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汉宫月明时？》无色轮回

17、第十七回 司马相如

　　来去匆匆，在离开刘彻的第二十一天后，我终于从公主府又起身准备回宫，对于我回宫这件事，最舍不得的不是刘嫖，因为她随时可以进宫，所以我回不回宫，对她而言没什么差别，而司马相如听说了我要回宫的消息却是心头剧震，呆呆坐在房间里没了言语。
　　“相如，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娘娘？”董偃看到司马相如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已然是了然。
　　“董董董兄、切切切不不不可、可这这这么说。”司马相如闻言却是一愣，转而大惊失色道，“不不不要、坏坏、坏了娘、娘娘娘的、的的名名节，我，我…”他支吾了半日，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董偃见状摇摇头道，“相如，你我相交多年，难道你的心思我会看不出来么？”
　　司马相如听董偃这样说了，呆了半响，才苦笑了一下，说道，“董董、董兄，你你、你说说说得、没没错。我我我确实、实实喜喜、喜欢皇皇皇后娘娘，我我我从从从、没没、没遇遇到过她、她她这这样的的女女、女子。”
　　“娘娘是国母，自然不是寻常女子。”董偃微微皱眉，正色道，“相如，听我一言，陈娇不是你可以惹的女子啊。”
　　“我我我知道。”司马相如苦笑，他自然知道她不是寻常女子。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如此痛苦呢？“董董董兄，你你、你让我我、我静静静。”他言罢就继续呆呆坐在桌前，没了言语。董偃见状叹了口气，走出了他的房间。
　　司马相如看着雪白的墙壁，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女子娇俏的笑靥。这次是董偃请他来公主府的，原本他并不想来，董偃却说皇后归宁，一定要让他见一下这个世间少见的美女。关于陈娇，其实司马相如早有所闻，毕竟在大汉朝，陈娇的美貌与她的坏脾气一样的闻名，而司马相如对于这种空有美貌，性情骄纵的贵族女子，一直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若非董偃是他多年好友，他是绝迹不会踏进这公主府的。
　　结果第一次见面，陈娇那毫无修饰的天然纯美就把他震住了。往后接触的日子里，陈娇表现出的美貌倒是没有辜负外界的传言，但是什么凶悍跋扈他却是一点也没见到，他只觉得陈娇是他见过的贵族小姐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没有一点小姐脾气，常常和下人们玩成一团，出起点子来一套一套的，显得极为古灵精怪。唯一安静的时候就是跟着自己学琴，那副认真的模样又让人心怜，并且举一反三，聪慧得很。
　　原本这样一个女子，虽然惹人怜爱，但是更多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毕竟她那种大大咧咧，天真不做作的行为有着一种超乎性别的魅力，总觉得像个少年似的。可是那场雪舞，却让他的心彻底沦陷了，那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那样美丽的雪景，那般飘逸的舞姿，还有那宛如天人的美丽人儿，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好像身在梦中。
　　收回思绪，司马相如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书桌前，桌上的一副丹青却是笔墨未干的模样。只见雪白的宣纸之上，墨梅娇艳，仙子临凡，红衣白雪，却是分外妖娆。陈娇，为什么你是陈娇？为什么你是大汉国的国母？为什么要让我司马相如遇到你呢？司马相如痛苦地低下头，险些将手中的笔捏断。
　　直到门外想起的声音让他如梦方醒，忆起今日是陈娇回宫的日子，也不知道今日一别之后，今生今世，他们是否还有相会的一日。司马相如放下毛笔，然后抱起一边的绿绮古琴走了出去。
　　“娇娇，此次回宫之后，可要记得你方才对娘说的话，切不可再任性妄为…”长公主府外，刘嫖正一边又一边地关照着我，俨然一副孜孜不倦，循循善诱的慈母模样。
　　“娘，我知道了啦。”拜托，又不是一进宫就见不到面了，从一早拉着我说道现在已经有靠近大半个时辰了，好歹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我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断她，“娘，这样吧，不如我明日再走吧？我们回去坐下来喝杯茶，用些点心慢慢谈怎么样？”我一本正经地提议，丝毫不理会在一边的小路子已经是一副苦瓜脸了。
　　“你这孩子，又在说傻话了。既然已经与宫里说好了，那自然要今天回的。”刘嫖摇摇头，“你别拿话来堵娘的嘴，以为娘不知道？你呀，这是故意在说反话，嫌我老婆子话多了是吧？”
　　“哈哈，娘亲才不是老婆子呢。”我撒娇道，看来我的便宜老妈还是挺精明一主嘛。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娘也不留你了，说到底呀，都是女大不中留，你早些回去吧。”刘嫖摇着头笑道，“回去别忘记了先给奶奶去请安，她老人家怪想你的。”
　　“知道啦。”总算可以上车了，我笑眯眯地刚打算爬上车，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娘娘娘娘…”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司马相如不要每次见面都这么称呼我，这真是让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暗叹一口气，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来人，“老师你来啦？娇娇正在想老师你为何都没有出来送我呢。”
　　司马相如先朝着刘嫖弯了下腰，才走到我面前，然后将手中的古琴递给我，“娘、娘娘既、既然叫我一声老师，我我我却、却没没有、好好好好教导娘、娘娘琴技，这这这把古古、古琴虽虽、虽然不不不算算贵贵、贵重，但但但是、聊聊聊表我我、我一一、一番心心、心意，请请、请娘娘娘、娘切切切莫、莫嫌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接过绿绮，天呐，他说话我都替他累，我见他还要开口，连忙做作地看了一下天色，然后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宫了，老师我会好好练琴的，不会辜负老师的绿绮。”言罢不等他回话，就朝刘嫖打了个招呼直接上车了，一个刘嫖已经浪费了我将近一个时辰，若是让司马相如跟我告个别，那我今天真不用走了。
　　“那，各位再见咯。拜拜！”我坐在马车上，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华丽丽地朝着皇宫驶去。留下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马车的背影，刘嫖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府邸，董偃见状连忙跟在后面，顿时在公主府门口只剩下司马相如一人痴痴地看着消失不见的马车，久久没了言语。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难再得…”

