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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开端 ...

  •   谈,世间俗事。
      妖,怪异反常之物。
      誌,记万物之本。

      第一章 开端

      水稻,人之根本。每粒水稻都是经历无数磨砺,得于成长,历经沧桑来到碗里,不以感激,反铺张浪费,难过小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哭着问:“经历那么多磨难来到你碗里,为何吃它不吃我?”
      这是外婆常训自己的话,那时候起碗里不在剩一粒米。

      苏辰一这是我得名字,今年16。
      暑假到了,买了好些东西,踏上去外婆家的路。
      外婆家离城镇很远,坐了3个小时的公车才到乡上,刚下车,一股浓浓的乡野味道袭来,让人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乡镇上只有一条街,虽不是很繁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没走多久这条街就到尽头了,那里有很多五菱车,是开到各个村上的。
      看见辰一大包小包的走过去,便涌了上来,用浓郁的方言问,去哪?
      “蒙叔叔!”
      看到熟悉的脸庞,就忍不住心里的雀跃,激动得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蒙叔叔并不是一眼就认出辰一,挠着脑袋想了好会儿,“啊!蒙二婆家的外甥辰一,多年不见,长高了许多,叔叔都不认识了,哈哈哈”。
      “蒙叔叔也是许久不见,瘦了许多”。
      蒙叔叔的儿子蒙友志,是辰一儿时的伙伴,那时候两人一起抓野味,找野菜,捕鱼,做小型发电站,超期待见到他的,不知他长的有多高了。
      蒙叔叔提着辰一的东西上了车,聊了几句,又去拉客了,今天是街日子(所谓的街日子就是乡下所规定的那一天上街卖东西,就会有外地人来收购)不一会,车上就坐满了人,多半是女性,她们都在用方言在聊今天所发生的事,手里还提着各式各样的袋子,村上的人并不会每天都出来,难得出来一回,就会买好几天的菜回家,在这空气不流通的车里,就有一股散之不去的腥臭味,有些难受。
      辰一把车窗开到最大,多少能冲淡一些气味。

      许久……
      车终于开了,腥臭味也随之消散。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4点了,估计5点才能到家,一路上叔叔问了很多事,女人们也听的津津有味。
      “对了,叔叔,友志呢?”
      这一开口,车上顿时没了声,安静的很。
      蒙叔叔露出了很复杂的神情,许久,才开口“友志生病了!”
      明明才五个字,语气却异常的沉重,简单的应了声,不敢在问下去了。
      过了一会,女人们的声音又开始吵闹起来......

      一到村口,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多年没到,村里也变了些。
      村子约八十户人家,有一间装修得挺豪华得房子,那里估计就是蒙叔叔家了,剩下的都是些木房,也算乡下独有的特色了。
      给了钱,就和那些阿姨们进了村。
      那些鸡啊!鸭啊!随处可见,都是些放养的,一走过去,家禽四处乱串,有一只鸡掉进水沟里,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不是辰一吗?回来了”。
      村里的人都很热情,一路上不停的在打招呼,许久没说方言,方言也略显生疏了先。
      “辰一表哥,这里这里!”
      大老远就听见表妹的声音,朝她挥了挥手。才闻声,表妹就跑到了辰一跟前,跟阿姨们打了招呼,就钻到旁边,抢着帮辰一提东西。
      “表哥,我帮你拿”。
      辰一把手里轻一点的东西递给她“就你一人?”
      她点了点头,“外婆在家等着,锦严不知去哪了,爸爸妈妈去地里,这会,就我一人!”丽娟提着东西领头。
      这是辰一的表妹蒙丽娟,7岁,还有个小表弟蒙锦严4岁,没见来,估计玩去了,这俩家伙可是调皮得很。

      外婆家有两层,一楼是屯放货物或养殖家畜的地方,二楼是一个很大阁楼,跨入二重门,先穿过露台,才瞧见厅堂的门。
      “外婆!”辰一搁下手中的东西,欣喜若狂的大喊,许久,无人回应。
      顺着丽娟手指的方向,悄悄走到偏厅门外,瞧了眼,外婆正坐着轮椅和另一位老人交谈。
      “外婆!”
      她还是没有答应,依旧为身旁的老爷爷诊病。
      外婆是位老中医,医术那是一个赞,在村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书架上摆放各式书籍,很陈旧,年代应是久远了。
      “这个是黄蓍二钱 陈皮一钱 甘草八分,回去后用一升半的水煎八次,每天早晚各一次,一次服完”。
      老人点了点头,接了草药就离开了。
      “外婆,那个老爷爷……”辰一走到外婆身旁。
      “没什么,老人尿闭的药方”。
      外婆拉着辰一的手,眼里尽是心酸“长高了许多,外婆都快不认识了”。
      嗯嗯,辰一点点头,瞧见外婆两鬓的白发,咽了咽唾沫,把哀愁吞进肚子里,笑谈来这之前所发生的事。
      外婆的脚不放便,早时候失去了双腿。
      畅聊余间,太阳落了山,舅舅做农活回来,把鞋子踢到一旁,赤着脚坐在露台的长椅上,粗犷的喘着气,豆大的汗水渗透了衣裳,丢在一旁的解放鞋,还粘着野草。
      “岭口上那片菜园子,野草密的不得了,今天没有除干净,明天估计还得干一天。”
      瞧见辰一从偏厅出来,有些慌不择乱“辰一,回来啦!看舅舅这身脏的,等会”。
      过了会,舅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烧火煮饭的声音也从屋里传出来,这会舅娘也回来了,抱着一堆红薯藤叶入厅。
      辰一很礼貌的喊了一声,舅娘只是点了点头,坐在长木椅上,用肩上已经发了黄的毛巾拭擦脸上的汗,无声的长吸了口气。
      锦严不知打那冒出来,搁到妈妈的跟前,“妈妈,肚子饿”。
      舅娘指着那捆红薯藤叶,红薯藤叶上有个用荷叶包起来的野果,那形是没见过的水果,说不上名。
      锦严拿去洗,分给了每一个人,这个果子很小,像黄豆那么大,黑紫色的,咬出来的果汁也是黑紫色的,但非常的甜,吃没了,嘴也变了色,但那味真是绝品。

