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邦]泪痕》潋水寒

49、Chapter 47

　　医院ICU的重症监护室里，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只有放在一旁桌子上仪器屏幕上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病床边，另一个风格截然不同的英俊男子正靠在床边，在对方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监控室对各个病室的监视屏幕前，Terry Yang看着眼前的画面，展开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时，屏幕里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安凯臣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讲了一会儿，他脸色大变，回头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向以农，拿着手机离开了病房。

　　这对Terry Yang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顾不上去思考太多，他趁着无人钻进了ICU重症监护室。

　　病床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地躺在那儿，Terry Yang一步一步缓缓走近病床上的向以农。一边走，他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筒，针管里已经注入了半截药水，他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针头已经对准了向以农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虽然你今天的举动让我相当意外……”他边走边低声呢喃，“但为了我们的计划，还是要对不住你了……”

　　针头又粗且长，向以农可不愿让这尖锐的玩意儿扎在自己身上，就在Terry Yang要动手之际，向以农一把扼住了对方的手腕，Terry Yang只觉得手上一麻，针筒便从他的手上滑落了。

　　“你……不是……”Terry Yang难以置信地望过去，只见对方眼神清明，嘴角含笑，哪里有一点重伤在身命悬一线的迹象，立刻明白了自己恐怕是踩进了对方的陷阱，虽心有不甘，但到底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是战斗人员，并不擅长拳脚功夫，枪械也很一般，Terry Yang 很清楚一旦被对手识破身份正面对上了，那他绝对讨不了好。

　　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其他法子，他叹了口气，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如何察觉到的？”

　　向以农捡起掉落在床上的针筒，摁掉针头，顺手抛给了从洗漱隔间里走出来的安凯臣，另一只手则丝毫未松懈对Terry Yang 的制约。

　　“你何必担心呢，我不是你们的对手。”Terry Yang 眼皮微脸，口气略显埋怨。

　　向以农咧了咧嘴角，不置可否。安凯臣把针筒丢进上衣的口袋，几大步走到向以农的身边。

　　“我有个疑问，非常希望有人来替我解答……”向以农慢吞吞地说道，手上故意加重了点力气，痛得对方表情一阵扭曲。

　　“你说……”
　　向以农的笑容异常灿烂，Terry Yang 心里有些发毛，因为轻敌，他已经受到了个天大的教训，这叫他不敢对这些年轻人有丝毫的放松。

　　看着Terryyang如临大敌的神色，向以农笑得更加欢乐了。
　　他手下用了一个巧劲，对方立刻痛得眦目欲裂，只听得咔呲一声，Terry Yang知道自己的手腕算脱臼了，而向以农也松开了手。

　　“容易治疗，并且不留后遗症。”向以农笑眯眯地说，“和你比起来，我果然还是很善良的吧。”

　　丝丝冷汗从Terry Yang的鬓角落下，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可他更不能示弱，毕竟他是恶皇的人，即使他只是个情报人员。

　　向以农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我只是想知道，站在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何至于对我赶尽杀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Terry Yang 飞快地回答，神色自若。可他初时稍纵即逝的惊慌又怎能逃过向以农的眼睛，向以农与安凯臣对了个眼色，心里已经有了分寸。

　　“你不愿说也无妨。”向以农不紧不慢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又从里面倒出一粒胶囊，随即对着Terry Yang 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Terry Yang 心里有些发毛，嘴角更是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直觉告诉他这对他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又实在不敢开口询问。

　　向以农眨眨眼睛，安凯臣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左臂一把勒住可怜人的脖子，右手卡住下巴用力一扯。Terry Yang 吃痛，被迫张开嘴巴，向以农趁机将胶囊扔了进去。安凯臣立刻配合到位，手一抬，Terry Yang 还来不及反应，胶囊就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Terry Yang 被呛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胶囊也早已进入了胃里。

　　“你……”喉咙口的异物感很久才消退下去，Terry Yang面红耳赤地瞪着向以农，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真卑鄙。”

　　向以农不以为意地笑笑，揪过对方的衣领，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要说卑鄙，我可比不上你。”

　　Terry Yang 身体微颤，眼中几欲冒火，但他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理智，明白此时逞能于他没有一点好处，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是忍下了满肚子的火。

