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慕恋》玉紫笛

30、第 30 章

　　今日阳光很好。

　　宇智波泉奈从屋中走出的时候，被金色阳光照得晃了晃眼，他抬手遮挡，细碎的光点顺着指间的缝隙落在脸上，绿色的榻榻米多了几块光斑，如同蝴蝶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在四散移动。

　　泉奈抿着唇角，有些忍不住的微笑起来，他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是被这暖洋洋的阳光一晒，即使再阴郁的心情，也不禁开心起来。

　　许久没有住过的房间带着一股长年冷清的沉闷气味，泉奈将双手拢于袖中，倒是没怎么嫌弃这里，反而靠在走廊屋檐之下，看着天空。

　　“在晒太阳？”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宇智波斑眸光低垂，倒是没有呵斥，而是站在他的旁边，与弟弟一起享受起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但是这般动作却没能让弟弟感到开心。

　　“斑哥……”泉奈低声说：“庭院该修一修了，你想怎么改？”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宇智波一族的老宅，原本就疏于打扫的地方此时已彻底荒芜，原本名贵的花草全都不见，只剩下几朵零碎的花还在倔强的与杂草争夺养肥，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并未让人感动，泉奈手中指着的，便是最为名贵的一朵。“这个太碍眼了，要拔了吗？”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他看着庭院，如今溪水不再流淌，假山上满是青苔，就连墙壁四周都爬满了绿色的常青藤，在如此庞博大物之中，竟然还有几朵蔷薇在悄然绽放。

　　斑似乎看到了当年某人动作轻柔的去照顾蔷薇时的动作。

　　她……一直很喜欢花的。

　　也许是盯着蔷薇的时间有些长了，泉奈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但被斑轻易的躲开，“别动了。”

　　“……可是……这里一点都不好看啊……”泉奈嚅嗫道：“很难看……我想等青鹭姐姐回来，让她可以直接住下来……”

　　斑动作一顿，继而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要去碰。”

　　停了下，他补充道：“青鹭应该会喜欢这种地方。”

　　这是实话，青鹭确实很喜欢整理杂乱的庭院或者房屋，这样等到她把一切全都整理的井井头条时，会让她的内心升起一股极大的自豪感。

　　泉奈还是不提满意，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青鹭在沉睡十年后回到这里时，确实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灿烂笑容。

　　那个时候，天空上好像是有着和现在一样明媚的阳光。

　　“青鹭姐姐，你不要做了，我来帮你吧，你去休息休息。”当时还是少年的泉奈想要在青鹭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做过了解，就想上前帮忙。

　　可是当他把药草拔掉，把名花折断时，青鹭就再也没有让他靠近过花圃。

　　“我总是笨手笨脚的。”泉奈笑了笑，“但青鹭姐姐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斑嗯了一声，开口道：“她最喜欢你。”

　　“我也……最喜欢她了。”泉奈低声说着。

　　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份喜欢到底是掺杂着怎样深沉的情感。

　　最初，是来源于那个吻。

　　泉奈本来极为慌乱，却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因为这个吻背后的欲.望。

　　当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想要得到青鹭时，原本将其当成家人的爱意就彻底变质，泉奈痛苦了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于青鹭的亵渎。

　　甚至于他将这一切归于是魔女的体质影响，刚要打算出个长期任务清醒一下，却被告知，青鹭已经离开了这里。

　　并不是离开国都，而是彻彻底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也意味着，他们有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啊……说起来，斑哥你以前是不是也试图救活过这些花草。”

　　泉奈走到庭院之中，来到一处花圃，蹲下来仔细观察这些在他眼中近乎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没有。”斑很肯定的说。

　　“是吗？”泉奈小声嘀咕了一句，“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突然他目光一顿，抬手将花圃中的杂草拨开，为一朵盛开的蓝色小花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这是他难得认识的几种药草之一，是可以用来助眠的药，平时都是放在迷香中，因为人工饲养的难度极大，所以需要人工采摘，平时都是被忍者们高价购买。

　　“她还记得啊……”泉奈低声喃喃，伸出手，忍不住轻轻触碰了下这朵花。

　　“什么？”

　　“这是我和青鹭姐姐的秘密，当年，大哥总是忙于族内的事务，每天都要很晚睡觉，我担心你的身体，希望能够用药物让你尽快入睡。”

　　斑的眉头一跳，轻轻嗯了一声，笑道：“我有印象，你失败了。”

　　“是，我失败了。”泉奈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斑哥你早就知道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年那看起来极为害怕被正主得知事情，如今已经可以坦然说出。泉奈回过头，抬眼去看向斑，“我找到青鹭姐姐，希望她能够帮忙。”