      晚饭的菜肴并不丰盛,但上面有辰一喜欢的酸菜汤,这一顿就吃了平时的两倍,肚子撑得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厅堂中有一个火灶,上面正煮着明天的猪食,一家人围着火坑聊了天!
      “外婆,那个……”白天问起友志时,车子里的气氛很怪,且蒙叔叔的神情也不安定,拉低了嗓门喑哑的问“友志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这一问,屋子安静得很,只听见锅里“扑露扑露”的水声。
      ……
      “友志哥哥被妖怪附身了哦!”锦严忽然道。
      外婆拉他一边去,“休要胡说!”
      锦严吓得哭了起来,“又不是锦严说的,叔叔阿姨他们都这么说,呜呜”。
      舅舅轻咳了声,闭上眼好一会,才缓缓道“也不记是哪天来着?听说友志和他爸爸大吵一架,甩了门,气冲冲的一人跑了出去,晚上也没回来,友志他爸就召集大伙去找……”舅舅往火炕里添了柴,目不转睛盯着火堆“我们在深山里找到了昏厥的他,他身上的痕迹应是从山腰上滚下来,但并不算严重,简单的在医院包扎就回来了,可是……回家后,那天晚上友志…就…就疯了。”
      “疯了!?”辰一顿时慌了神……继续听舅舅道来。
      舅娘把白天抱来的红薯藤切碎后倒入锅里,又加了些米糠,就哄着孩子们去睡了。
      “友志一直喊着救命!手里什么也没有,却像驱赶着什么,然后突然吐血,那天夜里友志再次被送进医院,之后就没有醒来!医生说……”。
      舅舅没有再说下去,也能知这是什么意思了。
      辰一离开厅堂,坐在长椅上,意味深长地叹出一口气,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云雾茫茫一片,让人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仙境,仿佛在邀请自己似的在移动。
      在那云雾缭绕的尽头,昼夜忽然降临,点点星光蓦地从脚下升起,那光芒是没见过的红色的。
      辰一好奇的伸手一抓,身体一忽一飘的蹦起来,握住的光,在放开手的瞬间!消失了!而后,一股破寒的气流渗入骨髓,怨愤和恐惧布满四周,血色的眼睛在空中缓缓睁开,眼球不停的扭动。
      与它对视的瞬间,踏脚地忽然消失,身体不停下坠,各种与友志童年的回忆顷刻出现。
      回过神时,友志的家已出现在眼前。
      “苏,辰,一”。
      他即刻转身瞧,黑暗中一个苍老的身影渐而清晰,“谁在哪里说话?”
      “老朽也!”
      辰一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白发的老翁,“你是谁?为何会在这?”
      这老者年约七旬,身着灰色长袍,银须落地,腰头挂着葫芦,手持拐杖,看似温和,语气慎为肃穆。
      “这话应是吾问?你是如何进来的?”
      辰一还没回答,声音如雷贯耳的嗡嗡响起。
      “辰一,辰一”。
      他捂着耳呆,“老爷爷,为什么老叫我的名字,好吵”。

      房间里,丽娟正叫辰一起来。
      “表哥,辰一表哥!起来了,表哥!”
      辰一揉了揉眼,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好像坐在长椅上。
      “表哥,都快中午了,还不起来,一起去玩啦!”丽娟趴在床边,轻拽着被褥。
      “好好好,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起床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舅舅和舅娘早就出门干活去了,今天的太阳极好,外婆把草药拿出来晒,表弟一直在周围转乎。
      “外婆”,辰一像是犯了错似的不敢打呼。乡下人清早就开始干活一直忙到晚上,而自己却一觉睡到大中午,顿时有些腻味。
      “起来啦,柜子里有菜,自己盛着点吃吧,我们都吃过了”。
      辰一点点头。
      饭后,辰一和丽娟她俩一起下棋,外婆划着轮椅过来,搁了些钱在桌上,“今个早上,蒙阿姨家宰了头猪,你舅舅要了些,你们过去拿”。
      俩家伙一听,“好的,好的”,拉着辰一立刻出发。
      …
      乡下的小路并不宽敞,几乎只能行一人,锦严打头阵,丽娟走中间,辰一尾随着,听他们唱着跑掉的儿歌,就乐呵呵的跟着一起唱,去张姨家就经过友志家旁,友志家家门紧闭,好像没有人在家,静悄悄,加上昨晚做了个怪梦,忽然觉得这屋子有些阴森。
      一路上,也能看见几个提着肉回来的人。