　　“你既对我们了如指掌，那便该知道这药是出自谁的手笔。”
　　Terry Yang怔了一瞬，立下反应了过来，“曲……希瑞！”

　　“真聪明。”向以农贴近对方的耳边，笑得无辜又纯良，“那你不妨再猜猜这药是作何用？”

　　那人只觉背脊阵阵发凉，一股奇异的不适感从腹部开始蔓延，Terry Yang心道不妙，他得到的资料里有太多“惨绝人寰”的案例来验证过曲希瑞特制药的药效。

　　不出十分钟，当他头昏脑胀、嘴巴不受控制地回应着向以农问题的时候，Terry Yang明白了药效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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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以农：“姓名？”
　　Terry Yang：“杨泰。”
　　向以农：“年龄？”
　　Terry Yang：“35。”
　　向以农：“什么时候加入恶皇的？”
　　Terry Yang：“十五年前。”说到这里，他突然消声，表情有些扭曲，随即愤愤改变了自己的答案，“不，我从来不是恶皇的人。”

　　向安二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底发现了些许意外。向以农挑了挑眉，继续发问。

　　向以农：“那你如何成为恶皇首席情报员的？”

　　似乎想到什么，Terry Yang狰狞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嘴角甚至浮现了称得上温柔的笑容，“凯瑟琳，亚瑟那混蛋说，只要替他做十件事，就把凯瑟琳嫁给我。”
　　“凯瑟琳？”

　　对于这个名字两人都感到异常陌生，没想到还能得到出乎意料的情报，向以农立刻来了兴趣。

　　“接着说，凯瑟琳是谁？”
　　然而Terry Yang却皱了皱眉，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偏过头去。
　　向以农侧首，对着安凯臣摇了摇头，“看来不行了，希瑞说这药最多只能达到二层催眠的效果，看来这个凯瑟琳对他很重要，抵触心理太强了。”

　　“无所谓。”安凯臣哼了一句，“他不肯说我们不会查么，药效只有半小时，抓紧问正经事吧。”

　　向以农闻言点头，正色继续问，“你们首领给你下的什么命令？”
　　沉默……

　　这一下向以农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啐了一声，思考了片刻，换了个方式问道，“你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Terry Yang在犹豫了半分钟后，终于松了口，“利用寰宇事件，制造向以农的＇意外事故＇，祸水东引。”

　　话音刚落，安凯臣猛地从病床上蹦起，一记猛烈的右勾拳毫不犹豫地打在Terry Yang的脸上。

　　“凯臣……”向以农轻轻拉了拉安凯臣，他很理解伙伴此刻的心情，若是恶皇利用的对象是东邦的其余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不会比安凯臣冷静多少。只不过现在就算把此人打死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在催眠效果是由药物引起，不受攻击的影响，要不然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虽然很不甘心，安凯臣还是只能在心里暗自记下这笔账，等事情完结了之后再来找罪魁祸首算账。他们和恶皇可是有着好大一笔帐要清算呐！

　　向以农朝着安凯臣安抚地笑了笑，一对上Terry Yang的脸笑容立马隐了下去，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过这个大麻烦，碰上这种躺着都中枪的事情，向以农表示自己相当无辜。

　　然而不管他的心情有多郁闷，正事还是要做的，重新理了下思路，向以农问道：“众所周知我并没有继承寰宇的打算，你们针对我并不会给寰宇造成多大影响。”

　　Terry Yang轻笑了一声，“我们感兴趣的从来不是寰宇，是东邦。”

　　果然!意料之中同时也是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向以农心中怒极，却又将脾气硬生生忍了下去，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他不敢错也更输不起。

　　“我不记得我们何时得罪了恶皇，别说你们是为了宫崎耀司肝脑涂地，我不信!”
　　“宫崎耀司？”Terry Yang皱着眉思索半晌，才恍然大悟说的是谁，“你是说双龙会？呵，区区一条黑龙哪里会让亚瑟如此上心，要怪就怪那个展令扬，要不是为了逼出他，你们也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Terry Yang说这话只是无意识，却不想在向以农和安凯臣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还只是把与恶皇的周旋当成一场游戏的话，从此刻开始，这将是一场战争，至死方休。

　　不知不觉中这两人的眼底布满阴鸷，突然间某个念头从向以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自觉地问出口，“那么，死神加入恶皇的目的是什么？”

　　“逼出展令扬，杀死展令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