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为何不正经》掠云

1、第 1 章

　　我和我先生，两家是邻居的关系，他们家住在我家的楼上。我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玩，然后上了同一个小学、初中，直到高中时我们考到了不同的两所学校去，才不再形影不离。但是周末放假，我们总还是要回到家里，所以仍没有断了交情。
　　他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优秀，但是立得也并不是高冷学霸的人设，初中的时候和班里的男生都混得很好，一下课就约着他一起打游戏；他虽然并不热衷于打扮自己，但是鉴于有一个品味很好的妈妈，所以形象气质也足够在一群初中生小毛孩里脱颖而出，被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们封为级草。
　　当时很多小姑娘都很羡慕我能和他青梅竹马，但是我自我感觉，与其说青梅竹马，不如说我俩是从小在一起野到大的纯洁革命友谊。写作业一起讨论，前面说的一起约着他打游戏的那帮男生也总要约上我一起，甚至由于两家的妈妈出去逛街也总是一起，我们的小饭盒、水杯之类的也总是同款。若要说起我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差距，大概就只是我没有他那么好看罢了。
　　中考后他留在了家附近的学校，而我则考到了比较远的高中，在学校寄宿，只有周末才会回去两天。学校里也有玩得很好的同学，但总觉得不能和面对他时一样默契甚至放飞自我，所以一到周五总要趁着中午收拾好东西，放学铃一响就飞奔出校门坐上第一班公交回去。
　　高三的时候，大家都在积极备考，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务正业，有一天我期待很久的一款游戏终于上架了，想要拉上他一起玩，但是如果直说，我妈绝对要唠叨我玩物丧志，带坏人家。
　　正好天气转凉，我就说打算添置几件新衣服，想叫上阿姨一起逛街。老妈是那种很有礼数的人，虽然和阿姨关系不错，但也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果然就决定请他们来吃饭，可是也许我妈看穿了我的计谋，居然要求我亲自下厨。我一个高中生能会做什么好吃的？便缠着老妈帮忙，最后还是她从旁监督，才算是顺利炖了一锅麻辣鲜香的水煮肉片出来。
　　菜都要出锅了，老妈突然公司有事要出门，老爸也出差不在家。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做好的饭菜去阿姨家凑热闹。
　　我双手端着满满的一盆菜，胳膊上挎着闷好饭的电饭锅，如履薄冰、生怕撒了一点汁水地走上楼，没有手去按门铃，便拿脚轻轻踢了门板两下。
　　门很快就打开了，是他开的门，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让他帮忙把菜接过去，他反而先莫名其妙地冷哼了一声，脸上还带着一种很欠揍的表情。
　　明明我们从小玩到大，现在也几乎每个周末都还会聚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却让我突然发觉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解他了。以前他一撅尾巴我都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现在我却对他为何会做出这副德行百思而不得其解。
　　阿姨早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等着我过来，她催促着他接过我手里的菜盆、饭锅，热切地欢迎着我。阿姨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今天我第一次尝试做的菜式也很成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失落，提不起兴致来。
　　晚上我也没有和他一起打游戏，借口说这次作业太多就直接回家了。
　　到了家才发现忘了把盆拿回来，但想想反正也不着急，就不想再专程回去取了。毕竟直到现在，只要想起他那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我还是会有些想打他。
　　我心里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一边听英语听力，结果最后做对的都还不到一半，气得我干脆也不学了，拿起吉他开始狼嚎。