      刚跨近蒙阿姨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跳到辰一跟前,把大家伙吓了一跳,锦严他们躲到辰一身后。
      “你眉心闪光,不好,这个你拿着!”拉扯着辰一的手,把东西放在他手心里。
      明明是烈日,却感到一丝凉意在身体乱窜,这婆婆衣着奇怪,举止慌乱,手中紧握的小刀就快碰到辰一的皮肤,“什么?”连说话都开始打结。
      老婆婆恐吓了声,“拿着!”
      锦严吓得哭了起来,被老婆婆怒视了眼,抿着嘴,不敢再出声。
      辰一心怦怦直跳,豆大的汗水从两鬓落下,胆怯的张开手,接了老婆婆手中的东西。
      “这,猫毛”老婆婆话没说完,辰一手一哆嗦,掉在了地上,老婆婆又把它拾回手里,“这是宝贝可扔不得!”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真是招谁惹谁了,辰一内心不停的苦叫。
      就在此时低沉柔和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老年痴呆了,以前给人算命什么的,说话有些奇怪,别理她,上来吧!”说话的是位中年妇女,表妹都叫蒙阿姨,辰一也跟着喊,拉着丽娟她们快速的离开。
      刚进门就听见呲牙怒吼的猫叫声。
      它弓着身,狰狞的怒视着辰一,肉球里的尖爪,磨得地板咯吱咯吱响,那眼神就像老虎盯住猎物随时发动攻击。一动脚,它撕裂的嚎叫了一声,吓得辰一赶紧收住脚。
      “呿呿”蒙阿姨驱赶着它!
      它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蹲稳的步伐,直到蒙阿姨大喝一声,才肯离去。
      转身时,发现它尾巴光秃秃,不由的伸手摸了一下那个装着猫毛的袋子。
      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又串到辰一身旁,再次叮嘱“这可绝对扔不得”。
      ……
      回程,那颗喘喘不安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再经过友志家,蒙叔叔的五菱车停在门口,还有一位身着白大褂的人士从门口出来!
      蒙叔叔握住他的手,表情很激动,但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能是友志的病情有所好转吧,过两天去拜访一下吧。
      刚到家门口还没上楼“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辰一他们。
      冲上楼看,外婆倒在了地上,还有满地的草药,辰一把肉丢给丽娟拿着,赶紧扶起外婆。
      “本来想把晒好的川贝母拿下来,哎!真是老了”看着地上川贝母,捶了捶腰,“摔下来的时候好像闪到腰了,把它捡起来放在簸箕上,我要进去躺会!”

      晚餐时,外婆只喝了点粥又躺下来,嘴上说没事但还是很担心她的身子。

      辰一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下手机,差不多12点了,正想上个厕所,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乱中有序的脚步声,这沉稳的脚步应该是舅舅,门一打开,哭声瞬间如洪水袭卷而来。
      辰一心里猜忌着,应是个小孩和大人。

      “不哭不哭,来婆婆看看”。
      这声音是外婆!听到声音的辰一再也躺不住,赶紧爬起来。
      “辰一,你醒了”舅舅轻吟了声。
      辰一点点头,赶紧瞧瞧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外婆拉这小孩的手,用手电筒检查他的眼耳喉鼻。
      小孩在母亲怀里不停的哭,嘴里时不时的喊痛!
      母亲听着孩子的哭声,如千刀万剐似的割在自己身上,眉梢都拧成一线,“傍晚吃饭的时候小党子喊耳朵疼,我以为没什么,哄哄他就过去了,谁知现在……”那位母亲哽咽的说着就留下了泪,“他爸又不在家,我不知道怎么办,就赶紧过来了”。
      外婆带上了老花镜,拿着手电筒对着小党子疼的耳朵照了照,一碰他的耳朵,就哇哇的大哭,哭得更厉害。
      “国中,帮我取菖蒲、附子各一分,磨成粉,用麻油调和”。
      舅舅点了头,赶紧抓药。

      药调和后,舅舅放在外婆随手可拿的桌上。
      “扶好”,外婆用棉签把药点在小党子耳中,一会儿,小党子就不哭了。
      抽泣的哽咽道,“妈妈,不痛了”。
      “没事,上火引起的风耳炎,这几天切记不要吃辛辣容易上火的东西,不准掏耳朵、去游泳,过两天就好了”。
      “快谢谢婆婆”。
      两人到了谢就离开了。
      “妈,我扶您去睡吧……”。
      还没起身,“嘭嘭嘭!”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阵风似的人就出现在屋外“二婆,二婆”,敲门的声音很急,刚把栓好的门栓拿开,那人就冲了进来!
      “二婆!”他痛苦的嘶喊着。
      外婆吃惊看着他的神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友志!友志他……”。
      辰一这才发现,是……蒙叔叔,他的神情恍惚不定,脸色暗淡,和平时所看见的蒙叔叔不同,这个蒙叔叔就像从高空跌入低谷,五官变得扭曲,在悲痛与悔恨中交错……
      “国中”外婆喊了声,舅舅立即背上她,和蒙叔叔离开。
      “我也去”,辰一撒腿就跟跑。

