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怨》树下青萝

7、第 7 章

　　阿芫：“阿蛮，你怎么回来了？”
　　阿蛮：“……你，你没摔倒？”
　　阿芫不仅没有摔倒，还在池子里坐得好好的，正用莫名惊喜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正无言，浴房突然闯进了一队天兵。阿蛮一惊，用灵力化作仙裙让阿芫穿上，以自己和虚无遮住了她的身子。
　　有些恼怒地看着他们：“放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天兵让出了一条道，星离神君从中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淡地道：“是天帝陛下下的命令，怎么，你要抗旨？”
　　“……”难道是她擅离职守，被天帝陛下发现了？还是她拿的话本太多，被司命告了御状？
　　都没猜中，事实的真相往往都要比她的猜测严重的多。神魔井炸了，魔族把它抢了回去，她的手下活着回来的只有几个。最重要，她和上元仙子互有私情。
　　两人跪在浮生殿。天帝：“第两千一百三十二条，阿蛮战神，可能看到写的什么？”那天规突然放大，阿蛮看着念了出来：“凡是身担神职者，非异动不得擅离职守。”
　　天帝：“第一千三百六十一条？”
　　阿蛮：“仙者，不能妄动凡心，神者，不能妄动私情。”
　　天帝：“你犯了几条？”不待她回答：“两条你都犯了。”
　　阿蛮一噎，想要开口说话，被天帝一瞪，老实地缩了回去。
　　看她跪得乖巧，眼睛却一直往上元仙子那边儿瞟，天帝翻了一下眼睛，道：“之前你说，你回来是因为墨铃异动，上元仙子有危险，可这墨铃，明明是魔界魔君之物，它有异动，怎么会是上元仙子的身像。你不要说是魔君和你开了个玩笑，魔界内斗，新魔君自身难保，很快，她也要变成前任魔君。”停了一下看着她继续道：“阿蛮，是你私情甚笃。”
　　阿蛮心跳的极快，不知是因为天帝说话的严厉，还是因为天帝说话的内容。
　　见她低头不语，想着说的也够多了，转向阿芫：“上元仙子，朕封你这个神位，不是让你流有私情的，神魔井被炸，半分原因在你，若没有你，阿蛮也不会赶着回天界，她于你有私情，一部分，也是因为你有意撩拨。凡间烟火，火树银花。”背着手：“可若是她见得多了，也不会轻易被动。若是你一人揽下……”
　　阿芫跪着，半点也不敢动：若是，若是我一人揽下，她便可逃脱一劫。
　　想到这，抬首看了一眼天帝，看到天帝眼神里的暗示，她道：“陛下，阿蛮她什么都不懂，请陛下，独处上元仙子一人。”
　　阿芫：！！“不是的，不是的，我懂，我都懂，陛下，天帝陛下，我都懂的，请你不要独处阿芫一人，这些我都懂的！”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神魔井，我离开神魔井是因为我想她，火树银花是因为什么在意她，跪在这里，跪在这里是因为我喜欢她。”
　　天帝：……不争气的东西！
　　“没想到你们二人情深至此。”咬牙熬呀切齿：“既然这样，朕就把你们贬入凡尘，司命！阿蛮喜欢吃苦，便让她历尘世苦劫，上元仙子重情，便让她经人世情难。”转身：“这就送她们去吧。”
　　阿芫：“阿蛮……”
　　阿蛮看着她，笑道：“你别怕，我陪你一起，我不怕苦的。”
　　坠仙台，天兵在这里围成了一个圈，为首的是司命和紫云。
　　阿芫：“在天界这么多年，我从未认真地看过它，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阿蛮，我本是虚无，因为你，我才来到这个世上。”
　　阿蛮：“胡说，我们明明，是一起诞生的，就是骗了簌，她回来，肯定要骂我们。”
　　阿芫：“不会的，她那么温柔，一定不会骂你的。”
　　司命：“到时候了。”
　　紫云：“……你们跳吧。”
　　阿芫走上前，卸下了头顶的莲花冠，变出上元仙子的符锭：“麻烦你们了，多谢。”
　　阿蛮也走上前，却是掏出了一个又一个：“军符令，乾坤袋，炔鳞甲……还有虚无。”抬头看着司命：“可不可以帮我给簌捎句话？”
　　“……可以。”司命板着脸说。
　　“……算了，还是不说的好。”最后看了一眼虚无，转身和阿芫一起跳了下去。
　　阿蛮：“你抓紧我，也许下辈子，我还能找到你。”
　　阿芫：“……阿蛮，我对你不起，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阿蛮：“我知道，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她们跳了下去，天兵正准备散了，迎面却突然来了一个人，司命紫云抓着她，不让她往坠仙台靠。
　　来人衣装凌乱，发髻向后斜歪，身上散着难闻的药汁味，正是半月前去东海做医疗的簌。
　　“……”
　　簌：“……她们走了？”
　　簌：“她们跳下去了？”
　　簌：“我知道了……东海还有我的病人，我先走了。”
　　司命放开她，将蛮芫二人的私物交给她，小声道：“会回来的，她们会回来的。”
　　看着手里的东西，簌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扔掉，可这是阿蛮阿芫的东西，她舍不得。
　　用阿蛮的乾坤袋把它们都装好，看着墨色的铃铛，把它挂在了腰前。
　　然后被天帝召了过去……
　　浮生殿：
　　天帝：“你可怨朕？”
　　簌回道：“簌不敢。”
　　天帝轻笑：“她们下凡历练，这是好事，如若可以，簌也当下入凡尘历练一番，既有机缘，何故要放过呢。”
　　簌：！！“……陛下的意思，簌不明白。”
　　天帝：“希望你是真的不明白。你之前说，东海还有人在等，簌医官，你要过去了吗？”
　　对天帝行了一礼，簌面色正常地走了出去，走到天帝看不到的地方，一下软了身子……她隐约知道，她们回不来了。
　　从此便只有她一个人了，依之前的话去了东海，龙女看到她很惊讶，道：“簌！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了？怎么这副邋遢的模样？哎，别哭呀，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怕她跌倒，手忙脚乱地扶着她。
　　靠着龙女：“长离……我不想回去了……”
　　想着她心中不快，扶着她开玩笑道：“呐，我早就知道，东海好吃的那么多，你肯定舍不得走，怎么，要不要去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