　　不得不说，无论在什么时代，金钱攻势还是非常厉害的一种收买人心的方法。此次归宁，窦太主给了不少礼物让我回宫打点，我大都派给了菁玉安排，只带上了特地为皇奶奶跟太后准备的礼物就直接奔向了窦太皇太后的寝宫。至于小路子心心念念说着皇上在椒房宫等我的事，被我一句百善孝为先给打发了。
　　笑话！凭什么我要去见那个小混蛋啊？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为了娶小老婆心心念念把我赶出宫的！现在想见我？哼，慢慢在后面候着吧，本小姐还没这个闲工夫呢！
　　现在这个时辰一般是王娡在窦太后宫中闲聊的时间，正好，两个人既然都在更加方便我一网打尽。甜甜问候了几句，送上便宜老妈为我准备的礼品之后，我就直奔主题了。
　　“皇奶奶，孙女听说再过两日，便是卫妃进宫册封的日子了吧？”我眨着眼睛，一脸无害。
　　“咳咳，娇娇，关于此事是这样的…”窦太后与王娡对视了一眼，然后老太太干咳了几声，正打算找出一堆借口来安抚自己这个出了名的醋坛子孙女时，却被我接下来的话闹得大脑罢工。
　　“我觉得此事很好。”我笑眯眯地打断她。
　　“啊？”此话一出，不但是皇奶奶，连带王娡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我见状，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然后幽幽地说道，“皇奶奶，母后，娇娇自小就脾气不好，就算是长大了，嫁了彻儿，也动不动就发脾气，娇娇知道错了。”
　　“……”王娡和窦太后面面相窥，显然是完全没想到我这样的反应，若是又哭又闹指不定她们还容易接受一些。
　　“娇娇加入皇室三年，却还未给皇上开枝散叶。反而骄纵蛮横，一心想独占圣宠，娇娇知道错了。”我故作伤心地抹了一把完全不存在的眼泪，“今次卫妹妹喜得龙子，那是祖宗的保佑，自然是应该给个名分。此次落水之后，娇娇忘记了很多事，却也想通了许多事，作为一个皇后，汉宫之主，理应为皇上挑选贤妃才是！所以…”我转过身，坐到皇奶奶身边，“皇奶奶、母后，一切就安心交给娇娇安排吧！这次封妃大典之后，我定然会替彻儿广纳贤妃，侍奉皇帝，也好让皇室早日多添子孙！”我说得慷慨激扬，而另外两位汉宫之主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娇、娇娇？”老人家被我一番反常的话吓到了，直觉是这个孙女是不是刺激过度了，居然会从陈娇的口中说出要替刘彻选妃？虽然以前曾经也有过一次陈娇替刘彻选妃的闹剧，窦太后一想到那些入宫女子的脸面，就觉得晚上会做噩梦，实际上，她可不想再让陈娇找一群妖怪进宫，“这便不用了吧？彻儿那边我会好好去跟他说得，倒是娇娇你早日生下皇子才是。”
　　“不不，这是一定要的！”我自然不知道窦太后心中在担心什么，也不会知道以前陈娇曾经有的闹剧，“皇奶奶放心，此事就全部交给孙儿处理，我明天就让朝中的大臣们将府中有适婚女儿的画像送入宫，啊，干脆发动地方上官员一起找吧，多挑选一些家世清白的好人家女儿，皇奶奶，你说怎么样？”
　　“这…”看着一脸兴致勃勃的我，皇奶奶苦笑了一下，心想看来最后一关还是让自己来把持好了，她可不想因为孙女的恶作剧再做几个月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本文的节奏其实应该来说还是挺快的，因为既然是轻松文就轻轻松松地朝前跑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