      雾气朦胧的深夜,月亮没露出来,各种虫叫声唧唧咋咋的作响。
      辰一吃力的跟在后头,手电筒灯光被黑暗吞噬,看不清前方的路,但舅舅他们就像在白天里奔跑,一会就看不到影,落下了好大一截路程。
      凭借白天的记忆找到了友志家,友志家灯光很亮,却给人一种浑然不清的感觉,在靠近一点,哭泣的声音乱成一股麻绳。

      刚走进院里,枯井旁有光在闪,是谁掉了手机吗?辰一走过去,伸手拨开枯井附近的草堆,又什么都没有,正想着是不是眼花了,微微的痛感从手背散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挠了挠发痒的伤口,胆怯的离开了。
      用力推开虚掩的门缝,辰一看到厅里没人,这会大家都聚在了友志的房门口,除了哭声,还有一种吵杂的叫声,很细小,吵得耳朵有些疼。
      辰一挤进友志房里,他房门口点着香案,床两头贴着黄符,给人一种怪异不安的气氛。
      外婆坐在床边,拿出两根10厘米/(4英寸)粗针,在两侧环跳穴进行强刺激,不一会友志就安静了下来,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迹,染红了衣服和床单,手腕上肉与血搅在一起,模糊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外婆把捣好的小蓟草,一点一点的撒在出血处,轻轻的用白布包扎!偶尔会反射性的抖一下,但意识没有清醒,脸色似乎缓了缓,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滑落,渐而变红,紧锁的眉头与拳握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就这样看着,都觉得与心不忍了,更何况本人呢?
      友志母亲再一旁摒泣,瞧见他安静下来,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出。
      房间静了下来,那一瞬间,细小的声音逐渐清晰。
      “帮我,有人吗,帮帮我!帮帮我!”喑哑的声音在呐喊。
      这声音从哪来?辰一随着声源四处寻找。
      难道?瞧了眼,躺在床上的他,“友志?是你吗?友志”。
      “……辰一?辰一!辰一!”友志不停的叫唤着他的名字。

      “外婆外婆!”辰一兴奋的喊“是友志,友志他醒了”,辰一唤了许多声……大家?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友志他醒了呀!辰一不停的解释,依旧没人回应。
      “友志再叫我们救他呢?”心底燃起的怒火促使辰一触碰并提醒着外婆,告诉他发现的友志事,手指透过外婆的身体,重心不稳的摔在地上,辰一吃惊得看着所有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听见他说话。

      雾气弥漫整间屋子,身影渐渐消失,只剩下喝愣的辰一、友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孩子,又见面了”老爷爷悄然而至。
      辰一的眼神没有了生气,仿佛灵魂被抽掉了一般“我在做梦吗?”
      “似梦非梦,时虚时实,老朽字号竹翁”念叨时还不停抚摸细长的银须。
      “竹翁”辰一重复着他的话。
      “是也。这称,异界。也就是妖怪的世界。”说着,竹翁爷爷用拐杖提起友志的手。
      “你干什么!”辰一拦在他面前,友志已经遍体鳞伤了,怎么可以在这样接受这么残酷的力道。
      “你?”竹翁爷爷揪住辰一的右手。
      辰一吃痛忍住。
      “你怎么会中毒?”
      “中毒?”辰一才发现被咬的伤口已经黑化,散着浊色的气体。
      竹翁爷爷解开腰肩的葫芦,淡淡的酒香从瓶口溢出,酒液倒触碰到伤口颜色慢慢的恢复了。
      “解毒了”辰一兴奋的叫出了声。
      “没有”竹翁爷爷立刻阻断他的话“这只是暂时的”。
      “那怎么办?”辰一看着竹翁爷爷,希望他给出解释。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能找他”。
      辰一看着床上的他,“你说?这毒是友志下的”这怎么可能?暗自的怀疑,这老爷爷是不是糊涂了。
      砰!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撞击,“大胆妖孽,竟还想枉伤性命,天能忍你,吾不可忍”明明没有风,爷爷的周围却掀起了狂风。
      “叽嘻嘻嘻!”友志的床上出现一只巨型鼠辈,眼睛泛着红色的光,尖锐的獠牙吐出白色气体,绒毛如钢针般锋利,狰狞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辰一瘫在地上,身体在颤抖,恐惧盖过了所有语言,这是什么?
      鼠辈一步步的逼近,随即,身后出现数十只蝼蚁,疯狂的咬住友志的身体,友志惨叫了数声,想逃开,身体却被红色的线困住,动不了。

      “那是咒印!他被反噬了”,语气渐而肃穆,眼神充满了愤怒,“这样下去,他会死!”竹翁爷爷握紧了拳。
      “咻”的一声,鼠辈窜到辰一面前,尖尖的獠牙袭卷而来。
      身体来不及反应,恐惧占据了所有的思想,我!要死了吗?
      “趴下!”竹翁巨吼道。
      辰一蓦地回过神,趴在地上。
      一道金色的光刃,从辰一的头上略过,击中鼠辈,嘭!尘埃随着气流迎面袭来,虽躲过一劫,但狼狈的摔在墙上,吃痛的闷哼一声,小命算是躲过了,但也受了伤,右手臂被咬掉了一小块肉,血不断的溢出来。