　　我高中的班里有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学渣，平时看着跟小混混一样，高二期末有个活动需要我们班也出一个节目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会弹吉他。他平时那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安安静静坐在台上抱着他的吉他，一开口却能让全校的女生沉醉。
　　我惊叹于音乐的魅力，并暗下决心，我也一定要学会这项技能，这样将来就算我喜欢的人没有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打动，我也可以靠音乐攻破他的心房。
　　我决定要学吉他，家人本来不赞成，但是我自有一套歪理，可以忽悠得我爹妈乖乖点头。
　　那时候我就说啊，马上就要升高三了，高三学习压力那么大，总要有个放松心情的方式，我不学吉他，也肯定要玩点别的，那基本就是玩游戏去了，我玩游戏也玩不出什么名堂来，还要拉着人家楼上同学陪我一起打，到时候万一再耽误了人家，多不合适呀。
　　他们一听有道理，也不再拦着我，但是我也不好意思为了自己不确定能不能坚持下来的东西就让他们额外给我投资，所以就没好意思让他们给我买吉他。
　　我去拜托我那个学渣朋友，问他能不能先把他的借给我几天，没想到他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说自己家里有不止一把吉他，多出来的反正也用不到，可以直接让我拿一把去先学着，等到我学会了决定买吉他再还给他也不迟。
　　我双手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兄弟，我之前腹诽你像小混混真是对不住了，你明明就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够义气！
　　我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乐理，所以学起来不算太费劲，照着买来的谱子和网上的教程，一个假期过去就已经小有所成，这也让我决定了要买一把属于自己的琴。
　　我本意是想要找一份兼职，用自己赚到的钱买吉他，但是父母一致反对我去兼职，告诫我一切以学习为主，说我们家虽然没矿，但是也不至于要我赚钱养家，若是想买，只管找他们要钱就好，我便只好搁置了这个念头。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从小到大，吐口吐沫是个钉，决定了的事就都要做到，现在怎么能轻言放弃？怎么能食言而肥呢？我本来就没有楼上小孩好看，我要是胖了不就更比不过他了吗？
　　开学的时候我跟小伙伴们说了这个烦恼，没想到我这个“江湖儿女”哥们不但吉他弹得好，头脑也很灵活，他立刻就想到了解决办法——给他补课换吉他。
　　我们学校是市重点，有不少人为了孩子能有更好的前途，花钱走后门把孩子送进我们学校，我这个哥们就是这么进来的。
　　他成绩不好性格也散漫，那些高冷学霸和他都话不投机，没什么来往，我虽然不是学神，但是也算是他一群朋友里学习最好的。我一听，两全其美，当即答应下来。
　　至于这个授课的具体地点呢，自然不能在教室，老师在上面讲、我在下面讲，难道我能比老师讲得更好？让老师发现了就得我爹妈来给我收尾。那要是自习课呢？人家同学们埋头学习，我一个人在那里叨叨叨，一来影响不好，二来班长绝对要把我名字记到小本子上报给老师，结局和第一个还是一样。
　　不在教室去哪里呢？女生宿舍？我敢带着他踏进门里，宿管大妈就能给我俩全校通报。食堂吃饭的时候人山人海，不到饭点不对外开放。现在天气转凉，太阳下山的也早，乌漆嘛黑的夜里我俩人抱着书本纸笔在路灯下冻得哆哆嗦嗦地学习，怎么想怎么凄凉。
　　“不如我们去北门外面的咖啡店学习啊？”
　　我给他一个白眼，“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吗？那家店消费那么高，要是每天都去喝咖啡，就算一次只点一杯，一个月下来都够咱俩一人再买一把吉他了，而且天天晚上喝咖啡，还要不要睡觉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家店是我们家开的，你去给我补课可以不用消费，他们看到我好好学习说不定还要送你些甜点呢。”
　　如果这样，那他们家的咖啡店确实是最好的去处，又方便环境又好，但是我是那种嘴馋的人么？
　　于是我义正言辞的表明了我的立场，然后答应了他。
　　这个办法才开始施行半个月，想到我今天为了早点回来，都没去蹭甜点、啊不，是没去给人家补课，我就更不爽，我兴高采烈地要和楼上同学分享游戏，他居然哼我，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吉他弹着弹着听见门铃响，我以为是我妈没带钥匙，去打开门才看见他拿着刷干净的空盆和锅站在外面。
　　我报复心起，如法炮制地冷哼一声，然后才接过东西，“我刚才忘拿了，谢谢你送下来。”
