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柳莠缘

11、第 11 章

　　天空依旧泛着百无聊赖的死寂，沉湎的歌声回荡着海羽沁心的靡靡之音，那种靡靡是一种荡漾在心底无法释怀的回响，注定一辈子无法抹去。老张总是重复着死皮赖脸的行径，跃跃欲试，不甘放弃，我有些厌恶老张，一段时间内我都有报警的欲望，终究还是没有实行。我应该懂得彻底放弃老张，横亘于海羽父亲间的终究一场不无言说的苦楚，人是需要负责任的，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我买了些日常用品，带着孩子看望了海羽的父亲王天一，几年不见，他是那样的苍老和颓废，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活的希望。假如他知道海羽死亡的消息，大概会恸哭而逝。我是个命硬克服的女人，谁跟了我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我总是这样诋毁和自嘲自己。
　　男人婆他们常常劝我要凡事看开，毕竟人是向前看的，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不能自拔，我不知生活该如何继续，海羽的死沉重的打击着我脆弱的灵魂，我不知道人死后会不会有灵魂的存在，但是我是相信灵魂存在的。海羽的灵魂总是能浮现在我眼前，让我时刻告诫自己，要清苦过好下半辈子，不能再有任何男人来染指我的生活。为了摆脱老张的纠缠不休，我离开了这家银行。一段时间我都是在家带孩子调整自己的心情，父母没有怨天尤人，他们很顾忌我的一言一行，不给我增添过多的麻烦。
　　北都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细雨不断，呈现一派江南绵绵柔肠的古道情愁。几个月后，凭我自身的实力和过去的经验我去了一家担保公司做了财务方面的相关工作，暂时能养活自己了，为了孩子今后的发展和父母的身体考虑，我还是希望在工作中能有顶天立地的那天，在北都这个小城市，那点少的可怜的工资将就能养活自己，日常的必须开销让我捉襟见肘，憔悴、沧桑挂着脸盘，我是那种要脸面的人，即使生活再苦难不堪，还是要修饰一番，吃饭穿衣可以省省，保护容颜不能废弃。我经常去老同学陈珂的美容店打理自己的那点可怜的自尊，陈珂常常告诫我，女人要会保养自己，要不不会钓到金龟婿，假如以前陈珂说这样的话我会淡淡一笑，心底高兴一番，可惜现在我一点心情没有，似乎已经麻木不仁，一些人一些事再经过天崩地暗的打击后，会变得如同患有精神病一般失去理智，或者伴有麻木不堪的镜像。陈珂说我死气沉沉、老气横秋，奄奄一息是我最近的代名词。
　　陈珂的美容店会经常光顾一些有钱的女人，她们总是一副轻佻傲慢的样子，似乎显摆她们的家财万贯，陈珂见了她们唯唯诺诺生怕得罪她们，陈珂对于我的不屑总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告诫之话：“李楠啊，你是以前舒坦日子过贯了，以前你也过过有钱人的日子，像我们这种靠自己打拼的人不低三下四不行啊，谁和钱有仇啊，谁是财神爷咱就伺候她啊，管她是贪赃枉法、偷盗还是做别人情人得来的不正当钱财，咱们都忽悠她们照单全收，现在这世道谁也不能信，就信钱，攥在自己手里才踏实。我不是唬你，前段时间我一个姐妹，累死累活积攒了那么多钱，她老公是个白眼狼，居然卷钱和个女的跑了，我这个姐妹都快轻生了，十几年的夫妻抵不过几个月的小狐狸精，什么他妈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真是应了老话了，夫妻有难，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这还不是大难临头，那个男的不显山不漏水的，卷钱跑之前还好好的给我这个姐妹献殷勤，天天做家务做饭，孩子也扔下不管了，这男人也够狼心狗肺的，十几年都看不透人心啊。”
　　对于陈珂的讲诉我只是默默的倾听，没有一星半点的感悟，麻痹不仁、漠不关心应该是我的常态。失去灵魂的人就是一副臭皮囊、行尸走肉，陈珂正在试图用各种手段来唤醒我的良知和麻木，她想让我重燃生活的希望，可我毕竟不是机器，我是有情感的，有生命的，我能感知谁对我的殷勤期期，谁是虚情假意。陈珂多年前就告诫过我，只不过她那是还没有美容院的生意，这是她嫁的第三个人男人给她投资开的，陈珂每天过的很幸福，因为陈珂的人生格言就是过一天就高兴一天，生活不易，要懂得对自己好，陈珂给前两任丈夫都生过孩子，她把孩子都狠心的给了男方，陈珂说她会给孩子钱和好的教育，至于日常生活的琐碎她是不会关心的，陈珂常常说的一句说就是要找个有钱的男人，男人有钱就是对你不好，到头来还能得到钱财自己好好生活，可是嫁给个穷屌丝，即使现在对你好的前仰后合、喜笑颜开，也不能对你好一辈子，人毕竟是要生活在现实中的，一旦对你不好了，就什么也留不下了，陈珂说她以前两任丈夫都是为了爱情而结合的，都是对她非常好的那种，可惜结婚后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都和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实的打磨终究抵不过金钱的腐蚀，陈珂甘愿离婚撇下孩子置身跟了眼前大他二十岁的老头，即使情愿是小三情人，陈珂也愿意，只要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中，陈珂就会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陈珂还试图让那个老头给我介绍认识比老张更有钱更知趣的男人，我都一一拒绝了，毕竟海羽是我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痕。
　　我经常去陈珂的美容店，时间久了就会有人打听我，陈珂开玩笑的试探我的底线，底线这种的东西不是试探就会解决问题的，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会扔下孩子不管，为了孩子我也会暂时不考虑今后的个人问题。在担保公司工作比之前银行的工作轻松了许多，至少不会因为完任务有过多的应酬，我的工资收入基本都交给了陈珂的美容店，这还是陈珂优惠一半的结果，家里的日常生活开销都暂时由父母管着，我是个不孝顺的女儿，这么大了，自己的孩子还让父母养活着，我只能无奈接受着这个现实，海羽留下的那笔钱是今后孩子上学找媳妇用的，我绝不能触碰。有时候小凡、路欣她们也会一同来陈珂店护理，一来二去她们都成了无法不说的好朋友，时间长了，陈珂的店面显然成了她们几个没有结婚的人找钻石王老五的好地方，可惜来这的基本都是女士，好不容易来个男的不是陪老婆就是陪情人，找金龟婿的概率实在是很低的。老是幻想着一夜暴富、一夜成为有钱人的想法着实让小凡、路欣苦恼了一番。她们不想过甘于平淡的柴米油盐，妄想着有人养活的富太太生活，唯独男人婆提醒她们，要小心谨慎，别害人害己。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去陈珂的美容店聊天护理很久才会回家，以此来打发平淡无味的生活，陈珂也乐意和我畅谈，毕竟她的生活虽说衣食无忧，但毕竟没有一个真正说的上话的亲人、朋友。陈珂很喜欢莫言的一句话：“这辈子我只负责两个人，生我养我的父母、我生的孩子，其他的都是虚无假意的，不能长久，夫妻之间也是协同作战的友人，到站之后也将下站，十几年不是夫妻，只有老来伴老来伴，到了六十几以上才是真正夫妻，因为那时不会因为长相、钱财而有所挑剔，那时只会因为两人是否说话投机而相互取舍，毕竟相守到老一辈子不容易，要懂得珍惜和寻找……