      “好香的味道!感觉力量不断的涌出来”鼠辈再次盯住眼前的猎物“你是什么人?”。
      竹翁见鼠辈倦地而起,刚想冲过去,却被眼前的鼠妖拦住去路。
      辰一痛得视线开始模糊,它,它要过来了,快跑快跑!生命的警钟再次敲响,可手脚不听使唤的麻痹。
      鼠辈腾空扑跃,就在那一瞬间,“叮”赤眼的光芒,在屋子散开,鼠辈动作逐渐缓了下来。
      “那口袋是……”辰一隐约看见巨大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便失去了意识。

      好舒服!软绵绵。倦意由然而升,轻轻地挪了挪身体,吱~~手臂的痛感传到身体各处,意识瞬间惊醒,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这里是哪?”
      “喵~~!”巨型的猫妖打了个哈欠,再次把脸埋进尾巴里,呼呼大睡。
      “猫、猫猫猫猫猫”辰一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瞧见它躺着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冷静了下来,悄然的离开它身旁,这一切不是梦吗。
      “醒了”竹翁爷爷道。
      “爷爷,这里是哪”辰一赶紧爬到竹翁爷爷旁边“那些老鼠怎么了?”多少问题想问出口,但看着竹翁爷爷紧皱眉纹,只能把后面的问题吞进肚子里。
      “这里是老朽的塌下,老朽的责任是保护村里的人,世世代代守护这里,不知经过多少岁月,这里一直都很祥和。不久前,妖气覆盖深山,老朽前去调查,没想到狡猾的鼠辈居然混过了吾的眼睛,完全上了当,如不是你!如今,还蒙在鼓里……”声音由平静变得愤怒,眼里寒光足以灭掉所有的东西,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居然在人类身上打主意,不可饶恕!”
      “竹翁爷爷……”辰一咽了咽唾沫,许久才开口“是神吗?”
      爷爷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饮了口葫芦里的酒。
      辰一懊悔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忽然,躺在一旁的巨猫,打了个哈欠,凌冽的眼睛盯住辰一。
      “怎,怎么了”辰一不敢动,任由它在自己的身上嗅来嗅去。
      爷爷顺着毛揉了揉,它很满足的眯着眼,嗯哼着,“老朽不是神,是妖怪!”。
      突然出现的话语,让辰一不知如何是好,气氛瞬间僵硬。
      竹翁闭上了眼,过去如青烟一般不再回首。
      巨猫舔了□□踝的绒毛。
      这么一看辰一才发现,它额顶有一戳黑毛,蹲在地上的它已经比辰一高许多,它脖上挂着发黑的小袋子,左掌上有一处鲜红的血印,虽然被黄色的绒毛遮住但还是能看清,视线依然留在那个发黑的小口袋上,辰一记得那是怪婆婆塞给自己的,还叮嘱自己不能丢,为什么会在这只巨猫身上。难道?辰一胆怯的问了句:“那只鼠妖攻击我的时候,是你救的我吗?”
      巨猫舔着伤口处“嗯嗯~~~”发出了声音。
      “抱歉,害你受了伤,我真是没用”辰一低着头,口口声声的说要救友志,结果自己在干什么,紧握的拳狠狠的砸在地上,真恨自己这么没用。
      竹翁爷爷握着辰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绿色的植物,快要接触伤口时,那植物的顶端开出金色的小花,随即散成粉末状,进入辰一的伤口处“人生事事不会如自所愿,感受万物之灵,也是活着的责任。友志之事,绝非偶然,究其根源还得从他身上寻起”。
      猫咪蹭了蹭辰一的脸颊,“哈哈哈”弄得辰一的脸上有些发痒“谢谢你,我没事了,这次我一定要振作,面对所有的事!”
      “如此便好”竹翁帮他包扎好后,从袖襟里拿出刻满竹叶的盒子“拿着”,并示意辰一打开。
      辰一接过它,盒子并没有上锁,但能感觉到盒子里的东西散着一股很清晰的气息,仿佛被净化了一般。辰一带着好奇心打开盒子,刚裂出一条缝。咻!地一声,盒中的物品飞到空中,耀眼的光芒吞没了整间屋子。

