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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邓相卿走了之后,梦生一下就垮了。

      起先,她是蹲在地上,接着,就坐到了地上。最后,她干脆直接趴倒在冰冰凉凉的瓷砖上了。

      这天,真tm热。

      神智似乎恢复了一点,她好像记起了刚刚说的话。她说,姐夫,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啊。梦生皱了皱眉头,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听见任霜在旁边叫她,于是飞快地叽里咕噜起来——

      “我有病我不对我犯贱!我勾引我姐夫我不要脸!我……”

      任霜本来想叫她起来,就算是夏天也不能在地上趴这么长时间。不想被她这么一拦,他倒是想听听她还要说什么了。

      “我……我错了任霜。我知道我贱我骚我坏,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是最坏的。我知道,我该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种人啊,我是该赶紧去死的……”

      说到这儿,她突然抽噎了一下。

      “任霜,你能别说我吗?”

      男孩蹲下身,把她翻了个面儿。见她双目紧闭不敢睁眼,可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沿着眼角流到太阳穴,再一行一行滴到鬓发里,那张脸都快皱成一朵花了。任霜笑道:“两面煎,凉得均匀一点。”

      梦生这才敢看他。

      任霜只觉得她好笑。“干嘛这么害怕啊。”他玩着梦生的肩带,语气十分随意。“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吓人啊。”

      梦生的傻劲儿还没过去呢,她怯懦道:“但是你还是可以走的,你现在就走,没关系的。”

      虽然只过了一个昼夜,可至少是睡过了。相比原来只有脑补的份儿,这……

      也值了。

      “我干嘛走啊。”

      “没事儿任霜,你真不用为难。”梦生用手臂遮住眼睛,又开始边说边哭。“想走你现在就走吧,我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快点,要不然她就后悔了。

      任霜短促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给抱了起来,边进屋边念叨:“没良心的女人啊,竟然不想对我负责啊。”

      那“没良心的女人”一沾枕头,就开始嘟囔:“你不嫌我贱吗,不嫌我脏吗。不嫌我……婊吗。”

      任霜则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事项。他想了想,看着梦生的眼睛说:“就喜欢你骚浪贱啊,不行吗?”

      诶?

      没有得到期盼中的安慰,也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打击。

      还能这样呢?

      梦生彻底没辙了。

      她吞吞吐吐的,说了声:“喔。”

      第二天下午三点,任霜终于不得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梦生这才意识到,一转眼已经快到周一。

      她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任霜,你快放假了吧?”

      “啊。”任霜点点头。“明天期末考试。”

      “……”

      见梦生一脸迷惑,任霜问她:“怎么啦?”

      “没什么。”梦生笑笑,比了个赞。“奈斯。”

      ……

      金露娜的破釜沉舟并没能给邓相卿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领导只是找他谈了谈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私生活的东西,与工作能力也不太相关。而且企业做大了,离职员工爆同事的黑料,这事情也是常有。媒体倒是八卦了一阵,可毕竟不是娱乐圈的大明星,折腾没多久,也就那么过去了。

      总之,在当今的社会文化里,这种事对男性的生存打击约等于零。若说真造成了什么影响,那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海月的态度。

      那天之后,海月就像刻意躲着他一样,早出晚归,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最后还要分房睡。

      邓相卿当然不同意。

      而后,便是战火缭绕,硝烟四起。他怕碰到海月的肚子,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可海月却像变了个人,什么丈夫、妹妹,她通通都不想再去留意,包括……她自己。

      邓相卿只觉得,她像一颗蜜果。但人命关天,他还是有在刻意把控节奏。可更奇怪的是,这一次,海月竟然也很主动。最后她坐起身来,简直是风情万种。

      她拨了拨头发,不痛不痒地说:“老公,我想跟你离婚。”

      那语气十分平常,就好像是在问他晚上吃什么。邓相卿惊愕道:“为什么?”

      海月的目光黯淡了一瞬,也只有一瞬。她轻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够了。

      没有答案的答案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对于邓相卿来说,更是如此。海月的态度他明白,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

      他穿好了睡衣,其实也是想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而后,他再次询问:“海月,你一个理由都不打算给我吗?”

