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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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收回视线，说了句“没什么”就上了车。
这时候再回实验室显然已经没必要，江黎直接将他送回了南庭公寓。
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公寓门口，温行下了车，却没急着关上车门，反而弯下腰笑着问江黎：“要不要上去坐坐？”
这个时候再上去就是要留宿了。
江黎似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在判断对方是否是真心邀请，须臾后，他还是低声道：“太晚了，下次吧。”
温行便笑了笑：“那，早点休息，”说完就关上了车门，后退了几步。
Bean重新发动车子。
温行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缓慢驶离，直至完全融入夜色里，他穿过马路，走到一辆黑色轿车跟前，敲了敲车窗。
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下车。”
另一边车上。
从温行下车，车内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十一点以后路上就没有那么多的车了。
“先生，”Bean瞥了一眼后视镜，“他们没有跟上来。”
银白色月光透过玻璃窗，将后座的整个身影模糊。
Bean在离开公司后不久就发现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他们，当时就准备提醒自家老板，却被他无声地制止了。
江黎好像没放在心上，眼睛半阖着，清冷淡漠的脸上平静如水：“不用管。”
Bean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又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不太理解自家老板怎么突然又这么淡定了，就不担心对方是陆家的人吗？
不过江黎显然没有回答他疑问的打算。
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进来了一条短信。
江黎拿起来看了几秒，问Bean：“机票订好了吗？”
Bean连忙道：“订好了。”
“哪一天。”
“后天上午十点。”
他说完这句话车内又安静了，Bean也不敢再打扰他，将注意力放在车子的前方。
一路平稳地开回别墅，见到江黎，管家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您加急定制的腕表今天下午送过来了。”
江黎接过来，直接上了三楼。
他似乎没有打开那个盒子的打算，而是直接放进了抽屉里。
——
下午五点。
温行拿着外套出了办公室。
季酩从屏幕上抬起头来，嘿嘿一笑：“这就走啦？”
温行嗯了一声，回头扫了一眼实验室的众人：“东西做好了就直接发我的邮箱。”
其他人连忙说好。
这一周，温行每天都是这个点出去，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昨天来接自己的那个助理又换了，这一次来的是Bean。
Bean站在车旁，举着手机正在跟那边的人说着什么，察觉到温行的目光，立马走了过来：“小少爷，先生想跟您说句话。”
可能是跟着上一位雇主时养成的习惯。
Bean在公司里都是叫江黎总裁，但在私下里更喜欢称他为先生。
温行将手机接过去，江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他先叫了他一声温温，听到温行的声音才继续道：“想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温行觉得对方在给出两个选项时，就应该已经有了打算。
不过他没有拆穿，只是顺着说下去：“我都可以。”
江黎好像就在等着他说这句话，语速快了一些：“那就去家里等我，”停顿几秒，他低声道，“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别墅后面的花园，是温行来到江家以后，江黎才请专人开辟出来的一片花圃，花圃里也只种了一种花。
三年前，江黎将温行捡回来的那一天，也带回来了一包玫瑰花的种子。
新城的气候并不适合玫瑰花的栽种，但它们还是成功地生了根发了芽，长大开花，甚至长成如今枝叶繁盛花开满圃，足以想见主人在其中花了多大的心思。
温行走过去，戴上手套，从管家手中接过了修枝剪：“我来吧。”
这个家里，除了江黎，温行最喜欢的可能就是这一片玫瑰花圃。
他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些脆弱的小东西都是由他亲自打理，自他搬走以后，才由管家接手。
管家笑着由他去，进屋给他泡了一杯玫瑰花茶。
再回来的时候，温行刚摘下第五朵玫瑰。
管家把茶放在了旁边的圆桌上，帮他把修枝剪收好，温和地笑了笑：“您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
温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从圆桌下的暗格翻出来一叠牛皮纸，还有一个工具箱。
里面准备的工具很齐全，因为温行以前摘下几朵玫瑰，都是在这里先处理，他虽然精心护养这一片花圃，也没少糟蹋这里的花。
温行将牛皮纸完全铺展开，才把自己刚剪下来的五枝玫瑰放在上面。
他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小口，又放了回去，重新戴上手套，开始给花剔刺。