      辰一再次来到友志家门口。
      竹翁爷爷说,鼠妖喜欢把窝建立在水源和食物之间,辰一记得友志家门口就有一口水井,以前都是在那打水的,现在方便了,水直接到家,井口因长时间没用就封起来了,以免小孩玩耍不小心掉到井里。右手被咬时,就是在井附近,没想到那个井口就是鼠窝。
      妖气不断地从井口溢出来,它们喜欢夜间出来活动,但夜间不利于辰一它们行动,况且,时间拖得越久,友志就越危险,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明是正午,友志家却被妖气笼罩,昏暗昏暗的,还有一股摄入骨髓的寒气,拍了拍胸口,倒吸口气令自己安定下来。
      带着竹翁爷爷给的囊袋,在井口的不远处等待着。
      嘭!井口的井盖忽然弹飞,一个黑色的魅影腾空跃起,落在友志家的屋顶。
      飞起的魅影叼着辰一非常熟悉的身影,恶狠狠的吼着“放开他!”
      “叽嘻嘻,正想利用这家伙把你引出来,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鼠辈把友志扔到一边,趾高气扬的说。
      “辰,辰,一,你,你,来了”友志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这一句话。
      “你别动,别说话,我马上就来救你!”
      鼠辈迈了一步,嘴里吐出白色的气体,狰狞的盯着辰一“你有什么本事要救他,就算你救得了他,他也活不过三天!”瞥了眼辰一,轻蔑的笑出了声“你身上的咒印是他下的吧,这!还真是听话的人类,都有点不想杀他了”。
      辰一咬牙切齿的痛恨着自己没有力量,不然定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鼠辈斜视着四周,“竹翁老头在哪?”
      突来的语句,让辰一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肃穆道“你在害怕吗”。
      “你说什么!?”慎人的霸气不断侧漏,扭曲的五官得让人觉得恶心,爪掌捏碎了屋顶的砌石,咔咔咔的落到地上。
      辰一的手心全是汗,眼眸却透露着冰冷的寒气,神态依旧淡然自若,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辰一一边与鼠辈交谈,一边在踏脚的地方打转。

      “小的们,给我出来!”
      鼠辈的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蝼蚁,黑压压的一片如千军万马在沙场里奔驰。
      眼前的数量,让辰一内心一颤,但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鼠辈在屋顶上转了又转,不敢盲目的攻击。
      布置好竹翁爷爷交代的事,辰一掏出一根70厘米长的竹剑,灵气一丝一丝缠绕于剑身。
      “你拿它有何用”。
      “竹,弯而不折,折而不断,聚天地之灵,破万物之道”,用剑指着它的脑门“除你!”辰一把竹翁爷爷说过的话,对它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激怒了鼠妖,一双双嗜血的眼睛瞪着辰一,鼠辈暗沉了口气,蝼蚁接到命令,你挣我抢的扑向辰一……
      正面就迎来了一只蝼蚁,辰一手持竹剑用力的一击,被击中的蝼蚁瞬间消失了,蝼蚁见状丝毫没有胆怯之意,反而是越战越勇,一群扑上来……
      辰一快速的后退一步,反手掏出着了火的木柴往刚才自己站的地方扔去,嘭!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先攻击的蝼蚁燃尽,见火势未减,蝼蚁放缓了脚步。
      鼠辈怒视着辰一“看来我是小瞧你了!”说着腾空跃起。
      喵的一声巨吼,黑色的魅影反身一击,把鼠辈重击落地,缓缓的落在辰一的身旁。
      眼前的蝼蚁忽然集中,一只接一只如叠罗汉的堆起来……顶端的地方,红光忽然亮起,眼前又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鼠辈。
      “你终于出来了”鼠辈眯着眼,一副坏了的嘴脸嘻嘻的说。
      “少说废话,拿命来!”一阵风似的爷爷出现在鼠辈跟前,对着它的脑袋狠狠的捶下去。
      就在爷爷进攻时,另一只鼠辈随即迎上,左掌瞬速的落在爷爷的腰峰上,“什么!”爷爷来不及防御,被震飞了几十米远,没给喘气的机会,鼠辈即刻朝着爷爷飞去的方向伸出五爪……
      咳咳,剧咳了几下,猛的纵身一跳,掏出腰间的葫芦,朝鼠辈的身上洒去。
      鼠辈不闪不避的直迎而上,酒碰到鼠辈的皮肤,挥出白色的雾气,惨叫了数声,落到地上打了个滚,接着,蓦地随地而窜,张口扑向竹翁……