　　说完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你幼不幼稚。”
　　你个小心眼乱发脾气的居然说我幼稚，我懒得理他就要关门，他却用一只手撑住了门板。
　　“从哪儿惹了一肚子闷气冲着我撒，现在知道后悔了？”我双手环抱看着他问。
　　“是是是，后悔了。”他一边说一边换了鞋进门，“你之前一直喜欢的那款游戏上架了你知道么？”
　　说起游戏我又来了兴致，怕等我妈回来就该玩不成了，连原本想要撑着不原谅他的打算也应声消散，快步走进房间拿出手机来准备和他一起玩。
　　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盯着我这个方向，“看什么呢？不赶快去建号。”
　　“你那个吉他真丑。”他玩着玩着游戏，突然开口道。
　　“你怎么还来劲？吉他好看有什么用，好听就成呗。”
　　“也不好听。”
　　我真的忍不住了，我真的想打他！
　　虽然我正在打游戏，但是我可以！
　　我操控着自己的角色躲到他背后，然后空出一只手来掐住他命运的后颈，“掩护我，我要是死了我就咬你。”
　　他脖子特别怕痒，我这样掐着他就忍不住要缩着肩膀笑，眼看着我俩都残血了，为了战绩，我才决定放过他。
　　打完一局的空隙，他看着我说道：“我们学校下周二有篮球联赛，来给我加油。”
　　我正在挑选下一局的角色，想也没想就说不去。
　　“为什么？”
　　“加油这么gay里gay气的事情我才不做，你快点准备啊，就差你了。”
　　“下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吧？”
　　我抬起头来，察觉出他语气中的诱哄。
　　“你要是来给我加油我就送你一件你最喜欢的东西做礼物。”
　　我轻蔑一笑，把他的手机拉过来点了开始，“你又知道我最喜欢什么了。”
　　“是啊，所以你要不要来给我加油？”
　　“我不去你就不送？”
　　他不置可否，就那样装腔作势地看着我，他的角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被人像韭菜一样收割。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头一回听说送生日礼物还可以拿来做要挟的。”
　　他得到满意的答案才开始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到时候加油要确保我听见才行。”
　　“你太变态了，麻烦自恋不要拉上我……”
　　“我听不到就不作数。”
　　“……行行行，你是大佬你说了算，我一定喊到你鼓膜穿孔可以了吧？”
　　等他走了之后我还是没搞明白他今天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等到下周上课时我本来还想着要找什么借口请假去给他助阵，结果老师就通知说我们学校篮球联赛打进了决赛，要统一组织同学们周二去市体育馆为我们的校篮球队助威。
　　这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不仅不用自己费心请假，比赛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和同学扯皮，只可惜校方不允许携带零食饮料进场，限制了我作为一个吃货的终极乐趣。
　　第二天我们班集合之后准备出发，清点人数时没见到“江湖儿女”，我这才想起来他是校篮球队的，应该是跟着球队一起出发了。到时候给我家楼上的自恋狂加完油可以顺便给“江湖儿女”助助阵。
　　到了体育馆内，看着对面观众席上一水儿的自恋狂同款校服，我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我们两个学校对打……
　　这怎么办？我很为难啊……
　　是穿着我方校服打入敌营，还是在自己的大本营给对方球员助阵？
　　他真的就是故意害我的吧！没错吧？！
　　算了算了，反正到时候现场那么乱，别人估计也听不出来我是在给他加油。
　　等到双方球员上场时，我一眼就看见那个坑我的货正在往我们这边的观众席上扫视，也许是因为我双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太过于耀眼，所以他很快也发现了我，还厚颜无耻地对我比口型“加~油~”
　　我又想打他了。
　　比赛很快开始了，我对篮球没什么兴趣，也不怎么了解规则，但是通过两边不停增加的比分、一个接一个命中的投篮，可以看出双方实力都很强。我是真没有想到，大家都是高中生，都要背同样多的书、刷同样多的题、玩得也是一样的游戏，怎么他们就还有多出来的精力能把篮球打到这种水准的呢？
　　我琢磨着琢磨着就有点出神，突然对面就爆发出一阵欢呼，我看向场上，自恋狂站在三分线外一脸不爽地扭头看着我。而篮球正在篮板下跳动。
　　我不解地问身旁的人发生了什么，才知道原来是上半场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投中了一个三分球。
