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佛愿》图小怪

57、相见已老

　　为了避免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给老师带来不好影响，高言每天晚上宿舍要关门才回去，一直忙学业，妈妈的事被耽搁一旁，眼瞅着要放寒假。

　　放假当天，学校几乎走了大半人，高言见她在修改试卷，倒了一杯牛奶给她“我得想个法子让我妈过来。”

　　“你有什么办法？”高阿姨可不是好哄骗得。

　　“就说我有病了，要动手术，她肯定会来。”自己的健康问题，妈妈一定会在乎的。欧阳璐扭着她的脸“你怎么什么话都说，你这嘴巴该用消毒液洗洗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她知道欧阳阿姨在这，一般的理由她肯定不会来。”

　　欧阳璐松开她，看着电脑上的试卷“我妈昨天不是做了阑尾炎手术，你把照片修修发给高阿姨，她应该会来吧。”

　　“不会被看出来吗？”

　　“就看你说瞎话的本事了，这几天爸爸出差，让妹妹她们不去医院，留小姨一个人在那，这应该是个机会吧。”

　　高言见她一脸镇定给自己发了照片，这样带着手术帽还真看不出是谁，开心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是老师深谋远虑。”怪不得昨天她要拍个照片。

　　欧阳璐得意一笑“快去办，别在这打扰我。”

　　“好嘞~”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来到外面。

　　高妈妈收到女儿发来的图片，下面还有医院地址，病房号都有，眉头不禁紧皱，发消息问她也不回。

　　高言见妈妈发来的消息，是有意不回她，这样才是最着急的。

　　消息发了两天，两人忍不住来到医院，见欧阳阿姨依旧是一个人，高言皱起眉头，妈妈难道没来？

　　欧阳璐看着她们“这两天有人来吗？”

　　“没有啊，就你小姨一个人，我说你们都这么忙？把你妈一个人丢在医院？”欧阳妈妈生气着道。

　　“呵呵，学校不是忙嘛，昕昕没来看您？”欧阳璐有些不好意思，是自己让给他们不要来的。

　　欧阳上佳看着姐姐，笑着道“好啦，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是有我陪着你。”

　　在医院呆了一上午，欧阳上佳把高言叫了出去“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以后你们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啊，你们还有联系？”

　　“我们的号码一直没变。”只是这几十年间第一次通话罢了。

　　高言低下头，不甘心道“你们都很爱对方，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如果你们不在一起，就算同性婚姻法成立又有何意义？”

　　“当然有意义，这则婚姻法不是为我们成立，而是为我们这个群体，我承认我忘不了你妈妈，也很爱她，可我们回不去了。”

　　“只要您向前一步，哪怕小小的一步，你们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为什么她们都不愿捅破这层透明的纸。

　　欧阳上佳见她这么执着，苦笑道“两条生命拽着我们，一步都前进不了。”

　　“不，是两条生命在托着你们的心，只有你们真正幸福，她们才会瞑目，妈妈都是爱女儿的，她们希望你们幸福，可你们的幸福却是彼此，如果现在她们还活着，一定会同意的，妈妈的心都是软的。”

　　欧阳上佳不说话了，如果妈妈还在，自己依旧这么执着，她会同意的吧。

　　屋内，欧阳璐不好意的看着妈妈，这家伙声音也太大了吧，起身来到门外“小姨，妈妈找您。”

　　“哦，好。”

　　欧阳璐看着激动的人，拉她坐了下来“或许是我们错了。”毕竟她们都要年过半百，可能真的没有冲劲了。

　　“我不相信，回去继续做我妈的工作。”欧阳璐没有回她，靠在她身上，这家伙真是太拧了。

　　一个身影坐在她们身边，高妈妈看着女儿，拍了她的肩膀“你这个大喇叭，离老远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高言惊讶的看向她，一脸惊喜道“妈，你来了？你是来找欧阳阿姨的？”

　　“老同学回国，我当然要来看看。”纠结了几个月，想着还是来见她一面，哪怕就看看对方也好。

　　“妈，我很喜欢欧阳阿姨，你让她做我妈妈好不好，我求您了。”说着高言在她身上放赖，一定要让她们在一起。

　　高妈妈看了看周围，恨得牙痒痒，璐璐在一旁又不好治她，用力将她扯开“高言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眼是瞎吗？我不是你妈啊！”