      与此同时
      小黑怒咆了一声,尖锐的爪子攻向鼠辈。
      鼠辈不慌不乱,尾巴用力一甩,屋顶出现许多碎石,全都向小黑砸去,根本接近不了它!强悍的力道让碎石落到的地方起了巨大的坑洞。
      还没反应过来,辰一的身后传来阵阵杀戮的气息,回头瞧了眼,不知何时鼠辈出现在身后,似人一般的立着身子。
      “你究竟是何人?低贱人类竟然能看到我们”鼠辈没有马上攻击的意思。
      辰一摆好了阵势,轻挑的说“谁知道啊!那种事!”
      “嘻嘻~~~这份力量给我吧!”鼠辈话语刚落,尖锐的獠牙恶狠狠的对准辰一撕裂咬下去。
      辰一借力一旋,竹剑与獠牙碰撞出弛烈的火花。
      “怎么!”鼠辈张口冷冷的讽道,“刚才的气势去哪了”。
      “啊!”剑刃碰撞的瞬间,强悍的力量差点把辰一震飞!拼了命的抵抗。
      “痛吗?”鼠辈撇了眼快要被自己力量迫断的手臂,兴奋道。
      “吵死了!只不过是一两只手臂而已,你想要就送给你好了”辰一冷哼道。
      什么!鼠辈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难道有诈?赶紧退离辰一,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竹翁明明就被牵制着,还有什么疏忽的吗?
      “现在发现,晚了”辰一大喊了声,拿出爷爷给的囊袋,飞出的荧光渗入地下。
      起伏跌宕的地底,生出长藤把鼠辈困住。
      鼠辈想逃走,却被生长的藤条缠住。
      辰一见是个好机会,用竹剑直接刺入鼠辈的颈椎。吱啊!一声,鼠辈仰天长叫,剧烈的晃动身体,“可恶!一定要杀了你们,啊啊啊!”
      挣扎中的鼠辈,突然被燃起的红光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爷爷不是说这样就可以压抑住鼠妖吗?
      “快离开”小黑吼了声,快速的跃到鼠辈那,咬住辰一的衣服离开。
      “小黑!”辰一抓紧它身上的绒毛,让自己不被它甩出。
      “可恶!区区人类竟伤了我的身体,不可原谅!”蓦地周围掀起一阵飓风,体型变得朔实强悍,獠牙更加锋利,嗜血的双眼狞恶的瞪着辰一他们。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措手了”小黑看着鼠辈,皱着眉道。
      “你会说话!”辰一霎时间竟忘了周围的形势,欣喜的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小黑大叫了声,快速的躲避鼠辈的攻击。
      嘭!激烈撞击,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辰一就从小黑身上坠下,撞到墙角下才停下来,咳咳!吐了口血沫。
      这力量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若不是鼠辈忽然收手,辰一庆幸的摸了摸手臂,恐怕真的没有了。
      叮叮叮!空中传来巨大的响声,小黑和鼠辈在一起纠缠,厮打。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刚起来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地上,辰一握了握拳,为何感觉全身使不上劲,力量好像一点一点被抽走了。
      碰撞的火花在空中飞驰而过,完全看不出它们的身影。
      友志在上面!辰一赶紧爬起来冲上屋顶。
      咻!残影迅速的从辰一身后掠过,嘭!小黑被鼠辈打到辰一刚才爬的楼梯上,屋子起了个巨大的大窟窿。
      “小黑!”辰一惊讶的看着停在空中的鼠辈,才一会的功夫,小黑身上满是血迹。
      嗷呜呜!小黑撕声的嗷叫,咻地一声,朝空中突袭。
      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竹剑还在鼠辈身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辰一跑到友志的旁边,轻轻地扶他起来“友志,你感觉怎么样了!”
      他面色惨白,瘦如柴骨,呼吸一喘一喘地非常虚弱。
      辰一把囊袋打开,让他咽下从爷爷那里得到的药丸……一会儿,咒印布满了全身。
      许久,友志才微微睁开眼。
      “你醒啦!”辰一问。
      “辰一……”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辰一的手臂,“我不是在做梦吧!”话语刚落,眼神撇过一边松开了手,“对不起,把你,卷进来,我……”他扼制住话语,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在循环。
      辰一握紧了拳,想对他说没关系,可是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始终开不了口……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了断”辰一站起来时,忽然一阵头晕眼花,险先摔了下去,单膝撑在地上,发现手上的咒印已经开始扩散,原来是这东西在吸取我的力量,盯着鼠辈上的竹剑。“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话语刚落就从3楼跳了下去。
      “辰一,你去哪,辰一,辰一……”不管友志如何叫唤,辰一都没有回头。
      嘭!在地上滚了几圈,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可恶!伤口又裂开了,可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痛。

      此时……
      竹翁爷爷抹去鼠辈溅到脸上的血迹,呼吸时快时慢,一言不语,正想着对策。
      只见倒下的蝼蚁再次腾身而起。
      它们有再生之法,把腿斩掉,便可再生,用葫芦里的酒除瘴,就立即散成千万只,“蝼蚁之力不可轻啊!”
      ……
      “小黑!”辰一对着高空长啸。
      小黑咬住鼠辈的颈部,用力一甩,把它甩出十几米远,瞬间围着辰一的身体蹲下,用尾巴帮助辰一坐在自己肩上。
      “把我扔在它背上!”辰一紧紧的抓住它,瞄了一眼友志,下一秒视线就回到鼠辈身上,它嘴角还在滴血,愤怒这个词已经表达不出它现在的样子,估计它现在想把我们活吃了。
      几番纠缠,辰一找准时机猛地一跃,咚!的一声,撞到它的眼球,眼看要摔下去,胡手乱抓,揪住了它的毛须,鼠辈狂暴的上窜下撞。
      呼呼!它粗声喘气,动作已没有刚开始时的迅猛,辰一利用这一空隙,爬到竹剑旁,磕破自己的手指,血顺着竹剑滑落,以竹剑为中心,咒印开始显现。
      咒印圈内,渐而明晰的细线,连着这三人。
      爷爷说过:这万般纠缠,若非友志自身意识,这鼠辈早已是剑下亡魂,要想解铃,还需找出怨念源头,若他放不下,就只能杀了他……
      爷爷的话让辰一皱起了眉,友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万一!万一!辰一不敢再想下去。