      海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本来就不胖,肚子也没怎么显。奇怪,她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本以为自己会进行一番撕心裂肺的控诉,可话到嘴边,却一点情绪都起不来了。

      “不要问我。”她穿上拖鞋,站到邓相卿面前。“我不知道。”

      这已经是她最后能给的答案。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海月也不想闹得那么难堪。想了好几天,关键时候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邓相卿则是单刀直入:“因为梦生?”

      海月摇摇头。看着邓相卿那茫然的模样,她心口忽然一酸。便只得笑道:“我又怎么会舍得你啊。可是你发现没有,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懂过我,我也从来就没有真正懂你。我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其实跟梦生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归根结底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自然,你也就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对待啊。”说着,她哽咽了一下。“我也试过留下来,可是……做不到。”

      她要的,无非也是一心一意、不离不弃。

      所以,做不到啊。

      ……

      “梦生。”任霜自顾自念叨。他手里捏了一根筷子,时不时戳着面前刚蒸好的红薯。

      任小春在身后飘来飘去:“滴答滴答,下雨啦下雨啦。铁树说——”

      后半段还没出口,小屁孩嘴里就被塞进了地瓜。任霜不耐烦道:“话怎么那么多啊?”

      任曦憋不住笑:“你小时候也一样。”

      “有吗?”任霜疑惑。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挺乖的啊,还机灵,可招人喜欢了呢。现在可不行啦,越长大脸皮越薄啦。

      任曦笑意盈盈地闪到弟弟面前,掐住男孩的后颈,她十指纤纤还做了美甲,任霜虽然看不到后脑勺,但依然觉得这位老姐宛如动画片里的黑山老妖。

      “小伙子,来来来,跟姐说说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恋爱啊。”

      任曦一脸坏笑:“然后呢?”

      任霜的脸“唰”地一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老姐这问题一出口,他脑子里竟然就都是那些天跟梦生缠绵的画面。梦生是个老司机,技巧性和熟练度都很好,不过他也很上道,两次下来就能脱离教练的指挥独自上路了。

      女孩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出现,任霜搓了搓自己的脸,淡定道:“过夜了啊。”

      “怪不得呀,我说呢最近怎么总是夜不归宿。”任曦嘴上吐槽,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去年问他,他怎么说的来着?对人家没意思?这样想着,手上就往群里发起了微信:“劲爆新闻,小伙子已脱单。@海月,你猜猜是和谁呀?”

      那群名叫“欢天喜地七仙女”,也不知道是谁起的了,总之一个头像为青色小鸟的人很快回道:“哎哟我去,出息啦!/大吼”

      一分钟后,一个头像是粉白小兔抱锦鲤的人也惊道:“不会是海月她妹吧……/坏笑/坏笑/坏笑”

      海月一直没说话,但这并没影响大家的心情,群里的话题很快从任霜转到了美妆护肤与实事分享,还间歇性插入对男人的吐槽。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关键话题,任曦竟然也像被提醒了似的。她缓缓坐到任霜旁边,嘴里“咔咔咔”嗑着瓜子:“那个……小霜啊。你们避孕了吗?”

      任霜没吱声。

      任曦以为他没听见,又清了清嗓子,关切地问道:“你和梦生避孕了吗?你们年纪都小,又刚在一起没多久,可不能图一时之快啊。”她看了眼那活蹦乱跳的傻儿子,嘱咐道:“再说你现在还上学呢,真有孩子你让梦生怎么办……”

      任霜扫了一眼阳台做饭的父母,老姐音量不算小,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反正看起来是没什么反应。他又木然地看向了自己那八卦的外甥,果然他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灼灼逼人。

      尽管自家氛围一向大胆,他的脸却再次由白转红,耳朵更是烫得要命。接着他趴在茶几上,无奈地应了一声“嗯”。

      “哦。”任曦的心这才放下一点。可她还是忍不住劳神:“方法正确吗?一定要看说明啊!还有你们千万不要迷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那都不靠谱的……”

      “姐。”任霜打断了她。“姐。”

      “啊?”

      “……”

      任霜瘪了瘪嘴,他本来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接着,他抓狂地“啊啊啊”起来,往旁边“咣当”一倒,脑袋就深深地埋进了沙发里。

      过了几秒,那闷闷的声音才从沙发垫里传出来——

      “姐,梦生知道很多,她……”

      少年犹豫了一下,那声音变得更小了。

      “你放心好了,她……她……”

      “她怎么啦?”

      任霜突然坐了起来,呆呆道:“她什么都有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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