　　我拿出在学校使用的老年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特别帅，特别厉害。”
　　在球场旁边坐着的他从凳子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向我，我谄媚地笑着指指自己的手机，他这才纡尊降贵地愿意看一眼我的短信内容。由于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很快收到回信，“下半场我要是还听不见你给我加油，你的生日礼物就取消了。”
　　下半场开始了，由于前面比赛的气氛非常热烈，所以一开始两边学校老师就组织着同学们统一喊口号助威，我趁机浑水摸鱼，喊着他的名字给他加油，结果他走路都不看脚下，就一直盯着我，用口型一遍一遍地说着“听~不~见~”
　　我也来了脾气，一遍喊得比一遍声音更大，正在我声嘶力竭想要吼破他耳膜的时候，我们这边那一串又臭又长的集体口号喊完了，于是赛场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突兀的嘶吼“XXX，加油！！！！！！”
　　我要出名了……
　　让我死！谁都别拦着我！！
　　而场上的那个狗贼，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一定要报复回来，让他体会我的雷霆之怒！但是谁先给我一个地洞让我钻一下啊拜托。
　　后面的比赛我都没有再关注了，等到结束之后，我低着头一路飘着出了体育馆，祈祷别人都不要认出来我就是那个用狮吼功给对手加油的二货。
　　这时候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一回头，正是那厚颜无耻的狗贼。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从牙缝里挤出我愤怒的低吼，“你死定了！”
　　他连忙双手合十，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说他也没想到我说要吼穿他鼓膜居然是真的，而且还有这么惊人的效果。
　　我简直不想理他，诸天神佛怎么就没有哪个行行好来收了这个妖孽呢……
　　这时我才发现他背后背着的那个包下面连着个好长的尾巴，我揪着他的袖子让他转过身去，定睛一看，他居然把我的吉他倒立着背在身后。
　　“你为什么把我吉他背来了？”
　　“我找你同学借的，他已经决定借给我了。”
　　“凭什么？！这个已经借给我了，就是暂时属于我的，你凭什么都不知会我一声就抢我东西！”
　　“你自己都说了是借给你的，那人家主人自己想收回，想借给我，你有什么办法？”
　　虽然我马上就要是一个成年人了，但是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还是控制不住想打他，心动不如行动，当我掐上他命运的后颈时他终于乖乖认怂。
　　为了给我赔礼道歉，他说要请我吃饭，我看他还算有诚意，便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一家……麻辣烫店。
　　你赔礼道歉就请人吃麻辣烫么？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他点了三大碗麻辣烫之后对我说：“今天时间太仓促了，改天请你吃好吃的。”
　　然而我不会信他了，我只是好奇第三碗是给谁点的。
　　直到麻辣烫端上桌，那个人也没有出现，而他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他自己的那份，就把另一碗拿了过来。
　　怪不得今天不请大餐，就冲他今天这个胃口，估计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吃破产。
　　“你怎么饿成这样。”
　　“中午紧张，没吃下去饭。”
　　为了一场篮球比赛紧张成这样，不愧是热血青年，虽然他坑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但是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就先不跟他计较了吧。
　　后来的几个周末我偶尔也会问问他吉他学得怎么样了，他总是支支吾吾的，看起来没什么进展，可我说要教他他却也死活不同意，还说让我好好学习不要多管。
　　我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索性也就真的不再管他了。只是好奇我生日那天到底会收到什么礼物，如果不是我喜欢的就白在两个学校面前出丑了。
　　我生日那天不是周末，所以晚上要留在学校上自习——自从吉他被狗贼借走之后，我也就不再需要给“江湖儿女”补课了。