　　“青鹭姐姐说她会劝你早睡，但是我请她在花坛中种下这种药草，为的就是万一她不在这里，我可以继续用药让你早睡。”

　　斑许久没有说话，他看着弟弟英俊而精致的面容，对上他的双眼，道：“奇怪的想法。”

　　“嗯……我当时确实比较奇怪。”泉奈点头，以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会再做如此迂回的战术。

　　既然想让斑哥早点睡觉，他就会接下那些工作，替斑哥分担。

　　“但是青鹭姐姐答应下来。”泉奈说：“之后我就没有再管，没想到她种成功了。”

　　她总是这样，做的比说的多。

　　明明是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被她记在心上，不管是多么微小的事情，即使是当事人都忘了，她也会永远记得。

　　就如同现在，她默默的进行种植，默默的培养新种，默默的等待着它们发芽，然后在泉奈突然想起此事的某一天，非常淡然的把自己用心培养出来的药草递过去。

　　她永远不会说自己付出了多少。

　　或许在青鹭的眼中，他们都是一群需要照顾的小孩。

　　“现在想想，我总是缠着青鹭姐姐，恐怕是因为我很不安。”泉奈没有把花摘下，他小心翼翼的将花圃恢复原样，对斑说道：“我害怕她又像之前一样，再次昏迷。”

　　“她一睡就是十年，而我们的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

　　“所以，我一直在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爱着她，我希望她永远呆在我的身边。”

　　“斑哥。”泉奈没有避开他的双眼，而是认真的，近乎执拗地说：“我爱着她。”

　　斑又一次沉默下来，良久后，他说道：“泉奈，她是魔女，所有人都爱着她。”

　　“斑哥。”泉奈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斑抿着唇角。

　　“我看过族史，有的族长会认为她是上天的恩赐，有的则认为她是宇智波的守护神，还有人，即使是在被魔女之力影响的情况下，也依旧在伤害她。”

　　“斑哥，你认为，他们真的爱着魔女吗？”

　　对魔女真正的爱意是像前任大名那样完全没了理智，他们一切都属于青鹭。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宇智波的族人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许多人都不知道一名魔女真正使出力量时，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战胜一个国家。

　　“她一直，一直，在用最不适合自己的方式为宇智波战斗。”泉奈的神情冷峻，目光发冷，眼神隐隐带着怒意，“斑哥，你真的觉得理所当然吗？”

　　宇智波斑的神色未曾有任何变化，泉奈的问话并不能让他有任何情绪出现，因为他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想说什么？”斑问道。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这还是泉奈第一次对他的提出了反抗。

　　泉奈神情悲哀，恳求道：“斑哥，等到……青鹭姐姐回来时，你能不能放她自由？”

　　虽然，青鹭的坐标放在了千手扉间的身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远行的风筝线是落在宇智波的手中。

　　泉奈希望青鹭可以自由。

　　他想要看到一只自由的鸟。

　　而以斑的强势，他是绝对不会让青鹭在自己这一代离去，所以，只能由他这个弟弟来开口。

　　“斑哥，放开她吧。”泉奈轻声说。

　　“这是你的愿望？”斑哑声问道。

　　“是。”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在哭？”

　　斑目光沉静，他看着弟弟眼眶通红，看着泉奈哭的毫不掩饰，心中竟微微有些羡慕。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表露情绪是在什么时候，自从当上了宇智波的族长，他好像就很少会露出多余的心思。

　　笑也好，怒也哈，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宇智波。

　　引领众人的不再是斑，而是宇智波的集合体。

　　将他从这里解放出来的，就是青鹭。

　　他们已经和千手达成了合作，千年的恩怨就此消弭，背负了多年的重担一朝消失，斑的心中除了解脱还有茫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泉奈。”宇智波斑微微闭了闭眼睛，他其实很早就看不太清楚东西，不过现在没有战争，他也能够靠着多年的直觉来弥补视觉上的缺憾，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终将会被人知道这事情。

　　“青鹭在离开的时候，托人给我带了一件礼物。”

　　斑吐了口气，沉声说：“是一双写轮眼。”

　　泉奈猛地抬眼，斑黑色的眼眶蓦地变得猩红无比，三颗勾玉迅速旋转，最终变换成一个前所未见的图案。

　　“她说，这是先祖因陀罗的眼睛。”

　　泉奈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并不是我不想让她自由。”斑喉咙艰涩：“青鹭从未想过要离开宇智波。”

　　“是她将线绑在我们的身上，而不是我们在束缚她。”

　　“终有一日，她会回来，若是你我那时还活着，可以去问问她。”

　　“她是否觉得自己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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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要写番外，下一张是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