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一般人》望旺

24、第二十四章

　　顾荷也不是一勾就上套的傻白甜，心脏剧烈跳了一下后，顾荷问父亲:“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顾刚自觉话说的不正经，就道:“朋友的喜欢。”
　　周梅那孩子长得实在太帅，看今天表现，他怕顾荷泥足深陷，那就……完了。
　　“喜欢。”顾荷大方点头:“都是朋友为什么不喜欢？我每个朋友都喜欢。”
　　顾刚看他女儿，路灯照下光影斑斑，她头顶有一圈“绒毛”，面孔半明半暗，眼睛像小桥一样弯弯，嘴角翘着，是在外也能有人暗恋的长大了的姑娘了。

　　“乖孩子。”顾刚思绪万千，拍拍她的头，吐出的气深重而悠长，“不要谈恋爱。”
　　“……”顾荷点头，她爸眼见着欲言又止，又叹气地拍拍她，让她继续往前走。顾荷没过多在意父亲的变化，自顾不暇，她跟以往一样笃定，这回却是表面，摇头时胸口有一个地方空了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说不谈恋爱不坚定了……

　　她想谈恋爱了？顾荷一个全身冷颤打了出来。

　　父女俩各有心事回家，顾荷梳洗一番，上床睡觉，一夜无梦。

　　在家又待一天，第二天上学。顾妈跟隔壁打了招呼，今天开学第一天，让两个孩子一起走。
　　顾荷提早十分钟在饭桌前喝粥，空荡荡的饭桌就她一个人、一碗粥。没会，外出的老妈居然带来背着书包的周辰，跟她说周阿姨六点半就去店里了，早饭没做，周辰没吃，她便把周辰叫来一起吃早饭。
　　周辰在厨房双手捧过阿姨亲自盛发暖胃肉粥，礼貌满分却挡不住没睡好的困倦，声音都哑了。
　　把粥端到顾荷对面，周辰的脸终于瘫下，眉间蕴着黑气，舀着粥一阵，吹了吹往嘴里送。
　　连吃了几口，周辰醒了神，冰凉的胃碰到热粥，有些舒适。
　　看向对面的顾荷，她若有所感的抬头，两双目光一交汇，顾荷挺了挺背，问他:“你是不是没睡好？”

　　说完顾荷仿佛看见两个乌鸦在头顶嘎嘎飞过。

　　“周辰你没睡好？”李行扬从厨房探头出来，梅子本来说不管他让他自己买早饭去，他哪怕不吃一顿都没事，觉必须睡好。
　　她就想着在这长身体的年纪，不吃早饭哪行？她才敲门把他叫醒。

　　现在这么看来，没睡好也不比少吃一顿的伤害差，李行扬搓着围裙布，后悔也没办法，就道:“这样吧，明天阿姨给你准备煎饼果子，让你多睡会儿。”
　　透明石头的顾荷一震，心想妈妈你还把他早饭都包了？
　　周辰起身，说不用，他也没困，就是嗓子痒打了个哈欠。

　　顾荷捂了捂脸，无意瞧到他应对着红透的耳朵，默念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周辰肯定倔不过她妈，倔到最后这事不仅没有转圜余地还马上就被迫事成了。周辰坐下来，脸色彻底发黑，却要因这多管闲事的好心忍住。
　　他早上实在难起床，也不愿麻烦人天天帮他做饭。
　　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喜欢过没人疼没人管的自由日子。

　　周辰掀眼看对面的罪魁祸首，她脸皱成“囧”，这“囧”字大概是前天吃橘子激发的潜能。
　　周辰一眼看出她的不情愿，单纯因为她的脸想笑的同时又在心里冷笑，百感交集间周辰吸了口气，低声问道:“你是不想我在你家吃？”
　　话意敏感又刻薄。
　　顾荷大惊，交叉的悠闲的腿都急得直了，顾荷认真摇头:“没有。”
　　光两个字没用的，顾荷措辞措得有些热:“我……求之不得。”
　　“……”周辰嗤的笑出来，舀着最后两口粥，精神好了些，“傻逼。”
　　顾荷:“……”
　　顾荷捂着心口，暗示自己已经习惯面对他心情好时就绅士，心情不好就喷脏的行为。

　　你好像真的怕周辰……顾荷悲伤地对自己讲。

　　吃完早饭，顾荷匆匆背着书包和周辰一起出发。
　　顾妈送到门口后顾荷就不让再送，加之周辰也在旁边等电梯时坚持附和，总算让他们自己下楼，脱离无处不在的黏黏糊糊的关心。
　　顾荷骑上车，想到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纯牛奶给周辰:“我妈要我给你的。你喜欢喝纯牛奶吗？”
　　两人骑出小区，就聊了起来，不远处，马上要路过的公交站牌，影影绰绰见的都是上班族和坐车上学的学生。
　　周辰骑在前面，摇头:“不爱喝。”
　　是真话。

　　顾荷道:“我也不怎么爱喝，但纯牛奶也不是一点味道没有……我喜欢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喝。我以前的初中学校不做眼保健操，就广播放着，我们自由活动。像现在这样的天气或者不冷不热的天气、冬天里出太阳的天气最好，我就最爱趴在桌上，咬着吸管睡着喝，喝着喝着纯牛奶的味道就出来了，让人，越喝越想睡觉。”

　　学习让人想睡觉（不是）。

　　初一初二是她长个子最凶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她确实几乎每天到一两点就犯困。犯困了她就拿最不爱的零食:纯牛奶出来喝，维持一丝清明。

　　顾荷丝毫没注意到前面的少年打滑的前车轮，陷入过往的回忆里，总结:“我喝了三年。”

　　她妈不让她喝有味道的牛奶。

　　“你能骑快点吗？”
　　哪知周辰并不和她探讨喝三年的纯牛奶什么感受，反而停下车。东方还未起势的阳光跳跃在少年被风吹动微翘的发梢上，少年一张五官和谐的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问她，能不能骑快点？

　　顾荷愣，因为自己说的开心所以不清楚他这口气不平不淡是嫌她啰嗦了还是她真的慢，脸红着，思绪如麻的顾荷又开始结巴:“可可以，就哪种快，你，你嫌我慢了？”

　　周辰:“……”

　　周辰压着上扬的嘴角和想揉一把纯真话痨逗比的脑袋的冲动，故意逗她:“你跟我讲你有趣的事你在前面我更有感觉。”

　　听着话，看着人……人又看不到他，很有意思。

　　一串不带省略的话出来……顾荷反应不过来。

　　“好了，走了要迟到了。”周辰拍拍她书包，跨上车。这个顾荷明白，赶紧骑上车，加快速度，骑过他，骑在前面。

　　骑了一会，顾荷发现周辰为什么不愿意在前面了，因为跟人聊天看不到脸就很尴尬，而且她背后好像是敞开的，任人打量。

　　她背后不好看，承受不住。

　　终于快到学校，拥挤路段。顾荷慢慢骑着，和渐渐过来的周辰打商量:“你车技好吗？要不你以后在我后面不要离我太远？我想侧头就能看见你。”
　　人海涌动的上学大军中，一只手拽了拽她的马尾。

　　“好。”

　　她听见周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