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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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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二爷躺在藤椅上。
容晩温柔小意地捏着沈二爷的肩,又一边笑吟吟地和二爷说着话。
“今日知道二爷要回来,我便提前备下了这盅补汤,用小火慢慢地煨着,特意去问过韦大夫了,对二爷的头疾是极好的。”
闻言,沈晏握住了容晩的手,他的声音一下子柔和,“你费心了。”
容姨娘的侍女碧竹却是突然开口,“二爷您不知道,这补汤可是姨娘亲手熬的。姨娘的手还……”
容晩却打断,“碧竹!别说了!你先下去”,又对着沈晏道,“二爷,都是我不好,把这丫头宠坏了,没大没小的。”
沈晏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怎么了?”一边又摩挲着容晩娇嫩白皙的双手。
容晩本欲挣脱,却抵不过沈二爷身为男子的气力。
沈晏看见容晩的手腕上一片红肿的烫伤,顿时心疼不已。
“阿容,你总是这么体贴又温柔。”沈晏心疼地将容晩拥入怀中。
容姨娘也顺势靠在沈二爷的胸膛上。
二人耳鬓厮磨,语音间息。
不一会儿,衣物簌簌的声音之后,女子娇柔妩媚的喘息渐起。
碧竹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吩咐好一个二等丫鬟备水,便心满意足地往长廊那边走去。
长廊上两个小丫鬟正低着头走来,瞧见碧竹便向她行礼问好,两个丫鬟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让碧竹心下得意,她正要开口让这两个丫鬟别往紫菱洲去,却瞥见站在后面的那个小丫鬟一双素白的手。
“慢着,”碧竹叫住了两人,“抬起头来。”
两个小丫鬟慢慢抬起头来,站在前面那个丫鬟碧竹认得,是绣房的阿琮。倒是后面的小丫鬟碧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丫鬟生得一双水葱似的芊芊玉手,却配了一张五官平平的脸,唯独这双眼睛倒是格外水润。
“她是谁?”碧竹对着那小丫鬟扬了扬下巴。
“碧竹姐姐,这是绣房新采买的丫鬟,叫小云。刚到府上的,在绣房打个下手。”阿琮笑嘻嘻的回答道。
“哦,原是如此。这新入府的还是得好好学学规矩。”碧竹抖了一下帕子。
那名唤小云的丫鬟却是一个激灵,碧竹瞥见阿琮收回的手,心下得意。
“碧…碧竹姐姐不嫌弃的话,小云会几个新奇的花样,过几日便绣几张帕子给姐姐可好?”小云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相貌平平,可没想到却有一把好嗓子。
碧竹心下觉得这叫小云的侍女颇为上道,便也提醒了一两句,“现下二爷还在紫菱洲呢,你们且避开些走。”
阿琮和小云谢过碧竹,便绕过长廊往绣房的方向去了。
……
前厅饭后不久,苏玉容便让沈怜带着傅锦州去看看今年难得一见的灯会。
傅锦州本有些担心苏玉容,但看着她似乎未受影响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包包和阿宝随沈怜出去了。
几人走在街上,沈怜虽然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异样,可是傅锦州还是知道他的心情不佳。
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傅锦州便拉着沈怜过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阿宝和包包站在二人身边,有意无意地让傅锦州避开了拥挤的人群。
却见人群正中跪了一位布衣少年,少年衣着简陋,却也整洁。
越来越多的人群围拢指指点点,少年也只是咬紧了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地砖。
这少年不知为何会跪在这个地方,此时天气寒冷,可他却衣着单薄。虽然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可是从少年直挺的脊梁却能看出其倔强的性格。
旁边的人也是议论纷纷,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少年为何会跪在此处。
倒是傅锦州看见少年的衣襟处露出一角白色花纹的襟角。
倒是有点像满月纹?
这少年也许是月时书院的人?
正在傅锦州思索之际,沈怜却是略有些迟疑地开口了:“…柳…正言?”
沈怜的声音不大,除了傅锦州也没有其他人听见。
傅锦州好奇地问,“表哥你认识他吗?”
沈怜点了点头。
倒是包包突然提醒傅锦州,“哎呀,小姐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咱们在五芳斋时那几个书生所言的吗?”
沈怜不明所以,包包便低声述说了一遍那日所见所闻。
傅锦州倒还记得。
这就是柳正言?
正言是字,他名为诤。
柳诤。
少年的身躯明明是极单薄极清瘦的,可他的背脊一直是笔直的,有一种狂风呼啸下的芦苇有的特质,极韧。
沈怜听完包包所言,立刻变得气愤起来。
傅锦州此时却看见了少年衣袖下微微发颤的双手,她道,“表哥咱们先去楼上吧。”
沈怜便让身边的侍卫飞鱼去对面的茶楼订一间靠窗的包房,几人便随后上了二楼。
此时,傅锦州才问道:“表哥可知那柳正言的情况?”
沈怜点点头,“略知一二。”
“这柳正言其实是前谏言大夫柳卫之子。柳大人为人刚直不阿,直言犯上,便是招了圣上的不满,之后便被贬到咱们这边关苦寒之地做个副使。可谁知这柳大人来上任的途中遇到了山匪,可幸好柳大人的夫人和女儿是与柳大人分开来的灵祈城,柳夫人与小姐安然无恙。得知柳大人遇难的消息,柳夫人原本已是悲戚不已,却意外得知自己已有身孕。”
“这柳诤原来就是柳大人的遗腹子?”傅锦州挑眉。
“正是这样没错。可柳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过活本就艰难,处理了柳大人的丧事之后便嫁给了一名富商。”
“你怎的知道这么清楚?”傅锦州盯着沈怜,“这些你都是从哪知道的呀?”
因着也无外人,沈怜翻了个白眼,“你表哥我也不是一心不闻窗外事的。我陪着惜哥去过几次文会,席上听别的人说的。”
惜哥便是沈惜,沈家的家主和赵将军的女儿唯一的儿子,只可惜此人是个病秧子,不然凭他的出生便是皇帝的儿子也得礼让三分。
“这柳诤又到底为何会跪在此处呢?”
沈怜长叹一口气,“与高阳丰应该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一辆华丽的轿辇出现。
一道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条听话的狗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