　　欧阳璐被她的声音吓到了，终于知道她的嗓门是受谁影响了。

　　病房内，欧阳上佳一愣，自己刚刚是幻听吗？起身来到门外，见到记忆中的人，脸上的皱纹，眼底的沧桑，心还是会疼。

　　高妈妈见门口站着人，不好意的躲开她的眼神，站起身轻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高言见妈妈也太怂了吧，准备上去插一杠子，被欧阳璐拉进病房，两人贴在门上，想要偷听她们说什么。

　　欧阳妈妈看着两个偷听的人，轻咳一声，见她们看向自己，小声道“等会告诉我她们说了什么。”

　　高言见阿姨一脸八卦，频频点头，恨不得将头塞进门里。

　　高妈妈看着她，指了指长椅“那个，佳佳，坐下说吧。”见她成熟了很多，相对比自己，她好年轻。

　　“回国还习惯吗？”

　　“嗯。”

　　两人一直坐着，这可急坏了屋内的人，高言突然将门打开，见她们坐在两头，看向自家妈妈“你平时泡妹子的招数哪去了？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高妈妈眯起眼看向女儿，要是敢再说一句，马上就将她废了。欧阳上佳听完皱起眉头，看向不说话的人“你有对象了？”

　　“她没对象，就是经常约漂亮小姐姐一起喝茶，谈谈理想，还揩小姐姐的油。”妈，对不起了，为了您的幸福，我只能全抖出来了。

　　“高言，我弄死你！”高妈妈生气的想要揍她，只是刚走到女儿面前，她就横在中间，一脸讨好道“佳佳，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

　　高言冷笑的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阿姨面前“您看，她的手放在小姐姐的腰上。”幸好留了一张照片。

　　听着拳头咯吱的响声，高言吓得躲在老师后面，探出头道“您做过的事要承认。”

　　欧阳上佳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高妈妈指了指女儿，转身追跟在她身后。

　　高言见她们走了，才呼出一口气“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就要挨揍了。”欧阳璐见她吓得脸色苍白，笑着道“你不怕把事情闹大？”

　　“你没看出来啊，我妈可是很怕你小姨，我只是给她们创造一个交流的机会，至于结果嘛，我相信妈妈可以摆平。”

　　病房里的人，听着她们对话，一脸欣慰看向外面的天空，轻声道“爸，你会劝妈妈的对吧。”

　　医院楼下，张昕和陈尔见小姨气势汹汹的离开，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刚要打招呼，就见她们把自己忽略而过。

　　来到病房见姐姐她们也在，疑惑道“姐，小姨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我妈。”高言回道。

　　“你妈？”陈尔惊讶着，感觉语气不对，声音缓和道“她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欧阳妈妈笑着道“等我出院，我们一家人吃个饭，小言啊，今年就留在这过年吧。”回去她们也就母女两人，在这多热闹。

　　高言不好意思道“要看我妈在哪。”

　　“她会留下来的。”欧阳妈妈十分有把握道，张昕看着她们“我说你们能不能说清楚，小姨和你妈妈到底什么关系？”

　　“这就说来话长了。”高言让她们都坐下来，清了清嗓子“她们是情侣关系，爱的惊天动地，话说三十一年前……”

　　欧阳璐见她跟个说书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坐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她，欧阳妈妈见女儿满眼柔情，微微叹息。

　　高言说完看向病床上的人“阿姨，您应该知道的更多，和我们说说呗~”

　　欧阳妈妈见她们四双眼睛看着自己，找了舒服的位置，叹息道“那我就和你们说说，当年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两位妈妈因受不了外界对她们的评价，加上她们自杀未遂，气血攻心，才离开的人世，这也不能怪她们，相爱没有错，可惜生错了年代。也因为她们，我们周边的人都想明白了，不管子女喜欢谁，只要过的幸福开心，就是父母最大的愿望。”

　　“怪不得爸爸会想这么开。”张昕这才明白，原来是有长辈在前面铺路，自己才能顺利出柜，得到家人支持。

　　“别看你爸是校长，他可是非常敬佩她们的爱情，所以我们商量好，不管你们喜欢谁，我们都不会阻止。”见她们都是一对一对的，不禁想老公了，撇嘴道“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欧阳璐来到老妈身边坐着“您想爸爸了啊，他明天就回来。”

　　张昕见妈妈矫情了，拉着陈尔和高言来到一旁站着“妈，我们三个这么帅，你还想着那老头呢。”

　　“没一个是我的，再说了，你爸还不是老头~”欧阳妈妈傲娇撇过头。几人见她害羞的样，纷纷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