      低沉的头渐渐抬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友志究竟发生了什么”。
      呵哈哈哈!他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狂暴,时而痛苦,时而怨怒。就这样,蔑视着一切,呆滞的望着前方。
      许久……
      暗哑的声音渐渐的响起“那天……”说着,友志双手用力的握成拳,仿佛要把一切捏碎,“我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不!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魔鬼!我恨他!恨他!恨不得他马上死了!”友志的眼睛充满了怨恨,死亡的气息围在他身上。
      辰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友志,儿时的那张纯真的笑脸,仿佛只是自己的幻想一般,让他害怕、不安、惊恐。
      “母亲在我五岁时过世了,一年后娶了我现在的母亲,母亲过世那时!我一直握着母亲的手,晃着她身子,你说她为什么不醒……”充满血丝的眼睛,含着泪泉问。
      “现在我还能清晰的记得母亲死前的样子……是,是父亲把她逼死的,父亲在我四岁那年有了外遇,和现在的母亲有一个女儿,那一年里,他们天天吵架,吵完母亲就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母亲欲言又止,没什么,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明天就好了,别担心!她总是这样回答我”。
      “那之后,父亲就没有回来过,母亲带我到乡镇上的一个房子里,我看到了父亲,那璀璨笑容让我忘记了他是我父亲,父亲和母亲吵架后,我从来没见他笑过,看到我仿佛见到仇人似的推到一边,膝盖磕出血也不曾出声,冷冷的瞧了一眼便离开了。此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友志不认识,微扯母亲的衣角问了一声:母亲,那个人是谁?母亲抱着我,哭着跑开!”
      辰一不敢在看友志的神情,紧握的拳都发了白。
      “那之后的第二天,父亲许久的回来了一趟,他们没有长谈,离开时,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什么也没说!那天晚上母亲抚摸我的头,问我那个阿姨怎么样,我很老实的回答了,阿姨她们看起来很辛福,之后母亲又问我,喜欢她吗?嗯,那个阿姨很漂亮,我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那天母亲一直在跟我说话,偶尔会笑出声,也会流泪,但是那晚我听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后来母亲就睡着了,没有在醒过来”。
      ……
      “母亲过世后,新来的母亲对我很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也渐渐的愈合,直到那天!那天早上!后母与父亲吵架,无意中提到母亲的事”友志的脸上再次浮起杀意,声音由暗哑变得狂躁“母亲根本不是自杀!是父亲,父亲送来的农药!在乡下未婚生子,是有违常理的,会被族人唾弃,杖责,终身标着不守妇道的名声!给后母一个名分就必须与母亲离婚,但是离婚对当时来说也是很刻薄的一件事,一旦离了婚,不管是对是错,都会被族人指点,不仅再嫁是妄谈,日常生活都会在世人的舆论下过活,为了避免各种舆论,母亲选择了!自!尽!我绝对不会原谅,所以那天我独自上了深山,我的怒气吸引了深山的妖怪,所以!我让它们杀了他……”。

      “但是……啊!哇呜呜”。
      友志仰天大哭,“受伤后,父亲每天为我奔波,时而彻夜不眠,为了寻医还摔断了腿。半年后竟瘦如干柴,看着他逐渐憔悴!我后悔了!明明是他害死了母亲,我却后悔了!后悔了!哈哈哈哈!”友志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昧。
      辰一拿起竹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所有苦难皆由执念而起,这是活着的责任。友志,大道理我不会说,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把握现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辰一高举竹剑,用力一挥,把连接三人的咒印的细线斩断。
      挣扎的鼠辈瞬间化成灰,逐渐消失……
      天空回复了原有的颜色,与鼠辈打斗了痕迹也消散了。
      “小黑!竹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站在辰一的身旁。

      友志笑了,那笑脸是辰一认识的温暖、天真与柔情。
      “辰一,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我不能原谅父亲逼死母亲的行为,也不能原谅自己想害死父亲的想法,我……”他哽咽着,想让泪水倒回去,“我…已经回不去了”。
      “但是……”友志摇了摇头,“我很高兴,最后还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请你转告我父亲,让他好好保重!”
      友志深邃的看着远方,露出柔和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四岁,嘴里轻唤着‘母亲’,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的消失……
      什么!辰一想伸手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不能碰!”竹翁爷爷拦住辰一,“现在接近的话,你会被他带到那个世界的”。
      “什么意思!竹翁爷爷你不是说这样可以救他吗?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他自己的意识!”
      辰一垂下头,泪水浸湿了眼眶,或许对友志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那天,友志去世了,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前后所发生的事,恍如梦一场。
      “辰一!辰一!”蒙叔叔拍着辰一的肩。
      辰一才发现自己呆滞了,接过蒙叔叔的香,看着友志的遗体,鬓角的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友志,一路走好”。
      友志妈妈把他用过的东西全部焚烧,那里面还有儿时送给友志的生日礼物,只是一张树叶而已,想不到他还留着,火光里不停的闪现曾经的回忆……
      “辰一,谢了”苍老的声音在辰一身旁响起。
      蒙叔叔?辰一震惊的看着蒙叔叔,他脸颊满是泪痕,表情却很平静。
      “最后的最后”,蒙叔叔哽咽了好一会才道,“友志他笑了,他说了什么,他还在怨恨吗?”话语刚落,眼泪掉了下来。
      辰一低着头,拼命的把眼泪咽回去,苦涩的挤出这句话,“他说,让您好好保重”。
      蒙叔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像是被针扎的疼痛,“那是……”那孩童的背影是辰一很熟悉的背影,他牵着蒙叔叔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在他身旁。
      轻轻的浮到蒙叔叔耳边,喊了声‘父亲’便消失了。
      辰一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一定是一句很美的话,因为蒙叔叔笑的很开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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