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柳莠缘

6、第 6 章

　　几日之后，我和老张见面谈了一些所谓的爱恨情仇，他很无奈的敷衍了事，似乎是在摊牌。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能够辨识出虚伪与厚颜无耻。他很无辜的解释一些不着边际、不痛不痒的话语。我打心眼里觉得老张是在与我拖拉了事，我和他限定了期限，如果老张能在今年年底和他老婆离婚，我就答应和老张正式相处，甚至为他结婚生子。老张只是诺诺的点了一下头，骨子里的轻浮和不屑让我觉得自己有种被玩的感觉。有时候想，我为何和老张这种人不清不楚，难道就是因为他的怜香惜玉、文质彬彬、家境殷实？似乎文质彬彬倒还可以，家境殷实简直夸大其词。
　　夜晚路途的灯光折射出难以企及的悲凉与失落，我很久没有和男人婆、路欣、小凡她们一起聚会了，今天晚上有特别强烈的欲望，我要喝酒，去泡吧，我一通联系后，死党们一一到场，我们宣泄所谓的生活苦楚、人生不易、家庭琐碎。内心的一闪念间，对于海羽有种强烈的怨恨，恨他为何抛弃孩子和我，让我每天生活中被光鲜亮丽伪装中的虚情假意、料峭春寒。周遭咚咚的DJ声让我醉生梦死，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喝酒了，男人婆并没有阻止我喝酒，或许久违的放纵也是一种发泄吧。我隐约听见男人婆正和她们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说世上有一种男女天生就是童子命，这种人生得一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面容，一生命运坎坷、感情婚姻不顺，正所谓红颜薄命吧。路欣很是惊讶的问道：“什么人才是童子命呢？男人婆你不会又在灌输一些光怪陆离、鬼怪异端的邪说吧？男人婆很郑重其事的告诫她：“童子命的人一般相对于正常人比较秀气，很讨人喜欢，更多的童子命都是美男美女，起码是中上等的样子，而且衰老的较缓慢。自幼体弱多病、身子虚、多愁善感，童子命的人寿命普遍不长，饰演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陈晓旭、还有歌星张雨生、梅艳芳大概就是。也有可能活到很大的童子，可这样的一般都是孤独终老。有些童子本是天上的神仙小童，因过失被被贬下凡，或者私入凡间，这些人生来就是天生丽质，人见人爱，故也有随时被召回的可能。旁边小凡一脸老态的质问男人婆，“你说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又在普及你那些狗血的人生经历了吧，我们都是现代人，要相信科学。”男人婆自鸣得意的讲道，小凡你还别不信，老祖宗研究的道道你还是要相信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童子命的人婚姻不利，痴迷爱情倒不多，由于根本不会谈恋爱，一谈就吹，或者有人追、自己谈也不行，一谈就出意外，即使硬撮合的也会因故分手，多次离婚，更有一结婚或一破身就生病，甚至死掉的。路欣突然打断男人婆的谈话，她问道：“你说这些是在暗指谁呢？不会是李楠吧？我在晕晕乎乎中仿佛有种被击中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男人婆好言相劝：“人家李楠又没有多愁多病，只不过多愁善感、婚姻不顺而已，虽然冰清玉洁、如花似玉，但是漂亮的人多了，难道都是童子命么？一旁的路欣不知道哪里来的大气，大声吼道，李楠过几天我陪你去山西的五台山找个大师好好算一卦，看你的命如何。我苦笑了一番，默不作声，继续喝自己的闷酒，天昏地暗，不再醒来。
　　对于那晚的记忆我至今模糊不清，只是隐约记得什么童子命之类的话语，还有路欣一直让我去算一卦，这让我很莫名其妙，毕竟我是不信这些的。然而对于老张的期待也并有那么奋不顾身、忠贞不渝，我觉得还是为了孩子和今后自己能有一个安定家，还是需要一个疼我爱我照顾我的男人，我一直期待这样的人，即使他没有老张那么高大帅气、那么殷实，只要一心一意就好。我的死党们都在不遗余力的为我的终身大事奔波忙碌，虽然她们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有解决，但我仍固执的认为父母的话是正确的，找一个疼爱对我好的适合的人才是婚姻长久的选择，爱情只是神仙眷侣的风清月朗、风驰电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虽然有时候夜里做梦会梦到老张的殷殷笑容，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毕竟只是虚掩而已，不能久实。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给老张打电话，但是拨通之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简单明了直奔主题，有时候老张款款深情、对待我始终视如己出，平易近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总是及时出手相助，可惜习惯了一个人的相依为命，老张和我终究只是飞鸟和游鱼的距离，只能环顾相望、从无交集，有缘无份。
　　老张时不时的送我一些贵重的礼物，让我不能拒绝，他总是告诉我，假如我不想要，可以随时扔掉，我有些厌烦这样的装腔作势，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时刻陪我爱我疼我的老公，而不是一个送我礼物，故作关心的梦中情人。我始终认为老张有强烈的占有欲，家里的不想放下，我又不能失去，我应该尽快脱离老张的视野，寻求自己的幸福，最多和老张成为朋友可以，天涯旧恨，须在一念间，天空中茕茕孑立的飞雁，难道会信奉乌鸦的饮鸩止渴么？我应该方兴未艾、知行合一，不能再和老张藕断丝连、异想天开。
　　可惜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在工作中我遇到了大的麻烦，有一次，因为我态度恶劣遭到了一名大客户的投诉，这名客户找到了行领导投诉我，强烈要求开除我。那时的我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坐针毡，慌不择路。情急之下我还是寻求了老张的帮助，老张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不慌不忙，轻而易举就帮我化解了纠纷。事后那位客户还主动找到我，要请我吃饭，他感慨道：“要是早知道你和张行长关系，我就不这样兴师动众的大动干戈，弄得鸡犬不宁，我和张行长是铁哥们，放心，你以后有事随时吩咐，不必客气。”他的寒暄中显然透漏中虚与委蛇、假仁假义，要不是看老张面子，那次我估计自己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命中注定中缺不了晚霞爱情，缺不了金钱佳人，或许事事不能求全，那种长情的陪伴如同黑夜白昼难以望其项背。如沐春风、亲密无间的状态仿佛只能昙花一现、寥若星辰，更似心心相印、胜似骄阳似火。老张的出手相助，让我暂时忘记了自我，然而横亘于我们之间的障碍始终是老张和他老婆的一纸离婚协议。那是我们今后爱情、婚姻的基石，我不想掩耳盗铃、故作不知。噤若寒蝉、缄口不言可不是我的风格，我是那种心理藏不住事只能藏住泪点的暴脾气。率真、直性才是我的龙马精神，我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即使荆棘密布、龙潭虎穴毅然昂首阔步、勇往直前。
　　有时候我总也脱不掉老张的影子，恨不得不再交集，但是忍不住习惯的打磨，我们之间常常吃饭、聊天、甚至旅行，谈情说爱仿佛在我们之间也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一路的陪伴、一路习惯的走来，我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离不开老张，原来习惯于一个人那样的可怕，习惯于他的生活圈子、习惯于他的狐朋狗友、习惯于他的性格脾性，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时针似乎已拨到我们约定的期限，老张会解除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么？老张会结束他们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么？老张真的是在敷衍我？还是真正想陪伴我走完后半生？
　　晚霞淡天，皓月不晰，我没有心思孤芳赏月，更无海誓山盟、天长地久的矢志不渝，哪怕只有童子命里花姐的十年爱情、十年常伴，我也心甘情愿，或许我真是道风仙骨、仙女下凡、多愁善感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