　　正当我在教室座位上刷着我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试题时，班里几个也留下来自习的女生笑嘻嘻地围到我身边，说我男朋友来找我了，听得沉迷题海无法自拔的我满脑袋黑人问号，我可是五讲四美的三好学生，是谁造谣说我早恋的？
　　我气势汹汹地来到门外，看见外面站着的人，不是那狗贼还能是谁？
　　这么一琢磨，我就想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我男朋友了，毕竟当时那句可以载入两校史册的加油喊得是那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么绝佳的素材在这群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里估计已经可以被YY出花来了。
　　宁可背叛自己的阵营也不惜要传达到的心意，对方得知这份心意之后眼中饱含的绵绵情意、唇畔绽放的笑容中倾泻而出的浓浓幸福什么的。
　　算了，懒得和他们争辩……我才不是要逃避现实，我只是气度非凡罢了。
　　和他走到外面，他把背后背着的吉他取了下来，外面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只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是多么深刻，决定痛改前非将吉他还给我了，然而他走到路灯下面，打开琴罩，里面是一把素雅大方的新吉他，赫然是在我购物车里躺了半年的那一把。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你之前为了盖楼加了我的某宝好友，我看到了你的动态。”不管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他眼神有些飘忽。
　　“太可以了吧你！真不愧是和我打小一起长大的，说吧，你成年的时候想要什么？姐姐卖血也满足你！”
　　其实说是姐姐，他也不过就比我小一个半月而已，只是秉承着有便宜不占非好汉的原则偶尔喜欢这样打趣他罢了。
　　他听了也不生气，还是在笑。
　　我莫名被他这种表情盯得发毛，忍不住上手去掐他的两腮，把他的嘴巴掐得高高嘟起。他就着这个噘嘴的动作口齿不清地说：“你脸红了哦。”
　　我赶紧把手收回来，指尖上还带着他脸颊微凉的余温，而他的头却像没了支撑一般向我倾倒过来，直到他的嘴唇轻轻落到我的额头上才停下来。
　　“我今天送的礼物是我的心，赠品是你最喜欢的吉他，等我生日的时候我吃点亏，不要赠品也可以。”他离得我那么近，就仿佛是直接在我脑子里说话。
　　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借由他衣服上的寒气来蒸腾掉我脸上的热度。这个成天捉弄我的狗贼他居然喜欢我？！他还亲我额头了啊啊啊啊！
　　我深呼吸几次，当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一拳锤上了他的胸口，即便隔着厚重的冬衣，依然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我感觉脸上还是有点发烫，可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清算旧账的绝佳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我用尽最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还在砰砰乱跳的心，并超常发挥了自己的表演天赋，我相信那一刻我的表情中应该完美糅合了四分高傲三分讥诮两分冷漠与一分失望。
　　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眸，“我说你之前怎么回事呢，吃醋了？”
　　似乎没有预料到精心准备的告白会遭到我的无情质问，他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面颊上的绯红肉眼可见地淡了下来。
　　“吃了飞醋就折腾我、整我？”
　　他开始慌了，“我不是……”
　　“不用解释，不可能原谅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急得眼眶都红了，看他那可怜巴巴的神情，我简直忍俊不禁，只好把笑意伪装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本来看你那么喜欢打篮球，想送你一个球的，现在你球都没有了。”
　　眼看快把人欺负哭了，我才觉得找回一点身为姐姐的尊严，再也绷不住地笑了出来，“不过……如果明年我们一起考入X大，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补上一份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