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柳莠缘

4、第 4 章

　　海羽的杳无音讯，让我彻底悲凉。沉重打击的不能释怀，或许真正分手就是一场没有说好的再见，真正的相爱是一场夹杂着芬香的持之以恒。我整天头晕脑胀，不能入眠，时刻惦念着海羽的消息，心疼的难以呼吸，心脏急切的蹦跳中不能渐息。那种难以言说的千言万语，诉说不尽的爱恋，天南地北的翱翔是海羽的栖息么？也许总是这样，最想流泪的时候，死撑着不肯落一滴眼泪，心里无数次叫嚷着海羽你快回来吧，脸上却佯装一副满不在乎的坚强。在单位工作的坚强，朋友中的屹立不倒，终究击垮着毫无还手之力。我向单位人事科递交了辞职申请，因为不能承受同事的异样眼光和家庭的突变，是的，我想换个环境，换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每天期待着海羽消息，就像期待甘霖那样饮鸩止渴。海羽的不负责任，我并没有怨恨，相反只是忧虑重重，害怕他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曾将的笑容、曾经的帅气、曾经的甜蜜。那些曾经怎样的痛苦，怎样的美好，痴痴地笑着，又突然潸然泪下。时空的隧道，不同的人生演义不同的爱恨情仇。你为何要出现，为何又要像流星般陨落，命运总是开着一些不能触及的玩笑。
　　一段时间的度日如年，我选择了北都市另一家股份制银行工作，应聘的岗位依就是大堂经理，上班头一天，面容憔悴，郁郁寡欢，神态之中分明透漏着颓废焦灼。每天习惯于上下公交，习惯于孩子的嬉戏打闹，父母的渐渐苍老，让我逐渐明白了家庭的重要，母亲常常提醒我，海羽已经消失快一年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难道你就这样苦苦等一辈子么？孩子怎么办，人是需要前行的，需要一个陪伴的，你每天那么辛苦，难道就这样将就么？我常常思索着母亲的提醒和家庭的重任，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像我这样的条件还有谁会殷殷相待呢？
　　岁月的打磨已经艰难度日，现实中遇到的人情世故往往噤若寒蝉，有人倾慕容貌而喋喋不休，有人贪图婚姻平淡而寻求虚荣。老张是一位翩翩绅士的儒者，大我六七岁的样子，总是有事没事来我工作的地方嘘寒问暖，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唯唯之话。老张是我们行五一桥支行的行长，四十左右，憨态可掬、相貌堂堂、意气风发，总有些指点江山的霸气，可是每次来到我们这办事，总是邀请我吃饭，畅谈一些人生琐事。比如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如何如何不好，家庭如何如何不和谐，孩子如何如何不听话，字里行间分明显示一种需要别人怜惜的神情。有一次我拒绝不了他的盛情邀请，两人相聚在一个氛围安静的咖啡馆，他讲所谓的故事，他的人生、他的奋斗、他的曾经，我只能假装聆听，不耐烦中带有不安，我告诉老张，要好好对待妻子和孩子，毕竟人家才是你的亲人和所爱。老张一脸的不屑，他半开玩笑的告诉我，假如你做我老婆肯定会更好，毕竟你美貌、知性、楚楚动人。我听到老张的话语，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吐出来。老张毕竟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银行白领，收入不错，生活和感情有些想法还是常理之中，如今这个社会离婚率居高不下，人们大谈特谈婚姻爱情自由，男人三妻四妾，外面招摇撞骗还是不在少数。老张说过，再好的爱情经过婚姻都会归于平淡，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电视剧小说里的一厢情愿。俗话说：“别人老婆就是比自己的好”、“别人的生活总是比自己的强”。我们寄希望于一些气贯长虹、万马奔腾的人间生活，不平淡于日常的朝朝暮暮、日复一日，终究只会南柯一梦，化为乌有。
　　老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让我触不及防，每天不停的死缠烂打、无休无止、穷追猛打，让我不厌其烦。究竟不知现实的礼义廉耻为何物，可是老张影影绰绰中充满着生机勃勃，似乎又是一个青春期的到来。老张说为了我可以离婚，可以为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淡然笑之，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厚颜无耻、道貌岸然的隐君子。我甩了一句，张行长，你真是自命不凡、目空一切啊，你了解我的情况么？你了解我的过去么？我可是有孩子的人，家庭条件不好，你这样信誓旦旦的交出你的底牌，是信口开河还是自我陶醉的冠冕堂皇。
　　有时候人不能说话绝对，几天后，因为孩子晚上突然高烧不退，情急之下我拨通了老张的电话，没有想到，他很快就到了，拉着孩子和我疾驰到了医院，熟人关系很快让孩子住院输了液，我当时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老张，那个每天让我厌烦的男人，为何会让我念念不忘。大约人在万难之下会做出超出常规的选择吧。老张的关心和体贴倒是让我欣慰，毕竟一个人操持久了就会失去一些常人的人情冷暖，有时候想，老张有家有室还总是来打搅我的生活，似乎他真的有七年痛痒，夫妻生活平淡无奇，需要一些生活作料来填充。记得母亲说过，夫妻之间就是搭伙过日子，不存在爱情和感情的相融以沫，孩子是维系夫妻间感情的纽带，男人总是羡慕和喜欢别人的老婆，常常伤怀一些毫无企及的怜香惜玉。可惜老张终究是别人的丈夫，就是如何优秀如何风流倜傥也不能有爱慕想法，海羽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离歌。
　　平淡的生活继续前行着，平淡着上下班，平淡着回家照顾孩子，平淡着没有闲情逸致去谈论精神生活，平淡着期许海羽的来临。暗想当初，有多少、幽欢佳会，岂知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每及思念，惹起平生心事，一场聚散，永日无言，却下心头。
　　我是需要无言等待海羽的遥遥无期还是需要现实的生活来调剂早已冰冷不堪的心扉。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了莫名其妙的相亲之旅，也许是为了父母的殷殷期盼，也许更是为了心灵压抑久违的难捱，我不是神仙眷侣，不是尼姑苦行，我也有七情六欲，人生风情。每日的强颜欢笑，终究不能悔恨当初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无奈总是催人累，才上心头，单怜单惜。海羽的去无踪迹，何处是尽头？今又一年日，不似去年时。望烟水茫茫，更与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