管家已经年过五十，即将退休，十八岁的温行在他看来还只是一个孩子。
温行以前受了很多的苦，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在外面总归没有家里方便，也会失去归属感。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很依赖江黎。
很难想象幼鸟离巢以后要怎么活下去，管家脑补了很多，有些感怀，温行忽然开口：“他最近还做噩梦吗？”
管家很快就意识到他问的是这个家的主人，提到这个，他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
事实上，夜深以后江黎从不允许其他人上三楼，即使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根本察觉不到什么。
不过，江黎如果做了噩梦或者失眠会点特殊的熏香，即使第二天洗了澡再下楼，身上依旧会留有熏香的味道。
管家认真地想了一下：“从您上次留宿之后，有好几天没有再点过熏香，但是昨天又点上了。”
温行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昨晚那辆车的出现。
江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有人跟踪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他又为什么装作不知道？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温行就听到管家又问：“您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呢？”
温行没有立即回答，他重新拿了一朵玫瑰，将底部多余的叶子去除，留出长短适中的枝茎。
这其实是一个很明显的回答。
换做是别人可能不会再问了，管家却皱了皱眉，并不理解：“您不想搬回来吗？”
温行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刺扎进他的掌心，：“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江黎在18点半准时到了家，佣人说温行去了后面的花圃，管家先生也在那里。
他想了想，就放下了手机，去花圃找温行。
别墅很大，主楼与后面的花圃相隔并不近。
江黎刚穿过一条小路，就能隐隐听到两个人聊天的声音，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刚刚看清楚两人的身影，正好听到那一段话。
“不一样的，”
那人笑了笑：“我有分寸，我知道，不能离他太近，他会疯，不能离他太远，我也会疯。”
是温行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语落在空气中没有什么力道，不知道在说服管家，或者只是为了警告自己。
偏偏江黎听清了。
江黎顿在了原地，片刻后，他转身回了主楼。
十几分钟后，温行拿着处理好的玫瑰和管家一起离开花圃。
从花圃回到主楼需要经过车库，管家随意地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江黎常坐的那辆车，温和地笑了起来：“看来先生已经回来了。”
温行没说什么，只是脚步快了许多，到最后，甚至快到要跑起来。
一楼客厅里，江黎正在划拉iPad，听到声音抬了抬眸，看了他片刻，皱起了眉：“去换衣服。”
身上的白T可能是被枝叶上的露水打湿了，下摆还有未干的水迹
温行知道他有洁癖，平时还能忍，这样估计是不行了。
他把玫瑰平铺在茶几上，上楼冲了一个澡，再下来时，江黎并不在客厅，茶几上的花也不见了。
温行挑了下眉，没说什么，用餐的时候，也没有再问起。
晚餐结束以后，江黎带温行去了三楼的书房。
空置已久的花瓶重新发挥了它的作用，失踪的玫瑰花正好端端地插在花瓶里，娇艳欲滴。
温行。
江黎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把盒子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温行。
温行打开，天蓝色天鹅绒底座上，静静地躺着一块腕表，纯黑色表盘上镶满密密麻麻的钻，一看价值不菲。
江黎观察了一会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揉了揉太阳穴，索性直接问：“喜欢吗？”
每一个送礼物的人应该都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温行笑容弯了弯，说：“喜欢。”
江黎却忽然开口：“我在定制这款腕表时让人在表里加了一个定位器，”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江黎特意停了一会，才问他，“可以接受吗？”
然而，这个东西江黎是一定要送出去的，但是他选择了坦诚。
温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都有这么强的控制欲。
不过，如果对方是江黎，他很愿意被他掌控。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这个精心布置的笼子里锁着的到底是乖巧的金丝雀，还是不受控的疯子，时间会给出答案。
温行将旧表解下来丢到一边，露出手腕：“你帮我戴？”
江黎的视线凝在手腕上的旧疤几秒，将腕表覆了上去，疤痕连带着过往的伤害就好像消失了。
表带不用调节，是一个无比契合的尺寸。
这本来就是一件为温行量身定制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0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