆只要点头就好，刘辛叫了个小吏“这是新来的人，叫萧穆，你带他熟悉熟悉咱们这里，明天来了，你便带他去看看咱们的任务文书，学习学习。”

　　萧穆就跟着小吏出去了。枢密司占地颇广，即使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也依旧宽阔。光他们这个院子，就有两进大小，这还是因为他们其实呆在司里的人，有的在地牢里干活，有的外出有任务等等。

　　萧穆特意问了问小吏温杭曾经所在的处所，只不过物是人非，这里早是另有用处，萧穆也只是在外面看看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